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逆,都不过是栽赃陷害。
惊怒哀恸之余,他加紧谋划布置,想要一举击败许家势力。而在他暗中谋划的时候,许世安也在朝堂上不断向他施压,因为琦颜意图刺杀皇帝,这一举动引得朝野震惊,许世安就势煽动文武向皇帝施压,想要逼他处死雅皇妃。
一时之间朝堂上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暗流汹涌,潜伏了好几年的各种矛盾空前激化,地方上开始出现大规模叛乱,这不可能是老百姓自发起义,很有组织性,必定是预谋许久了,一经掀起便不可收拾。
慕容瑾不忍杀琦颜,暗中写了亲笔信命耶律齐送给裴国宰相耶律政,表达了两国和亲的意愿。他想,燮国是容不下她了,裴国或许能让她避过这风浪。
很快,裴国的使者就到了。琦颜既不哭也不闹,只像个木偶,听凭那些丫鬟婆子们摆弄,木然踏上了和亲之路。她的心已经死了,和亲不和亲,她已经不在乎了。
这是她第二次和亲。
这一年她才二十八岁,可心却已经死了,缺少了新鲜的血液,脉搏也不再有力。绯色的胭脂遮不住内心的苍白,娇艳如玫瑰花瓣的嘴唇再也吐不出令男人迷醉的蜜语,那双大眼睛里透出的只有死寂,不再有任何光彩。
慕容瑾站在城楼上一直看着送亲的队伍缓缓轧过大理石的广场,而那马车里坐着他今生最爱却最终只能爱而不得的女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随着迎亲的队伍缓缓离开德胜门,消失在视野中。
澈弦勒住马头,仰头看着高大的殿宇下伫立在城楼上孤独傲然的男子,默默凝视了半晌,终于还是拍马赶上了前面的队伍。
迎亲队伍行至涉河时,被假扮成船夫的贼人所劫,澈弦中了失神散,空有一身好武艺完全使不出,跟琦颜菊香等人一齐被掳走。
几个人被押在马车内,口被塞了布团,眼睛被蒙的死紧,手脚全被捆缚住。琦颜没有丝毫恐惧,如今她有的,只是一颗求死的心。
可就在她怀着一颗等死的心,被人扯掉布团松开绳索之后,出现在她面前的,竟然是笑脸相迎的许世安。
他的笑,看得她无比反胃,浑身毛骨悚然。眉梢带过的那丝厌恶之色还未隐去,许世安的一个举动让她呆在当场。
“参见女皇陛下!”许世安跪地恭恭敬敬道。
“女皇陛下万岁!”
眼前跪倒一地的戎装将领,让琦颜不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她完全愕然。
女皇陛下……
她没听错,真的是称她女皇。
而接下来,在许世安以她母后还有澈弦菊香等人性命要挟的情况下,她被迫在炎陵称帝,国号西月,建元宁安。
她是前萧的长公主,根正苗红的帝裔宗室血脉,在她称帝之后,许氏发动的叛乱迅速改头换面,变成了正义之师。先前被慕容瑾罢免的许多前萧大臣纷纷归附,还煽动了许多旧部倒戈归降,西月国势力发展迅速。
琦颜名为女皇,实为傀儡,朝中大权全在许世安手中。许世安好大喜功,以复国为名,攻城掠地,中饱私囊,两国陷入水火之中。燮军起先反抗很激烈,但是后来皇帝却下令以涉河为界,涉河以南的城池如遭西月侵袭,朝廷不会发兵救援,渐渐冷了将士们的心,军无斗志,不到三年涉河以南的疆土全归于西月。
其实最初西月立足未稳时,燮德宗皇帝若是派大军镇压,或许就不会出现两国隔岸对峙的局面。个中缘由,很多人不解,正史对此语焉不详,野史上倒是有不少生动的描述。据说是西月女皇给德宗皇帝去了一封信,大意是皇帝当年答应送半壁江山与我戏耍,所谓君无戏言,如今我想请皇帝兑现诺言,皇帝是允还是不允?德宗皇帝也亲笔回了一封信,但是野史上却没详细记载,不过人们都知道,后来皇帝下了那一道荒谬的圣旨,拱手将半壁江山奉送给了西月。
德宗皇帝果然是做到了“宁负天下不负卿”。
宁安五年秋,两国在涉水龙舟上签订了盟约,约定此后两国以涉河为界,互不侵扰。
至此,燮国,裴国,西月三足鼎立之势形成,三国周边的一些小国纷纷献礼依附。
建国的几年里,女皇开始蜕变,在澈弦耶律齐等重臣的支持下,由最初的傀儡,逐渐成为掌握实权的君王。许世安的党羽陆续或被暗杀或被贬谪,许家势力如风雨中舟,日渐飘零。宁安六年深秋,许世安这位西月的“开国功臣”蹊跷死于自己宅邸中,死因不明。
然而平静的日子只持续了不到两年,宁安七年春,燮国集结五十万大军挥师西进,裴国向西月求援,少年丞相墨渊(女皇宠臣)提出了发兵的要求——裴国将事关镜陵宝藏的金凤钗交出,结果送来的却是一支假钗,丞相恼怒之下便擅自做主扣下了裴国使节。不到一月,裴国为燮国所灭,裴国宰相携十余万败军投奔西月,其中也包括了驸马贺兰泽枼。
而贺兰泽枼的到来,也将给西月引来一场灾难,只是这时候还没人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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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天下归一统
第一百四十五章天下归一统
在丞相墨渊的强势要求下,贺兰泽枼终是将金凤钗献出,与女皇手中的银蝶簪合为一处。
在一个烈日炎炎的夏日,皇太后设祭坛,神台上盛了满满一盆水银,太后面东而立,郑重将一钗一簪分执在手,将凤嘴与蝶眼对齐,置其于水银之上,诡秘的一幕发生了,耀眼的日光下,两道光线自簪钗中射出交汇在一处,巨大的一幅图渐渐幻化出来。
图上山峦平川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偶尔还会从幻象中的山脉上耀出火光,还标记了看不懂的古怪文字,平地底下一个巨大突兀的圆垒拱起,画面竟是动态,石门打开,数不清的金银珠宝跌入眼帘,灼灼光华耀得人眼花,画面一转,一口悬在黄金棺木上的宝剑寒光湛湛,森然迫人。
石门一合,又恢复成了山峦丘泽,稀奇古怪的文字再次显现,随着水银的蒸发,画面渐趋模糊。
皇太后身子晃了晃,从神坛上滚落,一钗一簪一触地跌得粉碎。
“母后!”女皇大呼,冲上前将太后扶起来送回了宫。
皇太后自此病倒,终日卧床。据太后说,当日所见应当就是镜陵宝藏了,那些古怪的文字正是古老的镜国文字,因西凉传承了镜国许多习俗文化,那些字皇太后也识得一些,却识不全,连蒙带猜,推断镜陵宝藏大概是在一个叫苏尔察坎的平原,左边有座高山叫乌拉贝宁山,右边还有一座火山叫岌岌山。
只是过去了几百年,哪里还会有什么地方叫这些名字!说到火山的话,从前的裴国倒是有许多,西北僵常常还火山喷发,火山灰里的一些物质还被裴国人做了焰火的原料。如此说来,镜陵宝藏的地址只怕是在裴国,可如今裴国已经不存在,成了燮国的领土。西月若是想寻得宝藏,难免会跟燮国起矛盾。
那日太后行祭时,女皇特意安排了画师观礼,当场画下了地形图,地名则全由皇太后译出表明了。女皇将寻宝之事全权交付给了墨渊丞相,他派了人秘密潜入兖州府(原裴国)探寻宝藏。
入冬后皇太后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天好不容易出了太阳,女皇陪着太后在御花园晒太阳。西月虽地处南方,可冬季里出日头,也很是难得。
母女两个坐在暖暖的阳光下,静默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母后,你看这菊花开得多好啊,要不要我摘一朵给你?”女皇说着弯腰摘下一朵怒放的黄*菊,置于鼻端嗅了嗅,微微一笑,递给了皇太后。
太后却没接,眼泪沿着起了皱纹的脸庞滑下来:“阿雅,有件事母后骗了你,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
女皇诧异地一眯眼,眼角细微的鱼尾纹一蹙,没答话,静静等着下文。
“这几年你一直派人在找善琦,其实你不用找了,你找不到她的,她早就死了。只是母后一直没告诉你,其实你早就见过她,你知道吗,许皇后她就是善琦啊。
“你还记得那次母后说是慕容瑾杀了你父皇吗?其实,母后是骗你的,你父皇他是自杀的。我本不想骗你,是许世安逼我,他拿善琦的命逼我。
“你不知道,她那时候怀的不是皇上的孩子,皇上很长时间都没宠幸她了,那是有一次她回去省亲,许世安派人强暴了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怀的是谁的孩子,她对你做过许多过分的事,可都是许世安逼她的。缙儿不是慕容瑾杀的,是善琦派人半道上劫杀了他……”
“母后怎么知道缙儿不是他杀的?”女皇潸然泪落,这么多年过去了,心却还是刻骨地痛,未曾有分毫减轻。
“你去和亲之后,许世安就将我软禁了,我是无意中偷听到的。我一直没告诉你,因为我以为缙儿是慕容湛的儿子,我恨透了慕容湛,所以有时候我也恨你替他生的儿子。我……我是前不久才听菊香说起,原来缙儿是你跟皇帝的孩子……阿雅,你要恨就恨母后吧,你妹妹她其实早就死了,你被送出宫后她就被皇上废了,赐了一杯鸩酒,死在幽兰庭。你要恨,就恨我吧。”
女皇泪如雨下,眼前模糊一片,默默地流泪演变成了剧烈地抽泣,指甲狠狠掐进大腿肉里,她已经泣不成声,这命运为何如此残酷,曾经多少磨难都不能让她如此憎恨命运。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她有后福吗?这么多年来,都是一个人孤苦地过,到头来至亲欺骗她,至爱的人被她误会。她恨吗?恨吗?麻木了多年的心,已经早就不知道什么是恨了,只有浓浓的无力感浸透了四肢百骸。
“都是命,我谁也不怪,我谁也不怨。母后,你不要自责……”
“我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整个人都轻松了。阿雅……你还是找个好人家嫁了吧?母后放心不下你,你性子太像我,太执拗,这不好,女人还是应该有个人来疼的……”
“我老了,不想再嫁了。”女皇幽幽道,豆大的泪珠滚落。
“你还年轻,才三十几岁,人也还漂亮……澈弦不错啊,我一直希望你嫁给他的。”皇太后喘了口气,声音渐渐走低。
“他是有家室的人,我已经觉得很亏欠他了,要不是因为我,他就能跟妻女在一起共享天伦,不用尝尽亲人分离之苦。”
“阿雅……阿雅……”皇太后低唤了两声之后,半举的手无力垂落,最后两滴泪缓缓从眼角滑出,带着满腹的伤怀牵挂溘然长逝。
宁安七年腊月,皇太后贺兰氏薨。
皇太后下葬后的第二个月,据报终于在兖州的狮山平原寻到了宝藏遗址,还未开始挖掘,燮国那边得到了风声,武力将寻宝人驱逐出境,镇守兖州的沂南王慕容弋公然扬言镜陵宝藏位于燮国境内,西月不得染指,若是西月妄图分一杯羹,那就等着两国开战。
自从皇太后死后,女皇无心理政,事务全交给了墨渊和澈弦处理,不再过问朝政。
遭遇驱逐的消息传来后,墨渊大怒,率先发起挑衅,一纸战书送到了邺城,指名德宗慕容瑾亲自出战。
宁安八年春,由西月挑起的战争一触即发,两国黎民再度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西月越过涉河挥师北上,势如破竹,率先攻下南郡,以南郡为根据,对兖州发起猛攻,兖州危急,德宗皇帝亲率五十万大军来援。
两军终于在煌谲短兵相接,各自安下了营寨。双方都知道,煌谲一役是决战,谁胜了,宝藏就属于谁。
近一百万大军对峙了三日,双方都按兵不动,在刺探彼此的兵力物资情况。
女皇也亲自到了前线,她有些放不下心墨渊,墨渊是她的宠臣不错,才十几岁,文韬武略样样卓众,长得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红润,额上却总带着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其实单从轮廓来看就可以判断出他是个美少年。有关这位少年丞相的传说却遍布全国,他十三岁高中文状元,十四岁中武状元,十五岁成为大司马,十六岁当丞相,已经成为一个难以超越的传奇。
她待他有如亲子。每次看到他,她都会涌出母性的温柔。她对他的疼宠早超越了君臣,她曾几次想收墨渊为义子,却都被他婉言拒绝了,说是不想引得母亲不悦,女皇也不好勉强。
此次出征,女皇颇为挂怀,后来听闻德宗皇帝亲自带兵出征,她在宫里再也呆不住,也来了前线。
西月孤军深入,粮草运输费时,此时只有半月的粮草了,再耽误下去只会误事。
第四日晚间,两军不约而同采用了夜袭敌营的计策,双方各有损伤。
第五日,两军决战。
这一战异常惨烈,从早上厮杀到日落时分,喊杀声震天,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血流成河,倒下的尸体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