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被强迫留在了隔离区里。
但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些同时被感染,却没有去医院的病患,他们在一天之後,成了人群中最可怕的不定时炸弹。
到处都传出有人被攻击咬伤的消息,於是人心惶惶,小道消息漫天,大家不敢上班,不敢上课,不敢出门。
唯一能看到人的地方就是那些商店,人人都在抢购食粮药品物资,有人为了一袋米大打出手,有人为了一盒药互相争夺。抢劫、偷窃都算小的,甚至还有为了抢夺物资而发生的血腥命案。
不过短短三天的时间,外面已经天下大乱,而且这些事情不是一区一地,而是世界性的爆发,不只国内,其他国家也是一样,亚洲、欧洲、美洲、非洲、澳洲,世界各大洲,几乎是同时爆发了疫情。
疫情暴发的时候,齐磊正出差到邻省加工区的子公司那里去帮忙处理机械故障的问题,他当时就感觉不对。
一个不过千人的工厂,居然有近百人因为生病请假,而且加工区里的其他厂居然也有类似的情形,他觉得不太对劲,利用关系打听了一下。
他父亲是省部级的副职领导,消息自然比一般人灵通。
从父亲那里确认有死亡的疫情消息後,他马上就打电话给韩芩,没想到电话怎麽打也打不通,於是他第一时间就往回赶。
因为不知道会不会通过空气传染,他不敢坐大众运输工具,只能借了车自己一路开回来。
出发的时候还不知道事情有这麽严重,一路听着新闻他越听就越害怕,又想到他们家就在医院附近,就更加担心韩芩联络不上会不会是因为被传染了。
为了节省时间,最後他乾脆连吃睡都在车上解决了。
没想到回来一瞧,这只猪居然在家里睡觉,还一睡睡了三天。
“啊!该冲水了,头低点我帮你冲啊!”韩芩立刻拿起莲蓬头喷啊喷的,迅速转移话题。
“欸!冲到我背上去了。”
“哎呀~都湿了耶!”
韩芩假装惊讶,欺负人满脑袋泡泡,光明正大的在人光滑有弹性的背肌上摸了两把,结果被反过来给压在墙上,蹭了一脸的泡泡。
“唉唉唉,别闹了,弄到眼睛里去了。”胡闹了一会,韩芩抹去一脸水,“正经点,在讨论严肃的事儿呢!”
“刚说到哪儿啦?”推着齐磊回去坐下,韩芩边冲水边问:“对了,新闻有说是怎麽感染的吗?”
“说是被咬的人都会被传染,还有就是通过伤口感染,被抓伤划伤之类的,至於其他的,目前还没有定论,空气和水都有可能。”
“……”韩芩默了一下,举着喷水莲蓬头有些不知所措,“那咱这水能用吗?会不会被感染?”
“没事,冲个澡而已,又不是喝下肚里去,总不成以後都不洗澡吧!”
那得多恶心啊!
要万一是真的呢?那是要命呢?还是要乾净呢?
看着韩芩一脸郁闷,苦苦思索的模样,齐磊一乐。
“得了,别这麽紧张,以後吃饭喝水小心点就是,再说空气中也可能有病毒,那你还呼不呼吸了?”
说着,齐磊忽然指了指自己的後脑杓,“倒是我这儿刚刚被磕了一下,你刚刚洗到那儿的时候有点刺痛,不知道有没有破皮,你帮我看看。”
“你不早说,等等我帮你看看啊!”韩芩急急的替他冲掉了泡沫,拨开头发细细了检查一下。
看起来有点红肿,但因为刚刚被水冲过又被头发挡着,看不出有没有伤口。
“怎麽样?有伤口吗?”低着头让他检查的齐磊看他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
“没有,就是一个大包,口水涂涂就没事了。”
其实韩芩不是很确定,心里有些担心,却不敢让齐磊知道。
又互相帮彼此检查了下,发现就韩芩後腰上有些青紫,倒也没蹭破皮,除了齐磊头上那大包一切都好。
装着没事人的洗完澡,韩芩给齐磊吹风的时候又偷偷地瞧了一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能悬着心事给他上了药,就把人赶去睡觉。
“看你眼底都青了,像个大熊猫似的,快睡吧!好好休息一会,其他事等你醒了再说。”
抚了抚齐磊眼袋下的青痕,看着他满眼的血丝和憔悴,韩芩心里的忧虑更加大了。
“你陪我一起睡。”齐磊拉着韩芩的手,要他一起躺下。
“我都睡三天了还睡,真当我是猪啊!”韩芩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摇头。
“你睡吧!我还得去把外面整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麽新的消息。”
他想赶快上网去查查资料,看看这病毒是怎麽回事。
“那你陪我躺一会,等我睡着了再去。”齐磊揽住他的腰不放他走,缠人的像是见到主人要扔下自己出门去的大狗。
韩芩无奈,只好陪着躺下。
齐磊是真的累了,韩芩陪着躺了不过一会,齐磊就打起了呼噜。
韩芩知道他还没有完全熟睡,真的睡熟的齐磊是不会打呼噜的。
看着那张逐渐陷入睡梦中的脸,韩芩有些心疼,那大大的黑眼圈和焦黄的脸色再再显示出齐磊的疲惫。
但是真的只是因为疲惫吗?还是……
想到刚刚齐磊所说的讯息,还有以前查资料时那些被病毒感染者的徵兆,韩芩心有些乱。
伸手抚上齐磊的额头,轻轻试探着温度,感觉还算正常。
想了想他又小心拉开床头柜上的抽屉,摸了半天摸出里头的红外线体温计,对着齐磊的太阳穴上按了一下。
“滴!”轻轻的一声电子音响,让还没睡熟的齐磊皱了皱眉,身子微微动了一下,韩芩连忙把手移开,确定没把人吵醒後,吐了吐舌看向显示屏。
36。1℃,没有发烧。
韩芩心头微松,随手将体温计放在床头柜上,又等好一会,等到齐磊的呼噜声变得轻缓而稳定,才轻轻的将扶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开,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去。
出了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书房去上网。
病毒会造成死亡的消息是三天前开始传出来的,网路上乱七八糟的消息漫天飘,真真假假的没人能分的清,唯一相同的就是那扑天盖地的恐慌,还有对末日来临的绝望。
韩芩也没去看那些拉哩拉杂分不清真假的讯息,直接点入一个外国生物研究所的网站,登录进去里面副挂的论坛。
那是一个专门研究传染病的研究所,那个论坛则是研究所里一个喜欢科幻小说的研究员搞的,里面有很多关於那些电影啊!小说漫画啊!故事内容里造成生化危机原因的讨论,还有各种传染病的一些整理说明。
从中古时期的黑死病、鼠疫、狂犬病、狂牛病,到SARS、爱滋、口蹄疫、A流感、B流感、超流感、禽流感……几乎将目前所有发现的新型病毒全部囊括,还对未来发生生化危机的可能性进行了各种讨论推测。
韩芩是当初写那篇末日文的时候,为了查资料才知道了这个论坛,写的文还借鉴了不少论坛里的资料和推论。
论坛一打开,置顶的就是一篇名为“末日教战手册”的文章,作者是论坛版主,也就是那个研究员。
文章里面通篇的推测了病毒传染的可能途径,并描述了目前已知病毒发作的过程和相关徵兆。
韩芩紧张的一条条细看了好一会,想了一下刚刚齐磊的表现。
胡言乱语没有。
走路摇晃没有。
眼神失焦没有。
疲倦有,眼下青黑凹陷有,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太累。
嘴唇、舌头发黑发苦。
嗯,嘴唇没黑,挺正常,舌头没看到,同理推测应该也是OK,至於发苦……
刚刚好像只嚐到了酸味,等人醒了再尝一次看看。
韩芩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伤口发黑溃烂。
唔!刚刚就看到红红肿肿的,应该也没问题。
焦虑、暴躁、暴力,这……
想到刚刚某人对付贞子小姐时的表现,韩芩觉得,虽然跟平常比起来是暴力了一点,也血腥了一点,但对付那种情况就是要这样才正常吧!
自己刚刚不是也斯巴达了吗?
嗯嗯!这条划掉。
三到五个小时内会发烧,刚刚才量过没烧,再计算下时间,韩芩决定一小时後再去给齐磊量一次体温。
又摸摸自己的头,体温正常,跑到镜子前对着自己左看右看。
眼睛,亮晶晶,挺有神。
嘴巴,红嘟嘟,挺润。
“啊!”的吐舌头,“呵!呵!”两声没臭味。
很好,很好,一切木事。
依然pink!pink!粉唇香舌大帅锅一个。
☆、第7章 准备
放下心之後,韩芩对镜子里的自己比了个胜利的POSE,又转回电脑前继续快速的往下看。
遭遇病毒感染者该如何躲避,躲不了时又该如何消灭对方,过滤水的方法,检测食物安全的方法,逃生时应该准备的物资,哪些地方比较安全,哪些地方又最危险,应该如何选择居留地点……一篇一篇,整整十来页,不能说非常详细,却非常的有针对性并且实用。
韩芩不及细瞧,先开了印表机印了四份下来,打算两份他和齐磊各自拿着,另外两份备存。
直接拉到文件最下面,帖子的最後版主写着:他要去避难了,祝大家好运。
你也好运。
韩芩无声的回了一句。
将印下来的文件装订好,备存的两份装进防水袋里收好,韩芩又浏览了一下其他帖子,见到比较重要的就印下或写下。
又打开了几个国内外的大型新闻站,大致浏览确认没什麽比较特殊或重要的讯息之後,他翻开其中一份刚印好的文件,翻到关於求生物资准备的那一页看了一会,找出了一本空白笔记,开始一边写,一边比对思考,还不时的在网路上查找。
他们家离医院太近,是不可能久待的,虽然还不知道以後会去哪儿避难,但既然迟早必须离开,那就要早点开始准备。
一会儿之後,韩芩开始翻箱倒柜,把家里所有的旅行箱都翻了出来。
衣服,选最结实耐穿的。
毯子,选最轻薄保暖的。
盥洗用具,清洁用品,鞋子、袜子、手套……缝补用的针线剪刀不能忘了,内用外用的医药保健包更不能少……
西药有了,别忘了还有咱们老祖宗传下的好东西。
韩芩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包,里面全是一次性针灸用的长短针,旁边的盒子里还有一整套的拔罐用具。
他们韩家是中医世家,传到他也不知道第几代了,他从小就跟着学,只可惜後来家里出了意外,中间就断了好长一段时间,後来上了大学才又继续学。
毕业後他没有以此维生,却也拿了个行医执照,虽然医术不算很好,但普通那些头疼脑热,筋骨损伤,阴阳失调肾水不合什麽的,来个两针开点药方补补身是木有问题的。
齐磊就是他的御用病患,平常木事儿就给他开点方儿强身健体,那效果是啵啵儿的棒,比什麽蓝色小丸子好多了(咳!)。
看着面前的那些东西,韩芩突然想到了什麽。
他腾腾腾的跑到书柜前,搬了椅子踩在上面,从柜子的最上层摸出了一个满是灰尘的大铁盒。
铁盒打开,里面是个布包,他小心的摊开布包,露出里面一个臂套。
褐红色的软臂套摸起来冰冰凉凉的,据说是金丝和铜线缠的,却一点也不粗糙,反而十分滑软,就是有些沉,力气不够的人带久了恐怕会受不了。
臂套的外侧,有两个暗扣,里面有两柄薄刀,一长一短,短的可藏於手心,长的整片抽出来抖开,刃身约有三尺半,其实不是刀,是把名副其实的软剑。
韩芩一直很奇怪,这麽长的一把剑是怎麽卷在里面的,但一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搞清,总之就是这麽一抽就出来,一送就又进去了,就是剑身软趴趴的,对准口儿的时候得小心点用劲。
这把剑儿有大名堂,想甩起来可不是这麽容易,一不小心未伤人就先伤己,但若真能甩起来,可真是四面八方没有死角,爱怎麽杀就怎麽杀。
小时候为了学会用软剑,韩芩可吃了不少苦头,不是他爹,就是他爷,成天儿逼着他学,可还没等他学到把这剑的用法吃透,家里头就出了事,再後来他想被人逼着学也没机会了。
摸着暗扣上的刃柄,韩芩神色有些枉然。
这麽多年没碰了,自己现在恐怕想甩都甩不起来了。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翻过来摸向臂套内侧,内侧有个暗袋,翻开袋口是一排针,长长短短共九针。
韩家九龙针,代代相传,传到他也不知道是第几代了,只知道每一代的传人,都是赫赫有名的医生,而他大概是所有传人中,唯一将这套针束之高阁,最对不起这套针的传人。
老爸和爷爷泉下若有知,知道自己好好的医生不当跑去写什麽乱七八糟的网路小说,恐怕会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将自己狠揍一顿。
转念一想,其实现在都末日了,从坟墓里跳出来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
想到从坟墓跳出来暴跳如雷追杀自己的老爹和他家老爷子,韩芩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