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里?事已至此,不要做傻事。”子旭极力克制了情绪,但也听得出有关切之心。
“去哪里?还能去哪?我本就无根无家,你们这些人高兴了就陪我玩玩,不高兴了就随意打发我。”她至今面对子旭还无法坦然,苏不是记仇之人,对于子旭当日的职责她从无怨恨,有的只是深深自责,只是她很累,这世界原来如此残酷,谁都无法走近谁,谁都无法帮助谁,一如当时芷兰的离开,苏无法走近子旭身边,他还是自己爬起来。
子旭被她一句话噎住,半天怔怔说不出一句话,他只觉得手上一凉,是苏留下的一滴泪,只一滴,晶莹剔透,很饱满,像他曾经拿走的一只耳环,说不出名目的透明石头,放在阳光下轻轻转动,会折射出不同的颜色。
今日子旭方知,这石头的名字叫做眼泪,两者竟如此相似。
苏见他半天不说话,用尽全力推开了子旭,拼了命往门外跑去,她知道子旭尚在犹豫,若是待到他想好了,今日决计是走不了了。
子旭定定站在那里,他果然没有追出去,他知道苏怕是要离开了,只觉得脚上千斤重,迈步开步子追赶,却又放不下她柔弱的身影,就这样,一个人,一动不动,站了许久,没有人看见,将军的脸上也有一滴像钻石一般的泪珠,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变天了,狂风卷起残叶,像是无根女子飘零尘世的独舞,竟飘起了雪花,一片二片,想起小时候妈妈在耳边轻轻吟唱的《雪绒花》,可惜温情暖意不再,已经是满天风雨,她好似最后离开的蝴蝶,已找不到栖息的叶。
耳边响起的是韩雪的《飘雪》:如果知道结局我们还会相爱吗/ 我猜不到你的回答/ 冰雪中的誓言是真心的吗/ 怎么此刻什么也没留下/ 现在只剩下风吹乱我的发/ 雪掩埋记忆的伤疤/ 往事就像雾气慢慢地蒸发/ 痛到麻木也许就放得下/ 就让我的泪不停地去冲刷 / 冲刷你曾经亲吻的脸颊 / 伸出手像露珠一样的冰雪/ 那瞬间的落花仿佛在/ 记得你和我的爱情童话泪流满面。
深渊(上)
她急急在街上奔跑,雪花打在她肩上,化出淡淡的印迹,点滴都像是离人泪,身上什么银两都没带,只是有一些首饰,大不了当了换些现钱,或是再找一份差事,度日应该可以,这京城怕是不能呆了,沿见一定会到处派人找她,若是回到他身边,自己就真正变成他的附属品,绝不再回头。
她跑进一条小巷,顿时迷失了方向,周围黑乎乎只听到风声,苏心里害怕起来,这离开的第一步就如此困难,突然一阵花香充溢了她的胸腔,她觉得脑子里模糊起来,脚一软,便失去了知觉,昏死了过去。
长发男子看着怀里昏睡的女子,一只白得如玉一般的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一路沿着额头,眉心,鼻子,最后在她的嘴唇上滞留不动,他脸上笑意渐深:“没想到那么快又见面了。”
苏醒过来时,发现身处一间囚室,鼻中充斥着死亡和血腥的气味,这鬼地方阴暗幽静,而更可怕的是在万籁俱寂中不时传来阵阵惨叫,所谓的“鬼哭狼嚎”莫过于此。
她的手腕,脚腕均被用铁环紧紧铐住,一条铁链拦腰收紧,将她固定在墙上,她试着动了动,半分也动弹不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又酸又痛,苏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若是没有跑出来,会不会落到这险境,可是,沿见,子旭,芷兰,这些曾经的好朋友爱人,一个个都让她无法面对,不知谁说过一句,若是感情深厚了,你会记不起对方的脸,她嘴角浮上一丝苦笑,他们的容颜一张张都模糊起来,像是电影技术中淡化处理某一个镜头,面部特写一点点淡出,淡出。
突然,囚室铁门被打开,一群守卫拥着一位华服男子走进来,几个下人很快在囚室中间摆放了一张太师椅,华服男子在众人簇拥下缓缓进入囚室,优雅的俯身坐下,一双清冷的绿色妖眸正对上苏惊恐的双眼。
一头亮缎长发如瀑布般飞垂而下,男子坐在椅子里,面色冷俊,一泓星眸如电,苏一个激灵,他如湖水一般透绿的双眸,微翘的嘴唇含了一丝讥讽,苏想起昏睡时朦胧间听到的那句“没想到那么快又见面了”,她的脑袋恢复了一百二十分的清明,这名男子就是当年在天香楼,花满楼都曾狭路相逢的邪魅恶男,看来他的确如猜想中的身价非凡,此刻他正一动不动牢牢盯住苏,像是对待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一脸凌虐的得意之色。
“看你的样子,该是完全清醒了,应该还没忘了我吧,我的小客人。”不知为什么,只要一听到他开口说话,就如同衣着淡薄地被置身于阴冷的过道,周围都是穿堂风,骨子里透出凉意阵阵,瑟瑟发抖。
“你究竟是谁,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抓我这样的小人物?”
“在东烈的时候,你曾经问过我的名讳,现在本王真真实实告诉你,西凉国刚刚继位的新帝,‘易昕’是我的名讳,呵呵,你看,孤到底继位不久,总是一口一个‘我’,怕是有一阵才能改掉,不过,这江山都是孤的,叫什么都由孤的性子。”
不是一般的狂傲。
“既然是皇上,何苦为难我一个弱女子,小女子无权无势,相信没什么可以帮到大王,还不如早早放了小女子,回去之后自会日日祈祷西凉国富民强,陛下您万岁万万岁。”饶是被这样困住,苏还是想尽力劝阻一番,或者是让他把目的开门见山一次说清。
“呵呵,既然抓了你,孤自是不会轻易放你走的,趁早打消这可笑的念头吧,本王不想和你绕圈子,今日受人之托要拿了你还一个人情,另外,听说你是东烈国瑞王爷的宠姬,本王倒对你十分感兴趣,那日见你与那兵马大将军厮混在一起,原来你的入幕之宾还不止一个。”他突然站起身,走近苏,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故意靠近她吞吐着热气,样子极为挑逗,不难看出带着重重的羞辱之意,“长得这般丑模样,倒是会狐媚男人,不如也对本王略施小计如何,若是伺候得好,本王一高兴留你在后宫中也赐一个名分,好过没名没分的跟着那王爷。”
苏只恨自己手脚被困,不然这一番话,定是要给他一巴掌,即使丢了性命,她心里无限悲凉,失了爱人朋友,却要被陌生人也这般羞辱踩压,她没多想就“呸”得唾了一口在易昕脸上,顿时,只听到抽气声,半天没有人敢出声。
“贱人,借了狗胆了。”易昕恼怒的胡乱擦拭掉这侮辱的液体,顺手一个耳光打在苏的脸上,他一看就是习武之人,虽长得俊美邪魅,但身形修长高大,这巴掌又带了怒气,顷刻苏的嘴角就有血丝倒挂,嘴巴里也一阵腥甜。
正说话间,一个宦官打扮模样的肥胖男子跑进来,低声在易昕耳边说了不知道什么话,易昕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把她拖进来。”
两个男子立刻拖了名女子进来,只见她衣衫破烂,满身是血,嘴已被人打烂,呻吟声不绝于耳,她一见到易昕就连滚带爬到他身边,死死纂住他衣脚,不停的求饶。易昕厌恶地一脚踢开她,“贱妇,你也配碰本王,本想留你半条命,现在本王见不得你,来人,拖下去,做成‘人彘’,让那些不知死活的老东西开开眼,传令下去,若是再有不服的,男子赐以‘梳洗’,女子做成‘人彘’,孤王倒要看看,他们骨头到底有多硬。”
苏也听出些端倪,易昕这皇帝之位怕不是来得那么光彩的,不过古往今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最是无情帝王家,她又怎会不明白,他也许是凶狠毒辣,可沿见子旭这样的男子虽不是这般丧失人性,也都是戴着一张无情面具,绵里藏针,伤人于无形。
易昕安排好了手边大事,又腾出心思来逗弄苏:“刚才都看见了吧,知道什么叫‘梳洗’吗?用铁刷子将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最终咽气,那些硬骨头的要几天才烟气,看着自己成了一堆白骨,倒是甚为有趣。对付你们这些不听话的女子,我们西凉皇室向来崇尚做成‘人彘’。”他轻轻挑起苏脸上一簇碎发,“知道什么叫‘人彘’吗?”
“将人剁去手脚,割掉鼻子耳朵舌头,眼睛挖出,丢在猪圈或翁中喂养,取名「人彘」。”她的声音微微发颤,苏心里的恐慌一点一滴升腾起来,在这样的环境,一个现代女子,显得无助又单薄,她无法预料自己的命运,心中那些只在恐怖电影中被惊吓过的镜头一个一个浮现在她眼前,她有种想惊声尖叫的冲动,却又不敢。
易昕脸上流露一丝惊讶;“没想到还有些见识,我听说你是在孤岛上被瑞王爷捡回来的,这些都是谁说与你的,难不成瑞王也有与本王相同的癖好?”
“皇上先前说小女子是瑞王‘宠姬’,怕是折煞了小女子,小女子不过是寄宿于瑞王门下,平时是说不得话的,就算王爷真有这般癖好,小女也是不得而知的。”
“如此这般急于撇清关系,莫不要怕本王要对你用刑,先前本王已说了要拿你还一个人情,这次便宜了你,不会怎么动你,这‘梳洗,凌迟’之类的酷刑暂且不会施加于你。只是,”他顿了顿,身体又贴上来,“若是惹得本王不高兴了,也就难以顾念那么多了;你知本王处事向来随性。”
易昕其实素来怪僻,他自小不喜别人触碰,那名血衣女子原是先皇宠姬淑妃,若不是犯了他死穴,怕是不会那么快下此毒手,还要再审问一番。
第一次对苏产生厌恶之情,也是因她在东烈时鲁莽冲撞,易昕又见她不甚美貌,泛起一阵恶心,却不知几次交锋下来,竟不自觉愿意靠近她,易昕小时候最宠爱一只小白兔,是他母妃知他性冷,特意送了陪伴于他的,谁知很快母妃便遭惨死,若不是先皇多年子嗣稀薄,易昕兄弟两只怕难逃毒手,两兄弟被交于其父新宠‘淑妃’管教,那年易昕十岁,他从此脾性大变,幼时只是性子淡薄,经此事之后变得残暴无情,视人命如草芥,在淑妃面前终日摆出一副浪荡子弟模样,纵情声色,嗜酒成性,如此这般才安然无恙隐忍长大,他从不与人结交,即使是嫡亲的弟弟也依然感情稀薄,后来两人又分开,更是甚少亲近。
对于身边宠姬从来是隔月更换,或者赐毒药一瓶,或是折磨至死,或者是赐予下人,运气好的莫过于如鬼魅一般藏于他的落雁阁,顾名思义,专门用来储藏过气美女,只是这些人再得不到易昕宠幸,孤独终老,但与之前几种相比,留得贱命一条,已是不幸中万幸。
记忆里唯有那只小白兔,灵动的双眸,肥胖的四肢,养了很多年,居然是老死的,父皇得知他宠溺牲畜,曾无比失望说了句:“玩物丧志,此子阴阳怪气,难成大事。”
听后他付之一笑,殊不知这样一句话,又可保得他与弟弟多年安好。
如今眼前这个女子,明明是极害怕的,却佯装平静,一双不甚美得亮眸躲躲闪闪,像极了当年那只小白兔,弱小又坚强,他收拢了思路,瞬间恢复了清明,不理会自己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
“那么,近日囚你在此,孤王有一疑惑之处要弄个水落石出的。瑞王与那安姓兵马将军联手围剿‘花满楼’,逼走那小国舅冷露月,究竟是从何处得知屡次暗杀瑞王的主谋之人乃是花楼主?况且,据孤王所知,瑞王虽权倾朝野,但多年来与安子旭并无甚瓜葛,并不是无心拉拢,只是多年来并没得到大将军的回应。”他结束了冗长的叙述,用不用辩驳的严峻目光盯住苏,“那么,苏姑娘是否愿意替孤王解惑?”
“若小女说半点不知晓,不知皇上愿否相信。”
“孤王早料到你断然不会轻易透露,有时孤王倒很佩服瑞王,他在东烈素有‘贤王’美誉,其收买人心的功夫确是一等一的好,连你一个小女子虽这般害怕还要替他隐瞒,看来,本王不能太怜香惜玉了,来人,仗刑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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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甘大大我的朋友都反映我最近变化很大,明显喜欢呆在家里了,这和从前不到12点不回家的生活作风明显对不上号,想我从前纵情声色,可现在,整个一文学青年啊,什么事都不干,男人也不搞了,就专心码文,那个,原来看安妮宝贝在《莲花》里说 一个作家你不要指望能够频繁的接触社会,这是不可能的,她必须用很多时间呆在家里写文,写啊写,汗,哥们我原来不相信,没想到现在确实如此,当然,离女作家还远着,就是一文学爱好者,^_^,反正祝各位在jj码文的大大身体健康,多抽点时间搞搞男人去,咱这叫收集素材。
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