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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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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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快走了两步,上前去拦了他一把。

    刘光同微的蹙眉:“怎么说?”

    其素一个劲儿的摇头:“陛下如今谁也不想见。”

    刘光同心里咯噔一声:“到底出什么事了?”

    其素回身看了看殿内,拉着刘光同下了台阶走远一些,才压低了声音:“贞妃殁了。”

    刘光同感觉浑身一寒,贞妃没了?

    其素见他不语,才摇头又道:“太后刚才来过了,这件事叫压下不发,贞妃如今只能先拿棺椁成殓,秘不发丧。”

    刘光同心头一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可以想象得到,陛下此时心中如何的不甘,又是如何的疼痛。

    这样的情绪压。在心里,只怕早晚要出在谈家人头上了。

    “坤宁殿呢?可知道消息了吗?”

    其素叹了一声:“估计是知道了,不过太后不欲张扬,叫我去把明仁殿的宫人料理干净。坤宁殿那位精着呢,自然不会随口说了,只是这个信儿,恐怕还是会想法子送出去。”

    刘光同倏尔冷笑了一声:“她如果还要命,就不会这么干。”

    其素盯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陛下要晋赵夫人为贵妃,定了成字为号。原本给娘娘收拾出来的景肃殿,也要给她了。”

    刘光同嚯了一声:“成啊……”

    不得不说,陛下这招实在是厉害的很。

    谈氏一定坐不住,消息也一定会想办法往外送,到时候触了龙鳞,谁也保不住她。

    只是这样一来……

    刘光同心念微动:“我跟高孝礼说好了四月二十一大朝会上折子,现如今这样看,日子是不是要挪一挪?”

    其素掐指算了算:“先不急,晋位的这道旨陛下只叫备了,什么时候发还未定,估计也是要等谈家大婚之后了。”

    刘光同哦了一声,待要再开口时,却见其素冲他挤眉弄眼的摇头。

    他心中疑惑陡然高升,还没来得及问话,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叫人作呕的声音。

    来人的话音尖细的很,还带着些洋洋得意与不屑:“今儿好巧,你跟其素都在啊。”

    刘光同啧了一声,回身看去,敢这样直呼其素名姓的,除了王芳,不会再有别人了。

    王芳身上穿的是四爪蟒服,脸上神情也是傲慢不羁的,近了二人身前时,才啧声对刘光同:“真是许久不见你,如今可没有当年的风采了。”

    刘光同心说你这样的风光,老子也宁可不要。

    只是面上冷笑一声:“是吗?那我如今也是东厂的提督太监,”他说着嘶的倒吸了一口气,“王芳啊,你最近规矩可不大好吧?”

    平日里其素见了王芳,多半不与他逞口舌之快,他言辞上有些许不敬的,其素都当没听到。

    故而这两年来,王芳性子养的越发刁钻,压根不把其素放在眼里。

    就算是在前朝,面对着六部尚书或者众位阁臣,他也没什么好言好语。

    如今刘光同乍然讽刺回去,倒叫王芳稍有愣怔。

    不过他回神也快,嗤笑了一声:“是,刘提督这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饶人。”

    只是他话虽如此说,礼可丝毫没有要做的意思。

    刘光同唇角微扬,正待要开口,其素却拉住了他:“福宁宫门口吵吵闹闹,不要命了吗?”

    王芳愣了下:“是了,陛下今儿是身体不适吗?还是心情不好?怎么大朝会都散了。”

    他说着,迈开腿就要上台阶去。

    其素身形一晃,拦在了他的面前:“你和刘光同如今都掌着宫外事,陛下没有旨意,你敢擅入福宁宫?”(未完待续。)

 303:和王芳一样的路

    其素的声音也不尖锐,只是平静的叙述着他要擅入福宁宫这个事实,可却自带着一股大太监的气势。

    王芳脚步顿住,显然是有些吃惊的。

    其素今日与以往相比起来,很是不同。

    他下意识的眯了眼,看向福宁宫大门口。

    刘光同脑子转得快,几步上前来:“我也被拦在了门口,你还想擅入?”

    王芳扭头看他,却很快冷笑了一声,咬重了声音同其素道:“那就请你进去回个话?”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其素也不由的拧了眉。

    看来这两年,陛下对王芳放纵的有些过,他今日这样明显的拦着,王芳却仍端的一派非进不可的姿态。

    刘光同站在王芳身侧,比他稍稍靠后了一些,几不可见的冲其素点了点头。

    其素自然看在了眼里,想了会儿,才默不作声的扭头进殿去。

    王芳见他进了殿,才笑着看刘光同:“从前你是陛下身边最贴身的近侍,如今离开两年,竟也连福宁宫都进不得了哦?”

    这样的挑衅在刘光同看来有些可笑。

    王芳似乎是想要极快的证实他已经失。宠。这个事实,殊不知这样的急躁,只是更让他自己先露怯而已。

    其素很快从殿内返身出来。

    还未及王芳开口,他先摇了头:“陛下今日心情不好,又有些吃了风,你若没什么要紧事就出宫吧,前几日陛下交办的差事,你可还没个说法呢。”

    “我……”王芳显然不服气,张口有话要说。

    其素唇角微扬:“大家都是聪明人,应该听得出来,陛下今天不想见你。”

    王芳的脸霎时间就黑了下去。

    刘光同仿佛还能听到他握拳的手骨节处作响的声音,下意识的皱眉看了其素一眼。

    王芳心气儿高,其素都这样说了,他也不会碘着脸还待在这儿,于是遥遥做礼,返身离去。

    等他走后,刘光同才摇头叹道:“你跟他说的有些多了。”

    其素说了一句不是,引得刘光同向他看来,他才继续道:“是陛下说,他这样进宫,必定是得了信而来,只是知道的未必周详,所以想到福宁宫来看一看。”

    刘光同眉头紧锁:“所以陛下叫你透出这样的话,叫他心中疑惑更重?”

    其素先是点了点头,抿唇想了会儿:“你进去吧,有什么话,陛下自会跟你交代清楚。”

    刘光同不多做耽搁,提步进殿而去。

    他进去时,皇帝还坐在西暖阁的炕上。

    皇帝余光扫过门口,见了刘光同进来,压了压太阳穴:“你是从哪里听的信?”

    刘光同眉心跳了跳,俯身下去请了安,跟着回话:“奴才没听得什么信,只是见陛下今日散了大朝会,料想宫中一定出了事,才递了牌子进宫来的。”

    皇帝眉眼之间仿佛舒展了些,又看的不真切。

    他叫了刘光同起身,才说道:“要不要猜一猜朕为什么叫其素说那些话给王芳听?”

    刘光同抿唇。

    以往皇帝叫他猜,他总是猜了,还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可是如今,他却有些不敢开口。

    一个弄不好,妄自揣度上意的罪名就会扣在他身上,给他致命的一击。

    皇帝见他许久不语,笑了两声,稍稍坐正:“怎么?不敢猜了?”

    刘光同心头颤了颤,抬头向皇帝那里看过去。

    果然,皇帝唇边是一抹冷笑,又继续说道:“那你应该知道,朕上次叫你不要急着表忠心,是话里有话了,”他一边说着,手指一边在大。腿上敲了敲,“你跟在朕身边多少年了?”

    刘光同不知道皇帝今天为什么会把话挑明了,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而且他知道,贞妃一死,王芳又急匆匆进宫而来,陛下的心头一定憋着一团火。

    这团火暂且无处发泄,他又刚好撞上来,一个弄不好,火就全得撒在他身上。

    “奴才七岁进宫,九岁那年就跟在陛下身边服侍了,到如今已经整整二十年了。”

    “是啊,都二十年了,”皇帝叹了一声,“你其实比其素更懂朕的心意,所以朕才会奇怪,是不是在京中压抑的太久了,你到应天府短短两年,风生水起,名声大噪。其实朕对你,终归还算是狠不下心去怀疑的了。”

    刘光同稍稍愣了愣——说这个话,意思就是说,他暂时不再被怀疑了?

    这着实让刘光同有些意外了。

    近来他什么也没做,除了不与朝臣世家子走动以外,可正经的什么都没做。

    “知道朕起初是为什么怀疑你的吗?”

    听到皇帝这样问,刘光同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皇帝呵了一声:“朕当年送你麒麟白泽二刀,麒麟刀现在何处?”

    刘光同大惊不已,慌忙之中抬眼看过去,果然见皇帝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正盯着他打量。

    原来陛下什么都知道——

    “你是什么样的人,朕也太知道了。拉拢崔旻,也不会把麒麟刀白送给他。而且之后你往京城送书信而来,每每提及崔旻,都是赞不绝口,”皇帝深吸了口气,“从那时候,朕就开始怀疑,你是不是也存了和王芳一样的心思。”

    “奴才怎么敢……”刘光同惊愕之余就要跪身下去。

    然而皇帝却摆了摆手止住了他:“不过近来,朕倒是看明白了。你回京后专心打理东厂的事情,与一干朝臣断了往来,诚然是做给朕看的,但是这至少说明了一点——”皇帝拖了拖音,“你眼里还有朕,心里尚有这么一怕。你知道今日的一切,都是朕予你的。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吧——”

    皇帝的声音戛然而止。

    刘光同听到此处,心早已安了下去。

    这就是他当日所想,也是曾经与崔旻说过的话。

    王芳走到今日,最大的错,就在于他忘了自己的本分和身份,忘了这是陛下的赏赐与恩典。

    皇帝的话没说下去,刘光同知道,这是叫他接着说。

    于是他想了想,开口道:“今日奴才是因散了大朝会,心下担忧,才进宫而来。王芳却是动用了宫中眼线,知道明仁殿出了事,探听虚实而来。”

    皇帝嗯了一声:“朕知道,你和王芳在宫里都有自己的势力,光同啊——如果今天你走了和王芳一样的路,咱们君臣之间、主仆之间,就回不了头了。”

 304:指婚

    刘光同可以说是有心惊,又放松。

    他从没想过在宫中安插这样的眼线。

    彼时在应天府时,宫里头他徒弟自然送过消息出来,然则都无伤大雅,而且到今天,他甚至可以肯定,他所知道的那些,大多都是陛下想让他知道的。

    王芳的手,伸得太长了。

    明仁殿里贞妃出事,他未必全然知晓。

    按其素所说,明仁殿服侍的人都是他一手挑出来的,绝不会这样走漏风声。

    可是当时奴才们乍然知道主子殁了,惊慌失措总是有的。

    这样的惊慌,在外头的人看来,无论如何也能知道,明仁殿出了事。

    消息送出宫去,王芳得了信,再回过神来想想今日大朝会陛下未曾露面,于是就按耐不住进了宫。

    王芳是在自寻死路。

    他明知道贞妃对陛下而言始终是不同的,竟还敢盯着明仁殿的一举一动。

    “陛下……”刘光同放轻了声音,叫了一嗓子。

    皇帝略扬眉:“说吧。”

    “陛下让其素说那些话,是因为知道王芳耐不住性子,如今又在陛下这里吃了闭门羹,一定会另寻他路,说不得……会找到坤宁殿去,”刘光同几乎倒吸一口凉气,“坤宁殿里贵妃若是与内臣勾搭成奸,为人揭发,不要说后位拿不到,就连这个贵妃位,也未必保得住了。”

    “所以朕说,还是你知朕甚深。”皇帝唇角挂的是意味深长的笑。

    刘光同却呼吸一窒。

    陛下的这局棋,环环相扣,谁也跑不了,谁也出不去棋局。

    他选择了沉默,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不该他知道的,他也不会再去多问。

    今日对他而言,已然是大起大落,他不由得想,也许是该向其素取取经才是了。

    殿内沉默了许久,皇帝才咳了一声:“你在应天府时,跟谢鹿鸣也有相交?”

    刘光同忙回了一声是:“彼时在应天府初见,同他打过一架,打输了,就记住这号人了,后来才慢慢的结识。”

    皇帝笑了一声:“还有你打输了的时候啊?”说完了又咂舌品了品,“不过也是,据朕所知,谢鹿鸣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为人行事又光明磊落,你会跟他相交,也不足为奇了。”

    对此刘光同有些疑惑。

    皇帝好端端的,何以突然提起谢鹿鸣来?

    果不其然,他这里还没想明白,皇帝就已然问出了声:“他的那个大哥,是已经成了婚了是吧?”

    刘光同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是,去岁刚完婚,娶的是万阁老家的大姑娘。”

    皇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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