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我心里疑惑!梅无艳曾对我说过,这是上千年的结晶,也曾说过,这个东西有些灵气,但它怎么会好端端的发起了光?
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不是我非常信任梅无艳,我会摘下这条链子,不会让这种诡异的东西继续呆在我的脖颈上。
但它已恢复正常,而且并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于是,在昨夜,我仍然带着它入睡——
“清风,你认识这条链子?”我问,从镜里看身后的人,也许她可以给我解惑。
清风摇摇头,“姑娘,这条链子很美,清风见了觉得异常的好看而已,并不认得它。”
她在说谎!她刚才看这条链子的眼神告诉我,她现在是在说谎。
但我没有点破她,她应该也知道我明白她在说谎,我们彼此都是明白人,如果不想说,就不必再问。
“姑娘,公子让我来带你去小厅,怕姑娘找不到。”
清风这样说着,温文地笑。
喔?是让她来接我的?
突然有些脸红。
昨夜到这里后,确实没有看清楚这里的情况,更没有见到清风、明月等人,只有一个长安,驾着车,载着我们来到了这座客栈前。
进了客栈,梅无艳就在我的要求下,直接带着我来到了这间屋子。
因为夜黑了,也因为我想早早休息,想躲开那时的尴尬和——
和什么?
和羞赧!
在飞下山崖那一刻,我的意识全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被浓浓的恍惚覆盖——
等我终于想起什么的时候,发现自己与梅无艳已在山下,脚早已踩在地面上,却不知已踩了多久,而他的嘴唇,依然在我额上——
时间仿佛停顿在那一刻,我抬着脸、他低垂着眼——
我的额头在他的唇下——
那个姿势保持了多久?我不知道,但清醒时,发现天色已入黑!
而我在清醒的一刻,也立刻低下头,躲开那个轻吻,却无法不让自己的心突突地猛跳!
炮火的隆隆声也才在那个时候又重新传进我的耳朵!
我慌乱,不知道如何反应——
斥责他?显然是小题大做,那只是一个轻吻,也只是吻在了额头!何况当时的我没有任何反抗。
于是尴尬,尴尬自己竟然像个呆瓜一样,没有了平日的冷静。
而更让我尴尬的是,梅无艳拉着我的手向前走去时,我看到了长安!
长安离我们那处动作站立的地方只有数米远,虽是恭敬地低着头,牵着马车的缰绳,但他不可能没有看见那一幕。
而我在无比尴尬中,埋着头爬上马车,发现一桌子的点心等着我。
还有一壶一直温着的茶!
我的尴尬在美食面前全数无踪,像狼一样地扑上去,左右开弓!
那点心,是从水月城挖来的那个大师傅的手艺!我一口就能吃出来,而吃一口就无法不抢着吃第二口——
没人跟我抢,但我自己跟自己抢,结果,在许久没吃到那般美味糕点的情况下,我连一点渣也没剩,比那次翠微湖上的吃相还要猛!
然后,在灯火中发觉车已驶进一座城,而肚子已饱的我,拒绝了梅无艳要安排伙食的好意,只说想快快睡觉。
结果,他送我来到这间屋前,而我一路上根本没有张望这里的环境!步履匆匆,只看着正前面一个方向。
梅无艳是察觉了我当时的紧张,知道我并没有对这个客栈留下印象,这才派清风来接我?
而我昨夜也确实没有看到清风、明月,她们是早已回了这间客栈,还是在我们之后?竟然没有与我们同行?
心里想着,已洗过脸,而那洗脸的温水是清风提来的。刚才光顾着看着她,却没发现她手里是提着一个高肚细口德铜壶来的!
真是不好意思用这样的美人儿,像在蹂躏一朵娇嫩的花瓣,但梅无艳怎么就忍得下心来使唤她们?
换我,我是做不到的。
洗脸罢,随清风出客房,走上回廊,看庭院宽敞整洁——
难道梅无艳的大多数的店都是这么讲究、这么大?
“清风——”我唤她,身旁的女子偏过头,笑。
“你可否告知,昨日在山寨中,那个粗壮、黑皮肤、长得像座塔的那个大汉——”
“姑娘可是说那黑云山寨的二寨主楼山?”清风这么问。
原来他知道楼山的身份、名字?而她如果知道的话,梅无艳与明月也应该是知道的。他们竟然如此清楚黑云山寨?是摘星阁的探子做到的吗?
“姑娘要是问那楼山最后说了些什么?”清风婉约地停止了脚步,又加了一句问。
而我也停下,点点头回应她。
暂停不会影响什么,但可以更好更完整地听她说说这些经过,脚下的这条路也许很短,短得如果不停下来讲,很可能很快就到了她口中所说的小厅。
但她要讲的前提,也是她和明月当时还没有走,听完整了楼山在说什么。
毕竟我发觉她俩不见了踪影时,是在我与江怀说过那段话后,我不清楚她们有无听到那楼山的话?
“姑娘,你将一枚镯子向楼山递去的时候,那个大汉摇摇头,说——黑云山寨没有娇滴滴的女子,他留着没有用,而当初送出了就没再打算要回去,希望姑娘留下。”清风的话徐徐传来,说得很慢。
嗯?
娇滴滴?那楼山当时是把我归为娇滴滴女子的行列了?
想想见过的那几个妇人,与她们一比的话,自己也确实算是个曲线玲珑的女人了。
再想想当时,那个人的表情是一脸的颓败,嘴角挂血,样子很没精神,而他的这句话也不可能是讽刺我了,是要真心相送。
“后来又说了什么?”我更好奇他最后说的是什么,毕竟他那时的表情,实在与平常的他搭不上调,那么诚恳与专注,仿佛不再是那个粗莽又不讲道理的楼山,更像是一个说话真诚的朋友。
清风听了我的问题,有些沉吟,看着我,眼神里也同样出现了专注,让我开始头皮发紧——
“红尘姑娘,清风不了解你,但在那一日冶砚楼中,看见姑娘见了云、冷二位公子,眼中没有那种普通女儿家的心仪憧憬,更没有被他们的外表弄得失神,清风就知道,姑娘至少是一个定性很高的人——”
嗯?清风怎么说到这里来了?偏离话题了吧?我是在问她关于楼山的问题,她扯到这做什么?
“红尘姑娘,在你到枫楼竹苑前,清风对你一无所知,但知道,只要是公子带回的人,必有她的过人之处——”
喔?她越扯越远了,而我也清楚梅无艳的那种世外之居,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但我与梅无艳缘自于他先欠了我的。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我不会中毒,更不会经受那非常人所能忍受的解毒的痛苦。
梅无艳出于愧疚和作为君子的准则,而对我有些照应,并带我回他的家,便不算什么常情之外的事吧?何况他当时也是因为收到了飞鸽传书才回去的。
“姑娘在枫楼竹苑呆的并不久,但公子为姑娘的改变,我们都看在眼里,姑娘的地位是特殊的——”
心里咚一下,挑起!
清风的这句话是我一直要回避的,她却说了出来?我不能再让她说下去!
连忙打断她:“清风,你家公子在小厅要等得久了,如果你没有听到楼山最后几句话,我怎能强求你来对我说?那就不需说了,我们走吧——”
言中之意,她最好直接回到正题上,而她如果不回答我前面的问题,那最好是她确实没听见的情况下,如果听见了,她自己考虑吧——
清风有些意外我在岔开话题,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色,然后说:“是清风多言了,姑娘,那楼山最后盯着姑娘说的话清风给你原样搬出来吧——”
原样搬?她是要一字不漏原话原传了——
“小妞……嗯……姑娘,杂家掳你的事你也别放在心上,杂家其实是挺喜欢你的,刚开始抓你,是有那么点心血来潮,可后来看你的性格不是那哭哭啼啼的小丫头家,也懂得衡量轻重,又有些韧性,晓得区分利弊,知道忍耐……总之,杂家看人从来看不错,向来就能一眼断人,知道你是块女人里的好料子,这才把杂家最好的兄弟推给你——”
嗯?
我吃惊!非常吃惊!
不是吃惊楼山说过的这段话,而是这段话由清风说出来,竟像楼山本人说出来一样!
我仿佛就看到了当时楼山的那种诚恳还有一丝歉意的表情,尤其是一开始又想叫我“小妞”却又硬生生转成“姑娘”的那个生硬!
仿佛站在我面前说话的不是清风,而是楼山本人!
“清风,你竟然会变音!”我看着清风,讶然出口。
没有想到自己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变音”,不是什么口技,而是更甚于口技,她把楼山的嗓音模仿的是惟妙惟肖,而她与楼山照面,也只是那一次!却能学得如此像?
“清风,是否任何人的声音你都能学得来?”我问着有些脸红的清风,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她有何不好意思?这可是门绝技!
“这个——红尘姑娘,清风只是班门弄斧,姑娘不需奇怪,不过姑娘问我是否能把任何人的声音都学得来?这个——清风也不太清楚,只是在以往试过的那些人里,还都差强人意吧——”
她说差强人意?在以往试过的人中?那一定是正面的答案,而她的话里只有谦虚!
厉害,我没想到这个清风还有这一手!
我突然有些兴奋起来,毕竟能随时变换声音,又能学得和本人一模一样、以假乱真的,是一件非常难做到的事.而清风是个绝对的女儿家,学那楼山的大嗓门,是个高难度挑战.
她却学得那么像,像得我无法分辨!
“清风,如果不看你,谁都会以为刚才是那个楼山亲自站在这里说话!”我真心夸赞她,接着问出另一个问题,“这种变音是易容易身份的一种,那你会不会对面部和身形上进行易容?”
这个问题,我非常感兴趣,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最感兴趣的一件事。
他们如果会易容,是使用什么易?纯粹的化妆?还是戴人皮面具?
想起刘德华在拍《暗战》时,应剧情要求被化成了一个老头。而化妆师为了看看化妆的效果,让这位大明星站到了香港最热闹的街头,看看能否有人认出这个天皇巨星。
结果,刘德华站了两个小时后,没有一个人认出来,擦肩而过的那些年轻人中,有多少是一辈子都在梦想能和华仔单独相处一刻的?
平日里把那位的明星照贴的是满屋子都是,结果,人在面前了,却无法认出!看来,那个化妆师的手艺是很精湛的。
而清风呢?声音能随心所欲地变,外表呢?能不能同样的变?
“姑娘,清风是懂一些易容的小小行道,但也是别人传授的一些雕虫小技,拿不出手的——”清风似乎也意外我能提到易容之事,奇怪地看着我。
她没有想到我能由变声就联想到易容吗?
她如果知道我来自一个信息发达,几乎是“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世界,她就不会奇怪了。
而我从那个世界来,虽然会做的不多,但听闻过的却很多!
想到此,又想起她刚才转述的楼山说过的话——
楼山那个人,当日一眼就能看出我是个女儿家,眼光犀利非同常人,也让我在第一次见面就认知他是个厉害角色。
而他口中所说的我,懂得衡量轻重?
他应该是在指我被掳后一醒来,发现他在大吃大喝时,也跟着毫不客气地吃——
毕竟我能分得清,吃饱肚子比做无用功地叫唤和发脾气更重要!
他还说我有些韧性?
应该是指我不屈不挠,想着法子地要从他手掌间逃出,而不束手就擒一事!
他又说我晓得区分利弊、知道忍耐?
那是我在山寨插翅难飞的情况下所不得不选的缓兵之计!而他向心知肚明,非常清楚我在耍什么把戏!
但他口中的我,让他认为是“女人中一块好料”的我,就因为被抓的那些反应,与他们这个世界大多数懦弱的女儿家不同?才把我归为特殊一类?
听了这段话,我简直是无奈!
如果不是这个社会的制度过于地束缚了女人的地位,我这样行为怎么会被认作是异类?
难道就因为我这点不同,就让他做出那些举动?
如果我说,他们这个男人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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