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失神,晏祈紧紧地握住了她的肩膀,满脸的惶恐,他从回京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宇文骜使的小手段,所以他一直担心沈元熙会回到盛京來,担心他们再见面,可是事情不是因为他担心就不会发生的,他的熙儿曾经坚定地说过要等他的,可是如今却犹豫了。
“熙儿,我等了你六年,而你却连半个月都等不得吗?”他打断了她的思绪,他害怕她再深想下去会立马反悔。
沈元熙愣了一下,内心挣扎纠结,但是听晏祈这样说,她觉得心里很难过,因为她确实不想伤害他,所以她听见自己回答:“会……当然会。”的吧。
得到了她的答案,晏祈高兴地紧紧将她拥在怀里,他说:“熙儿,我的好熙儿,我就知道你不会对我这么残忍的。”
沈元熙双眼空洞地望着不知名的地方,心里难受得紧,是以告别几人回到宇文骜身边的时候她还有些心不在焉。
而另一边,几人热热闹闹地回到盛京的住处时,意外看到了一个人盈盈立在门前,微笑着注视着他们。
“寅时。”最先反应过來的是霜清,她飞快地跑过去一把将寅时揽在怀里,几乎将寅时扑倒在地,她哇哇地大喊大叫:“寅时,你这死丫头跑哪儿去了,担心死我们了你知不知道。”喊着喊着,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來。
而阿贵则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來,只是眼眶泛红地注视着朝思暮想的人儿,一个大男人,竟然也流泪了,只有晏祈父子不知情况,疑惑地看着几人,当然,还有一个不明真相的雪宝在晏祈怀里甜甜地喊着“寅姨”,对于不懂事的他來说,寅姨只是和他的娘亲一样,有事情出去了几天而已,他根本就不能理解大人们为什么一个个会高兴得流泪,
第二十六章:流年
寅时一一细看每个人的脸,不过是短短几日,她却觉得像是过了好几年一样,此时再看到每个人的脸,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亲切感,但是在目光扫到阿贵的时候,她愣了一下,马上忽视般地跳了过去,就在那一瞬,她看见他眼中的光亮燃起然后马上熄灭。
她已经不是原來那个她了,所以对于阿贵,只能成为她一辈子的遗憾……
几人简单寒暄过后都避了开去,他们知道阿贵和寅时应该有话要说,人群散去,阿贵上前來牵她的手,她却立马避了开去,面容冷峭地道:“我这次回來只是见见大家,报个平安,我一会儿还要回宫里去陪小姐,另外,我这次回來还想告诉你,我想永远陪在小姐身边,所以不会和你成亲了,你快点去找一个好姑娘,好好过日子吧,不要问我为什么,就这样。”寅时在阿贵开口之前便阻止了他,然后迅速转身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驾车离开,然而马车才刚起步便停了下來,她知道阿贵拦在马车前,但是她不能再去见他,今日说那一番话她已经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再说一次,她怕她演不下去。
寅时死死捂着嘴压抑着哭声,她吩咐一旁沈元熙派來服侍她的一个小宫女道:“快让车夫驾车走。”
小宫女惶恐地点着头,赶紧让车夫驾车绕道离开,而阿贵还不死心,拖着还洠Ш萌耐雀怕沓狄恢弊罚恢弊罚钡骄A摺
“寅时,我不会放弃你的,我等你回來,。”
远远的,阿贵声嘶力竭的喊声传來,而马车里,寅时泪如雨下。
……
几日的时间过得很快,宇文骜洠в惺逞裕⒓磁扇怂退肟踔了紱'來得及见他一面,向他告别,这样的分别太过潦草,但是对于他们來说,未必不是最好的结局。
撩开车帘,阳光倾泻而下,沈元熙眯缝着眼看窗外的景色,今日的天气很好,是一个离开的好日子,至少不会让人感到太过压抑。
晏祈留了下來,并洠в懈潘且黄鹄肟蛭苏獯蔚氖虑椋醯盟荒茉偃绱瞬恍ⅲ敲炊嗌饨桓蝗舜蚶恚母盖妆暇挂材昙痛罅耍谔炖蔚娜兆铀欧⒕跛盖灼涫瞪硖逶稕'有他想象的那么好,所以,他的愧疚和孝心终究大过了沈元熙,两人分开一段时间,各自想明白,这也是沈元熙所期望的。
御书房里,宇文骜正在奋笔疾书,眉宇间皆是专注,但是看着他笔下一个个潦草的字迹,可以发现他此时的心境并不算平稳。
见他如此沉得住气,一旁的弑天不得不开口道:“皇上,您真的不去追吗?娘娘已经带着她的丫鬟们离开了,准备回沛国去,若是去晚了,等她出城了可就追不回來了。”
宇文骜笔走龙蛇,不见丝毫停顿,他目不斜视地道:“弑天,朕是不是应该再放你几天假,你最近愈发啰嗦了。”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收了笔,宣纸上一个大大的“静”字落成。
弑天不解地蹙紧了眉:“可是皇上,属下不明白,您明明已经收到了沈凤朝的书信,得知了她的身世,为何不去把她追回來。”
闻言,宇文骜叹息了一声,放下笔,踱步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眼中一片荒凉,他长叹一声,浅声道:“你不会明白,不是我不想留她,而是她的心不想留下,若是她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倾尽一切也要护她周全。”
……
从夏天到冬天,虽说只是转过了一个秋季,但其中的差距有谁可知。
料峭的冬天在不经意间便到來了,落雪的时候,雪宝迎來了他五岁的生日,而再过一段时间便是春节,小家伙每日都念叨着爹爹和阿贵叔的礼物,对于好几个月洠Ъ降恼饬礁鋈耍〖一锘故欠滞庀肽畹模源由洗畏直鸷螅唐肀銢'有回來过,中间他有派人送來过两封书信,厚厚的几页纸,全是诉说他的近况和对雪宝以及几人的想念之前,却再洠嵋蛟鹾退汕椎氖虑椋残砹饺硕疾炀醯搅烁谋洌紱'有摊开來讲,分开这段时间,他们就是需要各自想清楚,确定对方是不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那个人。
对于沈元熙來说,对晏祈的思念还是有的,但是这种思念是淡淡的,比如吃饭的时候,会不经意地想起,然后一笑置之,就像亲人一样,思、念,却不会伤,而对有些人的思念是不同的,比如她常常会在午夜醒來,看着一旁睡得正熟的雪宝的小脸出神,这一出神便不知不觉到天亮。
终于,沈元熙做出了一个让雪宝异常兴奋的决定,她要带着他去盛京看望晏祈,顺便在那里过完春节,虽然这一行又是长途跋涉,但是似乎有一股吸引力在牵引着她,让她回去,为此,她常常心神不宁,在四年里她待在沛国小山村的时候,期间她虽然也想念过盛京,但是不会有这么强烈,但是这次回來之后,她觉得她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又泛起了涟漪。
是重逢后他的改变吧,宽容的他,善解人意的他,让她不再害怕,也不会想要逃避了,是以这种牵肠挂肚才愈发明显了起來,但是她绝不会承认,她此次回去过年,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那个人,她一直骗自己说,她是要回去探望爹爹沈凤朝和晏祈,而终归,她还不如雪宝坦承,雪宝一半是冲着晏祈而去,一半是冲着晏祈在信中提到的给他的生日礼物。
路途中,刚开始时雪宝还充满了好奇心,一路上都趴在马车的窗户边看个不停,但小孩子总是容易厌倦的,一天不到,他便恹恹地窝在沈元熙怀里睡觉,沈元熙轻抚着他愈发像某人的脸颊,在心中轻叹,这孩子,长相像他的爹爹,可是性格却像极了自己,心软,善良,重感情,总的來说还是好的吧,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长大,她不求他建功立业,只求他一生幸福就好。
回到云晋的时候,沈元熙首先去看望了沈凤朝,然后祭拜了她的亲生爹娘,看着墓碑上那两个不算熟悉的名字,她心中感慨万千。
如果当初不是沈凤朝救了她,让她成为沈家的女儿,当初宇文骜就不会因为报复而娶她,想來缘分这个东西还真是奇妙,若不是因为这段误会,也许他们根本就不会有后來的恩恩怨怨。
告别了沈凤朝,沈元熙才慢悠悠地进城去,这次她來只带了霜清一个丫鬟,家里面留了纸砚陪寅时,寅时因为那件事而不愿再來面对阿贵,但看得出來,她每天都过得不开心,纸砚也和村长的儿子好上了,已经商量好了婚期,明年便成亲,有厚道的村长一家人照应,沈元熙就不担心那两个丫头了。
來到京城的时候,远远地就见着晏祈和阿贵立在城门边等候,待看到马车上下來的人洠в幸笔保⒐舐车耐巧ィ┍υ蛟缇推说搅岁唐淼幕忱锼咚邓寄睿淙话肽隂'见,但却不见雪宝和晏祈之间有什么生疏之感,这便是“父子”之情吧,毕竟是晏祈陪着雪宝长大的。
沈元熙将雪宝从他怀中拉了出來,在他抬眼的瞬间,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淡淡一笑,互相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释然,想必这半年,两人都想通了许多事情。
雪宝如愿以偿地从晏祈父子和阿贵那里得到了他的生日礼物,再加上沈凤朝给他的,小家伙收获颇丰,加之同福堂为伙计建的大院里有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雪宝不怕生,和他们打得火热,所以小家伙天天都玩得特别开心,而沈元熙每日就陪着霜清逛逛街,看看盛京的变化,或是在同福堂帮帮忙,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倒也轻松惬意。
半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这天夜里,终于降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屋子里早早地升起了暖炉,霜清又替她加了一床被子,按理來说很暖和的,可是这天晚上沈元熙却总也睡不踏实,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充斥在心间,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了去世多年的霜宁,那个美丽又聪慧的丫头,可是到最后她还是洠芴嫠ǔ穑皇侨昧跤昵缁倭巳荩闶嵌运⌒〉牟钩ァ
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沈元熙出了一身汗却还是洠牛慌缘难┍υ缇退炝耍熳判「觳残⊥榷犹乇鹂砂嫠呛昧吮蛔樱纸约旱呐缗希獠糯蚩盎В肟纯赐饷娴难┩',而这一看,却将她吓了一大跳,惊呼着捂住嘴巴往后退了几步,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久久反应不过來。
走廊摇晃着的微弱灯光照耀着院子,并不很亮,但可以看见鹅毛般纷纷扬扬的雪花,雪花下,一人披着披风,顶着满头的白雪像雕塑一般负手立在院子中,他的眉毛,鼻子上都是一层水珠,看样子在这里站了很久很久了,因为堆积的雪已经漫过了他的脚背,
第二十七章:当了回皇后
黑暗中,高大的身影笼在蒙蒙的灯光下,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际飘扬而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撼,唯有那双深邃明亮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光泽,就像沙漠里那弯月牙湖,给她一个熟悉的信号,他,是她心中想念的那个他。
经过岁月的荡涤,似乎曾经的种种仇恨都在记忆的尘埃中被掩埋,反而是不经意的感动会愈发清晰起來,就像他给的震撼,让她在那一瞬间有种错觉,似乎他们从未存在过芥蒂,而是相爱却分隔以久的恋人,在这样一个雪夜里重逢,相顾无言,一个眼波流转,却胜似千言万语。
宇文骜有些惶然无措,显然他洠氲秸飧鍪焙蛩嵬瓶盎В緛硭朐谡饫镎疽换岫屠肟模枞槐凰⑾郑咕跤行┎缓靡馑肌
“你怎么会在这儿。”
“怎么还洠!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默契地戛然而止,最后,两人相视一笑,她打开门走了出來,轻声道:“外面冷,你进來坐会儿吧。”
宇文骜犹豫了一下,还是举步向前,抖掉了披风上的雪花,这才踏进了屋子,一股暖意扑面而來,将他紧紧包裹,正如他此时暖融融的心,沈元熙将一杯热茶递到他手上,这才在他对面坐下,看了看熟睡的雪宝,压低声音戏谑道:“圣上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他勾唇一笑,睫毛上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滚落了下來,她抬手将绢帕递上,他愣了一下,接过來擦了擦脸上的雪水,绢帕上淡淡的兰花香让他一怔,随即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听说你回來了,朕想來看看,本來不想惊扰你的……”
“我们还是朋友,对吗?”看着他结巴着解释,沈元熙释然一笑,替他找了一个借口:“虽然说我这个民女胆子太大了点,敢和皇上做朋友,但是这对我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嗯,熙儿。”
“嗯。”
“上次刺杀你的事情朕已经查清楚了,一直洠в谢岣嫠吣悖惹跋虢阃葡律窖碌牧礁鋈耸橇跤昵缗傻模笞飞蹦忝堑娜撕湍歉雒俺涫涛赖娜嗽蚴桥婀拇竽诟呤郑乔镆鞣缗傻模拗院湍闼嫡庑褪窍胛闾只馗龉溃拊缭诎肽昵熬投崛チ怂屎蟮拇笮∪ɡ渥聘饲镆鞣纾盟螅衷谒乃魉煤蠊挂焉睿踔烈鹆顺嫉牟宦请尴衷诨共荒艹羲!
“因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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