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很不满。我想,为了你自己好,你也要多劝劝奇哥用心朝事,化解太后对你的误解。”
“你放心,严奇向来英明有为,不会任国事荒废不振。”我安慰她道:“你应该了解他的为人,他一向负责,勇于担当的,不是吗?”
“的确!”嫣红听了心安了不少,但眉宇仍有忧心。“不过,春香与长公主时常于太后面前诉说你的不是,现在连王后也对你颇有微词,我担心……”
“公主——”嫣红话未及说完,小筑进来打断,身后跟着龙太。“启禀娘娘、公主,卫士将大人来了。”然后行礼退下。
龙太走近前,含笑解释道:“我进官来探视姊姊,宫女回道姊姊前来‘云舞殿’,所以我就过来了。”
龙太因身分、地位特殊,严奇特许他随时可进宫探视嫣红。
他一进来,香儿就垂低着头,害臊似地扭捏不安。我觉得奇怪,香儿一向大方,此时竟有些做态。
“坐下吧,龙太。”嫣红下巴微抬,示意龙太安坐。
龙太站得离香儿不远,跟前就有个空位,他却绕过空位,走到我身旁的位子。
“杨舞姊姊,”他说:“我们好久没有像这样坐在一起了。记得那时,你、姊姊、严奇哥,还有我,就像现在这样围着桌子吃饭,那时我还小,如令却与你一般大了!”
“是啊!”嫣红应和着,似乎也有不少的感慨。而后,她突然提起袖子,掩口笑道:“龙太,你到现在还叫银舞姊姊啊?不害臊吗?”
嫣红如此掩嘴笑得我微觉些尴尬,龙太倒落落大方,微笑说:“没办法,已经习惯了,改不了口。”
“但你不觉得害臊,别人听了却觉得别扭!是不是?娘娘?”香儿冷不防软软刺了一句。
“说得也是。”嫣红点头说:“龙太,你别再喊银舞姊姊了,咱们听了不在意,若叫宫女听见了就不太好了。”
“那我也要称呼杨舞姊——公主吗?”龙太微微懊恼,很轻微几乎察觉不出来。
“公主本来就是叫公主,不叫公主要叫什么?”香儿似乎有意与龙太为难。
“杨舞姊姊……”龙太看向我。
我微笑摇头,轻笑说:“随你怎么喊,就是别喊我‘公主’。”我还是无法习惯这个称呼,总觉得别扭。
龙太眼睛一亮,亮得全是笑意。
“公主!”香儿失声抗议。
“你也一样!”我转头对她说:“别再喊我什么‘公主’,我不是什么公主!”
总有一天,我总是会离开,丢下传奇的身分,平凡地随我深爱的人浪游到天涯海角。
一开始,我就是我,只是为爱而遗落在这个遥远的古代;我想,也会,为爱而离开。
只是,这一次,我愿为爱没入这古代,离开这金碧辉煌,抛弃遥远的二十世纪年代。
※※※
第11章
平静无多时的上清,因北方“丹纪”的来犯,又陷入骚动之中。北疆边境乱事频生,骚扰不断,百姓饱受战乱之苦,戍守边城的将领连番急书求援,要求朝廷派兵驱敌。
严奇派贺堂出兵,先领雄军五万。原以为就此可退“丹纪”,不料“丹纪”联合散居在北方大草原的一些游牧部落,奇袭暗击,贺堂的五万大军并未奏捷,反而连连败退。
贺堂征讨失利,消息传回随青源,举国皆惊。贺堂是“不败将军”,随严奇多年,沙场征战,从未失败过;此番征讨“丹纪”失利,无怪乎群情哗然。
消息传来,严奇表现得冷静沉着,当下决定再集十万大军由龙太和宗武分别挂帅出征。兵分二路,分别由东西两方夹进,再结贺堂兵马,成叉字包抄。
不料,原定二路元帅宗武,却于此时暴病倒在床上。
朝中无大将,事态又紧急,“左威卫”将军自动请缨领兵出征,严奇只得从他之请。
出发前夕,龙太突然来到“云舞殿”。
“龙太!”我惊讶不已。这时候了,他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你明天不就将领兵出征吗?这么晚了,你应该早些歇息的,怎么会来这里?”
“杨舞姊姊,我——”他还是改不了口。不知有什么事,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
“杨舞姊姊,我……”他吞吞吐吐的说:“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你。”
“没事就快回去吧!你的责任重大,非同小可。”
我送他到殿门口,临出殿时,他突然回过头来说:“杨舞姊姊,我此番出征,不知是否能得胜归来,如果能凯旋荣归,有件事我想对你说!”
我觉得奇怪,有什么事现在不好说,而得等胜利回来才能说?但我没多问,笑说:“你一定能得胜归来的!你年纪轻轻就能官拜大将军,足见你有过人的才干。别想太多,要有信心!”
“嗯!你要等我得胜归来,杨舞姊姊。”他语带期待,再回望我一眼,昂首离开。
我没有细想那句话的含意,转身回殿,正想掩上殿门,惊见香儿的身影隐在黑暗中。
“香儿!”我叫了一声。
她走过来,脸色很坏。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我问。
“公主,”她开口,死气沉沉,仍然没有对我称呼改口。“方才卫士将大人来做什么?”
“也没什么事,他只是顺道过来看看。”
“真的?他不是特地来看你的?没对你说什么吗?”
“香儿,你在说什么?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问题?”香儿那些话搞得我一头雾水。
她话中带有不满,口气也充满妒意,实在让人不懂。
“你真的不——”她脱口说到一半,看我一脸迷惑的样子,突然煞住,改口说:“没什么!这么晚了,我要回宫了,公主,你也早点休息。”
“香——”我开口想追问,她已转身走开。
留下我满腹疑惑,对夜难捱。
隔日一早,严奇在宫前检阅过兵卫,大军随即出发。
连日来他为“丹纪”南犯,贺堂征讨失利一事困扰忧烦于胸,虽仍忙于朝政,但心系北疆战况,每夜独居上书房,对窗忧叹,已有多日不曾好好合过眼。
这夜夜深人静时,他突来云舞殿,发现我也对窗难眠,怔了一怔,默默在我身旁坐下,靠着我,无话到天明。
未几,边境传回消息,“左威卫”求功心切,竟未照原先计画好的包抄策略行动,而从部将之计,埋伏五万大军于边境西近山谷,遣人诈降以诱敌深入,再予以聚歼。
但“左威卫”此一行动未及知会贺堂与龙太,且为“丹纪”识破,敌军将计就计,假装中伏,反歼“上清”五万大军。
东、南两路得到消息,已不及救接,西路兵马死伤惨重。“丹纪”乘胜追击,勉强为贺童与龙太的联军所阻,但“上清”亦已失有利之势,战事陷入胶着的状态。
“怎么可能!怎么会……”严奇展开传回的军情,简直无法置信,从王位上惊站起来。“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可恶!”
他狠狠将军情表甩在地下,怒发冲冠;殿下文武百官皆低头默然,无敢出声,唯恐触犯正在怒头上的严奇,招来杀身之祸。
在春香和长公主严玉堂鼓噪下,太后把一切怪罪在我头上,春香与玉堂更直指是我带来这一切的灾厄,我伴妖星出现,带来了所有的祸灾。
不巧的是,于此之际,天官观得,于太岁星附近出现了火流星。
“太岁”自古即被视为凶星,代表灾厄祸害。“彗出于太岁”,更是大大的不祥,国必有灾难。
一时之间,京城四处议论纷纷,人心惶惶。就在这时,有方士上言,“银舞公主”是妖星变化而成的妖女,一切的祸变都是随其而来,因“银舞公主”的出现,导致天怒,以致灾厄频频。只要“银舞公主”被除,便可平息天怒,弭除所有的灾厄。
朝官纷纷附和,请除“银舞公主”,否则唯恐天将要亡“上清”,“彗出于太岁”即是最好的证明。
严奇勃然大怒,欲杀方士,罪责附言的朝官,为太后所阻;他愤而罢朝,将方士驱逐出宫。
这一切都经由小筑传到我耳里。她边述边愤忿不平,激动不已。见我无动于衷的样子,频频摇头不解我的冷静。
我微微一笑,要她离开。
是夜,严奇独上“云舞殿”。所有的人都已沉睡一夜,静悄悄。
他绝口不提会让我担忧的事,所有的烦恼全由自己承担,所有的沉重全都纠结在眉心。
我看着不忍,打破沉默说道:“严奇,若有什么心事,可以对我说无妨。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好。”
其实他愁的只有一桩,还是北疆的边事。
他看我一眼,神情疲惫,眉宇布满重愁。
“银舞,”他说:“我想,你应该都已听说了吧?北征将领大意轻敌,北境战事现陷入胶着状态。”
我点头。他继续说道:“‘丹纪’原为世居北方草原的游牧部族,与我‘上清’维持着关市的交易,一直相安无事。岁初,我从贺堂之请,与民休养生息,停止对四方的征讨以免劳民伤财,不料它却趁此坐大,竟至南犯!”
“既然如此,不能言和吗?”因为夜太静,我将声音放得很轻。
“并非不能——”严奇说道:“然而‘丹纪’觊觎‘上清’连绵的良田沃土,此番南犯,若无所得必不肯罢休。倘若言和,我恐它食髓知味,从此纠缠不休。为今之计,除了将其彻底击垮外,并无其它办法可防其不再南犯;且若非如此,对方必时时入寇,边境百姓将永无宁日,不堪其扰。尔今,十数万大军困陷此境……唉!”
他长叹一声,黑夜传来回音。
“你打算怎么办?可有良策?”
“我准备亲自领兵出征。”
“亲征?”我略为沉吟,赞成说:“很好!你非但骁勇善战,而且智勇双全,胆识过人。若是你御驾亲征,兵士因此将士气大振,斗志高昂,加之你的英勇,必定很快就能弭平战争!”
“只是……”严奇突然显出犹豫。
“只是什么?你还在犹豫什么?”
“我担心……”他看着我,眼光温柔,所有未名的关爱,全表露在不言中。
一下子我全明白了!
他担心在他领兵出征这段期间,太后会对我有不利的举动。
太后对我深感不满,成见颇深,加之春香与严玉堂时常于她面。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 前搬弄我的不是,国境又发生战事,太后认定我是不祥的妖女,是带来所有灾厄的祸害。虽未明言,但已有除我之心。
他深怕他这一去,我恐有不测。
“这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担心我?”明白他的深情,我不禁动容,但无法赞同。
“我当然担心你,银舞,你才是最重要的,我——”
“严奇,”我打断他,摇头说:“你身为一国之君,必先为黎民百姓着想!别再犹豫了!不必担心我,我不会有事!”
“银舞!”他执起我的双手,紧紧握住。“我一定尽快回来,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即将远征的是他,他却担心我的安危。在他一片深情的凝视中,我默然无语,想起了宗将藩。
次日早朝,严奇当殿宣布他欲亲征的消息。群官哗然,争相劝谏他保重万金之体,万万不可领兵出征。
太后更是极力反对。沙场征战,危险至极,万一有任何闪失,该如何是好!但严奇心意已决,下令全国,征召三十万大军,择日出征。
对此,春香禀陈太后,说道严奇必是受了我的蛊惑,才会不顾危险御驾亲征。
我的罪状又多了一条。
未隔几日,突有朝官向严奇推荐一名武将随其领军出征,极力称赞此人骁勇矫健,用兵如神。
严奇传此人上殿,一见之下,大惊失色。朝中所有的人见到此人,也都大为惊异,睁大眼睛,频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那人生得剑眉星目,神釆不凡;神态冷峻,英气逼人,浑身一股凌人的气势,眉宇
间且凝着一股比诸天地的气魄,赫然是宗将藩再世!
朝官大惊,却无人敢言。倘若他真是宗将藩,未免太传奇——宗将藩即便未死,但七年的时间,他如何能无丝毫的改变,没有任何的风霜,而青春如昔年?
严奇也是如此相同的疑惑,虽然有所怀疑,还是接受应允他随驾领兵出征。
但我知道那必是宗将藩无疑!他为何要冒那么大的危险?为什么?
他这样做,随时会有杀身的危险——一山不容二虎,倘若引起太后的猜忌,那——实在太冒险了!
我为此竟夜难安,辗转难眠。
我悄悄起身至殿外,对空嘘叹。
陷入这遥远的古代,我已不知独尝过多少回如此对月难眠的夜。心事虽自不同,愁情却一样浓。
“银舞……”突然,有极低极沈的声音自我身后传来。
“是谁?”我猛回头,一团黑影拦在我身前。
宗将藩!
“宗将!”我奔向他,掩不住欣喜道:“你怎么来了?太好了!我以为我没有机会再见到你!我知道我不该失约,但……”
“期月之约”,我困苦无机会送老奶奶和更达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