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羽挑眉，“你什么意思？”
子初将人扑倒，凑近了些，“还能有什么意思，和我一样，被美人勾走了灵魂。”
别人的大团圆只用五百年，自己却用了七千年。
灵羽觉得吃亏了，没少抱怨子初怎么不快点找到她。
灵羽有的是歪理，子初说不过了，就将人抱进房里，在另一个战场上彻底征服。
灵羽咬着被子发脾气。
“禽兽！简直是禽兽！”
禽兽转头，眯着眼睛，“你说什么？”
灵羽咽了咽口水，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头，声音闷闷的从被子后面传出来，“我什么都没说。”
其实，还是幸运的吧。
和师父比起来，还是幸运的。
夏天的晚上，找了个星星满天的时候，两个人窝在小茅草屋前面的空地上，灵羽缩进子初怀里。
子初看着天上的星星，将下巴低着灵羽的脑袋上，“我当年被哥哥关在劳里的时候，想的就是能再和你一起看看这天上的星星。”
“还有呢？”
“还有，带你吃很多好吃的。”
“还有呢？”
“还有，像现在这样抱着你。”
灵羽深吸了一口气，子初身上清冽的味道，一直让她特别贪恋。
“现在这样真好。”灵羽道。
“是，真好。”
灵羽看着远处的天空，“只是，总觉得好像差点什么。”
子初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小羽，你就没有别的要问？”
灵羽的眼神变了变，“还有什么好问的？”
其实不是不想问，是不敢。
“子初，其实我是很害怕，我害怕我曾经憎恨过的那些人，最后都得了善终。”
子初将人抱紧，“不，他们一个都没跑掉。”
奚扬是被玉博杀了的。
奚扬本来是想跑的，可是，最后也没有逃掉。
本来以为会有大快人心，或者其他的什么感觉，可是，真的听到了这个消息，灵羽心里却觉得很平静。
“玉叔叔果然是没有放过他。”
叹了口气道：“其实，和师父相比，我们是真的幸运。”
子初想了想，“我这里还有件东西，你想不想看？”
灵羽挑眉，“礼物么？”
子初道：“是礼物，但是不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是你师父送给你的。”
灵羽想了想，“都这么久了，师父当年送了我那么多东西，你说的是什么？你这么厉害，这么多年了，居然还留着我师父送我的东西？”
子初从戒指里拿出一个盒子，“看看吧。”
盒子一打开，灵羽的眼眶就红了。
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心里的酸楚压下去。
果然，这世界上能让人长长久久的记住的，不是仇恨，而是爱和感激。
那盒子里，放的是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手帕。
从手帕一角上面看，就是当初夕月送给她的那块。
只是，不同的是，现在这上面写满了字。
灵羽皱眉，“你不会就是这么保管我师父送我的东西的吧。”
子初捏了捏灵羽的鼻子，“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你先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灵羽摊开手帕一看，就愣住了。
这是夕月写给她的东西。
子初道：“这个应该是你师父走之前留给你的，可是，这上面的字想要显现出来的，是需要你的眼泪的。”
灵羽子想起自己当初知道了夕月阵亡的消息，哭的声嘶力竭的时候，就是握着这块手帕的。
应该是那个时候沾到眼泪了。
“这东西，是于归发现的。后来，将这个交给我了。他说，本来是怕你太难过，准备等你好一地再给你的，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还没有等我好起来呢，我就挂了，是么？”
子初皱眉，“别胡说。”
灵羽笑了笑，“没关系，现在不是都已经没事了么。”
摊开了那手帕。
灵羽的手贴在手帕上，还是忍不住伤感，“如果早知道当初的那一眼，是我看师父的最后一眼，我一定会扯着她的袖子，不让她走。”
“虽然无用，可是，现在想想，那最后一眼，真是太匆忙了。就好像从来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师父的脸一样匆忙。”
那手帕上，记载的是另一个故事。
关于夕月，关于灵羽。
人人都好奇，为什么夕月会对灵羽这个资质并不怎么出色的徒弟这么疼爱。
夕月几乎是没有女徒弟的，早年间收的几个，也陆陆续续的不在了。后来的灵羽，几乎成了夕月唯一的一个女徒弟。
这手帕上的东西，揭开了全部的秘密。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感情。
夕月对灵羽的好，其实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灵羽的前世，也叫灵羽。那时候，她不是夕月的徒弟，而是夕月的朋友。
一个难得的，什么都可以说的朋友。
夕月那时候年轻，行走江湖，路见不平那个拔刀相助的事情没有少做。
那时候她还没有后来那么大的名气，得罪了人是自然的。
后来，几个仇家连和寻仇的时候，灵羽为了个夕月送信，遭遇不测。
夕月从此励志成为西荒最强者，让所有人只要听见她的名字，就不敢动她的人。
花了好多时间，才找到了现在的灵羽，从此以后，虽然是师徒，其实更多的是将灵羽当做朋友。
灵羽合上了手帕，“怪不得，西荒的人都说师父护短。却原来有这么个缘故。”
子初用力抱紧怀里的人，“以前，我对夕月大师只是感谢，现在，倒是很感谢了。要不是她这么不遗余力的寻找你，我是不是就没有机会遇见你了。”
灵羽笑了笑，“是啊，要多感谢我师父。”
子初的眼神变了变，“小羽，今天的星光这么好，不如，做点别的事情啊。”
灵羽抬头，“什么事？”
子初笑了笑。
光是看这不怀好意的笑容，就知道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走开！禽兽。”
只是，禽兽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推开的。
没多久，两个人就在茅草屋外面缠成了一团。
还好，最终，我们都有圆满的大结局。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番四·夕月篇
如果说，一个故事里面真的有一个纯粹的悲剧。
那夕月这个西荒历史上最惊才绝艳的人，其实是这个故事里最悲剧的人。
夕月从书房里出来，后面却跟着一个小尾巴，扯住了夕月的袍子。
“师父，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夕月转头，看着身后的小人，眼神里有点特别的东西。
“你这丫头，要是知道自己从前看我小月月，现在喊我师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灵羽眨了眨眼睛，并不知道夕月在说什么。
夕月叹了口气，“小丫头，不知道的事情呢，有时候是需要自己去寻找答案的，想要让别人把什么都告诉你，那是不太可能的。”
灵羽眨眨眼睛，“师父你是不是自己也不知道。”
夕月翻了个白眼，心道：转世了，说话还是这么讨厌啊。
一只手盖在灵羽的脑袋上，见这个不足自己膝盖高的小丫头转了个圈，“不是很喜欢书么，你想知道的，书上都有，自己去找吧。”
灵羽扁扁嘴，一边朝着书房走，一边道：“师父这么懒，那以后不用做师父了，直接让师兄们去看出好了。”
夕月愣了一下，看着那个一本正经走回书房的小人，失笑。
可是，笑着笑着就失落起来。
算不算是弥补呢？
当初的她牺牲是为了自己，现在对这个小丫头这么好，其实多半是因为前世。
只是，前世的亏钱，今生真的可以补偿么？
夕月叹了口气，站起来，却皱了皱眉头。
急忙转头，准备溜回到书房，或者换一条别的路。
可是，还没来得及闪人呢，身后就有人喊她，“夕月。”
夕月一副要死了的表情，转头，“有事？”
奚扬从外面院子门口走进来，“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么？”
夕月皱眉，“奚扬，我记得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吧。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可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夕月叹了口气，“那又怎么样。”
“他已经不在好多年了。”
夕月皱眉，“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奚扬表情淡定，语气深情，“你哪怕是当我是替身也可以啊，从前，你不是也将我当做过是他的替身么。”
夕月叹了口气，“我要是说我玩够了，玩腻了，你可以走了么？”
奚扬摇头，“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夕月揉了揉太阳穴，“算了，你随便吧。”
奚扬跟着夕月，“你真的对我，真的不觉得愧疚？”
夕月停下，冷笑，“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从来都当你是替身。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吧，为什么要愧疚。”
奚扬笑了笑，“好，没关系，以后的日子还长，我可以慢慢来，我有时间，也有耐心。”
夕月皱眉，“你随便吧。但是，我没有你这么闲，我晚一点还有事情，需要出去。”
“我陪着你。”
夕月咬咬牙，知道拒绝其实也没有什么用。
这个人的追踪能力整个西荒也没有人比得上，就算自己拒绝，可是他要是想要跟来，夕月也没有办法。
其实，有时候是真的想要将这个人暴打一顿的。
可是，看着那张脸，夕月还是下不去手。
夕月一边走一边摇头，还以为自己可以无欲无求呢，结果，还是贪恋这张脸。
穿过回廊，进了后面的小的议事厅。
里面十几个男人，齐齐行礼，“师父。”
夕月环视了一圈，“其濛呢？”
于归道：“师弟说是有些别的事情。”
夕月抽了抽鼻子，笑道：“这个其他的事情，闻起来好像很不错。”
话音未落，其濛就端着一个巨大的托盘，冲进来了。
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师父，这是我今天新抓到的魔兽，你尝尝啊。”
夕月尝了一口，点点头，“嗯，味道不错。”
其濛原本还有些忐忑的脸色，瞬间笑开了花，“是么，那师父的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啊？”
夕月坐下来，“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这次真的没有。”
夕月挑眉，“真没有？”
其濛狂点头。
“我数三下，你要是不说，我就当你是自己放弃，再说出来，我可就不能看在这肉的面子上从轻发落了。”
其濛笑了笑，“师父，你不用忽悠我，你也从来没有看在肉的面子上从轻处罚过我啊。”
夕月眯起眼睛看着其濛，“嗯，今天表现的不错，还是比较镇定的。”
夕月摆摆手，“把这个收了，晚一点再吃。”
立刻有徒弟将东西收走了。
“于归，我们说正事。”
“是。”
可是，于归还没有开口，门外又冲进来了一个人。
这人一冲进来，其濛就朝后缩。
夕月笑了笑，这小子，果然是做了坏事的。
“滑先生，有事么？”
冲进来的是个老头，环视一圈，找到其濛之后，之冲到其濛面前。
“臭小子，你以为你躲到这里来就没事了么！”滑老先生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
夕月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其濛，你又做了什么坏事了？”
“砚台！我的砚台！我最好的一块砚台！被这小子砸了！”滑好先生气的胡子都飞起来了。
夕月点点头，“嗯，我不会包庇他的，您带走吧，随便怎么处理。”
其濛苦着脸，就差跪在地上抱着夕月的腿了，惨兮兮的道：“师父……”
“你少来，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放弃的。”
其濛惨兮兮的被滑老先生拽走了。
临走的时候，还十分幽怨的回头看了夕月一眼，“师父，你真的要见死不救么。”
夕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不是我不救，实在是为师功力不够，就得了天作孽，救不了自作孽。”
“快去吧，别闹了，好好道歉，好好认罚，说不定滑老先生很快就能原谅你了。”
房间里的师兄弟们用“一路走好”的眼神看着其濛。
这滑老先生是西荒有了名的书呆子。
学识是最渊博的，可是也是最迂腐的。
老人家对笔墨纸砚的酷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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