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世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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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世绝恋-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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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看出霓裳的忧虑,魏治明拥着她的臂膀说,“这里幽静安全,适合我们居住。”他从来没有问过,她喜欢不喜欢,或愿意不愿意,就像他霸占她之后,就认为她不需要作演员这个事业,不需要朋友亲人。
  所有都是理所当然。
  魏治明让芸姨给霓裳准备了一双布鞋,他观望了前门那条平坦小路之后,又领着霓裳四周围转悠,絮絮叨叨地对她说了这栋公馆的建设。
  霓裳这才知道,公馆的位置处于枇杷山山脚下,位置隐秘,环境清幽的枇杷山只有这么一所公馆,其余的都是当地的村民居户。
  魏治明在一年前就开始在这里选址,定下此处之后,就着手建设公馆,为此,他还亲自来过几趟,这些霓裳统统未知。现在,她知道了,这所公馆是魏治明给他们准备的新居。
  他还说,要以她的名字命名此居,不过,两人走到大门前时,门牌上空空如是。
  “过些时日,我便会叫工人刻上去。”魏治明深深地望着霓裳,欲言又止,那双让人看不懂的眼睛如深潭,如星空。
  霓裳的心跳莫名地加速,这双眼睛的主人似曾相识。。。。。。不!不是魏治明!他是个自私残忍的恶魔,他这么做,只是想要控制她的一生,念头一出,她的手指从他的指腹上离开。
  短暂的疏离围绕在两人之间,魏治明不明所以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强拉起她走进了新的公馆。
  敌人的轰炸似乎远到数十里的枇杷山也能听见,不过声量不大,魏治明坐在书房里批阅文件时,甚至感到了地动山摇。
  他闭了闭眼,记忆泛滥。
  沪上被轰炸前,他已经找到了左造琴子。左造琴子张狂妄为,她逃狱后就明目张胆地居住在日租界,找她简直易如反掌,可他时运不佳,碰上了飞机连番轰炸。
  亲眼目睹楼房倒塌,亲耳听见如雷贯耳,亲眼看见血肉横飞。。。。。。他再一次错失了手刃日本间谍的机会,痛惜过后,他置身其中,只觉生还无望。
  连绵不断的轰炸停止,回忆停止。
  啪的一声,他合上了记事簿,手往下,摸上了左腿。

  ☆、老虎贪念的蔷薇

  春光明媚的一日,枇杷山公馆迎来了一位客人。魏治明并没有告知霓裳来者何人,他对霓裳始终不习惯交代,只是场面到了,拉她出场而已。
  霓裳之前已经见过江云生,对其并不有好感,无聊又不投机,加上他曾经迫害过许多人,一种排斥感油然而生。
  不过,魏治明看起来,十分敬重江云生。
  魏治明有一次提到了那辆派克小轿车,还有金陵的那栋洋楼,霓裳听得出来,魏治明的惋惜和愧疚,那些物质都被抛弃在滚滚硝烟的战火中,不复存在了。
  现今,他着手于锄奸。两军合作之后,日军,汉奸和叛徒成了秘统局的新任务,他仍旧行走于暗杀的灰色地带,但这一回,他肩负了民族正义。
  你为什么要杀周露和顾铁生,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和你是属于同一民族,这个疑问盘旋于霓裳的脑中无数次,她想问问自己的丈夫,是什么迫使他赶尽杀绝?她不敢问,怕问出了口,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与魏治明站立成一排时,她偶尔会注视到魏治明的左腿,这段时间,他全是抓着一根木制手杖走路,她想问锦珠,锦珠却不再出现。
  清朗的笑声吸引了霓裳,她抬眼望去,一名穿着青衫长袍的老者走了过来,他从头上摘下帽子,拿在手上,走过来之后就和魏治明言笑晏晏起来。
  两人看起来并非普通的朋友关系,从魏治明的言行来看,他对老者是十分敬重的,感情也颇为深厚;老者对魏治明也颇为动容,他拍过魏治明的肩膀时,表情和眼神无不透露了浓厚的感情。
  两人寒暄过后,魏治明才想起给老者介绍霓裳,“老师,我的妻子……霓裳。”他的郑重令霓裳一阵不舒坦,她忙向老者致意,老者正眼望过来,两人这才相互看了清楚。
  霓裳起初以为老者年岁颇大,当看了清楚之后,才发现,老者并非高龄,也不过五十上下而已,霓裳记住了连谨那深邃的眼眶和国字脸庞。
  连谨并不像普遍大学教授一样古板和严肃,他风趣诙谐,直夸霓裳,又道学生有福气,三人说笑着,走进了公馆。霓裳一直相陪,她看得出来,魏治明这一日的心情极好。
  后来,从攀谈当中,霓裳晓得连谨是魏治明的老师,他之前担任过暨南大学的国文教授,魏治明进入军校正是由连谨引荐。可想而知,魏治明的事业和连谨的帮助密不可分。
  霓裳却不知道,魏治明和连谨这几年的矛盾剧增,已数年少了往来,直到抗战,他们找到了一条共同之路,这才重温师生之情谊。
  连谨举止谦逊,风度不凡,从他口里说出的故事,生动有趣,又富有内容。霓裳渐渐地不再排斥这场聚会,她认为连谨和魏治明的同僚有着天壤之别。
  他不是满腹经纶和开口闭口仁义道德的老教授,他让事物充满了诗意和趣味,霓裳忽然想到了远在美国奋斗的余楠,他是个出色的导演,亦是个出色的编剧,许多趣味的故事在他的笔下形成,霓裳品读那些故事之后,再全心投入演绎。
  那段岁月让霓裳暂时远离了生活的索味和无奈,对于常常到访的连谨,霓裳是开心的。
  撇开和魏治明之间的嫌隙,她蓦然地拉近了和魏治明的距离,仅为了听到连谨的声音,感受到一点虚幻的关怀,她才能坚持留在这栋毫无生气的公馆中。
  魏治明对于霓裳的些微改变觉察到了,并不知道其中原委,他也无暇顾及,对他来讲,霓裳一生一世呆在他身边,就足够了,他不能够细想。
  夏天的渝城,酷热难熬,满城满县被高温包围,枇杷山稍微凉爽一点,晌午的时候,家里还要打开电风扇。
  霓裳本来是不怕热的,连谨走进来满脸满头是汗,她就拉了一下墙上的绳子,扇叶快速地转动起来,呼呼呼。。。。。。连谨掏出手帕抹了脸和颈。
  “老师。”霓裳和魏治明一样称呼连谨,霓裳也欢喜这么叫连谨,仿佛成为他的学生一样,受益匪浅,她笑的时候露出浅浅的酒窝来,“您下回可别赶这个时候来,太阳大,气温又高,只怕会中暑。”
  “老师还不老的。。。。。。”连谨说着自己也笑出来,笑纹挂在两颊上,显得格外和蔼。
  “老师自然不会老的。”霓裳亲自从家仆手上端了一碗凉粉西瓜羹,“尝尝这个,听说这里的人喜欢吃这个解暑。”
  连谨并不是慢吞吞地吃,而是咕噜咕噜一口干了净,那幅模样倒让霓裳呆若木鸡,“解渴正好。”连谨毫不掩饰地对霓裳笑道,“霓裳,我还可以再来一碗么?”
  “好是好,”霓裳回神过来掩嘴一笑,“请老师以后别叫我霓裳了,那只是公司给我取的艺名。”
  连谨迟顿了一下,在他来不及回应之前,霓裳面若桃花地笑了笑,“老师叫我锦夕,锦绣的锦,夕阳的夕。”
  两人在浑然不觉时间流淌的午后,滔滔不绝地讲了好些话,连谨知道了霓裳和锦珠的关系。除了吃惊之外,周细端详了霓裳,两人确有相似之处,只不过,霓裳给人的感觉以温婉为主,锦珠那丫头以刚毅为主。
  霓裳在无人倾诉的时光中,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不知何故,她和连谨就是有话缘,从天南地北,到她的演员事业的点滴和高峰,统统在这个午后,字字吐了出来。
  这些话,她从未和魏治明说过。
  她欢欣雀跃地把内心深处的东西挖出来,毫无遗漏地在一个外人面前如豆倒落,心中有些说不尽然的放松。
  以前,她和周露可以这般尽情,如今,对象换成了魏治明的老师,是不是有点滑稽可笑?她隐隐觉得,连谨和魏治明不是一路人。
  连谨欣赏锦夕的落落大方,同时又惊诧于她在学生面前表现的淡漠,显然是两个性格的人,集中在一人身上时,足以说明了一些事。
  为此,他找魏治明谈过。他忘记了魏治明的缺陷,魏治明是一只负伤的老虎,随时会扑过来反攻,更何况,老虎贪念的蔷薇,任谁也不能动的。
  那日提早回家,魏治明碰见两人甚为开心的交谈,站在门外的他连脚趾头都麻木了,他不记得,霓裳多久没有笑过,还笑得如此灿烂,如此开怀。
  蔷薇树下的她走远了,芦苇荡中的她消失了,枇杷山中的她对着他,那样平淡,那样凉漠,仿佛对他没有什么感情。他全明白了,她现在肯委屈地留在身边,只是为了锦珠。
  不管是柳承,还是魏治明,全是被她轻视玩弄的傀儡。
  那一夜,趴在树干上的蝉轰鸣了整夜,他匍匐在那张床上,不顾腿上的伤口,猛烈地压榨霓裳,仿佛她的身体中有无穷的油脂。
  霓裳受不住他的蛮横和强迫,本能地反抗,但她好像错了,她越抗击,他越找到了借口攻击。攻取那片难以到达的高旷天空,成了他的解药。
  攻不下来的时候,他就会用尽各种手段,咬她干焦的唇,酸涩的舌尖,柔软的耳垂,按压那些柔滑,直到和那些轰鸣声合为一体,他还不能放过她。
  翌日,霓裳醒来之后,不见魏治明,可屋子里弥漫着他的气味,摸了摸床褥间,无不一处都遗留了那些无法消去的味道。
  锦珠突然的到访给霓裳增添了欣喜,她既出不去,就盼着有人来看她。他走了几日,一直没有回家,她不问,自然也没人告诉她。
  锦珠怒气汹汹地冲进了公馆,在所有房间中找了一通遍,额角流下了一串晶莹的汗珠,夹杂着眼泪水,混淆在一起,惹人烦厌。
  霓裳让家仆退了出去,拉着失魂落魄的锦珠,上了楼梯,来到了自己的卧室。
  锦珠在卧室里站着,寻觅着,突然间,她抓住霓裳的手臂,眼珠暴突,“他去哪呢?去了哪?!”
  “你到底怎么啦?锦珠?”霓裳被锦珠的样子吓坏了。
  “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想跟谁好就跟谁好,他凭什么管我?他碰过我,就要我一生做隐形人,就要操纵我的一切吗?你叫他出来,叫他出来,我当面问他!”锦珠跟发了疯一样在卧室里乱转,眼泪催发出来的时候,她才知道有多苦。
  霓裳根本没听懂锦珠的意思,“你冷静点,小珠子……”她抓住了锦珠乱动的胳膊,当她的脑袋里乱成一锅粥时,锦珠又给了她致命一击,“我的好姐姐,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这个时候突然肯叫霓裳姐姐了,霓裳悲喜交加,刚想说话,就听锦珠继续用讥诮和凉薄的口气道,“苏锦夕,你知道我多痛多苦吗?我爱他爱了十几年,他见了你,就要娶你,把我给抛弃了。我没怨言,但他有什么权利管我,我就是要和范严伦在一起,我愿意,我愿意!他碰我的时候,他抱着我亲的时候,还在叫你的名字,我管过他吗?他凭什么这么做……”
  咆哮痛诉最后成了哭泣声。
  半晌,霓裳才嚅动了嘴唇,“你说……谁?”
  丧失了理智的锦珠,是被芸姨给强拉走的,芸姨听到楼上的动静,激烈的声音让她产生了坏的预想。她只好进了卧室,正好看见锦珠的手掌抬高。
  浑身酒气的锦珠甩开了芸姨的手,跑出了公馆,独自一人驾车飞逃而去,芸姨莫名惊惶,连忙摇了电话给范严伦。
  锦珠和范严伦的事,芸姨也是无意中偷听到的,局长呵斥范严伦的时候,她刚好经过门外,人虽老了,耳朵却灵敏地很。
  局长要范严伦担起责任娶了锦珠,范严伦说锦珠不同意。局长的口气不容反抗,定要两人结婚,范严伦沉默了许久,最后提出异议。
  范严伦说锦珠喜欢的人是局长,她想嫁的也是局长,为什么强逼他娶她,他们之间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那时,太过沉默的空气让芸姨的心蹦蹦直跳,过了会,她就听见了声响,立刻掩嘴,以免让人听见。
  范严伦被魏治明暴打了一顿,临走时,他惆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艰涩的笑意,他以为这就算完结了此事。不料,几日之后,魏治明竟把他和关璐璐叫到办公署来。
  放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份婚书,关璐璐和范严伦抖抖索索地在上面分别签了字,他们不情愿地互望一眼,局长非要把毫无感觉的两人拉在一起,这样的婚姻能得到什么?
  不过,谁敢忤逆局长?!范严伦一直在笑,他压住了心中的恶气,抖了抖手,亲密地拉着关璐璐离开。
  

  ☆、未来在你

  也不知道坐在地上多久,霓裳只觉得腿脚僵硬,浑身湿热得不行,她一直处在震惊中,难以回神。
  芸姨几次三番上楼来瞅她,她都还是那幅模样。她一直在回忆锦珠的话,锦珠说自己爱着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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