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玉家人的先辈,是夕月的仆人。
只因为精通封印类的术法,所有参与到了那场战斗之中。
颜爱歌点点头,“嗯,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也知道了一部分,这样吧,我来问,您来回答,算是满足一点我的好奇心吧。”
玉父做了个请的手势。
颜爱歌道想了想,“既然是你们家族的先辈做的这个封印,那为什么要打开,至少是你希望我打开。”
“因为有必要。”
玉父道:“这封印原本能维持一万年,但是到了七千年的时候,是个劫。不是没有办法渡劫,而是现在将魔王放出来,才对正道更加有利。”
“有利?”
玉父点头,“因为这个时候的魔王是最脆弱,最好击杀的。”
颜爱歌点头,“管希是怎么回事?”
玉父看她,“关于魔族,你就没有别的要问?”
“问不问的,还有什么分别么?你刚才不是说过了么。命运有时候是没法扭转的。”
颜爱歌笑了笑,“问一问只不过是不甘心而已。答案其实并不重要,只是,不问又不甘心。”
玉父低着头,“管希,他是个好人。和你一样,你是为了你相公,他是为了枫儿。”
颜爱歌皱了皱眉头,“他去的时候,你就知道他会死,是么?”
玉父依旧低着头,“这世界上,没有不死人的战争。”
颜爱歌的手指猛地收紧,“所以,我们都一样,都是你们觉得可有可无的牺牲品,是么?”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算计
玉父想了想,“我还是从头说吧。”
颜爱歌抬抬手,“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的太清楚比较好。”
玉父抬头看着颜爱歌,“可是我觉得,你还是了解清楚比较好。”
颜爱歌深吸了一口气,“我大概已经猜到了,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真的说出来,未免太残酷了吧。”
“可是,你刚才还说要诚实。”
颜爱歌咬咬牙,“不过是个互相算计的游戏而已,我只是恰好被你们算计进去了。这样的事情,没什么值得细说吧。”
颜爱歌停了一下,“魔王想要破开封印,你们想要在他还狠虚弱的时候彻底消灭他。所以,我就成了一颗对你们双方而言都很有用的棋子。”
“魔王想要通过我打开封印,你们想要通过我杀了魔王。”
颜爱歌看着自己的一只手,“到了最后了,还是得靠我杀了他。所以碧逸海根本就不是魔王。”
颜爱歌看着玉父,“怎么样,我有什么说错了的地方么?”
玉父叹了口气,“这不是我们的算计,这是一个持续了七千年的计划,没办法停止,也不能停止。”
“我这么跟你说吧,这整件事情,不是我们想出来的,而是七千年前就计划好的。”
颜爱歌愣了一下,猛地笑道:“那还真是荣幸啊,我居然这么幸运,可以加入到这么伟大的计划中来。”
玉父转过身,背对着颜爱歌,长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夕月的,但是我不知道你到底了解多少。在我们家族的记录里,夕月的能力,是这七千年里无人能及的。”
“你根本就想象不到她有多强大。”
“整个计划都是额她一个人制定的,七千年前,最早发现魔族将要来袭的也是她。”
“她的故事,我想你已经知道个大概了。我的先祖也不知道她是一开始就有预感,还是只是做了个有可能的假设,总之,这个计划在她预测的到魔王即将来袭的时候,就已经制定了。”
“七千年有多漫长,你我都是没有办法想像的。即便是魔王,大概也要被这漫长的岁月逼疯了。”
“所以,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也几乎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次不能成功,那一万年之后,西荒大陆就是万劫不复。”
颜爱歌脸上一直带着奇异的笑容,“其实,你没有必要跟我说这么多的,我早就想清楚了。既然是命运的安排,我准备遵守。”
玉父却没有理会颜爱歌,自顾自的道:“其实,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们早就知道的。”
颜爱歌的眼睛猛地瞪大,“你说什么?”
玉父冷静的转身,“我不了解你是从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来的,但是我很清楚,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你是被魔王拘来的孤魂。为的就是破开封印。”
颜爱歌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预言?但是我告诉你,夕月的占卜之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颜爱歌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
是应该生气么?愤怒么?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想要生气和愤怒的想法都没有。
玉父接着道:“夕月将自己的一部分分出去,自然可以占卜到她自己的这一部分会是怎么样的命运。可以破开封印的只能是火凤女帅的女儿,可是火凤女帅的女儿却在十二岁就会死了。”
玉父突然笑了,“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其实一开始,我也根本就不相信什么预言,什么占卜,可是处于好奇,我还是一直关注你。”
“你知不知道,当我听到我手下的人向我报告你死而复生的时候,我是个什么表情,对!没错,就和你现在的表情是一样的。”
“我惊讶,可是又狂喜。莫名的崇拜。”
颜爱歌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所有的思维都是停滞的状态。
一个死了七千年的人,算计了他们所有人,包括魔王。
可是,这个死去了七千年的人,有一部分活在自己身体里。
是该庆幸呢?还是该愤怒!
玉父道:“所以这件事早就开始了,没有办法停下来,我,也只不过是顺应了宿命的安排,让事情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而已。”
颜爱歌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只有这冬天冷到骨头里的空气才能让她心里稍稍平静一点。
玉父看着双目无神的颜爱歌,“只是生死之战,为了这片大陆的太平,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颜爱歌猛地笑了起来,“我身体里就有夕月的一部分,我自己,我自己算计了我自己!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玉父想了想道:“你不是想知道管希的事情么,我就跟你说说管希。”
“他的心思,想必是瞒不住你的。他从浮屠学院离开之后在,听说我出事了,就带着人来救我。那个时候,枫儿已经跟着你去了西荒秘境。”
“我让枫儿跟着你去打开秘境,但是我心里知道,枫儿在关键时刻或许不会开启秘境的。”
“我们玉家的子孙很多,但是只有枫儿是悟性最高,学习能力最强,最有可能继承我的位置的人。”
“血脉的感应,很多时候会给人带来很多说不清楚的预感。她身上毕竟流的是我们玉家的血。真的到了最后一刻,我想她肯定会感觉道很多东西。”
“我将整件事都跟管希说了。根本就没费什么口舌,管希就义无反顾的答应要帮忙了。”
颜爱歌转头看着玉父,“精明的计划,管希一夜之间就从温和的师兄,变成了贪财如命,拿着你的性命做要挟逼着我们打开秘境的人了。”
玉父叹了口气,“我没有别的办法,所有的事情都是设计好的,魔王必须在规定的时间里破开封印。”
“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把握成功击杀它。”
颜爱歌朝玉父竖起了大拇指,“高明!”
颜爱歌的眼眶有些发潮,“只可惜了管希。”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终究是不值得
“不,你错了。”
玉父道:“管希自己并没有觉得可惜,他临走的时候说,他知道枫儿心里没有他,他也知道他这一生都可能没有机会站在枫儿身边。”
“他很感谢可以有这样的机会,有可以保护枫儿的机会。即便是欺骗,即便死的时候都是以坏人的形象,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
颜爱歌心里憋得难受。
玉父还要开口,颜爱歌猛地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你别说了,我现在脑子里乱的很,你再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
颜爱歌站直了身体,“我先回去了。”
转头走了几步,颜爱歌又停了下来,她还有一个问题。
不敢问。
但是不问,却又不甘心。
颜爱歌的嘴唇在发抖,“我,还有个问题。”
“说。”
“有多少人知道这个计划。”
玉父没说话。
颜爱歌闭上了眼睛,紧紧攥着拳头,“懂了。”
“最后一个问题。”
颜爱歌的心口像是被掏空了,明明感觉空荡荡的,可是为什么还是憋闷的厉害。
“我……”
“咳咳!”
颜爱歌竭尽全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己的声音,想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可是声线还是在发抖。
“我,我母亲。”
颜爱歌感觉现在自己说出的每个字都有千斤重。
“我母亲,她知道么。”
玉父沉默了一会道:“你母亲的修为是百年以来第一人,如果不是她自己愿意,没有人可以逼着她进西荒秘境。”
颜爱歌紧咬着牙关,“我在问你,她知不知道。”
玉父眼里有些不舍,“既然选了你去开启秘境,我们就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让你开启秘境的理由。”
“我只问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丫头,事情的真相,往往会比你想象的残酷的多。”
颜爱歌僵硬的站在那里,身形笔直,却在不停的发抖。
玉父咬咬牙,“知道。”
颜爱歌一直紧绷的身体却突然就松了下来。
她心里不是没有答案,只是,这样的答案在得到了证实之后,整个人却都好像放松了。
颜爱歌突然想起了玉漫枫在西荒秘境的时候问过她的一句话。
“小七,如果全世界都在骗你,你要怎么办。”
颜爱歌长长的吐出了好几口气,“告诉你一件事吧,你女儿,真的很厉害。”
玉父愕然抬头,可是眼前的女孩子却已经不见了。
颜爱歌再一次站在了楚语歌的帐篷前面。
这一处是个比较僻静的地方,是个沿海的小山坡。
从这个位置,可以总览海边的防线。
颜爱歌站在帐篷前面的那片空地上,看着才帐篷帘子的缝隙里透出来的光。
她分明是很生气的,可是……
她凭什么生气呢!
她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她不过是一缕孤魂,霸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
她能活到现在,还要感谢人家呢。
凭什么生气。
“小七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颜爱歌转头,就见玄天大师和玉衡子正朝这边走过来。
想起了她问玉父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玉父的沉默,颜爱歌心痛如绞。
都知道。
他们都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
玄天大师被颜爱歌眼神里那种深入骨髓的悲伤刺得心里一疼。
“小七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就朝着颜爱歌走了过来。
颜爱歌却猛地后退。
玄天大师也不敢往前走了,“你到底是……”
话还没说完,却见蛊王出现在了另一边。
颜爱歌转头看向蛊王,蛊王见到颜爱歌,猛地一愣。
颜爱歌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想说的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却已经先流下来了。
一道光照在脸上,颜爱歌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就见楚语歌掀开了帘子,从帐篷里出来了。
看到楚语歌的瞬间,颜爱歌的心口像是猛地被送进了一把刀。
楚语歌看着颜爱歌,“有事么?”
颜爱歌大睁着眼睛,眼泪却不停的留下来,“我能有什么事呢,一个棋子而已,我配有什么事呢。”
楚语歌的表情一僵。
“我只是,我只是……”
颜爱歌眼睛里全都是眼泪,眼前的东西也开始变得模糊。
她是来做什么的呢?
她自己都没有想清楚。
颜爱歌犹豫了一下,猛地勾了勾嘴角,笑了,“我只是来感谢您,感谢您这么久以来的培养。真的特别感谢。”
“我就是来问问你,祭蝶上师死了,你难过么!”
“还是,还是你早就习惯了算计,早就做好了准备,谁的牺牲都无所谓,是么?”
楚语歌微微皱眉。
上官景宁从远处冲过来,“小七,不许这么跟你母亲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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