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从京城到宁清县,怎么地也得一个月吧,这岂不是要让他两个月就要把宁清县治理好吗?
真把他当神仙了?
不满归不满,却跟顺德帝没办法理论,顺德帝要是能理论就不是皇帝了。
秦之初山呼万岁后,捧着圣旨告退了,自有小黄门领着他出宫。
顺德帝目视着秦之初远去,一双眸子中阴晴不定,时而是欣赏,时而是厌恶,时而是憎恨,时而又是期盼,一时间,就连顺德帝也说不清楚他对秦之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看法。
“万岁爷,玉不琢不成器。秦之初他如今就好比是一块璞玉,还等着万岁爷你这个顶级玉匠对他好好的琢磨一番,才能成为一块绝世美玉。现在他年少气盛,不懂万岁爷对他的一片苦心,等日子久了,他一定会明白的。”苏培荣揣摩着顺德帝的心思,说道。
顺德帝合上了双眼,往后一靠,靠在了龙椅的椅背上,“但愿秦之初真的是一块璞玉,值得朕如此雕琢于他。”
秦之初捧着圣旨出了宫,见左右无人注意他,就顺手把圣旨丢到了袖袋中,路上,他拦了一辆马车,朝着智屏郡主的郡主府驶去。
从郡主府的后门进入郡主府,秦之初烦请值守在后门的大内侍卫向智屏郡主禀报,说他有紧急之事要上告郡主。
智屏郡主得报后,让人把秦之初请到了郡主府的前院正堂。
智屏郡主正在和郭贞娴对弈,两人中间放着一副围棋棋盘。
两女的打扮和前几日又有不同,智屏郡主今日没有戴冠,而是头挽发髻,插金凤钗,耳戴嵌珠宝金凤耳坠,青色鞠衣,外罩大红的大衫。
郭贞娴还是一身道袍,不过不是紫红色的了,而是淡青色,十分的素雅。她的发髻上系着白色系带,整个人越发的飘逸动人。
“见过郡主,见过贞娴姐姐。”秦之初长身一揖道。
智屏郡主头也未抬,说道:“你要见我,所为何事?”
秦之初这会儿已经把他对郭贞娴那点心思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就要到几千里外的宁清县做主薄了,基本上不会再和郭贞娴有任何机会,还不如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需要他加倍注意的事情上。
“郡主,情况是这样的。”秦之初一五一十地把顺德帝召见他的情况,通报给了智屏郡主。
说完,他又道:“郡主,万岁限微臣三日内离京。微臣必须要抓紧时间做些准备了,继续留在郡主府多有不便,还请郡主准许微臣离开。”
智屏郡主黛眉微蹙,“皇爷爷怎么搞的?竟然让你这个新科状元去做一县主薄?这可是咱大周朝开天辟地头一回呀。”
郭贞娴捻起一枚白色棋子,放在棋盘上,“宁清县吗?那可是个好地方。秦之初,正好我有到南方一游的打算,不知你是否欢迎我和你搭个伴呀?”
“贞娴姐姐要去宁清县?那可真是太好了,在下欢迎还来不及呢。”秦之初大喜道。
郭贞娴美眸看了秦之初一眼,“你别高兴的太早,有一点是要事先申明的,你我同行,互不隶属,你不准干涉我的私事,我也不会对你的事情进行任何的干涉,就算你需要帮忙,也不要找我。我乃方外之人,不想掺合到大周朝官府中去。”
秦之初点点头,“好,贞娴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智屏郡主幽幽地道:“真羡慕师姐你,想走就走,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却还要留在京城。”
郭贞娴笑而不语。
智屏郡主挥了挥手,“秦之初,既然你要到宁清县做主薄,我就不挽留你了,你随时可以从郡主府搬走,到时候就不用来通报给我了。来人,拿一百两金子来。”
很快,就有人拿来了十个金元宝,“秦之初,这是给你的程仪,拿着吧,希望你早日平定宁清县之乱。可不要让皇爷爷还有我失望呀。”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事先也没想到
秦之初回到郡主府后院竹林,把行礼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郡主府,他准备重新搬回到豫州会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只有三天,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办,继续留在郡主府有太多的不便。
促使他搬离郡主府,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他先后与智屏郡主有过两次近距离接触,第一次是在楚国公府,第二次就是他刚才向智屏郡主辞行的时候。
通过这两次接触,他确认了一件事,智屏郡主和他、和郭贞娴一样,竟然也是修真者,而且修为境界比他只高不低。他在第一次见到智屏郡主的时候,就有所怀疑,直到今天,才确认他的怀疑并没有错。
智屏郡主和郭贞娴的修为境界很有可能在伯仲之间,认知到这一点,让秦之初感觉到很诧异。
他不由地由这一点,展开了联想,智屏郡主修炼会不会是皇家成员中的个别现象?如果是的话,还没什么。可是如果不是,那就值得注意了。
他又蓦然想起百宝观,这家专门出售修真者物品的地方,就在天子脚下,他们就算是隐藏的再深,时间这么长了,顺德帝也该早就有所察觉。
百宝观的存在,就连韩国公都知道,按理说,皇帝不可能不知道,难道皇帝对百草堂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京西二十里外的绿柳山庄,每次举办仙道大会搞出来的动静都很大,绿柳山庄距离京城如此之近,皇帝也不可能不得到一星半点的消息。
还有这京城方圆几十里,一点天地灵气都没有,这是人为制造出来的,还是天然形成的?
大周王朝能够维系长达三千年的统治,这明显是违背“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一皇朝兴衰定律的。现如今,大周朝境内,匪患不断,可大周朝依然能够屹立不倒,这里面是不是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因素?
这一桩桩、一件件曾经困扰着秦之初的事情,在他确认智屏郡主跟他一样是名修真者之后,他就不假思索地将它们串联在一起。虽然现在还缺少一条线把它们完整地串联在一起,但他敢保证这些事情之间一定有所关联。
秦之初越发的庆幸自己能够离开京城,到外地为官,虽然只是个九品官,但只要离开京城,少了制约,他就有了成长起来的无限可能性,继续留在京城,有太多的人能够压制他了。
在仕途上,顺德帝、王公大臣,他一个都惹不起,在修为境界上,郭贞娴不是官场中人,可以不算,但智屏郡主可是太子之女,与皇家关系密切,谁知道在智屏郡主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秦之初的行礼不多,简单的归拢了一下,打了几个包裹,他拎着就出了郡主府的后门,刚走到大街上,就听到有人喊他,“大哥,大哥,我们在这里。”
秦之初回头一看,只见韩青石、李玉玲坐在一辆无蓬马车上,韩忠坐在车辕上压着马车,马车上放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大箱子,正是大早晨的时候,齐子芳他们搬到了承天门外的那个。
马车在秦之初的面前停了下来,韩青石兴奋地拍着木箱子,“大哥,看到没有?五千两金子,兄弟我一两不少地给你要过来了。你是没去呀,没看到齐子芳他们几个脸色那个难看,那脸黑的,赛猪,眼红的,赛兔,那气喘的,赛牛。啧啧,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
李玉玲没有那么兴奋,“哥哥,我听说你还没有参加琼林宴,就让皇帝把你叫进宫里面了?皇帝找你什么事呀?是不是要封一个大大的官给你呀?”
“是呀,大哥,陛下找你啥事?还有,你拎这么多包干什么?不在郡主府住了。”韩青石连珠炮似得问了一串问题。
秦之初把包裹往马车上一丢,跳上了马车,“韩忠,去豫州会馆。”
韩忠连忙让车夫调转车头,驾驶着马车朝豫州会馆行去。
琼林宴早就散了,徐世森、秋东海和裴如云三个人也回到了豫州会馆。
今年的琼林宴格外的诡异,秦之初这位新科状元竟然从头到尾缺席,虽然很多新科进士不是很服气秦之初这个状元,但是状元就是状元,乃是不可替代的。俗话说蛇无头不行,少了秦之初这个挑头的,琼林宴从头到尾,气氛都热烈不起来。
秦之初回到豫州会馆的时候,徐世森他们三个正琢磨着是不是到郡主府去一趟,找秦之初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等他们商量出一个结果来,秦之初却带着行李回来了。
徐世森他们连忙迎了出来,“秦兄,你……”
秦之初抬手示意了一下,“你把大家召集起来,有件事,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下。”
徐世森见秦之初神色有些严肃,不敢怠慢,连忙把还留在豫州会馆的举人们都召集到了一起,零零散散加起来,还有二三十个人,都是等着殿试放了金榜之后离京的。
“各位,皇上对我的任命已经下来了,三日之后,我就要离京远赴榕州省榕西府了。”秦之初神色淡然地道。
韩青石大喜,“大哥太好了,皇上真是太圣明了,你是新科状元,到了地方上,你就得当个知府。”
裴如云心要细很多,“不对呀,秦兄。知府乃是正四品衔,你就算是离京赴地方上任,升一级,那也只是正六品衔。何况,据我所知,状元都是要留京的,从来没有这么早就外放为官的。难道是去做通判?”
秦之初呵呵一笑,“裴兄说的不错,凭我现在的资历,确实不可能做知府。实际上,我到榕西府也不是去做知府的,更不是去做什么通判,而是到榕西府下辖的宁清县做主薄,正九品衔。大家都没有想到吧?我事先也没想到呀。”
众人一听,全都傻了。状元做县主薄,从前朝开科取士以来,就从来没有发生过,实在是有点骇人听闻。
韩青石刚才还狂喜不已,这会儿一听,鼻子都快气歪了,“大哥,这也太欺负人了。我这就入宫见皇上,找他理论去。”
秦之初脸一沉,“坐下。你以为你是谁呀?皇上那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这……”韩青石气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秦之初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好像跑到宁清县做主薄的不是他似的,“我要宣布的事情就这么多,大家要是没什么事,就散了吧。对了,徐兄,裴兄还有秋兄,你们三个要有心理准备,皇上既然让我这个新科状元做了县主薄,估计对你们这些新科进士的使用,也会进行降格处理。”
徐世森他们只觉得头晕乎乎的,秦之初竟然只落得个县主簿,这对他们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让他们产生了很大的心理落差。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是去享福的
没过多久,实际上,就在秦之初出宫不到半个时辰,他这个新科状元竟然让顺德帝发落到宁清县做县主薄,这件事就传遍了京城。几乎每个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秦之初竟然要去做县主薄?这怎么可能?”
魏国府,七十多岁的魏国公魏臻聪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父亲,这是儿子用五百两银子从小徐公公那里打听来的,绝对没有错。”恭恭敬敬地站在魏臻聪前面的是他的嫡长子,如果没意外的话,等魏臻聪死后,就是他成为下一位魏国公。
魏臻聪知道那个小徐公公,魏国府用钱从他那里买了不少皇宫中的内幕消息,准确度还是比较高的。老国公楞了一下,旋即笑道:“我还以为陛下对秦之初住在郡主府没反应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从从六品衔到正九品衔,一下子降了七级,这个滋味不好受呀。”
“父亲,小徐公公还说皇上让秦之初三天之内离京赴任,咱们是不是可以在路上……”魏国公之子请示道。
魏臻聪一脸的忧国忧民,“如今天下不太平呀,到处都是响马山贼,咱们的状元公可要当心呢,可别在赴任途中丢了性命。否则的话,岂不是少了一个治国良才吗?”
魏臻聪人老成精,他自然不会明着说要杀人,话说到这种份儿上,就已经足够了。
“儿子明白该怎么做了。”魏国公的嫡长子说道。
魏臻聪想了想,又道:“你去把齐国公请来,陛下把秦之初贬到宁清县做县主薄,这事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我得跟齐国公合计合计,别让陛下搂草打兔子,连旭晨他们也给摁下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齐国公齐虞东、燕国公燕北天都得到了相同的消息,这两位国公的反应就简单了多了,很干脆很直接地就下令调集家族私兵,在秦之初赴任途中,半路截杀秦之初,誓要让秦之初对他们的冒犯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韩国府。
韩国公世子韩青玉也得到了消息,他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秦之初呀秦之初,谁让你掺和到我们家的家务事中来的?谁让你帮着那个贱人来的?咱们该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同一时刻,京城一家客栈。
“什么?秦之初要到宁清县上任?好,太好了。秦之初啊秦之初,你要是安心呆在京城,我或许还奈何你不得,可是你竟然不知死活地要离开京城,我一定要把你的人头砍下来,将你的魂魄拘禁起来,日日折磨,为如墨报仇。”发狠的是一个女人。
秦之初还不知道因为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