阿贵长叹了一口气,双手抱着头蹲在了一边,满脸痛苦之色:“要是她肯见我就好了,刚才我找人帮我带话,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出來见我。”
闻言,她顿时哭笑不得,这个阿贵还真是实诚,她不见他他就在这儿等,这样怎么把媳妇追得回來。
“阿贵,你应该清楚,半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在寅时心里是永远的疙瘩,她很介意,所以不会再见你了。”
“不,夫人,可是我一点都不介意啊!那不是她的错,我只怪自己无能,在她最需要保护的时候却让她受到了伤害,我内疚还來不及呢?我……”说着说着,阿贵眼眶就红了,对于寅时,他只有满心的喜爱,哪里会嫌弃她呀。
沈元熙有些动容,她走上前去拍了拍阿贵的肩,认真地道:“听到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作为她的主子和姐姐,我当然希望她幸福,而我相信能给她幸福的那个人非你莫属,她心里也是有你的,只是她还迈不过心里那道坎儿,若是你信我的话,我有个主意,你照我的话去做,用你的真心感动她。”
“真的吗?夫人,我信你,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阿贵满脸希冀地看着她,她凑上前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阿贵连连点头,喜滋滋地走了。
那个倔强的丫头,可别怪她把她卖了,她只是希望她身边的每个人都获得幸福而已。
见阿贵走远了,沈元熙便转身回了院子,如今对于她來说,寅时的事情最为紧迫,寅时见她回來,给她倒了一杯茶递上來,这时沈元熙看着闷闷不乐的寅时,别有深意地说:“我适才出去见着了一个人,在路上走來走去,凑近一看,才发现是阿贵那小子,你说这大热的天,在太阳下晒着,也不怕中暑。”
寅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她勉强笑了笑,回道:“这才是初春,太阳不毒,哪儿那么容易中暑。”
沈元熙偏头看她,试探道:“哦,难怪呢?有人那么狠心把人家晾在外面。”
“小姐。”寅时急了,跺了一下脚就要离开,沈元熙趁机道:“阿贵托我带一句话给你,他每日都会在宫门口等着你的,直到你肯出去见他为止,一天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一辈子。”
寅时的步子顿了一下,最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她知道那丫头将她的话听进去了,接下來,要的就是循序渐进。
三天后,落下了一场绵绵的春雨,沈元熙坐在屋子里教雪宝写字,而寅时则一直坐在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看到这一幕,沈元熙不失时机地道:“唉!这雨一下就下了半天,农民伯伯们可就开心了,庄稼不怕干旱了,可就不知淋坏了一些人洠В樱闼嫡饷吹偷钠拢肆芰舜蟀胩欤岵换嵘“。
雪宝不明所以,还是抬起了脸來认真地道:“会啊!以前这个时候每年都会有很多人找爹爹看病,若是不注意,很容易变严重的。”
“嗯,所以你乖乖待在屋子里,可别乱跑哦,外面很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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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刚跑出去洠Я讲剑婢陀錾狭怂澹逡话呀嘶貋恚吒咝诵说睾退复绦宓氖虑椋弊卟豢扯汲畹弥宓搅艘黄穑蛟跫耍ぬ玖艘豢谄骸鞍Γ√蛋⒐蠡乖诘茸拍兀吭谡庋氯チ茏趴刹缓昧耍热荒阄扌暮退谝黄穑乙膊蝗绦目醋潘绱耸苷勰ィ懔耍页鋈ヒ惶耍锬慊鼐怂裁獾盟盏纫怀 !
说完,沈元熙拿着伞就出去了,寅时张口想叫住她,可是转念一想,也许这样对大家來说才是最好的,她便忍了下來,但明显心神不宁,霜清给她看花样,她也只是敷衍地嗯嗯了两声。
不一会儿,沈元熙撑着伞回來了,一进门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寅时一见她回來就眼巴巴地盯着她,却不好意思问什么,她便摇了摇头,满脸惋惜地道:“那小子也真够倔的,我说出了拒绝的话,让他赶紧找个姑娘成亲,他却说,要是等不到寅时你,他明日就回去自挖了双目,从此终身不娶,我也只当是气话,安慰了两句就回來了。”
寅时闻言,心里震撼不浅,但是她洠в斜硐殖鰜恚桓鋈四鼗亓朔浚徽欤夹纳癫荒瓴皇厣岬模搅说诙眨咳套艣'有出屋,午膳过后,霜清风风火火地推开门进來,一惊一乍地道:“夫人,寅时,刚才遇见了李姑娘,她说今日阿贵本该來送药的,却一直洠恚阕蛉账邓裁磥碜拧!
“他说他要自挖双目……”话还洠低辏泵偷卣玖似饋恚安凰担崞鹑拱诰屯馀埽车木蹋砗蟮纳蛟鹾退逑嗍右恍Γ罢叩溃骸翱欤弥窖獍蜒┍Υ齺恚勖歉萌ズ认簿屏恕!
……
再说寅时这边,她一路焦急地往宫外跑,正好遇见了李纤云出宫的马车,便招她上了车,将她送出了宫,马车一路驶到了同福堂的门口,寅时一句谢谢都來不及说,就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后院,她推了推阿贵的门,发现从里面闩住了,屋子里传來一阵杂乱的响声,让她的心一惊。
寅时焦急地喊道:“阿贵,你在里面吗?快开开门啊!我知道你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阿贵。”
里面传來了痛苦的呻吟声,寅时急得眼眶都湿润了,同福堂的其他伙计闻声跑了过來,听完寅时的话,回忆道:“对的,昨天阿贵哥回來神情就怪怪的,今儿个一早还在柜台上拿了剪刀和止血的药进屋了,一直洠С鰜砉!
闻言,寅时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她大力地敲着门,不住地叫喊着:“阿贵,你别做傻事,不值得的,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你开开门,只要你开门,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不一会儿,屋子里传來虚弱的声音:“寅时,你來了……你终于來了,你一直说你配不上我,我在想……若是我残了,以你的善良,你一定不会离开我的,寅时,我真的不能洠в心恪!
“阿贵,你真傻……”寅时放声大哭,身子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寅时,你心里还有我吗?若是还有我……就让瞎眼的我陪在你身边吧……”
“阿贵,你别说话了,你把门开开,让我看看你,你打开我就告诉你答案。”寅时眼睛都哭红了,她简直不敢相信一个男人竟然会为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呃……有点凑字数的嫌疑,不过还有两章就完结,大家原谅一下】
第四十一章:抱紧我
紧跟而來的沈元熙看到这一幕,忍着笑蹙眉道:“大伙儿还愣着做什么,离吉时不远了,还不快去布置,这戏要看到什么时候。”
寅时哭着回过头來,看见同福堂的伙计们迅速地散了开去,一个个脸上喜气洋洋,她有点不明白,抽泣着看着向她走近的沈元熙。
沈元熙和霜清忍着笑将她搀起來,霜清忍不住学舌:“‘阿贵,只要你开门,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都这样说了,还矫情个什么,若是真心相爱,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新娘子,可算把你骗來了,快别哭了,一会儿眼睛肿了化上妆可就不好看了。”
霜清的话说的寅时一愣一愣的,连哭泣都忘了,而沈元熙敲了敲门,朗声道:“新郎官,你把新娘子弄哭了,还不出來哄哄。”
门应声而开,一身大红喜服的阿贵完好无损地站在众人面前,一见到他,雪宝眼睛一亮,拍手道:“阿贵叔,你今天真俊。”
阿贵嘿嘿傻笑,看到寅时满脸惊愕地看着他,他脸上的笑又慢慢消失。
“对不起,寅时,夫人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心甘情愿地來这里……”
“你无耻。”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阿贵的脸上,明白过來的寅时转身就跑,阿贵被打懵了,愣在了那里,一看情势急转直下,沈元熙紧张地推了阿贵一把,道:“还不快去追,剩下的就看你的了,别忘了我给你说过的话。”
阿贵提步就追,一下子就消失在了门口。
霜清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有些伤感地叹了声气,疑惑地问:“夫人,这样骗寅时是不是不太好。”
沈元熙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是不好,但若不如此,这丫头就不会知道阿贵在她心中有多重要,只有经历了伤痛,人才会明白对她來说最珍贵的是什么。”她是过來人,她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若不是经历了那么多,她不会明白,原來不管隔了多久,她忘不掉的还是宇文骜。
看着霜清出神,似乎在思考什么,沈元熙拍了她的肩膀,玩笑道:“等战争一结束,我就放纸砚去和村长的儿子完成上次耽误的婚礼,而你可有自己的意中人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可不能再耽搁了,若是你洠в锌粗械模蛉宋铱墒且鲋鞲辖艚慵蘖耍蝗徽娉衫瞎媚餂'人要了。”
她此话一出,霜清脸色一红,咬着唇不吭声,看这样子,沈元熙大概心里有底了,再想想她这阵子和谁接触最多,她就能猜个大概,霜清的眼光不错,黑风那家伙武功高强,人又憨厚耿直,是宇文骜的左膀右臂,他们在一起,她绝对洠в幸饧
“别愣着了,去帮着布置喜堂吧,一会儿新郎新娘该回來了。”说完,几人齐齐离开,而果然不出她所料,一个时辰后,阿贵拉着寅时回來了,寅时低着头,眼眶红红的,但是看这架势,阿贵可是终于将她搞定了,大伙儿拥着寅时去给她化妆了,等瞅了空子,许多人凑到阿贵跟前去问沈元熙给他支了什么招,居然真的可以速战速决地将寅时那么倔的姑娘给娶回來,他傻呵呵一笑,并不回答,其实沈元熙只给他说了两个字“真心”,有了真心,他还打动不了她吗。
阿贵和寅时的婚礼很简单,因为双方都洠в懈改负颓兹耍詠淼目腿酥挥型L玫幕锛坪蜕蛟醯热耍蛭唐聿辉冢砸奔岢稚蛟踝谥魑簧辖邮芤话荩笳咿植还坏么鹩α耍凑蚕嗟庇谒堑拿饺肆恕
婚礼热热闹闹地结束了,雪宝玩得很欢,所以回去的时候还在车上就窝在沈元熙怀里睡着了,繁华过后的寂静是最可怕的,坐在马车上轻轻晃动着,沈元熙看着儿子熟睡中安静的眉眼,想念着那个在战场上杳无音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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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贵和寅时成亲后的第三日,两人來宫里看过了晏祈,又來拜见了沈元熙,后者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大红包,说了祝福的话,还留了两人吃了饭,在寅时的脸上,她终于又看到了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等两人相携离去后,沈元熙独自出了屋子,想去外面走走。
幽兰院离皇宫主殿都很远,她走在长长的甬道里,看着红墙金瓦,想象着在这高墙之内,有两个在权利顶峰的女子此刻都销声匿迹了,她们被宇文骜圈禁着,会做些什么呢。
曾经不可一世心机耍尽的刘雨晴在做什么,在悔恨,在抱怨还是和她一样在想念那个负心的男人,秋吟风呢?身为敌国的公主,她在为她的国家担忧还是在为宇文骜的绝情以泪洗面,比起她们,她沈元熙现在仿佛是最幸福的人了。
初春的天气,又是在雨后,天空碧蓝如洗,空气清新舒爽,早开的桃花恣意地招摇着,沈元熙摘了一片花瓣在手里把玩着,看着看着,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了下來,砸在手背上,滚烫。
一个多月了,如果说这段时间來是一股信念在支撑着她等下去的话,这么长的时间,她的信念也快被耗尽了,他到底是生是死,如果连周公公那儿都洠в兴南⒌幕埃迷趺窗彀
无助地抱着膝盖蹲在无人的角落里,沈元熙第一次哭得像个孩子,在人前,她是母亲,是主子,再多的苦都只得忍着,但是她也需要释放一下情绪,也会需要一双肩膀依靠,以前还有晏祈在身边陪着她,可是如今,她只得一个人承担,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洠в邢胂蟮募崆俊
“傻丫头,哭什么。”一声温柔的声音如蒲公英的种子轻轻落在耳边,接着,一只大手轻轻落在她的发顶,怜惜地抚了抚,沈元熙背脊一僵,停止了哭泣,却不敢抬起头來,她怕这是一场幻觉,眨落一滴泪珠,看清的现实却叫人失望。
“多大的人了,朕不在你就躲在一边哭鼻子,也不怕儿子知道了笑话。”
声音还在继续,这次她听清了,终于确定这不是她的幻觉,慢慢地站起身來,她看到面前站了一个她梦寐以求能见到的人,挺直的剑眉,微微聚拢的眉心,深邃的黑眸,山棱般的鼻骨,性感的薄唇,沈元熙贪恋地看着,突然,她一拳重重地捶在他的胸膛,坚硬的触感让她的手微微发疼。
“你是宇文骜吗?怎么这么黑,这么瘦,你洠С苑孤穑俊彼低辏劾嵊种共蛔〉赝夤觯钗逆穸荩昧Φ亟拷忱铮只吩谒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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