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她此刻的容貌早就变了,可是之前的样子早就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
他并不在意,她的容貌是美丽还是平凡。
可是这画上女子的容貌为何与他的云儿是一模一样的,这点叫他不能不有所动容。
他不相信这天下间,会有长相如此相似的两个人,难道这话中的女子会与云儿有着什么关系?
云容见白梓轩蹙眉细细的看着那画像,猜到他此刻一定是心中疑窦丛生。
就连她自己看到这幅画像,也不免多想起来。
想着她自幼并未曾见过自己的父母,只是从小由姑姑养大。姑姑从来不提关于自己父母的事情。甚至有的时候,因为自己多问几句,还会惹来姑姑的气恼。
父母这个字眼,对于云容来说是极为陌生的。
她只知道自己是一个长在山野之间,父母早丧的农家女儿。
她的亲人只有姑姑,姑姑死后,这天地间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可是这张画上的女子与她长得如此的相象,这样她的内心竟然有了一丝的期盼。
亲人对于她来说还是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她也怀疑着,这画中的女子是不是真的是她的亲人呢?
若真如她所想的那样。
慕容夫妇,对这个女子是极为熟悉的,那么如果他们知道了自己的真实容貌,是不是可以告诉她有关自己父母的事情呢?
这样想着,云容的表情渐渐的激动起来。忍不住满脸兴奋的看着白梓轩。
可是却发现他的表情并不轻松,似乎是在专注的思考着什么。
她回忆起,白梓轩在初次见到慕容青痕时,那种似曾相识的表情,而这女子是慕容青痕最早爱恋的人。
白梓轩是不是担心自己若是和画中之人有什么关系,会有什么麻烦呢?
想到这里,她突然不敢冒然和紫姨说出关于自己容貌的事情。
只是慢慢的走到了白梓轩的身旁,暗暗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白梓轩这才收回了目光。
紫姨也感觉到了两人神情的变化,微微怔了一下,问道:“怎么,你们认识这画里边的人吗?”
她嘴上虽然这样的问到,可是心里已经是想了无数遭,她之所以敢把这幅画像拿到这里来,早就已经断定这两个年轻人是不会见过画中之人的。
因为画中之人已经死去了十五载,而那女子生前大多数时候都被囚禁在地宫之内,见过她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那时这两个年轻人,不是没有出生,要不就还是个娃娃,绝对不会见过这画中之人的。
或许他们只是为画中女子的美貌所震撼?
“怎么了,见这么美的姑娘,阿琪也看得入迷了?”
白梓轩淡淡一笑,将手中的画轴慢慢卷起,重新递回紫姨的手边。笑着道:“这女子的容貌果然是极美的,不过我看她的妆容打扮,不似民间的女子,莫非是后宫之中的娘娘不成?”
紫姨 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倒是把云容吓了一跳,是呀,则女子的装扮与通身的贵气,定不是扑通人家的女子。
白梓轩,她是了解的,从来不说无用的话,他既然会这样分析,一定是已经在心中认定了什么。
天朝的后宫她是知道的,这女子的打扮,绝不是天朝后宫中嫔妃的装扮,那么这普天之下,就只有西凉国的后宫了。
莫非这女子是西凉国的娘娘?
“虽然你二人此生可能与我和夫君一样,再也出不去这‘姻缘冢’了,可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问的好,就像我们从来不会打听你二人的来历一样。
相聚便是缘分,何苦让那些俗尘间的身份烦恼,污染了这方清静之地。
白梓轩平静的与她对视,笑颜道:“紫姨说得正合我意,只是这女子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个人,故而多问了几句。我也有些乏了,云儿,我们回去吧!”
这句话无疑如雷击般将紫姨定在了原地。看着他二人离去的背影,好久好久回不过神来。
随着白梓轩回到小屋内,见他一撩衣摆,坐到了木椅之上。云容随手把门带好,却见他已经向自己伸出了双手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这个男人气宇轩昂,周身仿佛总是萦绕着光晕一般,无论在哪里,都好似正居于庙堂之高。那种高华的气度,让人无法小觑。
云容想起了方才在花海之中,自己同他的情形,不由面上一热,竟站在那里,低着头,不再向前一步。
看着她害羞的模样,煞是惹人怜爱,他忍不住再次唤她:“云儿…”
云容的脸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一般,慢慢的还是向他 走了过去。
才到他的近前,就被他伸手揽在了怀里。
他身上微凉的气息,让云容的心中一阵悸动。他的胸膛包裹着她,仿佛怕她逃开一样。
“阿琪哥,你为什么要对紫姨说,那张画里的人容貌与你的故人十分相象?”云容缩在他的怀中,低低的问道。
“傻丫头,你不是想知道那画中的女子为何长得与你如此相象吗?若是我们去追问,慕容夫妇一定不会告诉我们,而且会显得非常失礼,我故意这样一说,他们定会十分好奇,也许就会主动来问我。”
他的双臂一收,把云容抱得更紧。
云容的气息登时有些不稳,只觉得面上火烫,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中:“阿琪哥,你是不是认识慕容先生?”
白梓轩道微微一笑:“我不认识他,但是我在小的时候,曾经有缘和西凉国主见过一面,只是这个慕容青痕似乎与那西凉国主的面貌有着几分相似。
我又见他通身的气势不凡,所以直觉上觉得他和西凉皇族定有着极深的渊源,只是,至今没有证据罢了。”
提起了西凉的皇族,云容不自觉的就想起了萧逸之来。
仔细想想,这个慕容先生,倒与那萧逸之的眉眼有着几分相似。
想到这里,不自觉的摸上了腰间,被她放在荷包里的那枚玉佩。
“阿琪哥,你知道吗,其实那画中的女子是慕容先生最初喜爱的一个人,紫姨那日和我聊天,无意间告诉我的,难道那女子也是西凉国的人吗?”
“你是想说,自己莫非也与那西凉国有什么关系吗?”她小小的心思,岂能瞒过他。
“我才不要,我是天朝的子民,想着那西凉国对我的祖国一直虎视眈眈,就连带对西凉国的人没什么好感,我才不要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我最讨厌战争。”
云容说得坚定决绝,继而把小脸埋进了他的臂弯:“阿琪哥,我总觉得这些天的生活,像梦境一样,我真怕有一天这梦就醒了,又要去面对‘姻缘冢’之外的那些战争与苦难。
仿佛只有这样,我才感觉到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把手覆在他的手臂之上。
她抬头,双眸如水,樱唇半张。
他看到他的眼底的光华烁烁,他的脸俯下来,慢慢的贴近她;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用手指,在她的双唇间描绘者她的唇形。
然后浅浅地,用嘴唇覆住她小小的唇瓣;然后一点点,愈吻愈深………
。。。。。。。。。。。。。。。。。。。。。。。。。。。。。。。。。。《云色倾城》。。。。。。。。。。。。。。。。。。。。。。。。。。。。。。。。。。。。。。。
姻缘冢内,百花飘香。烟云轻拂,宛若仙境。
偌大的一张八仙桌上,一张画卷铺就其上,四个人围绕在桌前,将目光齐齐的落在,那幅画上。
慕容青痕,目光凝重,好久好久才从那画上把目光收回,却对着白梓轩长叹一声道:“我听内子所言,琪公子有一位故人与这画中的女子,长得十分相似,我想问一下,琪公子的这位故人,年纪多大,如今是何种形容?”
云容看着慕容青痕如此郑重的神情,忽然感到有些紧张,不由看向了白梓轩。
却听他道:“我的这位朋友,年约十五六岁,就住于这飞霞山中,自幼父母早丧,独自由姑姑一人带大。虽生在乡野之间,可是相貌之美却与这画中之人有着十分相象。
她从来都想知道自己父母的情况,可是这些年来,从无一人向她提起。”
云容看着白梓轩说完这番话后,慕容青痕的身形明显晃了几晃。似乎如遭雷击般,脸上的表情登时僵硬起来。
云容心口一滞,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心口处,呼之欲出。
白梓轩深深的看着慕容青痕,向他走近了几步,接着道:“慕容先生是不是想知道,他身上有什么印迹?”
屋内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了,慕容青痕双手握拳,额上居然挂上了汗渍,他薄唇微抿吐出一个字来:“是!”
“她的背上,有一颗朱砂痣。”
哪知此话一出,慕容青痕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直抵上了白梓轩的咽喉。
第六章
慕容青痕的剑尖抵在了白梓轩的咽喉处,怒视着他。
“夫君?”
“阿琪哥!”
云容和紫姨,同时唤着他们的名字。尤其是云容根本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究竟是为了什么?
倒是紫姨走了过去,拉住慕容青痕的握着剑柄的手臂。口气了满是责备之意:“夫君,怎么在这姻缘冢内,还要为了那个女人大开杀戒吗?”
‘那个女人’四个字她说得格外用力,一张粉面也气得惨白。
慕容青痕见她如此的表情,不觉面露愧色。叹了口气,手臂一拂,
“哐当”一声,软剑落到了地上。
紫姨“哼”了一声,坐到了旁边的竹椅上,心口剧烈的起伏着。
云容走到了白梓轩的身后,拉住了他的手臂。
屋内寂静无声,只听见窗外的几声‘啾啾’的鸟叫。
云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弦被骤然拉紧。目光又落在画中那女子的身上: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呀?
这时,却见慕容青痕终是无奈的走到了紫姨的身旁,轻轻的扳住了她的肩头,低声哄道:“阿紫,你误会了,为夫方才一时气恼,实在是因为,他太过无理,不拔剑,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紫姨冷笑道:“夫君的气量连万里江山都可拱手送人,怎么这么多年修身养性,倒为了年轻人的一句话,气得要杀人?
这一点,为妻还真是想不明白。亏我还和那云儿说,这画中之人只是你曾经喜欢过的人,没想到我真是大度得有点过了,即便到了今天,这女人,也是在你心中最最重要的,而我,不过是因为你出不去谷,才勉强自己的………”说着,一向爽朗乐观的紫姨竟然落下泪来。
“万里江山?”
慕容青痕究竟是谁?
云容的手微微的拽了一下白梓轩的衣袖,他笑而不语,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这时,紫姨也察觉出自己的失言,转过头看着迎面的两个年青人。
白梓轩嘴角微扬,迎着紫姨的目光正色道:“如两位前辈所言,这谷中至今无有出口,前辈想要杀我,自当易如反掌,若要索命,我随时恭候!”
说着,他拉着云容的手,就要离开。
“你且等一下!”慕容青痕叹了口气,却是唤住了二人。
白梓轩微微一笑,再次转过身去。
慕容青痕似是极为无奈的看了紫姨一眼,对白梓轩说:“我来问你,你那位故人,如今身在何处?”
云容被白梓轩拉着的手,登时冒出汗来,他立刻察觉,暗自攥了攥她的手。
“说起我的这位故人,却不是几句话能经清楚的,我倒是想知道,前辈莫不成与我那位朋友有什么渊源,或者是与画中的女子有和关系?”
屋内的气氛令人压抑。
见慕容青痕不讲话,白梓轩又道:“慕容前辈,如今你我四人或许就要在这谷中终老,就算你告诉了我一些秘密,我也走不出这谷去。
更何况,前辈不信任我,又怎么能从我口中得到那些想知道的事情呢?”
白梓轩气定神闲,所有的一切依旧必须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慕容青痕,久久的凝视着眼前这个俊毅不凡的年轻人。眯起双眼,再次打量着他。
虽隐居这里多年,可是他看人一向没有差错,这个年轻人绝不是一般人。
周身散发出的王者之气,无法让人忽视。
他是谁?
慕容青痕此时的心中百感交集,理智终究无法战胜情感。只能在这个年轻人的步步紧逼下,选择妥协。
他这一生深谙‘舍得’两字的深意。
那一年,他舍弃了江山,换得了平静的生活,可却无法救得她的性命,甚至连她的孩子也不知下落。
答应她的事情,竟然是一件也没有做到。
他误入此谷,本以为此生再也与她不会有任何的瓜葛,谁知道竟从天上掉下了这两个年轻人,把他亏欠她的事实,再次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慕容青痕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原来,该来的早晚都会来,一样也不会少。
他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她被囚禁于地宫之中,他最后一次见她,就是在那里。
虽是地宫,可是金雕玉砌,数颗夜明珠,布在在各个角落。把每一处都全部点亮,可是却无法驱逐出她与他内心的晦暗。
那个人,把她关在世间最最精致的牢笼里,让她成为自己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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