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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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 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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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忙道了一声不是,便整理了一番思绪,将这两日来的所闻,及燕翕今日告知的事情,还有方才他二人的猜测,尽数告诉了太子。

    等他一番话讲述完了,还不忘又添了两句:“戴融和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现在还都只是猜测,也没有真凭实据。他是一方知府,如果我们贸然的前去盘问他,他矢口否认,我们也毫无办法。为今之计,只有先找出来当年的死者家眷,再摸清楚那处青茫山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再想办法对戴融下手。”

    燕翕听罢后,随即附和:“这个想法与我的是一样的。戴融毕竟不是白衣出身,即便你是太子之尊,又是钦差来此,但要为了六七年前一桩无凭无据的悬案来办他,也站不住脚。他到时候一道折子进京,把咱们给参了,我们倒是没什么很要紧的,可你就不大好处理了。”

    太子抿唇思考了半天,才嗯了一声。

    戴融这个人,他也听过一些事迹。

    要说戴融在政绩上有什么相当突出的地方,也还真没有。

    可他就是这样不温不火,无功也无过的在扬州做了九年的知府。

    太子觉得,这样的人,在京城里势必也是有自己的势力的,至少是有能给他出头说话的人,否则朝堂上形势瞬息万变的,他是凭什么这么多年供在这个职上的?

    “你二人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是这样,明日一早咱们三人亲自去一趟青茫山。”

    这回换崔和燕翕二人呆住了。

    去青茫山?难道不该先找找当年的与事者?

    太子似乎看出他二人心思,轻叹着摇头:“都是一样的。找当年的死者家眷,无非是想要证实,当年青茫仙府一事,究竟是谣传,还是确有其事。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亲自走一遭?白费那么些时间去寻人,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燕翕连忙就开口制止他:“那可不一样。如果是确有其事,我们还需好好盘算一番,如何进山,让何人进山,而且我料定,如果真的有所谓的仙府在,事发之后,戴融一定已经封山了!”

 387:听墙脚

    崔在一旁点着头,沉吟着念叨了两声是。

    可是他眉眼间颇有些闪烁神色,似乎有些为难。

    太子抬眼看过去:“崔御史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燕翕便也下意识的看向了他。

    崔似乎是挣扎了半天,才咬咬牙开了口:“况且殿下与世子都是身份尊贵的人,如若确有此事,臣如何能让二位以身犯险呢?”

    他说这个话,其实不过捎带上燕翕罢了。

    燕翕自个儿心里也清楚。

    但是太子,确确实实是去不得。

    如果当年那些进了山的人,最后都莫名其妙的死去了,谁敢让太子亲自去青茫山一探究竟啊?真要是出了个好歹的,他们这一行人的脑袋,就都别要了。

    太子却丢给他二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既然戴融很可能会封山,咱们三个便是去了,也铁定进不了山。”

    崔和燕翕二人闻言面面相觑。

    看样子,太子不是为了进山,仿佛……仿佛是为了特意的惊动戴融。

    如此想着,崔便已然问出了声来:“殿下此举想打草惊蛇?摆明了要让戴融知道,青茫山的事情,已经被人猜疑了?”

    “对,”太子眼中流露出来的,是自信而又坚定的笑,“而且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燕翕蹙眉想了想:“可是如果当年事发之后,那处府邸,已然被拆掉了,又如何说?”

    太子摇摇头:“不会。”

    他说完后,指了指对面的圆凳,示意二人坐下说。

    燕翕倒是不扭捏,径直就坐了下去。

    崔本来是顾忌着君臣毕竟有别,但是见燕翕坐的爽利,还扯着他的衣角拉他坐,就也没再推辞什么,拉了凳子,坐了下去。

    二人坐定后,太子才又含笑道:“如果那处府邸已经不在了,这青茫山中就没什么秘密了,即便百姓口口相传,也不过是传闻而已,戴融自然也就不会安排人封山把守,那无异于是告诉别人,此处有鬼,所以咱们即便进去,自然也寻不到什么。可既然寻不到东西,当年的事也就不会再发生。可是只要他安排了人封山,就证明那地方一定还在,他堵不住悠悠众口,更没法子去堵住百姓的口,所以就只能守着山,不许人进去一探究竟。咱们此去,只消态度强硬一些,叫那些把守的奴才们去惊动了戴融,等戴融甚至,届时咱们亮明了身份,叫他亲自带我们进山去寻,我偏不信,那样一座府邸,会寻不到。”

    崔心头微动,不得不说这位太子殿下确实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如此做,可谓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一则不至于让太子殿下以身犯险,二则没准儿还能抓住戴融的痛脚。

    但燕翕显然还有别的担忧,只见他英眉紧蹙,神色复杂:“可假如说,府邸真的不在了,咱们真的进的山去,却什么也找不到,这又要如何?”

    太子面色一僵,许久不语。

    崔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然则许久之后,太子并未动怒发脾气,反倒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真如你所说这样,便只能去寻当年那些死者的家眷了。寻不到物证,最起码得寻到人证。只是这样一来,就不能在扬州惊动了戴融。”

    崔咦了一声:“依殿下的意思,是要将人带回京城吗?”

    “不错,”太子眼中的赞许一闪而过,冲他点了点头,“届时将人带回京去,此事上禀父皇知晓,父皇自有裁决。”

    “可这种事……”燕翕显然觉得不妥。

    其实也确实不妥。

    这种事情,终究太过于蹊跷了些,而且几个草民的话,又如何能全信?真的为了这个,就要派钦差查办堂堂一个知府吗?

    陛下未必会这样做。

    而太子此举,是一定会跟戴融结下梁子的,还很可能被御史言官上本参一道。

    他堂堂一个储君,竟然听信平头百姓一面之词,将此等匪夷所思的事情上达天听,还涉及到一位朝廷四品大员,这岂不是荒唐至极?

    崔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神色凝重的很:“微臣也觉得,此举并不妥当。”

    太子眼色暗了暗:“你们的担心,我自然知晓。可如若扬州百姓果真身受此苦,将他们带回京城上禀父皇,是我唯一能做的。”他顿了顿,看向燕翕,“老师从小教的,为君者当以民为天,你若叫我查不到那处府邸便就此罢手,当做全然不知,我诚然是做不到的,难道你就能安心回京了吗?”

    燕翕浑身一怔,好半天之后,他摇了摇头。

    于是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三人便商定好,只待第二日一早,便要动身前往青茫山。

    然则崔与燕翕二人同太子告了辞,送他出门时候,一开口却看见了等在外面的刘光同。

    太子的脸色立时就全黑了。

    崔和燕翕也是大吃一惊。

    刘光同是疯了不成?屋里是太子在说话,他竟敢站在门口听墙脚?

    果然,太子拔高了音调:“你好放肆!”

    刘光同缓缓地跪下去,可面上却全然不惧,一抬头看向小太子:“殿下在查什么?”

    太子眯了眼:“孤看来,内臣在应天府数年,将宫中规矩礼仪尽数忘了吧?”

    崔身形一动,就要上前求情。

    燕翕手快,一把就拉住了他,且暗暗地朝他摇头。

    刘光同仍旧不请罪,坚定地嗓音再一次响起:“殿下在查什么?”

    “你!”太子显然怒极,可怒极后,却反倒放声笑了,“你是不把孤这个东宫储君放在眼里了?”

    刘光同这时才弯了腰,叩首拜了一回:“奴才自然不敢,但奴才还是想问殿下,在查什么。”

    他后头四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

    太子退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你应该知道,孤支开你,便是不想让你知道。刘光同,孤看着你是打小服侍父皇的人,从不为难你,但是今日……”

    “殿下请……”

    崔听到此处,极快的跪到刘光同身侧,张口就要求情,燕翕拉都没能拉住他。

    然则他话未说完,刘光同就先开了口:“扬州水深,奴才劝殿下,还是不要身涉其中,这里头,不是您能管,也不是您该管的事儿。”

 388:天子的秘密

    于是崔旻所有的声音全都被堵在了喉咙处。

    他转过头来,怔怔的看着刘光同。

    刘光同不是个冒进的人,凭着崔旻对他的了解,这样的一番话,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太子是什么人?当今天子的长子,是发妻原配所出的嫡子。

    崔旻入朝虽不久,可也听闻过,太子幼年时顽劣,曾偷偷地跑进清风殿去,结果当日朝臣所上奏疏,尽数叫太子给烧了。

    这算是很严重的事儿了吧?若那些奏疏之中,有个什么国政国策,又或是有个什么天大的冤屈,太子此举,岂不误事误国?

    然则即便是这样,陛下都没下手惩戒太子,也只是将那日当值的小太监打了板子,发配下去做杂役,对这位太子殿下,可是毫无责罚。

    崔旻心头颤了颤,刘光同今儿这是怎么了。

    再一抬头,太子脸上的笑果然全然不见了。

    原本他就是怒极反笑,可这会儿听刘光同这样半是劝半是警告的话,反倒有些冷静了下来。

    太子也不叫刘光同起身,自个儿往门框上一靠,双手环在胸前:“你这是在警告孤?”

    刘光同停止了腰杆子,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奴才怎么敢?”

    “哦,”太子喜怒不辨的从鼻子里挤出一个音儿,才又乜他一回,“孤来问你,什么叫扬州水深?孤这趟领的是皇差,这里头的水究竟深还是不深,孤都得查下去。”

    “不能查。”

    刘光同的声音里满是坚持,丝毫没有因为小太子的动怒而退让。

    这已经是他今日犯下的不知第几次不敬主上了,太子是尊贵惯了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个?

    刘光同的一个“不能”,叫他神色几变,纵然心里清楚,刘光同此举一定有隐情,可心里还是不受用的。

    燕翕在旁边儿眼看着他要动手似的,就忙拦了一步,转而问刘光同:“究竟是个什么道理,你倒是也说明白了。我呢也知道,不论是在宫里还是在外头,底下的人见了你,也没几个是敢同你叫板的。可你这趟委实太没规矩,也太没道理。太子殿下自然有他的行事,你一个奴才家,非是要拦着主子,这总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吧?”

    刘光同抿唇半天,一言不发。

    太子冷笑了一声,冷眼看燕翕:“怎么样?你出来打圆场,也得看人家领不领你这个情。”

    崔旻知道僵持下去,对刘光同是绝对没有好处的。

    刘光同再怎么得器重,诚如燕翕所说那样,他终究还是个奴才。

    今天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是逾越的很了。

    只是刘光同敢这样做,那他就一定是有所依仗,是不怕太子回京之后告他的状的。

    这样看来,刘光同所仗着的,就该是陛下了!

    “刘公……”崔旻拧眉叫了他一声,“你这样拦着殿下,莫非是早就知道此事?亦或者,那处府邸有什么古怪,你心里是有数的?”

    崔旻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适才太子只顾着震怒,燕翕也提心吊胆的怕生出一场变故,两个人竟然都不曾往这个事情上头去想。

    眼下崔旻提起来,他二人才猛然回过味儿来。

    是啊,刘光同做什么要这副样子,死活拦着不叫查下去了呢?

    这件事情,所涉及的,无非是那处府邸,再就是一个戴融。

    可戴融如果是刘光同的人,那他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阻挠太子。

    那如果是陛下的人呢?刘光同就也没必要这样做。

    陛下的江山,迟早是要交到太子手上的,如果戴融是陛下安排在扬州的心腹,这枚棋子,早晚也是要告诉太子的,刘光同今日此举,若他解释的不妥当,可谓是把太子得罪了个透彻,对他自己将来,可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那就只剩下那处府邸了……

    刘光同却仍旧避而不谈,只是抬眼看向太子:“殿下,陛下虽然派您到江南来,可也点了奴才同行。况且,当日奴才就同殿下说过,派您来,还是为着躲开京城即将到来的一场纷争,陛下与您是父子,他不愿为了朝堂上的事情伤了父子的和气,所以借故派您到江南。”

    太子眯起眼来:“你的意思是说,孤只消多听多看,不该做的,一概别做?本来这一趟,孤就是被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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