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贞娴曾经说过关志文他们几个都不是修炼的料子,秦之初要把他们生拉硬拽到修真学道的道路上,就不得不花费一些力气。
秦之初先去拜访了一下冲玄道长。这十八位来自道录司土木司的道士、道姑都在不知疲倦地指挥着傀儡大军,为秦之初修筑新城墙。
“秦大人,你放心,我们一定按时保质保量地完成任务。要是我们修建的新城墙不合格,或者不能按时完成修筑,你就不用赠送给我们九转金丹,改为免费帮我们炼制好了。”冲玄道长自信满满地说道。
“道长,我有件事相求。如果在修筑新城墙期间,安南王大军杀过来,还请你们挡上一挡,你也知道,眼下永定县的团练还没有成军,官军数量又少,而城中百姓又亟待安置,实在是抽不出人手迎敌。”秦之初求道。
冲玄道长大手一挥,“小事一桩,只要是在我们修筑新城墙期间,安南王大军胆敢冲击,定让他们吃尽苦头,决不让他们有一兵一卒通过新城墙,冲入里面去。”
秦之初顿时松了口气,他现在就是缺少人手,在新城墙落成之前,一旦安南王大军杀来,他很难抵挡得住。如果等到新城墙建成,虽然还是缺人守城,但是有三丈三高的城墙在,就不怕安南王大军的突袭了。他也有足够的时间,从容布置。
秦之初回到县衙,先去看了看虞美惠。
虞美惠正在照料那两只雏鸟,相比刚出生的时候,这两只雏鸟都大了不止一圈,生长的十分的健康,见秦之初过来,都欢快地发出啾啾的声音。
“秦哥,事有可为,为之,事不可为,弃之。你是我见过的最为优秀的男人,就算是不做官,也能够创出一条让后人望尘莫及的道路来的。不一定非要吊死在永定县不可。”虞美惠见秦之初有些愁眉不展,便柔声安慰道。
秦之初笑了笑,“虞姑娘,即便是事不可为,我也当为之。有些事情,我没办法跟你讲。”
“为什么没有办法跟我讲?是不是因为我不是郡主,也不是郭仙子呀?在你的心目中,我的分量是不是永远都比不上她们两个?”虞美惠一双清澈如山泉的美眸勇敢而无畏地盯着秦之初。
秦之初讪讪一笑,“虞姑娘,我跟郡主还有郭姑娘都没有什么的。你别乱猜。”
他现在还不能跟任何人承认他跟智屏郡主之间的关系,无论是他还是智屏郡主,暂时都承受不起两人关系大白于天下之后,所引发的后果。
虞美惠美眸一黯,“秦哥,到现在,你还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好了,你不用解释了,你去忙去吧。我不耽搁你时间了。”
秦之初有些讪讪地离开虞美惠的住处,有些事情,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虞美惠开口,只能拖一天算一天了。
永定县的县衙是常见的砖木结构,前任县令虽然逃走了,但是县衙的整体结构都没有受到破坏。整个县衙的后宅都是属于他的。
秦之初表示自己要炼丹,定如、剑眉道长就心神领会,分散到后宅四周,开始给秦之初护法。
秦之初这次要炼筋骨重生丸和丹田再生丸两种丹药,前一种丹药能够有效地改善普通人的筋骨,使其具有能够修炼的筋骨,而后者则是专门为那些丹田被废的人准备的,可以令丹田再生复原,十分的神奇。
这两种丹药在大周的修真界是找不到的,就算是在蓬莱岛上,也是没有的。和返老还童丹一样,都是属于在一些古老的典籍中有记载,但是已经失传的丹药。
秦之初上次进京,给顺德帝炼丹,从皇宫的秘藏中搜刮了不少灵药,后来去蓬莱岛,从道录司、僧录司也搜刮了一些灵药,另外,当初冒充升玄道人,在丹霞山十人帮那里,也骗了不少灵药。如今,他的身家还是比较丰厚的,至少炼制筋骨重生丸和丹田再生丸是没有问题的。
炼丹的过程总是枯燥的,无非是计算、称量、研磨、调和、开炉炼丹等步骤,秦之初有条不紊地重复着,每一步都认真至极,神色虔诚,带着一种朝圣般的气质。
转眼就是数天过去,秦之初炼制了一炉又一炉丹药,有时失败,有时成功,筋骨重生丸和丹田再生丸都是和鞠光丹一个等级的丹药,炼制起来十分的不易。秦之初常常是要毁掉一二十炉的丹药,才能侥天之幸,成功一次。
这一天,秦之初刚刚炼完一炉筋骨重生丸,突然若有所悟,他连忙盘腿坐下,迅速地进入到了入定状态之中。上次在蓬莱岛的时候,他就有了修炼到旋照期七层顶峰的感觉,后来曾经有几次尝试着冲击旋照期八层,但是没有一次成功,这一次,他有种预感,也许他就要突破了。
心神沉入经脉之中,推动着真元在经脉中做着周天循环,一圈又一圈地转了起来,不知从何时开始,银白色的真元旋转的越来越快,蓦然之间,秦之初脑海之中轰隆一声巨响,真元似乎冲破了某处禁锢,又发现了一片新的天地。
片刻之后,秦之初睁开了眼,剑眉道长目光扫了过来,“秦大人,恭喜,修为境界又精进了一层。”
“同喜,同喜。”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的真元,秦之初攥紧了拳头,感受着新生的力量。“道长,最近几天,我一直醉心炼丹,双耳不闻窗外事,永定县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安南王大军有没有杀过来?”
剑眉道长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你潜心炼丹这几天,一直没有人过来打扰我们。”
“哦?”秦之初掐着指头算了算,今天应该就是冲玄道长他们筑成新城墙的日子,无论如何,也要过去看看情况。
秦之初便把炼丹炉等物品收了起来,起身朝着县衙外走去。
县衙内外到处都是忙碌不停的身影,见秦之初从后衙走了出来,有的还停下来跟他请安,但是更多的还是忙得连头都顾不得抬起来,根本就看不到秦之初。
秦之初没在县衙内久留,就大步流星走了出来,直奔永定县县城之外的新城墙。还没等他找到冲玄道长,就听到那边有隆隆的马蹄声传来。
秦之初一惊,连忙飞了过去,只见冲玄道长傲立在新建成的城墙之上,目视着前方。在城墙之外,有一片黑压压的营寨,中军帐前栽着一杆旗杆,上面挑着一面旗,前锋营刘。
营寨距离新城墙大概有四五里的样子,在营寨和城墙之前,有一个方阵,盔明甲亮,前面几排是刀牌手,左手持盾牌,右手拿朴刀,后来有长抢手,在后面有弓弩手,在方阵两侧,有骑兵掠阵。
“道长,”秦之初落在了冲玄道长的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冲玄道长回头看了一眼秦之初,“这是安南王东路大军的前锋营,一共有五千人左右吧。前天就到了,一过来就开始攻城,根本就不把贫道放在眼中。贫道心情好,陪他们玩了玩,都快把他们玩残了。”
秦之初看了看那个盔明甲亮的方阵,对冲玄道长的话表示严重的怀疑,不过他也知道前锋营前天到了,直到现在都未能攻入城墙内,这可都是冲玄道长的功劳。
还没等秦之初恭维冲玄道长两句,前锋营中就响起了号角声,冲玄道长兴奋地道:“来了,又要来了。”
这个一两百岁的道士这会儿就像是看到蚂蚁搬家的小孩子,兴奋莫名,就差去找开水壶,水淹蚂蚁大军了。
秦之初很想看看冲玄道长是如何动手的,便站着没动。
冲玄道长两眼放光,鼻翼翕张着,他的两只手拢在袖口中,也不知道暗中在搞什么小动作。那队方阵大概有五六百号人,伴随着进攻的号角声,他们迅速动了起来,先是后队的弓弩手纷纷拉来了弓弩,瞄准了城墙。
还没等他们放箭,就听轰隆一声,这些弓弩手所站的地方突然塌陷了一大片,正好把他们全都给包括在内。然后大地好像被敲动的鼓面一样,突然波动起来,那波纹足有两尺多高,一波赶着一波,连绵起伏,没有中断。
前锋营的军士已经在冲玄道长这里吃了不少亏,有了一些对付的经验,可是架不住冲玄道长招数多,不管他们如何变招,冲玄道长都有办法让他们狼狈不堪。
看着前锋营的军士东倒西歪地滚作一团,秦之初皱起了眉头,冲玄道长的法术不能说没有效,却少了一样东西,就是没有任何杀伤力。
第三百三十六章 独闯连营
秦之初稍一琢磨,就明白过来冲玄道长的心态。
冲玄道长跟安南王没有任何的利害冲突,前锋营更是没有的罪过他,也许在冲玄道长的眼中,前锋营的军士就是一群调皮的小猫咪,虽让人烦恼,却也有可爱之处,陪他们玩玩就是了,却不会恼怒到杀死他们。
冲玄道长有这种心态,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已经是心动中期的修为境界,世俗人眼中的活神仙,世俗人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已经很难惹恼他了。当然,这也跟冲玄道长个人脾性偏向温和有关系,要是赶上个脾气暴躁的,说不定早就一巴掌把前锋营的五千军士拍死了。
对冲玄道长的做法,秦之初不知该如何置评。但是对他来讲,冲玄道长的做法是他所不能苟同的,冲玄道长和安南王没有利害冲突,但是他有,他是永定县的县令,安南王的大军要攻陷永定县,一让他做不成县令,二让他无法从民众中得到香火之力,三有可能让太子做不了皇帝。
太子可是智屏郡主的亲爹,是他的老丈人,他这个还没有曝光的女婿,不管怎么说,也得保住太子的未来皇帝之位,这也是他做为智屏郡主的夫君,应该尽的责任和义务。
“道长,让我来收拾这些叛军吧。”秦之初加重语气道。
冲玄道长一听“叛军”那两个字,就知道秦之初对他的做法多少有些不满意,他呵呵一笑,“秦大人,贫道就把这些凡人交给你处置吧。你我都是修真者,在面对世俗人的时候,火气最好不要太大,火大伤身呀。”
冲玄道长还是未能认识到秦之初和安南王的关系,是一种势不两立的关系,自从安南王起兵谋反,秦之初临危受命,到永定县做县令,就决定了两人不能并存了。不管是为人,还是为己,都不允许秦之初有丝毫心慈手软的余地。
秦之初放出飞舟,脚下一催,飞舟就载着他飞了出去,定如还想跟着保护他,剑眉道长伸手就把定如拦住了,“定如师太,秦大人现在是以永定县县令的身份出去的,我们不适合跟着他。而且,他离我们这么近,如果他有事,我们再去救援也来得及。”
定如犹豫了一下,收回了已经踏出去的莲足。她跟剑眉道长是受命保护秦之初的护卫队的队长,他们俩不动,其他的道士、道姑、和尚、尼姑也都不动,眼睁睁地看着秦之初一个人冲了出去。
秦之初要把他们拉下水,为他所用,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当然,这也不能怪定如和剑眉道长等人,毕竟秦之初要做的事情,是前人没有做过的,从来没有一名修真者,陷入世俗中,有他这么深,这么不能自拔。
秦之初也没奢望定如、剑眉道长能够帮着他一块对付前锋营,他们能够在他的后面,帮着他掠阵,让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这就已经帮了他很大的忙了。
很快,秦之初就飞到了那个方队的上空,那些被冲玄道长的手段折腾的东倒西歪的叛军军士们,这会儿已经站了起来。他们似乎都对修真者不陌生,没有多少畏惧之心。
那些跌落在陷坑中的弓弩手从半人高的陷坑中,爬了出来,有的干脆就在陷坑里面,就拉开了弓弩,对准了秦之初。从他们使用的箭矢上,秦之初感受到了灵力波动。
是符文箭。
秦之初一下子就想到了在京城百宝观中的所见所闻,那时有人不惜代价,大规模大批量收购符文箭、符文投石车等物,他当时还觉得奇怪,如果联想到眼下这些叛军的弓弩手正在使用的符文箭,百宝观的那一幕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班门弄斧。秦之初暗骂了一句,一伸手摸出了几个鸡蛋大小的瓷瓶来,顺手就砸到了方阵之中,这是他炼制的地煞迷香,只要世俗人闻到,就要昏迷三十六个时辰。
瓷瓶落到地上就碎了,地煞迷香随风飘荡,一瞬间,就把组成整个方阵的几百名叛军士兵卷入其中。地煞迷香的功效果然神奇,工夫不大,所有人就昏迷倒地,醒不过来了。
秦之初暗道一声可惜,地煞迷香功效是不错,但是总是要消耗一些药草,而这些药草并不容易找到,想大批量大规模炼制地煞迷香,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另外,地煞迷香不是没有解药的,有太多的方法可以解掉地煞迷香,安南王的叛军事先必有准备,故而这玩意儿只能出其不意的用用,像靠地煞迷香撂倒安南王的东路大军,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秦之初没时间收拾这几百名已经昏倒的叛军,他一催脚下的飞舟,一个人就朝着数百丈之外的前锋营营帐冲去。
前锋营前天就在城外四五里处扎营,永定县县城内聚集的百姓一定听到了消息,此时正是他们人心惶惶的时候,现在必须要有一场大胜仗来鼓舞士气,如果这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