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那母亲亲手带了二十年的女儿,竟禁不起两个巴掌,就跟着那个男人私奔了,一走就是十四年,十四年中毫无音信!
十四年不是短短十四天,太久远了,久远得让邻人和亲戚绝口不再提这个人,久远地让我几乎遗忘了自己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亲姐姐。却在同时,使我亲眼目睹了一个母亲在失去女儿后的悲凉、凄绝,白发一夜间生出,好像也是从那时起,老妈才开始迷上的打牌?
“小兄弟,谢谢你,谢谢你‘‘‘‘‘‘”那个妈妈这时才想起我来,从蹲着的姿势站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摸摸鼻子,抽回思绪,我的鼻间有酸意,眼里有水晕,连忙将愁肠压下,看了一眼那个缩在母亲怀里的小孩,对这个当娘的说:“如果你以后每一次带着孩子出门时,都能紧紧跟着、看顾你自己的孩子,我想这是你对我最大的谢意。”
这个妈妈在孩子哭喊了那么长的时间后才出现,可见是逛街时走神了。
而我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这个孩子今天没有及时被救出车轮下,如果这个母亲今天真得因为自己的疏忽而造成大错,她这一世都不会安宁!
面前这个女人怔住,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句话。
在她回过神来以前,在她很有可能接下来的连翻道谢中,我赶忙抽身离去,走入依旧喧闹的人群。
只是,敏感的第六感告诉我,有一道视线直视着我,盯了我很久,让我的感觉如此强烈!仿佛要把我的背灼出一个洞来!
猛然回头,没有发现什么,再四处寻找,仍旧没有结果——
会是谁在暗处?
又或者是我的感觉失误?
晓月城终于到了。
在城中一家客栈定了房间,并且打听好了城郊外四十里处就是所谓的浮云寺,而浮云寺在一座叫做浮云山的山上。
四十里不时很近的距离,我打算明早出城,来往的时间会更充裕。
坐在镜前,端详自己,自己的眉目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神情间似乎有了些成熟的韵味。
是的,这些天来,一切的一切,无疑是让自己成熟了不少,这些经历,是在我那个世界中想也不敢想的那种,遇水难,被挟持,中毒、解毒的难忍、黑店的刀下惊魂
所有的一切,似已过去,却也变为了我成长的资本,我因此而变得更加坚强,甚至是顽强!
在此之间,我是绝对不可能步行地穿越几百里艰难、甚至陡峭的山路,在茫茫雪原中辨别方向,靠一双腿来穿走捷径,弥补那些天没有马车逮捕而损失的路程。
在此之前,我仅仅是活在物质发达的文明世界中的,娇生惯养的都市女性。
在那白雪封路的五天中,我就是那么依着地图,翻山越岭地,才到了那座冷月城,如今按预期的时间,已来到了这座晓月城。
为什么自己这样击破?
看着镜中的自己,因为想家,家是一个人的根本,我不是什么尼姑之类看破红尘的那种人,也无法做到真能割舍亲情!
毕竟那个世界里,有我二十四年来几乎是全部的记忆,二十四年来几乎是全部的亲情和友情,而如果我没有抗争过,就这样放弃,上天,我告诉你,连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为什么自己这样击破?还是个问题,我的心里有什么在牵扯?却不愿去深究,想快快地回家,桃李这里的一些东西,一些让我的心在剧烈矛盾的东西!
明天会如愿见到那个高僧吗?
他,能够帮助我吗?
浮云寺仿佛在云端。
青山绵绵,云海生,庄严宝刹隐其中。
一身热汗出透后,终于爬上山顶,在漫漫云海中看到了朱红肃穆的寺门。
原来寺庙也像隐在世外,是处佛光宝气的所在,初见,便是不一般!
所谓高僧也要选择寺庙的所在?风水宝地呀!
正欲上前,身后又有人上得山来。
回头——
是两乘软轿,小而精干,颤悠着被轿夫抬上来,看得出是专为爬山设计的轿子。十分轻便,而轿旁跟着个像是管家之类打扮得中年男人。
超过我,轿子在寺门前停下,轿夫喘着粗气,而轿内走出两个人。
一老一少,都是女眷,打扮和穿着有些身份的样子,可又不是特别有身份的那种,介于中间吧,毕竟能坐得起轿子。
“夫人,到了,奴才这就给您和小姐去敲门。”
他在老夫人点头后,登上石阶,叩响铜环,不一刻,巨大的门被“轰轰”地启开,连门大了,打开的声音都与小的门不一样。
我也正欲上前,却见那个管家与和尚发生了争执——
“施主,确实如此,近日本寺不招待女香客,贫僧也没有办法!”
我听到这么一句,不招待女香客?怔一怔,想起自己现在仍是男装,进,还是不进?
那两个女人也上了石阶,好说歹说,说自己来得不容易,是诚心来礼佛的,又是这寺庙多年来的香客,想让破个例子,开个后门,让她们进寺。
但那和尚很坚持,我这旁听他们争了半天,最终是那四个好不容易才抬着轿子上来的轿夫,连口气也没喘地又抬她们下山了——
她们离去前,嘴里嘀咕,“以前这浮云寺就没这么古怪的规定,这次却拒绝所有女客进入,而且还要维持一段时间,真是奇怪‘‘‘‘‘‘”
嗯?这寺庙确实有趣,无端端地要限令女客进入礼佛参禅?还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一位看起来能多添点香油钱的主儿?
只是,这个禁规为何偏偏这么巧地在我出现的时候碰上?
“施主?”那和尚用疑问的眼光看着我。
刚才瞧到了他义正词严的样子,只要透露我是女客的身份,自然是想都不用想着能进去了。
心一横,既然来了,就不能这么离去,他们的禁规谁知哪天才解,我难道要傻傻等待?
于是头皮一顶,进了寺院。
按进寺先参佛的惯例,入了主佛殿,跪在蒲团上,看上面的佛,与自己那个世界的,似乎一样,又似乎不一样,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在那里跪了半天,心里乱想了一通,只在站起时才草草地想,如果世间真有佛,请给我条明路吧——
走出主殿,我要直达目的,去找那个高僧——
云蓝衣说过他的法号,叫什么西芹大师。
西芹大师?
古怪的法号!
(各位朋友,这一章的心理描写多一点,而关于女主的“姐姐”那段,是在为故事的最后做个铺设,到最后,女主又会一连串地知道一些男主惊天的秘密,心里的刺激是很大的,而且对于异世的家庭是需要一些安慰性的安排得,所以请原谅这章的心理刻画多一些。)
38第三十八章 山下奇遇 上
西芹大师;一点也不象西芹
圆滚滚的;象颗珍珠。我只能这么形容他
他的眼神像洞察一切似的;让我不能把他形容成白面的圆馒头;毕竟此次前来是有求于他
而且见到他;很不容易;当时出大殿直往后院;没两步;就被三个以上的和尚拦住了去路
提出要参见这位大师时;就象一个平民百姓说要进宫见皇上一样——
对方那表情和架势,是在说明我的要求是不可能实现的。
而且用一个最好的理由来回答我:“大师闭关已久,任何人都不会见。”
出家人所谓的闭关是很有说法的,是一种修行,就像“达摩”当年面壁九年,九年如一日的端坐不动。
但是我不能轻易地放弃。
至少他们没骗我说这位大师云游四海去了,这就有办法!
不可能实现的要求吗?笑一下,我不相信,我还没有试过所有的方法。
所以脸上沉稳地微笑着,静静地盯视着那几个和尚,直到他们不得不注意到我眼神里的不可置疑。
然后说了一句:“你们可以和西芹大师说,我代表当今煜王的母妃而来!”
当时看着他们大吃一惊的表情,还有接下来不知所措和面面相觑,暗叹。这几个和尚的修行太差!
我不知道那个皇太妃的姓氏名号,但记得梅无艳曾对我说过,当今是宏王朝的二世王煜王,拿这个女人就是开国之网的王后了。
结果这些人把方丈请来,方丈又用他的眼神探索了我半天,在我坚定不动又坚决咬定,必须要面见那位西芹大师时,他也终于离去,并且去请他的师公。
原来这西芹大师的辈分如此之高?
方丈都有五六十岁的样子,他会有多大年龄?
在客厅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后,在太阳已升到中午时,在我饿得快体力不支的空儿,这位西芹大师才神龙现身。
而在他踏进门槛的那一刻,我两个小时的等待,顿时觉得是值得的,平常人可能两天,两个月也未必能等得着他。
多亏了冒认皇亲!
而他已出现,我也立刻就认定了,他就是我要等的人。
这个老和尚,须眉皆白,眉长一尺,是寿星眉,身体圆胖,皮肤白皙,脸上光展展的,没有半道皱纹。
鹤发童颜呀,只是他没有头发,却有童颜。
他一进门,就用一种可以看穿人心的目光盯了我几眼,然后坐在床榻的一方蒲团上,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是要来。”
嗯?他这话何意?早已采出我要来?也已看出我是谁?
于是接了一句:“想躲也躲不过!”
老和尚哈哈一笑:“姑娘,你来也没来对。”
果然是高僧,我的耳洞已特意跑到一家女妆店,找那高明的妇人给想法子做了掩饰,堵了起来。
他依然一眼看出我是女儿身!
“不来,又怎知没来对?”我紧紧盯着他,“师父是高人,说的话也有深意,如果师傅这样的高人都帮不了我,我怎能相信?”
他的眼神深邃,“姑娘,老衲爱莫能助。”
这么简单的答案?这么简单的过程?我宁愿相信我现在还没有见到他!
立刻知道让人失望的结果,要比等待的过程,更让人不想面对!
“当朝王的母妃来您这里请教,也是这种答案吗?”我的情绪上来,语调有些发冷。
失望让自己有些失衡,而且我并不在乎冒用那个王妃的名讳,其君之罪是定给怕他的人的,我的目的却是无论如何都要达成。
老和尚看着我,眼神柔和:“姑娘,太王妃梅施主当年只是请老僧帮她找一个人,而姑娘要老僧做得却是能力以外的事情,老僧只能略微知道姑娘的来历奇特,却无法帮助姑娘。”
原来他们称呼那女人的身份地位为太王妃,嗯,那个女人也姓梅?是我来这个世界侯听说的第二个姓梅的人。
“高僧既然能如此简单的便要打发我走,那又何必让整个寺门禁止女客入内?”
这两者有关系吗?我的直觉告诉我,有关系,不然也不会这么巧,不然他不会一见我就说出那句话。
分明是怕我来!
“姑娘既已猜出,老衲只能实事求是地说,老衲是不想回答姑娘的最后一个问题。”
哦?
我是还有一个问题,而且是困惑了我很久的一个问题,但他这样提前一步的想打断我的询问,并故意让整个寺院因此而阻止女客入内,原是想拦截我,可惜还是没料到我是男装而来。
但他的行动,足以证明他想躲避什么,也有什么是不想告诉我,更能证明他是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
我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
“高僧,即使你如此说,我依然要问出这个问题——”
顿一顿,“我为什么会被弄到这个世界中来?又为什么偏偏是我?”两个问号,但答案只需要一个。
他看着我,不语。
不回答?
心中火焰冒起,“你不回答是你们所谓的怕泄露天机?”
老和尚垂下眉,也垂下眼,眼观心,心观鼻地捻着手里的佛珠。好一幅高僧的模样!
我蹭的站起来,握紧拳头,有想把这里的一切砸了的冲动!
而我的冲动在想起一些事情后,努力深呼吸,被自己强行压制住了。
想起那一世算尽天机、指挥超群的诸葛孔明,他一生中既有战争而设的阵式,伤人命无数,还有几次泄漏了天际,超越了凡人应该做的,因而折了阳寿,最后吐血而亡,死前是未统一天下的遗憾,但同时,他也深深知道这一切是对他的惩罚。
眼前的老和尚,毕竟是凡人,如果真有仙人,也是害怕受到惩罚。自古以来,就有了“天机不可泄漏”这句话。
我又凭那一点,让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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