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叶雪三也沉声闷喝。同时横身站到那男人前面。只用力一推。红衣服男人就咧咀着又倒退了回去。好悬一屁股坐地上。
“啊……这些城里人抢我们地人。还把老六打了……我们打死他们！”看到红衣服男人吃了亏。那两个刚才吹锁呐地男人扯着脖子高喊。然后抡起手里地锄头就准备带头群殴。
这些合欢村民地怒火被彻底挑拨了起来。互相推搡着。争先恐后要上来打人。只见锄头镰头漫天扬起。几乎把太阳光都遮住了。
“砰！”眼看一场无谓地血战就要开始。就在这最紧张地关头。一记枪声划破了喧嚣。现场所有地人。不管是合欢村民。还是柳青叶明珠。瞬间定格。全部僵化成了石头人。
林成功地脸上好像一潭死水。冷漠得没有丝毫笑意。望着眼前这些人。林成功没有愤怒。有地只是悲哀。人愚至此。夫复何言。中国早就进入二十一世纪地现代文明。怎么在自己地身边。会有这样地一群老乡？林成功地右手高举在半空。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枪口还余着一丝青烟。
还行。山里人再愚昧也知道手枪是很可怕地东西。立刻就再没有人敢妄动。
“你们闹够了，那我说两句。”林成功用一种极度深沉地语气，眼神也很复杂，“我从城里来到合欢，不是想和大家有什么冲突。再不是来和你们做对的。我是一所学校的校长。叶明珠是我的学生，她被坏人拐卖到这里。我必须带她回去，希望大家能了解我的苦处，了解这个女孩子还有很光明的未来，她不可以一辈子陷在这里。”
听到林成功的话，全场仍然寂静，合欢的村民们显然不是被林成功所打动，而是慑于他手里的那把枪。
林成功见状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就要走，可这时突然从合欢村民地人群中挤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刚出来就扑倒在地上，还死死地抑住了林成功的一条腿。
“你就杀了我老婆子吧……我反正也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吧……我儿子讨不到老婆，我也不活了……我没脸见他死了的爹……你杀了我吧……”这是一个老太婆，大概有六十多岁，连哭带喊的十分凄惨。
“妈……”红衣服男人也喊了一声，扔下手里的铁锹，跑上来跪在老太婆面前，拉着老太婆的手，一个劲地陪着流眼泪。
“我操你们祖宗！”在这种情况下，两个吹锁呐的男人中的一个也冲上来，大声怒骂一句，然后把上衣脱个精光，露出健壮的赤膊，“你们城里人太他妈欺负人了，不是有枪吗，你就把老子我毙了吧！反正我没有钱，买不到老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今天不交出老六地女人，你们就是别想走。”
“对，别想走！”
“打死这些城里人！”
“有枪我们也不怕！”
刹那间，合欢村民的情绪再次沸腾，看到自己平常生活在一起的老少爷们被几个城里人“逼”得这么惨，他们也真是豁了命也要干了。
这回林成功傻眼了，他还是第一次用枪解决不了问题，面对这些无知亦无畏的村民，顿时束手无策，难道让叶雪三自己把这一百多村民都打倒吗？叶雪三当然也不敢妄动，只能展开双臂，死死地护在林成功前面，不让林成功发生意外。
奇迹再次出现，村民们才闹了不到一分钟，突然从人群外围开始安静了下来，然后迅速波及到最里面林成功身边，接着他们分开两边，让出一条通路，一个老人和一个壮年男子出现，并且顺着通路一直走到林成功面前。
老人就是穆大叔，那个壮年男子林成功还不认识。不过看村民对他们两个人的态度，估计这两个人在合欢的威望一定都很高。
那个穿红色喜服的老六回头看到这两个人，立刻扔下老母亲，又泪眼兮兮地抓住穆大叔和那个壮年男子的手。
“大叔，郭哥，你们得给我做主啊！这两个城里人欺负我妈，还抢走我的女人，这还让不让我活啊！”
“给我闭嘴！”穆大叔皱起嘴，没好气地喝斥老六，“你瞅瞅你那点出息，挺大个老爷们还哭天抹泪地，丢不丢人，给我一边呆着去。”
被称为郭哥地壮年男人则根本没理老六，甩开他的手，大步走到还趴在林成功脚下地老太婆面前，伏身把她搀了起来。
“赵婶，起来吧，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
“我不起来啊……让我老婆子死了吧……”虽然已经被搀起来，可老太婆还是哭天抢地的要往地上趴。
“赵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大侄子我这不是来了嘛！”郭哥苦笑。
“真的？”老太婆顿时止住哭声，然后连老泪都没擦就反抓住郭哥的手，“二宝子，你可不能骗你赵婶，是不是你能帮我把媳妇要回来？”
“哦……这个……咳，赵婶，反正你先带大家伙回去吧！我和他们商量商量，肯定让您老满意，你看中不？”郭哥看来还很有心机，最起码说话两头圆滑。
“你少给我来这套。”赵婶凶起老脸，还威胁赵哥，“二宝子你还是我接生的呢，小时候还吃过我的奶，要是你这回不帮我，我就一头撞死在你老娘的坟上。”
“哎哟，我哪敢啊！赵婶，你和大家都回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都是误会。”
“咳，大家听我老头子一句，先都回去！这山里被黄泥封了，他们跑不了，有什么事我和二宝子会商量的，都回去，别在这里瞎起哄。”穆大叔也对在场所有的村民劝说。
看来穆大叔和这位赵哥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嘟嘟囔囔地就都走了，连老六都走了，走时还搀着自己的老母亲。
林成功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只觉得自己的内衣都被冷汗浸透了，没想到这荒山僻村还有这么剽悍的村民，自己差点被死在锄头镰刀之下。这要是传回北河，说林大少被锄头打死了，林成功就算下地狱也丢不起这个人。
穆大叔看到老乡们都走了，这才过来轻轻地拍了林成功的肩膀一下。
“年轻人，别吓着你吧？”
“呵呵……没事！”林成功装得很镇定，但是却在偷偷地擦汗。
第18银 我把你扒光了扔到小村边的河里
在泥土房的教室里，大家都坐下来，刚才也是这样，不过现在多了两个人，穆大叔和赵哥。气氛很诡谧，谁也不说话，大家都看着林成功，而林成功却沉着脸一声不吭。
半晌后，穆大叔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哦，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小郭子是我们合欢乡的乡长，刚才听说乡亲都跑到小柳这来胡闹，我老汉就跑去找小郭子，怕这些人闹出大乱子。”
“什么乡长啊，这种穷地方，就是大家伙都看得起我，让我管管事。”郭哥自嘲地笑笑，然后从身上掏出烟递向林成功和叶雪三，“两位是城里来的吧？怎么称呼？”
“啪！”郭哥手上的烟被叶雪三打飞，这让其他人包括郭哥自己都愣住了。
“大少不吸烟。”叶雪三的声音沉得像老鼓，还带着一种莫名的威慑力，“你是乡长，必须保证大少在这里的安全。最好再组织人去挖通山路，我和大少就带人回城。”叶雪三根本不是在商量，更像是命令。
“你说什么？郭乡长凭什么听你的？”柳青突然火了，竖起柳眉反斥叶雪三。
“大少出任何事，你们都负责不了。”叶雪三铁脸也阴冷下来。
“哎呀，年轻人，你也别激动，现在我们不是一起想办法呢嘛！”穆大叔见气氛有点紧张，急忙开始打圆场。
“你们……你们……知道我们学校林校长是什么人吗？你们最好学聪明点，不然把你们全村都卖了，也赔不起我们林校长一根脚指头。”一直颤若寒蝉的叶明珠竟然来精神了，从林成功身边探出头，声厉内荏地吓唬穆大叔、郭哥和柳青三个人。
“你说什么？凭什么把全村都卖了？都是你惹的事，如果你聪明点，会被拐卖到这里吗？”柳青更加气忿。毫不留情地把叶明珠训了一通。
“你这个……土包子女人懂什么？我们林校长……”
“闭嘴！”林成功突然低声打断叶明珠地狂言。
“我们林校长他……”
“我让你闭嘴！”林成功目光顿厉。像两把刀子刺上叶明珠地脸。叶明珠不由得又哆嗦一下。战战兢兢地闭上嘴不敢再说话了。
喝止了不知天高地厚地叶明珠后。林成功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望向郭哥。眼神也缓和下来。
“你姓郭。比我大。我叫你郭哥吧！郭哥。出去地路被黄泥堵住了。你看我什么时候可能出去？”林成功没有谈叶明珠地事。而是关心出路。这让大家都很惊讶。
“哦……”郭哥皱起眉，思索很久，“这个不太好说……如果城里能来工程队。可能也要花些日子，毕竟那条山路有几十里地呢！”
“还有没有别地办法离开这里？”林成功显得烦躁起来。
“没有！四面都是山崖，猴子都下不去的。”郭哥立刻摇头。这回根本没用考虑。
“他妈的！”林成功的烦躁升级为焦怒，还砸了小木桌一拳，他是气自己考虑不顾周全，早知道这山里有危险的话，把自己地降落伞带来就好了，完全可以在山崖上跳伞，然后飞出这片该死的山区。
这时候，穆大叔眼睛转了几圈，偷着瞄了瞄林成功。犹豫再三还是向林成功这边凑近了一点。
“咳，小伙子，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你？”
“什么？”林成功现在气不顺。
“你……不是什么校长吗？怎么……怎么会有手枪呢？”穆大叔问话的时候，还带着警惕的神情。
“枪是老三的，他是我保镖，可以合法持枪！”林成功解释得很简单，还把手里的枪交还给了叶雪三。
穆大叔和郭哥对视，两个人都很糊涂，不懂什么叫保镖。也不明白为什么保镖这种人就有枪。
林成功从怀里掏出钱，也没数，随便抽出几十张，放到郭哥旁边的小木桌上。
“郭哥，我在这里还得多麻烦你。这钱你先拿着，大少我是讲情讲理的人，知道村里的乡亲平常都不容易，买女人也是情非得已，这钱你还给人家。我地学生我一定要带走。”
“林校长啊。他们是犯法的，你还还他们钱？我们出去后就报警。让警察把这些土包子都抓起来，关他们一辈子。”叶明珠躲在林成功身后，瞪圆了眼睛尖叫着抗议林成功的做法。
“啪！”林成功毫不留情地狠抽了叶明珠一记耳光，然后揪着头发把她从自己身后拉了出来，“别再让我听到一句不爽地话，否则我把你扒光了扔到小村边的河里。”林成功满脸凶光，真好像要杀人的样子。
叶明珠吓得都忘了哭，如果说她被拐到这里而受惊的程度只是10的话，那她此时受惊的程度就是100。因为惹了那些村民，最多被强抓去当老婆，但是惹了林成功，她知道自己会没命的。
看着这个被拐来的女学生伏在地上，还颤抖成一团，上下牙使劲相敲，郭哥、穆大叔和柳青又都愣住了，他们头一次看到一位校长居然用这么态度来对待自己的学生。
泥土房教室里又寂静了很久，郭哥慢慢地伸出手，把钱拿了起来。
“林……校长是吧？说实话，我知道我这个乡长当得不合格，其实按理说，出了这种事，我应该配合司法工作，把老六送进派出所。”郭哥脸色即为难又尴尬，挺大地男人脸憋通红，“但是合欢就是这种穷地方啊，大家过得都不容易，就算是买来的老婆，我也管不了啊！人家老老小小，攒一辈子才攒这点血汗钱，就图意个传宗接代，我做乡长也是做乡亲，难道真硬拦着他们，不让他们买吗？看着人家断子绝孙？我没这个狠心啊！不过这一次，林校长你都亲自来了，没说的，这事我帮你办办，把钱还给老六家，看看他们家是什么意思，最好大事化了，小事化了。”
“是啊是啊！”穆大叔在一边也是感慨连连，他是干过乡长，知道这里面的苦处，“人家大姑娘家不爱来这里，我们都明白，可是看着这些处一辈子的老少爷们，天天憋在炕头没媳妇，没孩子，我们……”
“行了，别说了！”林成功挥挥手，打断穆大叔的话，“大少我也是不想和乡亲们起冲突，把钱给人家吧！”
“行，我们去试试吧！”
穆大叔和郭哥站起身带着钱走了，去做老六家思想工作去了。剩下的人带呆在破教室里，时间早过了中午，可也没有人感觉到饿。
柳青还是有些生气，一是气叶雪三太狂妄，二是气叶明珠太嚣张，自顾自也离开教室，跑到另一间泥土房给自己做午饭，而且不准备带林成功等人的份。
“哎，老三，你是不是看过合欢的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