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就是到你们相府溜达溜达,怎么出来那么多人来迎接我?”说完,不忘瞪着俩眼嗔了身边的小鱼儿:“都赖你,挑哪天不好,非挑今晚来,这下刺激了!想找人洗刷我的冤枉也没见着要见的人!而今还被抓个正着!”
小鱼儿便是不明白她啥意思,可也知道她是在帮谁,明明可以不解释直接开溜,没来的这样点开不是指明说自己就是满城要找的人让人来抓她又是如何?
果然,这话一落,假山下众人闻言后皆是一愣,尤其是她开声后便认出她是谁的狄云志,他当真不知道那前一阵才和他打了架的人咋就一下子和那外头贴的画像一致了,简直直接想去找姥姥,这一遭跪祠堂他是妥妥的躲不过了。只恨不得赶紧离了这地界,可叹在他还没有所反映之时,自己身边的老哥已经一个眼神杀了过来,明显就一问:怎么?你认识?
这眼神到他只能猛摇头,拨浪鼓子也不过如此。狄彦清会相信没事?可如今事态也容不得他说话。
“流杀,把这个意图对少洛不轨的贼子拿下!”在这里,只要太子下令还有谁能阻拦?再则他堂堂大安王朝的太子又岂会让谁阻拦?那个有可能泄漏了他秘密的人,他如何会让他逍遥在外落给他人把柄!
那流杀领命不提,尾随的几个近身护卫也是一拥而上。相爷目色一凝,也转身下令道:“彦清,赶紧着家中护卫封锁整个相府,定不能让贼人跑了。”
狄彦清怎会不知道父亲心中难色,那房顶之上的人是冤枉的,他又怎会不明白?
“是,孩儿这就去。”即便知道又如何?他们拦不住上位者的命令,再则,这人的命皇上也要了不是?而他狄家必须要做糊涂人,也必须要忠君,一步不能错。
眼瞅着自己兄长领命走了,狄云志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是不知道狄少洛为啥要把杀自己的刺客藏在自己身边,可他知道那房顶上明明一直在相府住着却开口扬言自己今夜才来的人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弟。
他更知道这人该是对他那弟弟不一般的,若今日这样下去,那小个子必然躲不过被杀。可若是他帮忙……那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和太子过不去,更直接和自己老子杠上了。思来想去越寻思越没法子安静,只恼自己为啥那天眼欠,怎么就跑到落香小筑去了,又怎么就认得了这小个子!
他左右为难,灵猫又何尝不是难上难?这一遭他是定然毁了狄少洛的计划,也必然不能再回相府,她只能突出重围,再做其它计较。可那处处是杀招的几个侍卫明显就是要要她的命。想要脱身,也不是十分简单事情。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此时身后竟然爆喝出了一腔二愣子声线:“混账贼人,伤了我三弟还有胆子自投罗网,看我今日能饶了你!”
这腔调她可相当熟识,不是狄家二愣又是谁?提着一柄长剑追杀而来不是狄云志又是谁?
“看招!”他招招狠厉,着实让灵猫也是一愣,便是御敌的小鱼儿也慌忙抽身提醒:“猫!小心!”
这忽然而来的帮手也让□□的手下一惊,但见他是真动手也乐得多了帮手,他们又哪里知道狄云志心中计较?就在剑剑相靠之际,灵猫耳际飘来了一道只够她能闻的言语:“西北方,三柳树,假山石,青石墙,下狗洞。”
这三三句登时愣了灵猫,她再傻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果然,话音落那比他还会演戏的主竟然似乎被他震飞了一般,直直倒退了数步,而也就在这时留下了空档。灵猫几乎一刻也不耽误飞身抬手抓了离自己不远的小鱼儿,奔着西北方而去,虽然哪里是她灵猫一向不待见的狗洞。
她这一招,着实让那狄云志恼地大叫:“混账!哪里跑!”撒丫子就要去追,一时相府着实热闹了起来。便是那居于内室的公子也隐约听到了吵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松散着一头乌黑秀发的灵猫在脑袋砸了无数下枕头后依旧自问:“为什么……为什么我就钻了狗洞?”
多年后,一身锦袍腰挂佩剑的狄云志风火离了自己所居的房子,进了一处皆开满桃花的庭院,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灵猫,快,有没有能不走前后门的出口?我必须要赶紧跑,蜻蜓那疯丫头追来了!”
“不走前后门?”灵猫笑的邪魅:“自然有,来,我告诉你:西北方,三柳树,假山石,青石墙,下狗洞。”
“好嘞!谢了,回头我再报答你!你和少洛说我有急事先跑了就不和他打招呼了!”
只是跑到地方的大老爷们愣住了:等一下,下狗洞?
他堂堂骠骑大将军竟然……下狗洞?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可是……狗洞在哪里?
而他不知道的是,那告诉他路线后的女人笑得猫腻:“想当年,我堂堂江湖第一猫你竟然让我下狗洞,而今,也该是风水轮流转的时候!”
☆、争夺
“公子公子!不好了,那……那灵猫,被发现了!”良竟失了分寸跑进内室的时候,狄少洛正在案前以书来安其心。可闻听这没来的一句话也是心中咯噔一愣。
“什么话?说清楚!”
良竟自然也知道事态严重,忙咽了口唾液说道:“不知为何院子里进来了一个陌生人与那灵猫一起,如今正和太子的侍从交手不知结果,现在全府上下都已经封锁了!”
“太子?”狄少洛自然也没想到太子今夜为何会来,更没想到就差一天也还是躲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他又哪里知道那太子着实也是碰巧,只因他找遍了琉城各处都不见那个该死却不死的人,想着许是狄少洛动了什么手脚,所以才想来寻些线索,哪就想到老天爷都帮他,偏就遇到了。
“良竟,准备水。”
“公子?唉,我这就去。”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什么意思,可他知道耽误不得就对了,二话没说慌忙去取了水。狄少洛则解了自己外袍。
至少聚在小筑院子里的高位者见到松散着一头染水墨发,里着睡袍外披盘金绣祥云披风的公子时,都只当是他才沐浴更衣好。
狄少洛似乎也没有想到院子里如此多的人,尤其在一双眼睛落在太子殿的身上之时明显一愣,而后便是弯身行礼:“不知道太子殿下晚间来了,失了礼数。”
太子自然慌忙上前亲手托起:“这是什么话,我也是顺路过来看看,更没让人通知你,伤还没好利索行什么虚礼。”
狄少洛顺势起身,又向自己父亲点了头算是问安了:“父亲,这是……”
不用他问相爷狄文远也已经要告诉他:“晚间有贼人进了你的小筑,若不是太子殿下的侍从及时发现,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
“贼人?”
“就是那个曾刺杀你的人。”狄文远点明。
“他来做什么?”
“说是找你洗刷冤情。”相爷如实开口。
狄少洛皱眉,却没说什么话。而这表情也已经足够太子赵煜看得清楚。至少在他心中开始疑惑,此事狄少洛到底参与多少又知道多少。
“少洛,我看你应是才洗漱妥帖,还是回去吧,别因这样的琐事再染了风寒,你且安心,那贼人本殿定不让他逍遥法外。”
狄少洛看了眼自己父亲,似有迟疑,却还是点头应了太子的意,回了小筑。
“公子,如今怎么办?”良竟不知道自家公子心中苦楚,他只知道那面白的小郎君还是挺和他眼缘的,再不济也一起呆了好些时候,拌嘴打嗑也不过是喜多真怒少。而今,眼见着就要不好,不担心也实在是欺人。
他尚且如此,那狄少洛又如何不更甚?毕竟这一切浩劫皆是因他而起,即便是再担心这一套戏他都必须要演,演给太子也演给自己的父亲看。他收留灵猫的事情只能有一人知道,而那个人才是他狄少洛该步步谨慎的存在。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如今却用上了不是?至少他没白跳了窗子。
“公子,您到是想个法子啊,该如何是好?”
“等。”只能等,这是他唯一的选择:“等着院子里的人都撤走,等着灵猫逃出相府……”同样也等着天地不至于太决绝。
“等?公子?”见自家主子不再说话,良竟只能跺脚跑出了屋子,过了回廊,上了小筑最高处的亭子,当真等着人都撤走,也当真等着自己公子所说的,那灵猫能逃出被重重包围的相府。
“公子!公子!走了,走了!太子殿下还有相爷都走了,连侍卫也都走了,当真都走了!”狄少洛接到人未到声先闻的消失时,没人看见他整个笔挺的身子瞬间松了下来。等,他这一生却是怕极了等。
灵猫,你果真没让我走眼,你也果真是我狄少洛看得上的特别的人。
“良竟,帮我准备一套夜间穿,不显眼却也不至于看不见的衣服,我要出去。”他起身,他的戏还没有演完,他要让那真正始终隐匿在暗处的人眼睁睁看着他出去,也要让他知道他便是有危难也定要去救人。
等,对,下面的路依旧是等,他要等着皇上来阻止这一遭,也要看皇上要不要他死。
灯火通明的安和殿,面色恭谨的太监宫女,跪于猩红地面之上黑衣武士。
“皇上,洛公子出了小筑。”
那帝王显然没想到下面人竟然会有此报,搁了手中的奏章变了脸色:“夜间出去的?”
“是。跳的窗子。”
“又跳的窗子?”那君位上的帝王拧眉:“我看他身上的伤是好了!不喝那口酒便能急死不成!”帝王脸面上瞬间膨胀的火气才起,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凝了神,他自知若那人只是又跑去偷酒打混下面人不会亲自来报,转瞬又恢复了君临天下的气派:“着人跟着了吗?”
“已经跟上了。”
“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侍卫谨慎开口:“太子殿下去了落香小筑,且……发现了那个当初救过洛公子的人,而今正大肆追击,是下了杀令。”
“太子!他是没听见朕的命令还是不把朕的话当作旨意!朕不允许任何人入那小筑,他当是儿戏不成!”一把拍了紫檀木的桌案,天子震怒。
“少洛……朕容他把人放在院子里,他到是能不要命的为了一个贼……呵,还真是孩子们的翅膀硬了个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他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重情是他狄少洛最不像皇族人的一点!可也就因这重情他才……不危险。
看着地上的侍卫,帝王冷了目光:“听着,朕不管你们用何种方法,不能暴露自己身份,少洛不准有失,其他不相干早该消失的也全数想个合理的法子清理干净。”
“是!”
最是无情帝王家,在权利的中心,谁又不是一步步算计,想要活命想要保全自己又哪一步走的平稳?他狄少洛又有哪一天是真的?不过,你算计,我算计,到头来都在算计。
灵猫不懂这些,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公子,她只知道自己必须逃走,必须安然,便是真的躲不过,也不能连累了谁。眼看着追击的侍卫紧跟不散,而今更是人多势众将她与小鱼儿包围在了一起,一向心大的灵猫笑了。
“小鱼儿,要是跑出去了,你得请我吃包子成不?怎么也要对得起我做了回包子馅。”
小鱼儿哪曾想灵猫面对这样环境竟还能开起玩笑,僵愣一瞬过后也是赔笑:“放心,包子指定能吃上。”
是啊,若是灵猫不这般,他反而该担心才是,她向来就是那个特别的,一只总能让人想要占为己有的野猫。因为拥有她就能拥有无惧。
“猫,今日比赛看谁干掉的多!”
这边语落,那边小鱼儿已经窜出了身体,与追捕上来的侍卫交上了手,灵猫什么人物?如何就能落后了?紧随其后自是不在话下。手中招式也不再留余地,因为如今面前的任何一人都是怀着杀她的心,都是要让她死,而她灵猫发过誓言:谁都不能要她的命,除非她自愿给,她决计不会死在任何人手中。
纷杂的人心,染血的战场,原本该是寂静的林子此时却成了生命转瞬即逝的地方。太子心意已决,必见尸体方能休。不断加入的高手渐渐让小鱼儿皱了眉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如今这番境地?
“猫,我给你开道,你先走!”小鱼儿抬手击倒了身前的一人,飞身跃到了灵猫近前,他不希望她有任何不妥。只是,灵猫听了话却转头咆哮如雷:“你作死啊!说的什么鬼话!”
小鱼儿当然知道她必然有这一出,可如今也不是继续由着她的时候,正准备再开口,没曾想就在这时竟不知从哪里忽然落下了一道暗影,待到细看,那明显男人身形的人竟然以布巾覆面。
不说小鱼儿便是灵猫也是一愣,下一瞬便毫不做他想,说时迟那是快,几乎在对方才落下之时,两人手中剑柄已经递了上去,只当是敌非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