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不知道为什么,主帅回来后就带兵向我们这边来了,我不放心,就先跑回来通知了。”
“什么意思?”听着葛振凯的话,灵猫脸色一愣。
“我也不知道,眼看着就要过来了。”
“副帅呢?可曾看到副帅一起过来?”小鱼儿一把推开了付柏生,一对青目直盯着明显因他的动作而一惊的葛振凯,那双眼睛里有的是风雨欲来的惊涛。
“奇怪就在,没有看到副帅。”
“没有看到副帅?!”灵猫闻听此言,还如何能冷静:“为什么没有看到副帅?不是主帅都被救出来了吗?怎么会没有看到副帅?”
“少将……这……”
灵猫太过激烈的情绪,别说是葛振凯就是付柏生都是一愣,一时说不出话来。见众人都不回应自己,灵猫只觉得灵台纷乱,似乎周身都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措与慌乱取代,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不安,而她极其厌恶这样的不安。
也不管他人如何拦阻,步下不停,直奔帐篷之外而去,因为在她纷乱的思绪中有一条却是清晰的,主帅,那个混账郑邱一定能给她答案。
只是郑邱并没有给她问出问题的时间便威严下达了军令:“捉拿奸细小鱼儿,如有阻拦者,以军规处置!”
这一声喝令,本就情绪不稳的灵猫算是找到了导火线,她最恨最恼的就是眼前的人,若不是他,那公子便不会撇下她去什么敌营。
“十八骑何在!我看没有副帅的同意,谁敢乱入军帐!”
这边语落,那边自有十八骑相干手下紧紧护住了帐篷,军威自显,杀气顿生。
“呵呵,我到是不知道这里还有些个不知道死活的。”郑邱冷眼而笑,惹得却是灵猫的肝火。
“郑邱,副帅去救你!为什么只有你回来了?既然回来了,又为什么直接派人闯副帅的帐篷!再则,小鱼儿的事情,没有副帅在谁敢轻动!”
那郑邱显然也没想到一个年轻小子竟然直呼她名讳,一双眼睛里皆是狠厉之气,看错,他到不得不说,最最看错的就是这个混账小子,从第一次遇到就摆了他一道!
“闯?小子是不是忘记这百千雄师是谁主事!今天不说我是在为国进忠,就是我平白要进谁的帐篷你又能奈我何!”
“耐你何?我今天还就是要看看,谁能从我这里进去!”
“倪去死!”郑邱顿呵。
“说了多少遍了,是你去死,怎么还是叫错!”灵猫从来不觉得自己该忍耐谁,入这军帐,着上戎装也都只为一个人,现在那个人情况未知,她又何须对任何人好颜色!
“好,好,好一个小子,你是不是以为有个狄少洛给你撑腰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可以,我还就告诉你,今天这个事情处理好了便罢,处理不好……出征计划外泄,军队陷入绝境,围堵我们的就是赫连部的人,而你还有这个些不知道死活的兵士,还有你们尊贵的副帅护着的那个人,你们可知道他是什么人物?!这件事情,你觉着狄少洛跑得了干系吗?小了算是不知情,责罚也就罢了,大了,就是叛国,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不说是你,就是你的副帅在这里,那也照样让行!你无所顾及,你可想过,你那副帅是否顾及他的身家性命与官家荣华!”
灵猫目色瞬间一沉,是的,她孤家寡人什么都不怕,可他呢?狄少洛一直以来都在避讳的呢?
不放,狄少洛不能身退,放,那小鱼儿又该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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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方变故
郑邱不管她心中怎样翻腾,见有松懈即刻命令士卒闯入帐篷,十八骑虽有阻拦却又怎能抵得过百军冲撞。
灵猫伸手矫健,翻身跃入帐内,打算阻止进入的士兵,只是这里却已经没有需要她守护的人。
“主帅,里面没人!”
“没人?”眼看着人赃并获就在眼前,可郑邱却万万没有想到等来的会是这样的消息。一把推开上报的士兵几乎双目赤红,只可惜放眼望去却是真真没有任何的人影。
“倪去死!说,人让你藏到哪里了!”
“主帅说的这是什么话,副帅去救您未归,我待命在此守护,可主帅您一定要闹这样一出阵仗,里面的人必然是怕自己无法洗刷冤屈趁乱逃离了。”
“倪去死!”
没错,小鱼儿却是趁乱逃离了,在得知狄少洛未回而郑邱却带着人来到这里开始,他就知道出事了,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只能有一种选择,跑,他必须跑。
躲在远处看着那个为了护他而与主帅应战的身影,小鱼儿陷入了久远的沉默,她说他是她的,只这一句就都够了。
哪怕全天下的人都不信他,可只要她信他就够了。
狄少洛不见了,小鱼儿也不见了,这一桩又一桩突然而发的事情都让灵猫措手不及,小鱼儿跑了利大于弊端,可狄少洛算什么?
郑邱前脚走她后脚就着杨毅亲自去找金钊,希望能从他那得到些消息,然而金钊却在她还没有来找他之际就先派亲信士卒告知她不要动,并约好三更时候见。
此般行为,就是她灵猫再傻也知道原因是什么,心中焦躁却也只能等待。
“副帅吗?到底怎么回事?”眼看着异常小心还变了装的金钊来到她的面前后,灵猫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半截。
“少将,我知道你着急,可我也是万般无奈只能这样来,不然怕是见不到。”金钊又何曾不想以最快的速度来这里,可他更知道这样的选择对于此时的事态并不是最好的。
“我不想听那些,我都知道你的难处,现在我只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狄少洛现在在哪里?”
灵猫这一问,正是帐篷内众人想要问的,一时整个帐篷内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盯上了金钊。
“今日出兵的计划外泄,敌军完全掌控了我们的行军布阵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和主帅一众几人被围,副帅只身前来救我们的时候我们也是一惊,原本一切都是很顺利的,可谁也没想到敌方的人太过狡诈,竟然在主帅身上涂了不易察觉的毒,看着无其他可副帅在营救主帅的时候因为碰到了主帅的衣服而中了毒。这时候对方也忽然推翻了所有谈判的计划,发兵围堵我们,我们只能合力迎敌,好容易脱离敌营,副帅却因为怕自己影响我们逃跑而命令我们带主帅先走,自己留下退敌。”
“那你们就留下他一个人在那里了吗!?不是已经知道他中毒了吗!”灵猫咆哮,谁都能看出她的神经已经被拉到了极致。
“我们自然是不能的,可副帅却说,三军不能没有一主,更不能连失两帅,甚至还下了军令!”
“人呢?那他现在人呢?!”
“主帅逃回大营,我原本提议火速派人营救的,可主帅却说抓奸细才是第一,不能让副帅白白牺牲了。”
“什么叫白白牺牲,混账郑邱!他是有多巴不得他死!军令军令,狄少洛用命去救你们,难道你们就用什么狗屁的军令来回报他吗!”
见灵猫情绪激动,金钊心知她素日与副帅感情深厚,怕她莽撞:“倪兄弟,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说完!副帅在最后曾让我给你带个话,让你不准去找郑邱,一定要冷静,还有他不会有事,这一切他心中都有数。”
“狄少洛……”灵猫没想到在狄少洛最危难的时候竟然想着的是给她留话,一时心中不知道是个怎样的悲喜交加,情难自已。
金钊见她忽然真的冷静了似的,故而继续道:“这件事情我怎么想都觉得奇怪,主帅的反映太过……再则,我绝对相信鱼偏将不是奸细。”
当然,他没说的是,他隐隐觉得这一切都是有人特意部好的局,而那个布局的人还就是自己一直忠诚的人。
他甚至不敢想,半生戎马,如果让自己洒热血的人却是如此轻贱士兵的主帅他又该是怎样的情何以堪?
灵猫不知他心中所想,可却清楚自己心中所想,眼见着帐篷内最亲信的五人,杨毅,曹明,葛振凯,付柏生,良竟,这里的人是她现在唯一能用能信的:
“副帅遇难,我不管他在哪儿,就是死我也会去救他!你们可愿意和我一起?”
此话中的重量有多少谁人不知?
“少将,都到了今时今日了又何必再问这样的话!”
这边心焦,与此同时第一时间得到郑邱八百里加急文书的上方朝廷又何尝不是震动万分?
巍峨的金銮殿上那脸色阴郁的帝王始终一言不发。他不说话,谁又敢多言一句?金阶之下的文武百官自然是个个噤若寒蝉,谁人不知道帝王对于那第一公子的宠爱呵护?如同己出并不言过。
可就是这么个人却忽然去了西北萨宁,而今更是因为奸细被敌国所擒,太子殿下、皇子、当朝相爷这其中的关系又有多少个错综复杂?站错位的代价是什么谁都心中清楚。
见众人无人说话,相爷与狄彦清能够忍耐可一向性情急躁的狄云志却是忍无可忍了,狄少洛危在旦夕,只这一点就是刀山火海他也会上。
“皇上,请皇上特准我带人亲去营救狄副帅!”洪亮如钟鼓的声色回荡在大殿内,震荡的却是所有的人心,尤其是狄家一门三代与各大派系的掌舵者。
有人请缨就自然有人跟上:“皇上,臣愿亲去萨宁救护狄公子!”
“皇上,臣也愿!”
所有人的耳朵都几乎竖了起来,只为等那金座上的男人作何回应,时间似乎都在寂静中被碾碎,空气粘稠的让人窒息。
狄云志焦躁:“皇上!”
众人复议。
空气却越发的令人感到窒闷。
“狄云志。”充满威严的声音终是响起,震慑着十里阔土,闻听此声的人慌忙跪地。
“狄云志领旨!朕亲赐你御用千里良驹,百位一等禁卫军,即刻启程,可逢站特批无需文牒,直走官道,快马入萨宁……一定把少络安好带回。”
“是!臣定当遵旨,吾皇万岁!”
旨意下达,悲喜皆有,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其中到底经了多少的暗潮汹涌?
狄彦清扶起了似乎用尽了周身全部力气的父亲,入手的皆是和他一样的冰冷汗渍,只有天知道刚才他们经历了什么。
“父亲……”
狄文远摆了手制止了儿子的任何言语,他只知道皇上派的是狄云志去西北就行了。
儿行千里,谁不忧愁?何况还是处处吃人的利益战场?千言万语只有也不过就此一句:
“云志,定要快……能多快就多快,少洛他……等不得。”
等不得,从萨宁八百里加急的文书如此快的到达京都之时,他就知道这其中何以就简单了?宫廷的纷争即便是你想躲就能轻易的躲掉吗?
牢狱:
略显得昏暗的灯光照得人懒得昏沉且疲累,似乎只要将眼睛闭上就再也不想挣开,就此睡去也未尝不是一份安逸。
属于萨宁的风又起了,带着独属于它自己的寒冷张狂的叫嚣。
“你是故意气我的,还是以为我会在你的饭菜里下毒?”看着那即便深陷牢狱却丝毫不减尊贵、俊逸的锦袍男子,木莲玉的脸色并不好。
饭桌上的酒肉佳肴没有动一下,而那些都是她特意为他准备的。
从被关在这里到如今已经有数十日,可他却一直靠在墙面一角始终闭目不言,惜字如金。她也恼过,甚至想要让他知道她的厉害,可真见到时却又总下不去手。
他是她的劫,是她从未有见过的少见男人,而她从不否认她喜欢他。
“狄少洛,我很好奇,你是不是因为知道我喜欢你,料定我不会伤害你,所以才这么任意?都到今天了,你还没有自己深陷敌国牢狱的自觉吗?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你现在早已经没命了!”
许是对方的声音实在太吵,始终闭目养神的男人皱了眉,睁眼间流泻的是一眸子的清辉,那是比烛火还要耀眼的光泽。
狄少洛看了看桌上的菜色,他当然知道她的心意:“谢谢。”
不管如何,他确实欠她一个谢谢。在被抓后差点被杀的时候,她救了他。
木莲玉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声音虽然因长久不发声而显得沙哑,可却异常的好听,顿时消减了她一腔子的怒火。
“你现在才知道要谢我吗?我可告诉你,你欠我的可不止这一样两样!”说完也不理会身边丫头的制止与侍卫的惊讶,自己弯身搬着小饭桌走到了狄少洛身前然后放下。
“吃了。”
狄少洛愣:“……”
“我让你吃了。”
“不用,我不饿。”
“狄少洛,你是想自杀吗?想要把自己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