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鬼似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那一刻突然很想念她!
我坐在岸边,勇敢的宣言,我要重新开始。毕竟还有高中正在等待我。
热风掀起我的头发,像是沙漠之中的令人旋晕的风。
我在学校操场门口徘徊,想看看军训中的人。我碰见了佐翼。他也没参加军训。
“佐翼!怎么,你没军训?”我问他。他正坐在操场围栏上。
“我前一阵子闹阑尾炎,做完手术就没怎么动。你咋回事?”
“我嫌热,懒得军训。反正也没什么效果。”
“我有个伟大的计划.现在拉点社会上的关系,然后把一中撑下来!”佐翼说。
“在学校里,有什么需要兄弟们帮忙的,尽管说。”
“好兄弟!以前初中多好啊,现在大家都分开了。我前几天听霁林说他要抗二高的高一。咱们班同学一上高中都能耐了!”佐翼递给我一根烟。
“哟,霁林这孩子还有这潜力,真没看出来。”
佐翼接了个电话就先走了。我看着一个个不太整齐的方阵按着不太规范的步伐移动,方阵里的人不时地朝我挥挥手。还有教官们在旁边谈笑风生。我真不知道这军训意义何在。
队伍解散后,很多人朝我走来,握着我的手很是兴奋。我看到了很多我小学的同学涌出操场狭小的门。他们很多已经不认识我了。
上官子言一拍我肩膀:“小样儿!我还以为你不在了呢!原来你还活着!”
我笑笑:“是,活着,活着。”
青春·我们是考过来的(7)
我还碰见了我们小区的垣斐然,他笑着和我打招呼。我问他在哪个班,他说在四班,和子言一个班。
一个星期后正式上课,意味着我要逃离我的班房,还意味着我又能见到扶蓉了。说实话,我真的挺想她。
我跟我妈说,我要去四班。
听说宫若叶去了新西兰。他爸不知道从哪弄了七八十万人民币的保证金,把他弄到了南半球,他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打,让我对我们三年的手足情意置疑。
第三部分
青春·爱情在左,友情在右(1)
1
临开学的前一天,垣斐然给我打电话,说四班就剩一个空位子了,让我赶紧来,再不来,四班就没地方了。我说行。
妈带我认了认班主任,班主任姓虞,叫虞志华,教数学的。本来我妈是想给我找个教化学的班主任,但听说四班是个好班,就把我弄这儿了。
路过三班的时候,我和从教室出来的秦璎撞了个满怀。我勉强笑了笑,就背着包过去了。
进了四班,我看见N双眼睛注视着我,我不太好意思抬头看他们,低着头往后走。有人拍了我一下,我才看见垣斐然。冲他打了个招呼。子言特激动,大喊:“嘿,云作!”我很阳光地笑笑。
我在最后面找到了个座位。不知是不是我在家里吹空调吹惯了,我望着墙壁上悬着的两个不启动的“L·G”问旁边的女孩:“喂,那俩东西会动么?好热呀!”
旁边的女孩腼腆地摇摇头。
我的另一边是个长得催人泪下的男孩,小小年级竟然满脸的络腮胡子。垣斐然和这男孩换位,坐我旁边:“云作,怎么今天才来?差一点没你的位子。”
“本来我妈都说好了,我嫌热就一直待在家里。呵呵,前几天我听说每个班不过四十个人,怎么这会儿成七十多个了?”
“后三排的都是扩招生,都是今天刚来的。”
我听到“扩招生”这个字眼儿,心里一阵难受。原以为坐在一起又可以重新开始,没想到还是划这么明显的界限。
我拿出刚从教务那取的教科书,一页一页地翻。在家待了一个月,我竟然觉得教科书特可爱,摸在手里特亲切。
旁边女孩脸上的各个器官的比例严重失调,想看还得化整为零。
我是最后一排的,下了晚自习,那些考上来的学生,都是用小白兔看大灰狼的眼神观摩我。
垣斐然是个好孩子,很纯朴,也不太爱开玩笑,我问他什么他就说什么。本来他的分也不够一中的分数线,但人家爸爸是一中的老师,所以也进来了。
隗杰是垣斐然的同桌,以前在初中我们就认识。隗杰不是那种乖乖的孩子,性格跟霁林有点像。
隗杰跟我说,一中的女生可以用三句话总结:从背面看是希望,从侧面看是失望,从正面看是绝望。然后他又说了另一个版本:从背面看想犯罪,从侧面看想反胃,从正面看想自卫。
刚开学的缘故,大家都不认识,不管是扩招还是正常考进来的,都窝在班里学习。走廊里空空荡荡,人迹罕至。我观察过本班的女生,大都长得鬼斧神工!男生在本班择偶的几率会减少一些。
教室里安静得像是为恐怖片渲染气氛。在初中时,凡是遇到类似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班头站在讲台上,二是班头正在后窗户勘察军情。
现在确实静得让我恐怖。我放下书,写随笔。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学习也不一定就高效率,来到一中的高中,我体验了另一种坐卧不安的气氛。
放学了,住校生继续上第三节晚自习,走读生回家。
我不知道今天一晚上的接触是什么感觉。是兴奋?还是无奈?我真的说不清楚。谁知道我的高中会不会有转机?黑夜已经到来,黎明还会远么?我忘了是谁说过的话,好像挺积极的。
看到初中部的教学楼,我像是见到了分别已久的故人。无限的思绪无限的感慨掠过心头。还有楼角的那个班。那是扶蓉的班。也不知扶蓉这个月过得怎么样。东韧,霁林,我也想你们,你们现在过得还好么?
“喂,东韧,你们开学了么?”
“你小子终于想起来我了。我们早就开学了。现在数学都快学完一个单元了。我跟你说,我们数学老师真不第!”
“不第?”
“哦,省城方言。就是不行的意思。我的数学都比她好。她还教我呢!”
“得了吧你,你再牛逼,人家那好歹也是省城一中。看你还能吹多少天。到时候不第的就是你了。对了,你现在住校?呵呵,辛苦你了。”
“嗯,我现在住校住得特爽,我们宿舍六个人,每天打牌到深夜,玩儿得可刺激。”
“哦,我今天晚上才去报到。明天正式上课。靠!一中高中自习课没老师都静得夸张,我都适应不了。”
“这儿也是!我还以为就省城一中这样呢。行了,行了,不和你侃了,老师在讲台上呢,我学习了,晚上发短信聊。拜!”
一中上午上五节课,下午四节,晚自习两节,还有早自习一节。一天要上十二节课。
说是正式上课,其实也没多正式。虞老师在班里做做开学典礼,讲讲一中的规章制度,一中的地理环境。我觉得这是讲给初中在别的学校上的学生的。我们都叫虞老师“虞头”。别管是“虞头”、“鱼头”还是“芋头”,反正知道是他就行了。
“同学们!大家能走到一个班就是种缘分!我知道大家来一中都是很不容易的,别管是考上来的还是拿钱上的。从今天开始,以前的任何事情都不要再说了,那些都过去了。我不允许大家在班里问别人的中考成绩,任何学生在我眼里都是平等的。成绩是次要的,做人是根本的……”
虞头的讲话多少慰藉了我的迷茫,让我对一中重新燃起希望。
青春·爱情在左,友情在右(2)
我从过道里走过的时候,一些人很谨慎地掀起一只眼看我。那是一种戒备的眼神,它堤防着每一个对他(她)构成威胁的竞争者。那眼神真的很凄凉!
我趴在走廊阳台看天空,碎云都写满了愁悴。那个我曾经记忆里的属于我们的一中也在百花绚丽中殂谢。
前排的好学生根本没有听虞头刚刚讲的话,在恬不知耻地对比成绩。恬不知耻?那是我的理解。没准儿那些人会觉得我这样狼狈地进一中才是恬不知耻。
在校园里,我遇见了扶蓉,她已经换了发型,不是那个盖眼的短发,已经把辫子扎起来了,由于比较短,像是一只鹌鹑的尾巴翘着。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对她笑笑。她歪着头,半张着嘴很惊讶地看着我:“你……你……你还在一中?”
垣斐然难得奸诈地看着我:“嘿嘿,云作,那是谁呀?和你什么关系?”
我一时间还没回过来神,结疤着说:“哦,那,那是,我,我的一朋友。以前认,认识的。”
经过暑假里我和扶蓉的相处,我更加坚信了我喜欢她的想法。我想这几天我就向她表白,让她做我女朋友。
2
在暑假里,我就对自己说,上了高中,要振作起来,好好学习。于是我每节课都努力去听。
下了第三节课,我在走廊里和垣斐然隗杰侃天。一个头发披肩的漂亮女孩走过来,冲我们几个说:“你们几个去那边楼上搬个办公桌吧。”
那女孩细声细气的,穿个牛仔裙,一个白色T恤。
我们要搬的是个红木桌子。很重。我们五个人勉强地抬着它往教学楼走。女孩在我旁边想帮着搬,可是根本就不起作用。我对她说,你带路就行了,反正也搬不动。他们几个笑笑,我也笑。女孩笑着拿粉拳锤我,撂了俩字:讨厌。
“搬到四楼语文组吧。慢着点。不行就歇歇。”她说。
“姐姐没事,这不算什么。”这一个月把我憋坏了,我觉得逗逗女孩挺放松的。
我们把桌子搬到语文组后,已是满头大汗了。女孩指挥着我们把桌子归罗整齐。
“累坏了吧,来,都喝点水。”她倒是很自觉,拿着一沓一次性杯子给我们接水。我一看反正语文组人也不多,我说话也没有太拘谨:“姐姐,您也太自觉了。借花献佛吧?呵呵。”
有意思的是旁边的一个语文老师在笑。
垣斐然说了句话,我僵那了。他对女孩说:“老师,我们不喝了。”
我张着嘴看着那女孩。她特挑衅地问我:“你也是四班的?昨天我怎么没见你?今天你对我大不敬,看我以后收拾你!敢把我当小孩!”
我擅长装孙子,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说:“我是昨天晚上报的到。不巧,没见过您。嘿嘿。叫您姐姐是觉得您年轻,闭月羞花的没有老师的那种普遍的蹉跎感,没有对您不敬,请多海涵。”
那女孩挺大方地说:“行了,行了,别贫了。回去吧。今天算是我认识你了。”
出了语文组,我埋怨垣斐然:“你怎么不早说她是老师?”
“你给机会了么?!跟你说一下,她叫缑瑜,新分来的大学生。教语文。”
第四节就是语文课。她让我们新来的扩招生自我介绍一下。我挺反感又一次把我们扩招生圈在一个集合里。71双眼睛都盯着站起来发言的同学。
“我叫云作,步惊云的云,周作人的作。以后我会尽量配合缑老师的工作,发挥自己语文上的特长,争取每次语文考试在年级里占有一席之位(其实就是考倒数第一也是一个位置)!”我说话的时候挺胸抬头,不卑不亢。
下面的人开始议论了:这人以前是哪学校的?一个扩招生这么狂妄。
缑瑜微笑着让我坐下。然后听下一个人的自我介绍。一切完毕后,她又布置了一项作业:每一个人写一个自画像。要求:只许使用文字。
多少年的流毒,营造了腐朽的教条制度。多少人麻木付出,以为那是唯一的出路。多少的童年变得残酷,时间枷锁般仓促。后来知道稀里糊涂才是酷,就如腰间放浪的流苏。长辈时髦愤怒,叛逆停止不住,一切格格不入,有谁想过这未免太唐突。全面发展地读书,看似群雄逐鹿,结果换来日渐低靡的庸俗。能不能自由放逐,揭开身上的桎梏,做一回真正的鹰雏。原谅我书山之道退出,原谅我不能挑灯夜读,原谅我对才子词人的亵渎。这是段不堪回首的辜负。不明白为什么束缚于人之初,在稚嫩的幻想中抹下揆度的辛苦,朽木也未必不学无术,只要怀揣孤芳自赏的满足,与众不同的突兀一样可以搏的幸福。
时光荏苒,梦里,河水依旧映印出我的影子。物是人非,没有了那明澈的脸庞。我也在祈祷,却无力回天。
再见了,我最爱的朋友,我们彼此开始一段服刑的生活。让我们努力地接受改造,争取减刑,早日重见蓝天。
云作
后来缑瑜再把纸发下来,上面写道:
云作,你是个挺个性的男孩子。首先,你的字如你的长相,写得很漂亮。其次你的文笔也不错。让我觉得你那天语文课上的话不是信口开河。尽情地放纵你的思想吧,你会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