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宇微微一笑,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又摸起手机,给邓华安拨了过去,叮嘱他,违法的事情,决计不能去做,像这种登门入户,做梁上君子的做派,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邓华安没口子地答应下来,又做了一番检讨,替李飞刀揽了责任,就话锋一转,笑呵呵地道:“王书记,最近这段时间,罗彪一直在示好,黏黏糊糊的,好像是要拉拢我,要不,咱先倒过去?看看他想玩啥花样。”
王思宇淡淡一笑,轻声道:“可以,既然有诚意,那就倒过去嘛,不过,速度别太快,态度也要暧昧些,要半遮半掩,犹犹豫豫,免得引起怀疑。”
邓华安点点头,摸着后脑勺,嘿嘿地笑道:“王书记,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要想让他们真正放心,恐怕,还需要做出点牺牲,我已经做了自污的准备,或者金钱,或者美色,稍稍沾上一点儿,做个有缝的蛋。”
王思宇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皱起眉头,摆手道:“老邓,别乱搞,在我眼里,你比他们重要多了,不许玩火,做那么大的牺牲,根本不值得。”
邓华安微微动容,鼻子有些发酸,就笑了笑,点头道:“好吧,那就慢慢来,只是,咱们以后,要少点联系了,罗彪那家伙,是属狗的,鼻子很灵光。”
王思宇笑着摆摆手,轻声道:“老邓,不用搞得太紧张,顺其自然就好。”
两人正说着话,手机上传来‘滴滴’的提示音,王思宇挂断电话,翻出短信,却见上面写着:“佑宇兄,我与小雪已在机场,准备回鲁东过年,祝春节愉快,初三,拟在沈阳一聚,有佳人作伴,把酒言欢,岂不快哉!卫国。”
“收到,祝旅途愉快,一路顺风,并向唐老致意。”王思宇回了短信,丢下手机,不禁冷笑着摇摇头,唐卫国这个人,真的有些可怕,如果被他的表现迷惑,错误地把他当做朋友,那么,终有一天,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相对而言,陈启明在这方面,就显得光明磊落得多,一个是伪君子,一个是真小人,这是他给两人的最新评价,仔细想来,倒也贴切。
晚上,把瑶瑶哄睡之后,王思宇像以往一样,悄悄摸进廖景卿的卧室,两人颠。鸾倒凤,翻云覆雨,直折腾到凌晨,才风收雨住,你侬我侬,说了会儿悄悄话儿,便拥在一起,香甜地睡去。
第二天早晨,吃了早饭,收拾好东西,王思宇驱车来到京城,先是在财叔的陪同下,带了礼物,到几位于系大佬家里走动,拜访了一番。
对于过去一年,他在渭北的表现,于系的几位大佬,都很是满意,大家都是心明眼亮,渭北下半年发生过极大的变动,调整了几位重量级的领导,在那种错综复杂的环境里,能够站稳脚跟,实属不易。
回来的路上,财叔转过头,微笑道:“宇少,春雷书记和渭北方面打过招呼了,年后,想让你到国外进修一段时间。”
王思宇微愕,不解地道:“去哪里?”
“去美国,攻读MPA。”顿了顿,他又笑着补充道:“上次争论以后,春雷书记希望你能多出去走走,开阔下视野。”
“有些突然。”王思宇笑笑,想起了那些金发碧眼的洋妞,迟疑着道:“不过也好,最近确实感到很吃力,到了现在的位置,不及时充电,很难把工作搞上去。”
财叔点点头,又侧过身子,压低声音道:“南粤那边,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明年的变动会很剧烈,你回国之后,很有可能会去那边,当然,这只是初步的意向,具体情况,还要视情况发展而定。”
王思宇皱起眉头,淡淡地道:“那渭北呢?交给梓新一个人,我可不放心。”
财叔笑笑,耐心地解释道:“宇少,不是交给梓新,而是根据需要,交给林或者庄,要知道,明年十月份的中央全会很重要,是此次换届的预演,也是国内政坛的晴雨表,一切安排,都要为这次会议让路。”
“好吧,知道了,我再考虑一下。”王思宇点点头,就抿了嘴唇,把目光投向窗外,不再吭声,他非常清楚,国内的政治走向,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那二百多位中央委员的选择。
尽管一直都是暗箱操作,可国内的选战,一点也不比国外轻松,甚至,要更为激烈,于春雷做出这种决定,似乎是要舍弃渭北,以此作为筹码,进行利益交换。
虽然不太情愿,但他也知道,形势在不停地变化,要想掌握先机,就必须因应变化,随时做出调整,甚至是某种必要的牺牲。
回到城堡花园,与娇妻美妾吃了团圆饭,便急匆匆地赶往宁家,晚上七点半钟,陪同宁凯之夫妇,乘坐专机飞抵沈阳。
下了飞机,就见到一身戎装的宁霜,站在远处的军用吉普车边,许久未见,她依然是那般的清丽秀美,又带着飒爽英姿,把女性的柔媚,与军人的气质,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这位军中娇女,在父母面前,倒如同寻常人家的乖乖女儿,和母亲拥抱之后,又转过头,望着表情严肃的宁凯之,撒娇般地道:“爸,怎么才回来啊,军区的几位首长,都在家里等了半个钟头。”
宁凯之微微一笑,把皮包交给旁边的警卫员,笑着道:“能回来就很不错了,咱们过年,别人可没闲着,这些日子,倒是他们活动的高峰期。”
宁母也努努嘴,一脸慈祥地道:“要不是因为小宇过来做客,我们两人也准备初三回来了。”
宁霜‘扑哧’一笑,向王思宇眨眨眼,抿嘴道:“要真是那样,爷爷又该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了,上午还在抱怨,已经有五年时间,没有吃上一顿团圆饭了。”
“有吗?”宁凯之停下脚步,默然半晌,忽地笑笑,有些感慨地道:“还真是,老爷子记得很清楚。”
第115章 真假难辨
回到军区大院,宁凯之见了几位沈阳军区的高级将领,把王思宇介绍给众人,在客厅里聊了几分钟,就招呼着众人去了书房。
宁霜削了一只苹果,递到王思宇的手中,就陪着母亲,满脸羞涩地上了楼,不大一会儿,她又回到楼梯边,招手唤道:“小宇哥,爷爷请你过来坐坐。”
把苹果核丢到,抽出纸巾,擦了手指,王思宇取了卷轴,有些忐忑不安地上了楼,据外面传闻,宁老性格耿直,脾气古怪,甚至有些不近人情,在军队的几个老山头里面,他是最难接触的一位。
退休之后,老人家本来住在京城,却因为军队的一些事情,大闹中南海,搞得外间沸沸扬扬,在宁凯之的劝说下,才回到沈阳,足不出户,也不再过问军方的事情。
跟在宁霜的身后,推门进了卧室,见到倚在床边的那位满脸皱纹的老人,王思宇赶忙立定,毕恭毕敬地道:“首长好,我是王思宇。”
宁老戴上老花镜,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王思宇,微微皱眉,不冷不热地道:“小宇,过来坐吧,别拘束。”
殷女士欠欠身,递了杯茶水过去,小心翼翼地道:“爸,你看他们两个,还算般配吧?”
宁老哼了一声,摘下老花镜,揉着眼角,慢吞吞地道:“老啦,眼神儿不中用了,这老眼昏花的,也看不清楚,前些年,就是因为看走了眼,才害了露露,陈家那小子,最好别过来,要不然,非把他腿打断了!”
宁霜忙走了过去,拉了王思宇的手,把他让到沙发上,又取了卷轴,坐到床前,笑靥如花地道:“爷爷,别发脾气啦,小心气坏了身子骨儿,这是小宇哥带来的礼物,您快看看,喜欢吗?”
说罢,她把画轴徐徐展开,看着那气势恢宏的场景,不禁讶然道:“呀,这幅国画太漂亮了,爷爷,你快看呐!”
宁老的目光一亮,立时被吸引过去,只匆匆扫了一眼,忙重新戴了老花镜,探头瞧去,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点头道:“不错,不错,是在朝鲜战场上,这画的是血战三所里啊,就是这场战役,38军才被彭老总封为万岁军,画的好,很好!”
王思宇轻舒了口气,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笑着道:“首长,据说那次战役,您也参加了,还负了重伤。”
宁老点点头,拿手在身上比划着,叹息道:“七处伤口,用了五年时间,才把弹片取干净,那时候,身上跟血葫芦一样,本以为活不成了,没想到,还就我能活,都快成老妖怪了!”
殷女士笑了,帮他续了茶水,笑着道:“爸,您的身子骨硬朗着呢,一定能长命百岁。”
宁老叹了口气,摆手道:“硬朗啥,都没办法下地了,就剩下一口气,苟延残喘罢了。”
宁霜收起卷轴,有些不满地道:“爷爷,大过年的,您这是咋了,总说不开心的事情!”
宁老展颜一笑,转头看了王思宇,颔首道:“年纪大了,脑子也不灵光了,笨嘴拙舌,讨人嫌,小宇,你不会见怪吧?”
王思宇轻轻摇头,客气地道:“怎么会呢,首长,能来到家里做客,感到很荣幸。”
宁老点点头,拿手指了指宁霜,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笑眯眯地道:“小宇,霜儿很喜欢你,总在我耳朵边上,说你的好话,已经快磨出茧子了。”
“哪有啊,爷爷,别乱说!”宁霜脸红了,悻悻地站起,把卷轴挂在墙上,又乖巧地坐在床边,抿嘴道:“爷爷,我没骗你吧,这次人领回来了,省得你再唠叨。”
宁老也笑笑,拍了拍她的肩头,一脸慈祥地道:“霜儿,爷爷很开心,你们两个,年纪也都不小了,既然合得来,那就早点把婚事办了吧。”
殷女士也接过话题,笑着道:“是啊,上次,凯之和春雷书记商量过了,大致商定,明年九月份,就把婚事办了,你们两个没意见吧?”
“伯母,我没意见,不过,要听霜儿的,她说了才作数!”王思宇腼腆地一笑,看了宁霜一眼,便低头喝茶,不再吭声。
宁霜犹豫了下,就蹙起秀眉,闪烁其词地道:“明年九月份?好像快了点儿,还没有心理准备呢,过些日子再说吧。”
殷女士面色一沉,瞪了女儿一眼,轻声道:“不能拖了,小宇这孩子很好,我认准了。”
宁老喝了口茶水,也含笑道:“不错,是不错。”
正这时,宁凯之推门进来,坐在沙发上,关切地道:“爸,身体还好吧?”
宁老点点头,又皱起眉头,轻声道:“凯之,XXX这个人不行,只知道溜须拍马,逢迎媚上,没有真本事,以后少让他登门!”
宁凯之摸了下头发,瞥了王思宇一眼,有些尴尬地道:“爸,部队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这里面很复杂。”
“复杂什么?”宁老皱起眉头,怒不可遏地道:“上周,你黄伯伯打来电话了,有些事情,我都清楚了,我们那代人,骨头是铁打的,武器是纸糊的,到了你们这代,全反过来了,把老辈人的脸面,都丢尽了!”
宁凯之微微皱眉,面上有些挂不住了,转过头,望了妻子,转移话题道:“露露也初三回来吗?”
殷女士摇摇头,笑着道:“不是,她来过电话了,晚会结束后,就先过来,启明初三……”
说到这,她看了宁老一眼,不再做声,而是使了个眼色。
宁凯之会意地一笑,抬腕看了下表,就把手一挥,含笑道:“走,小宇,陪我到外面杀两盘。”
王思宇忙站了起来,冲着宁老笑笑,转过身子,跟着宁凯之走了出去。
宁霜叹了口气,歪着脑袋,好奇地道:“爷爷,你不喜欢他吗?”
宁老喝了口茶水,把杯子放下,摇头道:“没有,这孩子看起来蛮老实的,爷爷很喜欢。”
宁霜莞尔,拉了宁老的大手,柔声道:“爷爷,那以后,我们每年春节,都回来陪您,不会让您感到孤单的。”
宁老笑了笑,叹息道:“傻孩子,那哪成,婆家人会不高兴的。”
殷女士站了起来,笑着道:“爸,出去看晚会吧,还有四十分钟,就到露露表演了,她打电话时,特意叮嘱了,这首新歌就是唱给爷爷听的。”
“好,好,露露这孩子,就是懂事。”宁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在两人的搀扶下,坐上轮椅,宁霜推着他,缓缓来到客厅,把电视打开,陪着老人聊了一会儿,就跟着母亲进了厨房,忙碌起来。
半个小时后,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几人围坐在餐桌边,热热闹闹地吃起了年夜饭,却见一身戎装的宁露,走向前台,在悠扬的乐曲当中,献上一首《红军颂》,其歌声婉转动听,清冽柔美,一曲终了,演播大厅里,掌声雷动。
宁老脸上绽开笑容,连声道:“好啊,还是露露唱得好,比前面那些歌手,唱得好多了,尤其是那几个港台歌手,吐字都不清楚,咋还有那么多人喜欢?”
宁霜嫣然一笑,柔声道:“爷爷,这你就不懂了,好多年轻人都喜欢这样。”
“现在的孩子,不能理解!”宁老摇了摇头,拿起酒盅,抿了一小口,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
殷女士夹了菜,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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