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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想不到这么厉害啊!”忍不住赞叹一句,长生能撑到现在,靠的是什么?她又图的是什么?我不能明白,知觉心里一阵发冷,冷得我直哆嗦。想不到长生把族群召集起来是要吃掉他们,本来我最常规的推断,也不过是长生集结饕餮大闹一场罢了,没想到,她竟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己的族群都不放过。这么说来,她当初吃掉我时,果真没有半点犹豫了。想道此,手脚已是冰凉,对长生最后的一点幻想彻底破灭,只希望这一切快快结束。
饭桶似乎感觉到了,把俊脸凑过来挨在我胸口上,顿时觉得好受了许多,很有安全感。
饭桶现在无论做什么都粘着我。我坐,他就横坐在我身上;我站,他站在我前面,让我的手搭在他肩上抱着他。现在,他闭着眼靠我怀里,似乎不忍看着从天上落下那遍地的尸体,但最后还是睁了开来,略带犹豫的开了口:“盛宁,你说,要是天上掉煎饼的频率能和这一样快,那该有多好啊!”
亲亲美兽的小脸蛋,轻声哄着:“乖,等分出了胜负,咱就回去吃饭去。”说罢,把带上来的炒饭塞了一勺他嘴里。
“鬼呓,记得你以前在我的记忆里看到了一个黑影,我终于知道那是什么了!”
鬼呓沉默了,做在我身边点了点头,扯给我一个安慰的笑容。
记忆中的黑影,便是我的白骨在沉入河底时,长生伸着脖子看我的影子,那是我唯一憎恨不甘,即使化成灰都忘不掉的事。而鬼呓从他父王那听来的,也正是‘长生姐是最后底牌’的心声吧!而现在,她就在我的头顶,要不是硬拉住饭桶并死命的拿隔夜的剩饭哄着他,恐怕现在天空中和饕餮斗得你死我活的,也会加上饭桶一份吧。
一个火球落在身边炸了金光闪闪,饭桶反应迅速,及时撑开结界,挡住了朝我们飞溅而来的碎片。
“姥姥的!看我咬死她,早死早吃饭。”
差那么一点点我就抓住饭桶了,可一转眼一抹红飞向天空,凶恶无比地朝饕餮扑上去就是一阵猛咬,第一口就咬下来饕餮背上一块血肉。那穷凶极恶地气势,跟当年被饕餮撕肉啃骨的是他一样。
刚才落到身边的火球暴露了自己的存在,一条黑龙从大殿中飞了上来,在我身边幻化成人行。
“你,回来了?!”谢溪煌脸色煞白,两颊也凹了进去,跟吸毒的一样。
“恩。”僵硬地抬头看着他。片刻间,我读出了他眼眸中的刹那惊喜和生机,这是一条多么令我心疼的龙。眉头轻皱,掩饰不住内心里深深的愧疚,我知道那是对他的辜负,但我无法安慰,只能假装轻松地,抬起头,给他一个浅浅的微笑,是安慰,还是逃避,我说不清楚,因为,我能为他做的,只有如此而已了。
“以后走的时候,说一声!”谢溪煌淡淡的说着,和我保持一定距离坐了下来。
视线又回到脚尖,沉默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许久不见,他颓废了很多,两眼都是血丝,几乎有点不敢认他了。
沉默过后,他选择了打破沉默,“你!还好吗?我找了你很久,也曾怀疑过你就是盛宁,可是,我下不了决心,没想到,最终还是你……”询问关切的话语,配合着他脸上冷寂而僵硬的表情,看上去就像这句话不是他说出来的一样,“我一直在想,千年前,那个无助的小黑龙跟在我身后的日子甩尾巴的日子,永远都无法重复了吧!”
嘴巴是苦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又或许,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我回答什么,许久之后,我埋着头,用几乎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低喃道:“谢谢你相信我!”
谢溪煌低头苦笑,摇摇头:“信你而已,何须言谢!”
回忆往昔,他对我的所作所为,是时候了,他等了那么多年,难道还让他继续等下去么!决心我早已下定,饭桶是肯定不能舍弃的,对饭桶的感情和对他的是不一样的,这点我很清楚。对于龙王来说,高傲的自尊也绝不允许自己活在别人的同情中。
猛吸一口气,天空中激烈的打斗似乎和我无关了,和他之间的空气安静得让我窒息。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龙王殿下!你还喜欢我吗?”一鼓作气,把话挑明了。可我等了老半天,谢溪煌却不肯做声,难道他等了我几千年就是想告诉我他可以憋多久不说话吗?
“喂,你再不说话我怒了啊,有本事□老子没本事表白,你算什么神兽之主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谢溪煌快速接了下去,“千年前你没有选择我,千年后,你同样不会改变。倔得要死的你,是宁死都不愿瓦全的!你跟我说实话,当初抵达人间时,你心里一定也有那么一丁点的解脱吧!”
被他的气势给惊呆了,心被狠狠撞了一下,妈的,要不是他提醒,我还没意识到呢,看着他,直勾勾的看着他,坦荡荡地大声答应:“是!”
谢溪煌一愣,但转眼又笑了:“对,这就是你,不管是以前的小黑龙,还是转世为人的盛饭,都是那种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生物,想要就去抢,不想要,即使是龙丹都懒得看。哎……”长叹一声,有无奈,亦有妥协:“无所谓了,反正我早说了,除了跟随,我还能做些什么?”
嘿嘿一笑,手往天上一指:“还能帮我杀了她!”
第57章
“哦,这可是你第一次要求我开杀戒,那只饕餮跟你有仇吗?”谢溪煌疑惑道。
“呵呵,没什么大仇,不过是个旧识罢了……”BALABALA的一通说,把我如何被长生一口口吃掉,死后她又编造的谎言污蔑我,我又是如何忍辱含冤飘到了人间,把这一切一切都告诉了他。
谢溪煌知道了全部,眼角一滴眼泪霎时滚落,那张脸跟防水布似的,眼泪一点都不在脸上停留的。他怕了,赶紧扭过头怕我看到他掉眼泪,化悲愤为力量,咆哮着一跃而上,化身为龙找长生算账去。而长生呢,早已听到龙王极其愤怒的悲鸣,知道事情不妙,准备要逃。
熟话说穷寇莫追,但这时候哪还顾得了这些,即可紧跟其后也化成原形,一条通体漆黑得发亮的小龙,从殿顶一跃而起也追了上去。
“你干什么?”饭桶在天上看到我上来了,旁边还有条麻绳,赶紧冲过来挡在我跟前,凶巴巴地看着谢溪煌龇牙,顺便还照旧往我身上蹭。谢溪煌当做没看到饭桶一样,跟在长生后头猛追。
饭桶靠着我,这还是第一次见我化身为龙,盯着我看了老久,幸好这是在天上,否则非撞树上不可。
“嘿嘿!”
“嘿嘿什么?”不耐烦的回了句。
饭桶红着脸,还有点不好意思,结结巴巴地,“你……你的龙身也好……好……好激动啊!”
搞了半天竟是这句,白眼一翻,“该去念书了你!”
追着前面的饕餮巨兽,不知不觉撵到一处死地,之所以要叫它死地,全因视线范围内不但寸草不生,干涸开裂的褐色地岩上还有屡屡黑烟从地缝里冒出来。
长生巨大的身体在渐渐缩小,逐渐回复人形,看来她吞噬的能量也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就在她落地的当下,地表中央凭空出现了一个裂口,长生化为人身跐溜一下就钻了进去,那些跟在龙王身后的凤亭斑妹,还有神兽族长们体力消耗太多,和我们越隔越远,最后只剩下两条黑龙外加一只脖子上挂彩球的麒麟紧追不舍。
追着长生落地一看,洞口太窄,龙身进去肯定不行,于是又回复人形,跟在连眼皮都不眨就跳下去的谢溪煌后头,也跳了下去。
地洞深邃似深不见底,往里猛追了一段后才发现这地洞跟迷宫一样,七弯八绕,弄得我们晕头转向,每次看到饕餮在那个洞口出现了一下,等追上去的时候,又发现她在对面洞口看着我们。
饭桶烦躁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在洞穴内大吼一声化成长角的麒麟,横冲直撞将几条谜道全给撞通。虽然此举有点毛躁,但作用也确实不小,至少让我们看清,原来看迷宫的地洞里,出路也就一条,其余的,不过是围绕在出路上挖掘出的几条分道罢了。
长生一见无路可退,赶紧沿着洞内窄道一路往里冲。我们几乎胜券在握,眼看大仇得报的某龙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竟然冲到了第一个,一伸手,满以为抓到了长生,结果,手上一空,一个重心不稳,差点给跌到地上。
我大惊失色,冲着伸手扶住我的谢溪煌问:“怎么回事,明明抓到她了。”
谢溪煌皱着俊眉冷言道:“幻像!饕餮善用幻像惑心,长生修炼千年,也算是有点道行的。”
我的天,为什么领导层讲话都这么有深意的?!谢溪煌的意思是说,她好歹也是活了千年的饕餮,所以她的幻术自己没看出来也没什么丢面子的!
“如果我们追的一直是幻向,那长生到底进来没有?”我又问道。
“绝对进来了。”饭桶胸有成竹的往我们一路追来的路面上一指,清晰的血迹还没凝固。“我刚才在她背上咬那么一大口,就算她用了治疗术,这么一会儿也肯定好不了。”
这样的话,那还等什么,继续往里追。
“这样追下去不是办法。”谢溪煌怒了,确切的说是从我跟他把事情说完后一直怒到现在。只见他一个东西扔出去,还没看清是什么一阵轰隆隆巨响,脚下也开始摇晃起来,整条隧道都开始往下掉石块。
饭桶两手赶紧抱我脑袋蹲下,抬头就朝谢溪煌狂吼:“你干什么!想活埋我们吗?”
谢溪煌相当淡定的看了一眼抱头蹲在地上某龙和某麒麟,叹了口气,相当无奈的开口道,“起来吧!真龙之火只是在前面照路,不会有事的。”
隧道的确是亮堂了,路也宽敞了,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东西匍匐在地上,慢慢地,想要站起来,扶着石壁试了几次终于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仔细一瞧,是她!想不到追了半天原来她就在我们前面不远的地方,还差点被谢溪煌的真龙之火给烤熟。看着她那副狼狈像,觉得终于可以出口恶气,可心里,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长生,别跑了,跟我们回去,或许……或许……”
或许……可以饶你一命……!我犹豫着,最终没将这句话说出来,只是,还没等我将软趴趴的同情心收回来,逼上绝路的长生却先有了一步动作。
看到长生眼睛里渐渐闪过一丝绝望的光,靠在墙上,忽然痛苦绝望的嘶鸣起来,白皙的皮肤上鳞片渐露。天啊!她该不会想在这么窄小的地方变身吧!刚才饭桶变身的地方还算是宽敞,现在她这么一闹,再变成饕餮巨兽的模样,那岂不是整个洞穴都要塌掉。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很快!一只狰狞的饕餮巨兽伸展着背脊慢慢膨胀着身体,已经将狰狞丑态完全显露在了我们面前,嘴里还吐着黑色的毒气,带着冲天的怨气和同归于尽的劲头,一尾巴扫过来,饭桶护住我躲开,谢溪煌也是,只是他站得太远,被长生给打到旁边的乱石壁里,石壁轰然倒塌,碎成无数个小块。
“呜……”饕餮巨兽大叫一声,眼眶似有泪水随着晃动的大脑袋甩溅到我脸上。饭桶和谢溪煌立即上前迎战,只是,连站都站不稳了,又如何制服她。巨大的石块从四面八方往下掉,用不了多久这个洞穴就要被埋入地,长生这么做又什么好处,难道想和我们……
忽然脑子一激灵,为何明明打不过还要赌上性命,这一刻恍然大悟,终于明白长生为何要如此,为何苦苦折磨自己,将自己逼上了绝境,她就这么爱谢溪煌吗?得不到就要毁灭,将对方同自己共埋一穴!?
看这架势,本能的反应就是跑,可拉住饭桶的手却发现,被拉的忽然站住不动弹了,回头一看,饕餮巨兽一双沾满血水的爪子已经死死抓住饭桶的肩膀,并向他的脖子移动。它‘咭咭咭’的怪笑,我知道,她想抓的人是我,饭桶只是替我挡下了这一击。
“救他~!快!”
谢溪煌不是吃素的,收到我的求救,立即一口真龙之火将饕餮巨兽烧的浑身冒火,吃痛的同时,爪子一松,放开了饭桶。长生是彻底得疯了,打定主意要和我们同归于尽,狂烈摇摆着火的身体在洞窟里横冲直撞。
再不逃就没机会了,这么狭小混乱的地方,使用结界根本就不可能,谢溪煌洞察秋毫,在头顶的巨石松动之时,拉了我就往来路奔。只是事与愿违,我们刚要逃,饕餮巨兽就缠上来,拦住我们去路,踢开,再拦;踢开,再拦。
完了,谢溪煌急的满头大汗,从未见过他慌张至如此地步,我一点都不急,甚至根本是和他紧抓住我的手抗争着,因为,饭桶还在里面呢!
前面一股力道拉着我强行往外冲,而另一股力量,从我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