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我没记错的话,你刚刚才把他输给我啊!”背后的声音听起来微笑而有礼,但我就是觉得冷酷无情,背后凉风阵阵。
“不要忘了,还有第三局。”
“哈,第三局赢了在把他要回去吧!”
“停……!”站在他们中间大吼一声,极度反感这种被他人左右操纵的处境,“不如,吃了晚饭在说吧!”
炎魔略微迟疑了一下,开口道:“不行,我守承诺在先,第一局就将你的主帅还了,第二局你们的代理白虎族族长出战输,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原来是斑妹把我输出去的,哼,老子知道了,怪不得她看见我那么激动的说。
老老大犹豫着,迟疑着,我看到他牙根咬得死紧,低头不敢看我。我知道他不得不做出决定,果然,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慢慢松懈下来。还没等他的手从我肩上完全下来。自己开口道:“不用了,我跟他们走,顺便考察一下他们这边的伙食质量。”
我不是个不识趣的人,老老大做出这样的让步有多无奈我清楚,何必到这一步呢!再说了,说不定能见到饭桶,那就坏事变好事了。
炎魔对我很有礼貌,比起老老大的冷漠更让我觉得亲切。老老大放开我后,他亲自做向导,把我带入营地深处,一间靠山而建的大帐篷外。
“请——!”
“什么?”里面有什么我都不知道,万一把我当食物喂妖怪了,那我……
“请进去吧,他已经等了你很长时间了。”炎魔说完,冲我微微一笑转身走开。刚才他说话时还特别着重‘很久’二字,搞得我心里直发毛。
挑帘进去,眼睛还适应不了里面的暗淡,把盖在头上的披风褪到脖子,一步步朝里走。
里面的布置很简单,几张地图,几把靠椅,还有一张床,再往里走,有点冷,察觉里面的路竟越走越宽,我估计这间靠山而建的帐篷是和山中的洞穴连在一起。
插在洞穴两壁的火把让我看清里面有人坐在那,走进一瞧,不认识!
一个唇红齿白的红衣的英俊少年从椅子上起来,站到我面前,清秀的俊脸尚显清瘦,看似斯文瘦弱,眼神却有几分邪气,漆黑的眼睛像无底深渊,冰冷而危险。少年看着我,忽然歪头一笑,那笑容却又有说不出的单纯明亮,绝非做作。
我一愣,仿佛受他感染,也咧嘴笑了笑,只是,还没等我问他是谁,脖子即被他一把掐住,颇有不掐死不松手之嫌。
红衣少年脸上的笑容立刻没有了,眼神在一瞬间也变得冰冷:“可算是逮到你了。”
心里一跳,没想到他说恼就恼,想要踢他,却突然撇见他用五彩丝线系在腰间的小皮球。即便嗓子被捏住,还是忍不住惊喜大叫:“饭……饭桶!”
“哈,你还知道是我啊,是不是很吃惊我没死啊!”
“你想怎样?”紧张地问。
“我想怎样?!你当初看着我掉下深渊,我离你那么近,你却只知道扑在他怀里打瞌睡,连只手都不肯分给我,我还没死呐你就这么着急扑别人吗?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什么……什么样的感觉吗!”饭桶皱着眉头,沉思纠结半天,最终没能找到合适形容词,只能用什么什么代替,词汇量贫瘠的促使他越说越烦躁:“如今,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种什么……什么的滋味!”
“你……你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先奸后杀,完了再把你的存款全捐出去。”说话间,可能是真怕我死了他折磨不了,感觉每次我翻白眼的时候他掐我的力道就松了些,等我缓过来能说话时他又再次下死手。
“妈的!”假装翻个白眼趁他力道松开的煞那,一手刀削他脑门上,他捂着脑袋两只魅眼直勾勾的瞪着我。谁要他离我这么近,脱开钳制劈头盖脸就朝他一顿口水狂喷。
“你他妈的,老子白教你了,那么多形容词不会,还什么什么什么,要你念书不好好念,只知道捡球,还不学好,学着别人先什么再杀,你他妈狼都还没长成就长成色狼啦!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就不是你亲爹!”
我当然不能打死他,一来我打不死他,二来他也不至于那么不经打,三来我也不是他亲爹;四来……四来我的手已经捏在他手里了。
第42章
手腕被饭桶牢牢捏在住,这才近距离的端详他,仿佛一个陌生的少年。他真的变得我完全不敢相认了,毕竟从四脚着地进化到直立行走是一个多么伟大的辛路历程。
他真的变成人形了!忽然想起一个形容词,美艳不可方物,老天保佑我读完了高中,还知道在后面补上个傲气不可一世!
在昏暗火光的映照下,他的发丝犹为黑亮,几撮贴合在白皙消瘦的脸颊上,相辅相成地对比出绝美的效果。眼睛也很美,细长上挑看似多情却盛满恨意,可惜了,这么清澈的一双招子却因为我而变成夜叉。
我曾经问过老老大,饭桶他会不会恨我。老老大说不会,他只会遗忘,我心里更难受了。我宁愿他恨我,也不愿它忘了我。现在,我的愿望实现了,他果真没有忘了我,只是恨我而已。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饭桶和我对视许久后,眼神忽然开始躲闪,想要看我,却又害怕看到我,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让我有点找回他以前的影子了。
我看着他,心底那股内疚汹涌直上。
“你是不是很恨我?”此话一出,两人同时一呆,终于谈上正题了。我已经做好所有准备,是死是活我都认了。
饭桶沉默不语,一双细长勾人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开始沾染些雾气,忽地,眼底有肃杀之光一掠而过,沉声开口道“我想过把你杀了。然后,把记忆停留在我还没有陷入沉睡之前的那段时光。”他说着,慢慢放开手中力道,也放开了我的手。
“我知道你害怕寂寞,所以一直坚持着,死撑了很久,直到再也撑不住才合眼休眠,我真的是没办法,否则我宁可不要蜕皮也不愿让你一个人,但我更害怕……害怕你因为寂寞,习惯群居。那样的话,你就不是我一个人的……”
周围变得寂静得可怕,有水滴石穿的声音,因为安静,这点滴的声音在黑暗中才显得越发毛骨悚然。
慢慢地,陌生的红衣少年靠近我,双手在我脖子上比划半天,我没有半点反抗,直到他放在我脖子上的手越合越紧,越合越紧……
“你不信我会掐死你?”红衣少年看着我凑到我耳边,听着我从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呼噜声,极尽绝望地低喃:
“你要是继续活下去,会不会后悔将我从那堆死狗里捡回来,然后,开始讨厌我!?”
奇异的……听口气为什么他比我还绝望。我想说我没有,但是脚尖已经离地,所有的血液都涌到脑子,感觉眼睛要鼓出来,开口也只能痛苦呻吟。
“放手,他可是我的客人!”一个温和但不失威严的声音在耳边炸地一声响起,不知道是不是我耳鸣听错了还是回光返照,但随之声音的主人一把拉住饭桶,我才迷糊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干什么,不要拦着我!放开,信不信我连你也杀了!”饭桶被炎魔从后面拉住双手,像拉狗一样把他从我身上扯开。
“诸葛墨鳞!你冷静点!我要不拦你,等你后悔了,你要杀的就是我全家了!”炎魔说罢,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跟在身边的凤亭。
饭桶一撒手,我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直咳嗽。凤亭见状赶紧过来将我扶起,一脸淡定地架着我往外走,也不管里面闹得有多厉害。
等我们走远了,炎魔才把饭桶放开,听到身后疯似的大吼大叫,不放心又回头看他。
“滚!都给我滚!”饭桶光吼还不算,一把扯下系在腰间的皮球,因为皮球的主人怕丢了,以至于系得太紧,扯开的时候五彩丝线把手勒得通红。一扬手,皮球被他扔得老远,然后,操起手边一切能操起的东西,能砸就砸,不能砸就一把火烧成灰烬。看那架势,还是砸比较痛快。
远看去,一团红色的怒云在里面夹着狂风呼啸破坏,跟龙卷风似的!天啊,我那乖巧懂事,喜欢围着我脚边打转讨好的可爱饭桶到哪里去了?我的泪呀!
凤亭扶着我边往外走边叹气:“兄弟!没关系的,过一会就消停了。那球都不知道被他扔过多少次,不信你看着,下次肯定又完好无损,宝贝似的撰在手里。”
心里难受不想说话,但看到凤亭我心情着实安慰许多,看到他安然无恙,低声问:“诶!炎魔跟你关系好像蛮好的嘛!”
走得好好的,凤亭脚下突然一停,害我差点从他肩膀上滑下来。“别跟朱会计说!”说完还冲我尴尬一笑,我立马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有奸情。
被凤亭安置在他帐篷里休息,发现这小子过得不错吗!帐篷里宽敞干净,桌子上又是水果又是点心,床上也铺得软乎,凤亭安置好我就出去看热闹,他在这里好像能畅通无阻,不受任何限制,看来,果然有奸情啊!
本来心情很糟,但只剩我一个人时,好好冷静一想,有什么可不高兴的,饭桶不但没死,还活得如此有爆发性,我很欣慰。剩下的就是怎样化解他对我的误会,然后把他牵回家去。
躺了会儿,被帐篷外的吼声惊醒,看来第三局已经快结束了。我没去看,对于结果我已经不怎么关心。听回来的凤亭说,结局是,炎魔找老老大要了一片龙鳞,他不知道那能用来干嘛,但老老大还是给了。不过知道老老大要走了,有些话在心里憋了好久,再不跟他说明,恐怕他会有危险。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我十分出格地将谢溪煌拉到一边。他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单独拉他到一边,走路的姿势还略显拘束不安。
走到他们都听不到的地方,这才贴近身子凑到谢溪煌耳边,低声细语……
这时,风起,拂起我耳边的发丝,不断的撩拨着他从未显得如此红润的脸,以及,我因为有些紧张而喷出的热气——
“……就这些了。”
谢溪煌红着脸听完一点都不吃惊,就着这么近的距离,给了我一个只有我们彼此才能看得到的笑容,“我知道他就是小乔,我也知道朱会计没事,只是炎魔还不知道罢了,第一局我要的是长生而不是凤亭,因为凤亭呆在这比呆在哪儿都安全,还能照顾你。”
我惊讶道:“你……你早知道第二局他们会要我?还有,朱会计在哪儿啊?小乔没把他怎么样吧!”想起小乔脸上顶的那张皮,浑身一颤,“她……她不会真把朱会计的皮给……?”
谢老大微微一笑,“炎魔将诸葛墨鳞纳入麾下,你觉得诸葛墨鳞凭什么乖乖听他的话,肯定是以你做条件。至于朱会计那边,你放心,朱会计没事,只是被关在床板下面罢了,他已经是个鬼了,哪还有人皮给她剥,那只不过是借用炎魔力量创造出的幻想!”
说着,他轻声叹道:“只是第三局我们输了,否则我便能把你要回来。”
“没事没事,这里挺好的,他们今晚还有肉吃。”
是啊,我刚闻到了,而且这里还有饭桶不是吗!能吸引我留下的条件都充分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离开?!
谢老大看了我一眼,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希望他没事。
第43章
饭桶因为我当初的行为记恨到现在,而且其深度比我想象得要深,究竟有多深呢!比黑洞深个两三米吧!
留在炎魔的这几天,饭桶真的是很孝顺呐!怕我睡过头误了早饭,每天半夜就开始在我耳边敲锣提醒;又怕我在这边过得太舒服肌肉萎缩,又挖空心思的让我锻炼身体,不是劈柴就是打井,有时还怕我累着了,扔我一小板凳,让我坐在那,顺便在有空的时候把干草从热气腾腾的牛兽粪便里挑出来。
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欣然接受,并且不负众望完成得很好,凤亭有时实在看不下去便找炎魔投诉。炎魔说,谢谢我对军队的贡献,并赠送我一面锦旗。
像今天,饭桶创造性思维,一大早就让我拿着竹篮去河边打水,还说什么时候把十个大水缸装满什么时候才能吃饭,这是军令,非做不可。
事情发展到今天,终于有个物种忍不住爆发了,顶着鸡窝头就冲到了炎魔的帐篷里,说饭桶的行为简直令‘鸟’发指,说欺负我就是欺负他,欺负他就是不把炎魔看在眼里,炎魔摸着下巴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
饭桶背对着太阳站在河岸上,腰上别着用五彩丝带系着的小球,高高在上地看着在太阳下,盖着披风站在河水里一篮一篮做无用功的某鬼。
“你老是穿着那条披风做什么?”饭桶不爽地问。
我闻声抬头,正午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赶紧把头低下来,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知道他一直在上面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不过既然他问到了,我当然不会告诉他因为我不能被太阳晒到才要穿披风,免得他内疚,停止对我的折磨,那样的话就换我心里不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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