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莫不面面相觑,刚才说话的臣子又低声禀报道:「臣有一计。事无不可谋,不如我们设个陷阱让他往下跳,然后就……」
沁寒心拍桌怒道:「你以为你设个陷阱,他就会这么简单的往下跳吗?他在武祭大会的表现你们难道没瞧见吗?一群蠢货!都给我退下去,退朝。」
沁寒心愤怒的起身便走。
随身的侍者也跟在一边,那侍者哈着腰唯恐再次惹怒鬼帝,却又无法不说:「禀帝尊,那个人类占了帝尊的寝宫,宫女们进入整理时,只见他腿间流了些鲜血,不知是否要找御医?治他?」
「废话,连这种小事都要问我。」
沁寒心愤怒不已的怒吼,一夜的纵欲狂爱,再加上早上过度的欲望发泄,于晴碧会伤得多重,不必多思考就能明白;他在想见于晴碧,与不想见于晴碧的心态中交战,最后想见于晴碧的那一方胜了。
他冷声道:「摆驾回宫。」
侍者在前方引路。
不久,沁寒心推开寝宫的门,只见于晴碧一脸苍白无力的躺在床上,他内心顿时一揪,却仍强制自己不能走过去,握紧了手道:「我去叫御医来看你了。」
于晴碧笑咧了嘴,那一笑,使他的苍白变成了花般的美丽。
沁寒心的心脏差点跳出胸口,他往后退了几步,像是于晴碧用一个笑容就能把他置于死地般。
于晴碧以着细若蚊鸣的娇声喊道:「寒心。」
一听这甜甜的叫唤,沁寒心心里不禁波涛汹涌,他内心发着头,于晴碧太危险了,竟能让他忘了所有正事,让他迷惑成这个样子,他绝不能再过度的宠幸他,他要冷落他,只能拿他当纵欲的对象。
思及此,他随即冷声道:「你不能叫我寒心,你既受我宠幸,就是我后宫的男宠,要叫我帝尊,懂了吗?」
于晴碧嘟起嘴巴,硬是要违背他的命令,娇声道:「寒心,寒心,寒心,你的名字叫起来多亲切,我才不要叫什么鬼帝尊呢,你就是我的寒心。」
沁寒心知道若无法逼着于晴碧接受这个尊称,只怕以后他的每个命令,于晴碧都不会乖乖接受;而他连一个小小人类都无法管理,又将如何管理鬼界。
他疾言厉色冰冷的道:「于晴碧,你只是个被我宠幸过的男宠,男宠是干什么用的你知道吗?只是用来满足情欲的泄欲对象,所以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我是鬼帝之尊,而你只是个卑微的人类。」
于晴碧变了脸色,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忍着身体的痛苦穿了鞋,随便披上了件衣物,头也不回的越过沁寒心的身边;只不过他脚步不稳,每走一步都像是会跌倒般。
沁寒心倏地拉住他的手,怒道:「你在做什么?」
于晴碧明明走路走到痛得脸色发白,却依然笑得很媚。「伟大的帝尊,你是鬼界之王,而我不过是个卑微的人类,没资格叫你的名字,我回到人界去了,去诱惑人界的王,我敢保证他连阿猫阿狗都愿意让我叫。」
他越说越愤慨:「我干嘛犯贱?在这里被人当成泄欲的对象,人界的王只怕还愿意舔我的脚底,把我当成由天而降的珍贵宝贝。」
一想到于晴碧在别的男人怀里,沁寒心光是想象就难以忍耐,更何况他肯定说他要去做,沁寒心又气又怒,刷的就一巴掌打了过去。「你还顶嘴乱说?」
于晴碧不解的摸着自己被打的脸。
沁寒心在打了之后就后悔了,他从未如此失控,但他毕竟是鬼界之王,是统领一切的王者,没必要为了打了个男宠就后悔。
于晴碧胸口急速起伏的说:「你打我?你昨夜才说要立我为鬼后,你今天就打我?」
「我怎么可能将人类男子立为鬼后?于晴碧,你别再痴心妄想,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要了解自己是什么身份。」
于晴碧秀眉上扬,突地手一扬。
沁寒心还以为他要打自己,以于晴碧的胆子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他随即怒道:「你敢?」
想不到的是,于晴碧并不是打他,而是重击在自己的心口,他泪水凄美的落下,哑着声音却没发出任何的话语,转身就跑。
闻令而至的御医及侍者也眼见这一幕,却没人敢吭声音。
只听见扑通一声,一阵水花冒出,随后又止息,侍者想要启唇说话,却见到鬼帝寒厉的脸上写着摆明不相信于晴碧真的会投水自尽。
于晴碧的奸诈沁寒心知之甚详,就连昨夜也是他强要跟他在一起,才会对自己下那么怪异的药;他非常明白于晴碧根本就自以为能掌控他,然他绝不会让于晴碧称心如意。没有人能掌控他、影响他,没有人。
时间分分刻刻的经过,御医瞧了眼刚才那美丽人类男子所投入的水池,那水池平静无波,看不出有人投了进去,人更是一直没有浮出来;他又偷瞧了鬼帝一眼,只见鬼帝的脸色随着时间一刻刻的经过,已由刚才愤怒的涨红,变成了担忧的苍白,而现在则是一脸压抑的铁青。
沁寒心心跳越跳越快,他抖着的双揭驯涑砂咨
御医恭敬又惧怕的道:「帝尊,没人能在水底达这么久的时间,不知道……」
「他自己投水,关我们什么事,摆驾到书房。」
侍者直颤着脚,因为鬼帝口里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像是被撕裂了心肝一样,侍者胆战心惊的细声道:「不如先把他捞起来吧,说不定还有救活的机会。」
沁寒心怒吼:「叫你们都别管他,听不懂吗?给我立刻摆驾御书房,谁给我下水打捞,一只手伸下去,我就废他一只手,一只脚落水,我就砍断他一只脚,全身都下去,我就将他凌迟处死。」
眼见鬼帝发出这么大的怒气,御医跟侍者莫不吓得全身发颤,再也不敢停留此地的走离;而于晴碧在跳入水中后,竟没再浮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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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混帐,气死我了,笨蛋,气死我了,你这个白痴。」
有人一直不住的叫骂,但却是舒适的躺在软椅上,被骂的人一句话也不敢吭,而且还全身包满布条,表示他是个重伤患者。
罗青心底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真是好死不死,怎么偏惹上这个于晴碧。
于晴碧见他叹气,似乎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把书砸在罗青的脸上,怒道:「你还敢在心里骂我,否则我为什么又耳朵痒了?你知不知道这都是你害的,否则寒心哪会对我说变脸就变脸,就连我可怜兮兮的在他面前哭了,他还是铁了心肠的不理我。」
罗青真是有苦说不出,他就是不明白鬼帝不宠幸于晴碧,到底关自己什么事?于晴碧一脚踏在他的背上,用力踢他,力气虽然不大,但由于他现在全身都是伤,现在只要轻轻一碰,他就痛得全身微颤。
而这已经是一个月来,心情不佳的于晴碧每次看到他时就会做出的动作。
「于晴碧,你半夜湿淋淋的坐在我房间里吓我也就罢了,为什么偏要找我麻烦,害得我现在全身都是重伤?唉,我究竟是哪里犯到你了?」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于晴碧要骂他,罗青委屈不已的问道。
「我在水里蹲了大半天,寒心竟铁了心不理会我,亏他那天晚上跟早上还像个疯子般的跟我求爱;若不是你闯进来,告诉他早朝的时间已经过了,他也不会说翻脸就翻脸。他原本已对我软了心,那时才突然感到我对他的影响之大,竟让他连早朝的时间都忘了,因而在心底决定非置我于死地不可,你说是不是你害的?」
罗青叫苦连天的说:「我身为帝尊的忠臣,眼见他迷恋一个男色而忘了早朝,怎能不直谏?」
于晴碧一脚踢上罗青最重的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连泪都掉了下来,于晴碧气得连粗话都出来了:
「直谏个屁,你这个屁人说屁话,还敢说得振振有辞,你不想活了是吗?想再来个雷打死你吗?」
一想到被雷打到的疼痛,罗青急忙摇头,那种生死恐惧的感觉,他可不想再尝第二次;因此他在面对于晴碧时,就像是矮了一截似的不敢回话,不知情的人,只怕还以为于晴碧是他的主子呢。
「但是帝尊为了一个男色而荒废早朝,总是不对的。」
罗青不敢说得太大声,以免再度激怒于晴碧,但他还是小声的说了出来,毕竟他对鬼帝忠心耿耿,实在无法坐视鬼帝迷恋男色到荒废朝政。
「你还嘀咕,你是要气死你鬼界未来的鬼后吗?我现在就来个雷打死你。」
罗青赶紧闭嘴,以免又被于晴碧真叫来个雷给打死。
于晴碧气愤的抚着胸口,「我能给他快乐,你懂不懂?他根本就像个活死人一样,每天就是朝政朝政的,哪一个人活得像他这么无聊又无趣的。」
罗青因为惧怕于晴碧的电,只有嚅嗫小声的回话:「可是帝尊也从来没说过他不快乐啊!」
「你这个笨蛋,你当然看不出他不快乐,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不快乐,你说他笑过吗?你看他哭过、难受过吗?还有,他有没有哪一次是笑得捧住肚子,半天都止不了笑声的?」
「没有,身为帝尊,当然不能将感情外露。」
于晴碧一脚高高抬起,就要踢到罗青的脸上;见罗青吓得噤口,他怒声道:「谁说帝尊一定要这样的!你当他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硬邦邦的死物?他爱我,爱死我了,却偏要装作不在乎;一发现自己内心的感情,又吓得非把我置于死地不可,你说?是不是很可怜?」
罗青从来就不觉得鬼帝可怜,更不觉得鬼帝需要于晴碧;至于于晴碧能带给鬼帝什么快乐,他实在是完全看不出来。基本上,于晴碧虽然美艳无双,但他只是好看不好吃,吃了他只怕要辣死了。
鬼帝后宫佳丽三千,各式各样美丽的女子都有,说到娴淑二字,这样泼辣的于晴碧根本就连后宫妃子的一根脚趾都比不上。鬼帝又不是疯了,为什么会喜欢这么可怕的于晴碧?
于晴碧怒道:「你又在心底骂我了,对不对?」
「没……不敢。」罗青急忙结巴的澄清,却浑然不知自己对他的态度正跟对鬼帝时一模一样的小心敬畏。
于晴碧又踢了他一脚,冷笑,「不敢?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在心底骂我,以为我不知道。告诉你,那些软弱的女人引不起寒心的兴趣,他需要一个能将他逼疯、让他打破自己的完美自制、把他自己真实的感情显露出来的人,而那个人就是美丽大方、可爱矫艳、又惹人怜的我,你懂不懂?」
罗青就算不懂,一看到于晴碧恐怖的脸色,也只敢点头说懂,更不敢对他形容自己的诸多美句有所质疑;要不然照他的看法,可爱及惹人怜跟于睛碧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若说于晴碧惹人怜爱,那全世间的凶婆娘全都惹人怜爱了。
于晴碧好象又知道他在骂他,厉瞪了他一眼,罗青吓得不敢与他目光相对,急忙看着地上。
于晴碧突然塞了个东西在他手里。「把这个泡在沐浴的热水里,要泡上五个时辰,等五个时辰后,你再出来跟我说话。」
罗青完全不知道于晴碧想干什么,他抬头想问,却看到于睛碧对他横眉竖目的,他急忙低下头,恭敬似的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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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晴碧给他的那东西泡在水里后,臭不可闻,叫他浸在里面,就像在浸猪粪一样。罗青忍耐不了一个时辰就要出来,却见于晴碧就守在他的房门口。
于晴碧显然也猜晓他的心思,凉凉的威胁道:「你一出来,我就叫雷出来打死你!看你是要死在你自己的门口,还是乖乖的泡个五个时辰,全身没事的走出来,不相信的话你就试试看。」
遇上了于晴碧这种煞星,罗青也只能自认倒霉,反正打从于晴碧一出现后,他就老是受到他的牵制;现在恐怕是自己说话得罪了他,他干脆罚自己浸在这臭得让人快晕倒的水里出?
自怨自艾的忍了五个时辰,浸得全身都是教人受不了的臭味后,罗青拿了清水正要冲洗身上的臭水,此时原本重伤的手臂竟轻飘飘的将水提起,而他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直到他看见自己受雷伤而皮肉绽开的地方,竟没有了伤口,皮肤就像新生的一样。
他惊讶的取了一件衣物穿上,冲出门口,看到于晴碧一脸昏昏欲睡,他急急的比着自己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伤口呢?」
于晴碧懒懒的回答,就好象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好了啊。」
「但是我明明受了重伤。」
于晴碧一脸没好气的瞪着他,「干什么?你喜欢重伤不愈是不是?那我再唤来一次雷,让他伤得重些。」
他随口的一说,登时让罗青吓得急忙跳离于晴碧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