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大概一个月,苗疆药师开的药治愈能力神速无比,冯玉剑心口的伤极快就好了,宋逸湘没有理由再把他留在镇国府。
就连冯玉剑也低声道:“我在这里住得太久,只怕府里还有些事要我办理,总不能一直叫副将跑来镇国府跟我报告事情吧。”
为此,宋逸湘却莫名的叹了口气,“好吧,明日我送你回去,前阵子我已经跟你府里说你重病未愈,在我姨母这里调养,料想也不会有什么谣言传出,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宋逸湘露出一脸苦笑,“只不过不知道府里会不会有人传些你要娶解语呢。”
冯玉剑知道宋逸湘对解语还是有一种难言的嫉妒,他失笑,随口说了一句:“你是要我把她赶出府去吗?”
“是啊,这是我的想法。”
宋逸湘话语一落,冯玉剑的脸色就沉了下去,他握住了冯玉剑的手,冯玉剑差点就要甩开,他才深吸一口气道:“我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说把解语漂漂亮亮、庄严隆重的赶出去嫁人,以免她住在你府里一日,我就一日睡不着觉。”
“你说嫁人就嫁人,她要嫁谁,你想要随便找个人来娶她吗?”
冯玉剑虽然一向话不多,但是提到解语的幸福时,却激动了起来。宋逸湘掩住他的嘴,“你把解语叫来镇国府吧!”
冯玉剑拉下他摀任他嘴的手,更不可思议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姨母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她的心却挺好的,若是让她看得上眼,她绝对会帮忙到底的。把解语送来这里,我姨母若是喜欢解语,觉得她乖巧听话,还有不帮她好好的找一门亲事的道理?再说,我姨母的人面广,这京城大大小小的事她都知道,就连宫里也随便她进出,她若真要找一个好的人选,我看比我们这些大男人还知道哪些是好人选。”
冯玉剑怔了一会儿,再细细地想,解语已经十八,一般家中有权有势的姑娘早已出嫁;只因为她是庶出,母亲的身分又很卑贱,她人长相又很平凡,所以嫁不了人。若是真能让镇国夫人喜欢她,想必一定会为她的亲事好好的费心。
“可是你姨母那里……”
“我姨丈忙于国事,我姨母日子其实也过得挺无聊的,我就把解语叫来陪她吧。她若不喜欢,以我姨母率直的个性,一定会马上把她退回武状元府,若是她喜欢,这对解语而言也是好事一桩啊。”
冯玉剑越来越觉得他说得的确有点道理,自己是新官上任,这京城的官阶都还搞不清楚呢;再说自己木讷,想要为解语找一门好亲事也是个大难题,他又不想让受了那么多苦的解语往后的人生更加的苦难,当然是要为她选一门好亲事才行。
“我们就这样安排?”宋逸湘小心的询问,从未跟人陪过小心的他,现在对冯玉剑说话有时都会有一抹溺爱的宠幸。
宋逸湘的话里当然也有他的强势,冯玉剑点头,“好吧,那就先这样办吧。”
“那你的伤口好了吗?”
冯玉剑愣了一下,老实的开口:“好了,药师的药很有效,早已好了。”
一听他好了,宋逸湘忽然把脸靠近。冯玉剑头往后一仰,吃惊的口吃道:“你……你干什么?”
宋逸湘的脸上浮起了一抹俊美的笑容,这笑容灿烂夺目,几乎连人的心都可以夺去,令冯玉剑忍不住的心口直跳。
宋逸湘低声说:“你留在这里一宿吧,别急着回去,明天我再陪你回去。”
话还没说完,就坐得离他越来越近,两人本来坐在床边商谈事情,现在他一靠近,手还放在冯玉剑的腿上轻轻的按抚,耶是什么意味,冯玉剑怎么会不晓得。
他几乎连脸都快红透了,“你……你上次不是说你才不是什么色心大发的色魔吗?怎么我伤才好,你就……”
宋逸湘揽住他的腰,说的话简直让冯玉剑以后想起一定会脸红,他悄声说:“我对别人不会,但是一看到你,想不成为色魔也难。”
冯玉剑连脖子都红了起来,上次在镇国府相好是因为那奇怪的红色药性发作,否则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是在宋逸湘姨母的府弟里相好,他实在做不出来,万一被人进来撞见了,岂不是更加的难堪。
“不行,这是你姨母的府弟,多少奴仆在外面走动……唔。”冯玉剑话声哽住,因为宋逸湘轻咬着他的耳垂,溼热的感觉一起涌上。他推着他的胸膛,说出来的话带着颤抖,代表他不是无动于衷。“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要。”
“没关系,没有人敢闯进来的,他们又不是不要命了,知道我在这里,还敢闯进来。”宋逸湘握住他推拒的手,更加的往他倾过去,几乎要压在他身上,让他的身体霎时暖了起来。
冯玉剑还在推拒,好似还很不情愿。“不行,绝对不行。”
宋逸湘诱哄着他:“玉剑,我不会做得很过分的,我只要一点点就好。”
冯玉剑面红耳赤的用力推开他,不管他那恶魔般的甜蜜低语。“就跟你说不行了,就算我明日回府也不行。”
宋逸湘表情一变,他冷声道:“你是怕被解语知道对不对?她照顾你的时候早就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了。”
冯玉剑听他说话醋音浓厚,才知道他对解语吃醋。
他戳着他的胸膛,这一次是真的忍不住想要笑了。“你这是干什么?
我只是回府,又不是要回去娶解语,你这样的脸色是摆给谁看啊?”
宋逸湘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无缘无故的吃飞醋,也知道解语是个好姑娘;但是就是因为她好,怹才会害怕冯玉剑跟她在一起相配得不得了。
“你不晓得我只要一想到你回府便会跟解语朝夕相处,我就……我就会很担心。”
吐了一口气,宋逸湘无法不去烦恼这个,得到冯玉剑的心已经是够难的了,若是让他再跟解语日日相处,说不定冯玉剑的心就朝向解语而去了。
冯玉剑看他担忧的表情,他爱他的心意便根本不必怀疑。他心里暖烘烘的发着热,连带着身体也一起的发热了起来;他知道他心情不安,只是想抱他,把不安按下,证明自己是他的。
他将脸靠在宋逸湘的肩上,叹了一口舒缓却又想笑的气,“好吧,只能一点点,我明日是真的要回府里去。”
宋逸湘惊奇的慢慢低下头看他,冯玉剑的脸像红布一样绽着火红。
“再不快点,我要改变主意了。”
从来不曾有人说宋逸湘不懂得把握机会,他抱起冯玉剑,放下布帘,春意立即浓浓的在屋内荡开,久久不散。
……(本卷结束) ……
缉捕跷爱冷郎卷
第一章
观家是非常有名的世家,世代以经营盐业为主,与官场上掌盐的官关系更是好得不得了。
世人皆说一粒盐一点金,说的就是盐跟金子几乎是同样的价钱,谁有本事掌控盐业的买卖,谁就有本事富贵荣华。
当然能跟大官打好关系不是容易之事,但是观家最新的当家却是做得轻而易举,原本俗语都说富不过三代,但是观家到了第三代,正是观曲岩当家,而现在也正是观家最富贵的时候。
原本因为第二代豪奢、浪费无度之下,观家一日不如一日,也为了争财产闹出了许多分家的丑事,观家的小少爷做人和善、心地善良,当初他分家时着实是吃了大亏,大家都说观小少爷实在是倒楣透了。
因为他分到了观家最不赚钱的米行跟客栈,还分到了二个拖油瓶,一个是他死去堂哥的遗腹子,一个是他久病不起的母亲,别人都认为他是倒楣,观家小少爷倒不这么认为;他侍母至孝,本来久病不起的娘亲就都是他在照顾,再来是死去的堂哥与他情谊深厚,养育这个孩子,也算是感念故人之谊,他反而还能在这孩子身上得到安慰。
而这个观家小少爷虽然侍母至孝,又是个好人,但是他不擅经营米行跟客栈却是事实。
很快的,不赚钱的米行跟客栈就都倒了,他一个最受宠的少爷后来却变得十分落魄,他的兄弟连分家产时都要骗他、拐他了,现今看他落魄,更是连银子也不肯借,所以他为了娘亲跟这个堂哥的遗腹子吃了很多年的苦。
这个孩子就叫作观曲岩,他小时可说是在困顿中讨生活,他的养父虽然宠他、爱他,但是没有能力让他吃好用好却是事实。
虽然同样都姓观,都是观家的孩子,其他与他同辈的堂兄弟,少年时代就吃喝嫖赌样样都会,反观他只能紧咬着牙根在大寒天里帮他养父工作,若是遇着了同辈里的堂兄弟,被讪笑一番是免不了的。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生活环境,观曲岩比其他同辈的孩子更沉着也更冷静,一日,他向他的养父开口说想买下一个破落的米店来卖米,他养父吃了一惊,“家里连买米都没办法了,如何去向人买店来卖米。”
观曲岩却道:“我已经跟人谈好了,那家店快倒了,米店的主人说只要我们一年付得出一百两银子给他,他就愿意把米店顶给我们,连同那些卖不出的米都含在内。”
观曲岩的养父还搞不清楚状况,就被观曲岩拉到了店里,那一年米荒,米卖的价钱是往常的十倍,观曲岩不只赚了大把的银子,而且还买下了这家店再扩张,辛苦经营之下终于成为地方上有名的米店。
当然也有人眼红的说,观曲岩是幸运的,若不是遇着米荒,他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快的窜起、发财,但随着事业日益扩大,观曲岩以十六岁的年纪,成为这地方的首富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提过这样的话。
现今他不但操控了米业,就连观家的盐业都被他操控在手里,他不知是怎么去买通那些大官的,那些大官个个都欣赏他,愿意将卖盐的权利交到他手中,其余的观家人被他断了财路,对他是又恨又气,但是谁也不敢对观曲岩怎么样,因为观曲岩做事狠绝,绝不拖泥带水。
你敢得罪他,他绝对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冰冷的眼神就会让你没冻成冰,也会结成霜,观家的其他人虽在他后头放话中伤他,但是真要当面与他对上,只怕没有人有这个胆子。
观曲岩的生意越做越大,反观观家其他的人却因富奢又断了财路之下越来越穷,现在大家反而都说观曲岩的养父养育观曲岩,简直是养到了一只会生金蛋的鸡一样。
但是观曲岩的养父并没有跟观曲岩同享富贵,过没三年,观曲岩的养父就因病去世。
当观曲岩的养父死时,观曲岩哀痛逾恒,他为自己的养父办了个极哀荣的丧礼,也许是打击过大,丧礼过后吃睡不下,而观曲岩本来就是一个冰冷的人,不容易亲近,现在变得更不苟言笑。
就算观曲岩特地挑选的总管为他物色了几个美貌的侍妾要让他提振精神,观曲岩却反而更加冷淡,侍妾虽是收了,却不肯让她们进他住的西院,只因他的养父病时曾睡在这里,他睹物思人,不愿她们污了这个记忆。
而偌大的西院就只观曲岩一个人住,谁要是敢闯进来,绝不轻饶,就连刚进府的奴仆婢女也被严厉的教导过,这个西院除了观曲岩跟打扫的奴仆可以进来之外,谁都不许进来,就连总管也不敢违背观曲岩的命令。
因为观曲岩是个有令必行的人,虽然严厉,却很公正,只是他已经二十八岁,却还未成亲,多少人硬要塞自己的女儿给他,观曲岩全都拒绝了,总管若问理由,观曲岩一定会道:“如果我养父同意,那我才会娶。”
他养父已死,怎么同意?他说这话分明就是不想娶的藉口,所以他的亲事只好一直悬着,不敢再有人对他提这一件事。
※※※观曲岩皱着眉头看向桌上成堆信件中的一封。
“这是什么?”
总管闻言急忙趋了前去,小心的问道:“怎么了?少爷?”
观曲岩将信丢到总管面前,寒着脸再一次的冷声问话,而且显然非常的不悦:“这是什么?”
总管不解的拾起那张信,信封写有观曲岩的名字,而里面的信是满满的一大叠,最上面的纸张龙飞凤舞写了几行字,总管看了不禁张大嘴巴,这写信来的人好大的口气,竟要观曲岩迎接他,他不禁揉了一下眼睛,还怕是自己看错,他再重新看一遍,低声的唸出来--“观曲岩,你未婚妻我要回家了,听说你最近赚了很多银子,自己都花不完,我可以可怜你帮你花,不过你得要好好的感谢我才行,因为要我花别人的银子,对我而言是一件很困扰的事,实在是看你可怜才帮你花的。
我回来那一天你得留在家里帮我洗尘办个酒宴,我帮你把菜单开出来了,以免你叫人煮了我不爱吃的东西,还有下面列出来的都是我会用到的东西,及房间摆设的细节,我怕你的审美观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