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定要民风纯朴,因为冼紫芫失去所有记忆,可能就没有办法自我保护,所以救她的人一定要和祖父一样纯朴善良才好。
从炎夏到深秋,变红的枫叶也慢慢的凋零,关宇程没有任何消息,关氏和忠仆也不见,更不要提蝶儿的消息,皇上从初时的焦虑,慢慢变得无奈,只得在心中放弃寻找,知道,这个关宇程要么跑去了大兴王朝,要么就是死了。
没有玄王府的帮忙,关宇程要是跑去了大兴王朝,他没有办法去大兴王朝寻找,关宇程一定是知道蝶儿的亲生父亲是他,不然关宇程不会特意带走根本不懂事的蝶儿。
“皇后娘娘。”一个护卫走了进来,跪在地上。
冼紫瑷看了一眼微闭着眼睛休息的皇上,对护卫点了一下头,声音略低的说:“皇上累了,若是与驸马有关的事,——”
“少提驸马!”皇上立刻睁开眼,恨恨的说,“他算什么驸马,就是一个畜牲不如的混帐!你们这些吃白饭的东西,连个大活人也找不到!”
护卫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听皇上不住口的责骂。
“皇上,别生气,这种事也急不得。”冼紫瑷立刻轻声劝慰,看了一眼护卫,护卫似乎是快速的瞟了她一眼,却又迅速的低下头,“这些事不必皇上亲自处理,本宫出去听他禀报。”
说着,对一旁伺候的奴婢说,“不许任何人打扰皇上歇息,有事本宫自会打理,除非国事,不必烦扰皇上。你起来吧,随本宫到后花园。”
“是。”护卫轻声说,轻手轻脚的从地上起来,跟在冼紫瑷的身后走出了寝宫,外面的阳光很明媚,却微微有些寒意难禁。
时间真快,冼紫瑷轻轻一蹙眉,这转眼又到了初冬。
“关宇程一直呆在大兴王朝。”护卫看着冼紫瑷在后花园的凉亭内坐下。
这儿是皇宫里冼紫瑷很喜欢呆的地方,就算她不在,四角的火炉也会压着火慢慢燃烧,见她进来,早有奴仆上前拨旺了火炉,然后快速的退开,远远的听不到里面对白的站着观察着周围。
第635章:看着眼熟的手帕
冼紫瑷点了点头,这一招也是冼紫芫教给她的,如果她要做什么事,就算是不希望皇上知道,也要做在众奴仆的眼前,只要不要这些奴仆们听到,看到的也只是表面就好,后宫人心险恶,别落了话柄才是最好的自我保护。
哪怕是再生气的事,哪怕一心的愤怒,也要表面安静温和。这是她自己要求自己的,在这处处杀机的后宫,她曾经嫁为人妻,而且所嫁之人还杀死了先皇,始终让她有些底气不足,所以,有时候,她要稍微收敛一些锋芒,不到必须不出手。
“有紫芫的消息吗?”冼紫瑷完全不关心关宇程的事,看了一眼护卫,“别再说没有什么消息的应付本宫,本宫的耐心是有限的。”
护卫立刻垂下头,从怀中取出一个折叠的很是仔细的物件,然后双手托着递给冼紫瑷身旁的贴身奴婢,那奴婢是冼紫瑷的人,很是忠心可靠,接过护卫递过来的物品,先是不着痕迹的捏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才安静的递给冼紫瑷,轻声说:“是一方手帕。”
冼紫瑷看了一眼手中的物品,确实只是一件灰色麻布的手帕,应该是自家织出的布匹,上面绣了一株花草,似云似雾的看不真切,仿佛只有轮廓,却又真实的就在眼前,看不出是什么花草,但绣法她眼熟的很。
冼紫瑷的眉头微微蹙起,将手帕放在一侧的桌面上,静静的看了好半天,并不开口,四周火炉里木炭燃烧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
“这是属下在一处很是偏僻的地方捡到的,好像是和一群衣物从上游被冲了下来,捡拾衣物的是个陌生男子。”护卫轻声说,“属下正好停了马想到河边让马儿休息一下,看到这手帕被一根立在河边的树枝挂住,觉得这上面的花有些眼熟,想起之前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就顺手给藏了起来,那个陌生男子似乎也很想找到这个手帕,还问我有没有见过。”
“他是怎样一个人?”冼紫瑷慢慢的问,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据属下看,应该只是一个寻常百姓,个子不高,但很敦实,看着很是老实本分,和属下讲话的时候,虽然算不上特别客气,到也不粗鲁。”护卫谨慎的讲,“手很粗糙,手臂很壮实,如果猜的不错,是个干农活的。”
冼紫瑷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尽量保证语气平稳不起伏,慢慢的说:“还记得地址吗?”
“属下记的。”护卫轻声说,“随时可以寻到那里。”
冼紫瑷点点头,挺了挺背,突然一换语气,“关宇程的事也要抓紧时间去找,蝶儿是皇室后人,不能总是留在外面。”然后,突然一停,语气一转,变得有些凌厉,“再过些日子,派人送了关氏的尸体回来,也好让皇上不那么恨着,总是恨着,对身体不好。”
“是。”护卫并不多话,垂头说。
“拿着这个去一趟玄王府,就说是本宫说的,若是真的早已经成为别人的人,还是请玄王爷放手吧。”冼紫瑷淡淡的说,目光又再次的落在那方手帕上面,图案没有以前绣的精美,大概是失忆的缘故,只是手上的习惯动作,用线也没有之前的多,所以略微有些粗糙。
可是,只要见过冼紫芫以前的绣品之人,还是会一眼看出熟悉。
“是。”护卫依然不多话,恭敬的低头说。
略微迟疑一下,冼紫瑷又忍不住开口问:“你与那个人还聊了些什么?”
护卫垂着头,谨慎的说:“属下只是觉得这手帕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便随手捡起来收好。然后看到有一个人向属下走过来,手里有几件湿漉漉的衣裳,看颜色都是些寻常百姓穿的,并不算精致,他问属下有没有看到一方手帕,上面绣着好看的花。属下说自己刚刚到了这里,并没有看到什么,这里水流如此之急,只怕是早已经冲的很远了。那人并没有起疑,只是继续顺着河流的方向向下寻找。”
“他穿的可好?”冼紫瑷轻声问,不晓得冼紫芫这臭丫头日子过得可好?
放着好好的逍遥居和玄王府不呆,放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过,非要弄个什么消失!失忆就失忆,大不了重新和玄王爷再来一次,生不下孩子再想办法,一个大大的乌蒙国,什么样的药没有,总是会有的。
“到还算干净,只是赤着脚,想必并不是富裕之人。”护卫轻声回答。
冼紫瑷心中突然生起一种莫名的恼怒之意,这个可恶的冼紫芫,她真的是自己的妹妹吗?是自己这样聪明可爱的一个女人的亲生妹妹吗?一母同胞的妹妹吗?简直是太丢人了,以后可不能让人知道她们是一对亲生姐妹!
但是,她还是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愤怒,慢慢的说:“今天的事情如果本宫从第二人嘴里听到,你就自个把自个里里外外清理干净吧。”
“属下知道。”护卫立刻恭敬的说,“属下只和皇后娘娘说过此事,自此之后,这事,便是属下也不知道了。”
冼紫瑷摆了摆手,“你下去吧,去和玄王爷说说,本宫到是好奇的紧,这个可恶的死丫头究竟做出怎样的事情来,难不成真的另外嫁了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就和当年祖母一般,说起来,本宫还真真是好奇,本宫究竟是如何的出身让祖母这般疯癫了还有人惦记着!”
“娘娘要去看看吗?”奴婢轻声问。
冼紫瑷淡淡一笑,笑容有些诡异,缓缓的说:“不用本宫亲自去,玄王爷得了这个消息,一定会立刻赶去,本宫只要呆在这就可以看一场或悲或喜,不晓得那丫头如今究竟是何情形,说真的,本宫确实是巴不得早一点知道。可惜呀,本宫如今是皇后娘娘,断不能为了一份好奇就葬送了本宫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大好前程。罢了,那丫头自小就是个难缠的,人人都说本宫计谋好,生得又漂亮,却忘了,哪里有一母同胞所生的姐妹相差太远的,如今想想,那丫头打小就比本宫更多一窍心!”
第636章:晋护卫的莫名紧张
奴婢恭敬的垂手伺候,不再发出一声,唯耳边火炉里噼啪的木炭声,那声音听着都透着温暖。
冼紫瑷却又眉头微蹙,恨恨的轻声说:“本宫就不信冻不死你!”
那声音听着半带恼怒,又隐约有些浅浅类似恨意的嗔怪。
护卫的马远远的抛下马蹄之声,在寂寞的街道有些杂乱,前面就是玄王府的大门,寒意中,护卫的额头上有些浅浅的汗意,胸口处仔细包裹好的手帕明明轻到没有分量,却压的他呼吸都不通畅。
马到玄王府的大门前,冼紫瑷派来的护卫迅速的从马上跳下来,微微扬声对着大门说:“在下甘重望,奉皇后娘娘之命,有急事求见玄王爷,请玄王爷容见。”
玄王府大门前的奴仆正安静的打扫落叶,这天一转凉,叶片一天比一片落的迅速,枯黄,扫帚一扫,依然风中飞舞,听到来人的声音,没有任何一个奴仆面上有惊讶之色,只淡淡扫了来人一眼。
有一个奴仆应了声:“且等一会,通禀了,王爷肯见你,再说。”
甘重望不再多话,守在自己的马前,这个地方,他曾经无数次的远远纵马经过,每一次,只快速的瞟一眼,这是一个比皇宫还要威严,但看起来简单到挑不出奇怪的地方。
“你为何要见王爷?”晋护卫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来人,和自己年纪相仿,眉眼透着内敛,不是一个张扬之人。
甘重望看了看晋护卫,这个人,他有见过,是玄王爷近身侍卫之一,武功出众,沉稳内敛,他对此人暗地里颇是欣赏,便语气温和的说:“在下是皇后娘娘的护卫,奉皇后娘娘之命寻找驸马和被驸马带走的蝶公主,前几日偶然得了一物,皇后娘娘见了,要在下立刻送了过来,请玄王爷过目。”
晋护卫接过包裹的极是仔细的手帕,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什么物品,很轻,轻到完全没有重量,看了一眼甘重望。
“在下想,玄王爷一定会对里面的物品有印象。”甘重望轻声说,却不解释里面是什么,“请晋护卫代为交给玄王爷,在下在此等候。”
晋护卫没有说话,拿着东西转身离开,门口打扫落叶的奴仆继续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甘重望虽然是皇后娘娘跟前的护卫,看样子还颇得皇后娘娘信任,但在他们眼中,亦不过是一个寻常家伙。
晋护卫迎上从老玄王爷房中走出来的玄易,轻声说:“皇后娘娘派了她信任的人过来,说是有一件王爷会感兴趣的物品要交给王爷,属下打量过送物品过来的人,看着面生,年纪和属下相仿,到是个稳重不多话之人。明知道属下要问他这里面是何物品,却避而不谈。”
玄易接过晋护卫递上来的物品,随手打开,自打那日在公主府前分开,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冼紫瑷,不过,这个冼紫瑷做皇后娘娘却做得风生水起,念在紫芫的份上,只要这个冼紫瑷不祸国殃民,皇后娘娘的位子可由着她坐。
“王爷——”晋护卫看着玄易似乎是身子一僵,吓了一跳,以为那个叫什么甘重望的人送来的物品有毒,刚要夺回玄易手中的物品,目光却僵在玄易手中的物品上,脱口说,“这,这,这不是夫人的吗?这个,和那个春姨娘母亲送来的披风上的花很像,难道,难道,冼紫瑷她找到夫人了?!”
“带他来见我。”玄易手一握,手帕紧紧握在手中,“书房。”
“是。”晋护卫也不多话,立刻转身奔向大门的方向,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跳的他整个人心都发慌,仿佛要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脚步快的很,却莫名的有些凌乱,甚至走了好几步他才发现自己走顺了。
玄易坐在书桌前,静静看着放在桌上的手帕,这不是什么名贵的布料,是寻常百姓家才有的,而且不是那种日子富裕之家,紫芫她在哪里?有没有吃苦受罪?失去记忆的她究竟怎样活着?
“王爷,人带来了。”晋护卫的脚步有些沉,他到大门处,并没有开口问任何问题,只示意甘重望跟在他身后,二人一路沉默不语的赶到这里,晋护卫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口说话,憋得他说过之后,长长吁了口气。
甚至,他的语气把泡了茶水端着进来的小佩吓了一大跳,什么时候晋护卫这样过,看着平静,像平常一样,却透着紧张和局促,仿佛,小佩也跟着莫名的紧张起来,是要发生什么事吗?
玄易抬眼看了看晋护卫,以及跟在晋护卫身后的甘重望,表情平静中透着三分温和,言词简单的说:“坐。”
小佩放下茶水,好奇的打量一眼那个有些局促的陌生男子,是这个人吗?让一向平静的晋护卫变得隐约紧张。晋护卫没有理会小佩的好奇,甚至装作没有看到小佩询问的眼神,只搬了把椅子让甘重望坐下。
“在下还是跪着说话。”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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