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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军营里安静得像一个坟场，绝大多数的人都突然变成了失去了魂魄的空壳。就连晚饭的铃声都失去了往常的威力。
“都怎么了，小伙子们？难道这没一点风浪就把你们打倒了？不错，我们是败得很惨，但是，杰西·欧文斯难道是第一次上赛道就所向无敌吗？最后不也成了世界冠军？再说那帮家伙，包括他们的队长罗恩——美国现在击落数最高的家伙，当年不也一样被日本人击落过？要不是运气好，被一条潜艇救了，这丫的哪有机会在我们面前牛？打起精神来，小伙子们，我们是失败了一次，但我们还有机会，还有时间！我们会成长起来，从菜鸟成长为雄鹰的！”
指挥官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他的士兵，继续为他们打气：
“我们这次的问题是年轻带来的，但年轻也意味着希望。想听听‘逆十字’的老鸟们对你们的表现的评价吗？”
“他们说了些啥？”终于有人抬起头来回应了一句。
看到有人回应，指挥官暗地里松了口气，他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件，当众展开来，然后，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的朗读了起来：
“卡尔中校，恭喜您。
昨天的演练证明了您的士兵都是些勇敢的战士，即使在编队被击破的情况下仍然勇敢地坚持战斗，并成功的向目标投下了炸弹，完成了突击。这种勇敢顽强的精神令我们很是钦佩。虽然由于经验问题，他们的一些表现还不是特别好，但我相信，有着这样的勇敢顽强的战斗精神的队伍一定能迅速成长起来，成为真正的雄鹰！
致以最崇高的战斗敬礼
您的朋友罗恩”
“他们真的这么说的？”很多队员都抬起头来了，在他们眼里，卡尔中校看到了重新燃起的熊熊的火焰。
“这还有假？不过他们也专门提到了我们需要改进的地方，一大文件夹。如果我们能改掉这些毛病，一定能大有进步。”
“那文件在哪里，长官，快给我们看看！”
“文件在我的办公室里，但现在不能给你们看——吃完晚饭才能看。现在我命令，全体都有，列队向食堂跑步前进！”
士兵们都离开了营房，跑向食堂。指挥官也长出了一口气。正慢悠悠的向食堂方向走去的时候，一直呆在旁边的副手开口了：
“长官，你的演讲真不错，不过有件事情你可能搞错了。杰西·欧文斯的确是从出道起就一直所向无敌的。”
“啊，真的吗？我……”
餐厅里，厨师斯梅切尔正在和厨师长雅辛说话：
“今天可真怪了，385轰炸机大队的那些家伙怎么还不来吃饭？吃饭都这么不积极的还真少见。”
“呵呵。”雅辛笑着回答，“正常的，听说对抗赛的结果出来了，他们被那帮恶棍修理惨了。怕是吃不下去饭了。”
“啊，那今天做的那些高标准食物，比如八爪鱼之类的，不是全白费了？”
“不会的，他们会来的——你看这不是来了吗？”
远远地，一群家伙排着整齐的队列，唱着军歌，向餐厅跑了过来。
斯梅切尔揉揉眼睛：“雅辛，你看他们的样子——他们真的输了吗？”
第六十五章 第一届毕业生
“好吧，小伙子们让我们来看看‘逆十字’的那些家伙们给了我们怎样的忠告吧。”指挥官打开一个大文件夹，扫视了一眼，又抬起头来望了望整整齐齐的坐在下面的菜鸟们。
“嗯，第一条，战术纪律不够严格，主要表现在面对战斗机的突击的时候任意的躲闪。这是这次演练表现出来的最大问题……
第二条，不够冷静，对空射击的关键要领没有真正掌握……
第三条，箱型编队的展开和合拢太慢，飞行员太容易被干扰……”
“长官，我有个问题。”劳德鲁普举起手来，“一开始，‘逆十字’就直扑过来，如果不加以闪避，会撞机的。可是一闪避，就给了敌人打破编队的机会，我们该怎么办？”
有劳德鲁普带头，下面一串问题都出现了。
“长官，‘飞行员太容易被干扰’是什么意思？”
“长官，怎么样才能真正掌握空中射击的要领？”
“长官……”
“啊。”卡尔中校笑了起来，“这些问题嘛，你们自己想，想不明白的，明天早上上课的时候直接问‘逆十字’的教官吧。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都给我滚回去睡觉了！”
这一夜，军营里还是按时熄灯，但熄灯后各个宿舍里杂七杂八的声音却总是不断。
“基恩，你说我最开始的那下子要是不闪避，会不会撞上？”
“也许会吧，不过那个开战斗机的教官难道就不怕死吗？我想他会抢先避开的吧。”
“嗯，我现在越想越觉得上了他们的当，战斗机比我们灵活多了，我们觉得已经是无法闪避肯定会撞上的距离，对于战斗机就不一定了。加上那些教官技术那么好，他们肯定避得开。”
“就是，就是，我们也一样上当了，我们投弹后也是因为怕被他们撞到，就不停的闪避，结果编队打开后一直收不回来。”
“以后再来这手，我就和他丫的撞！”某人恶狠狠的说，“只要不是正撞在驾驶舱，我多半还来得及跳伞，那些开战斗机的，哼，谁怕谁。”
“要是敌人真的有意用战斗机撞我们，怎么办？”
“没这么变态的吧？”
“那可难说，据说，在太平洋上，日本人就这样干过。”
“嗨，俺们将来是要去欧洲，拿太平洋说啥？德国佬应该没这么野蛮吧？”
“要说和敌机发生碰撞的事情真还有过，是不是故意就不知道了。据说303轰炸机大队的一架B…17就和德国飞机撞上过。”
“结果怎么样了？”好几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结果？德国人当场就OVER了，至于B…17，被撞掉了垂尾，最后还是开回去了。”某人继续得意洋洋的补充，“相对速度那么大，他们想要准确的撞上我们的驾驶舱哪那么容易？最后马上就要撞击前的那么一下子，一个最细微的，就像遇到气流了一样的颠簸，都可以让他错过驾驶舱直接撞到垂尾上面。”
“就是，撞死这帮家伙，谁怕谁呀！”
就在大家讨论得凶野的时候，从门外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
“都几点了！你们这些杂种居然还在胡扯！脑子里还有没有纪律！就你们这样的纪律，上去都少次就要被人家打下来都少次！还不老老实实的给老子……”
宿舍里一下子安静了，卡尔站在宿舍外，满脸笑容的摇着头：“这帮兔崽子们！”
……
第二天，“逆十字”们发现，这帮子菜鸟的状态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以前总是教官问学员答，而现在，学员们总是不断地主动提问，甚至经常能提出一些具有创建型的问题。训练时的热情也高涨了很多……
罗恩从一架喷火上下来，接过地勤人员送过来的笔和记录本，认真的做完登记。这时候一架B…17轰炸机也在旁边的一条跑道上降落了。
罗恩把飞行帽和飞行夹克都交给地勤，然后向不远处的飞行员休息室走去。这已经是他今天的第3个起落了。今天训练的主要内容就是自卫机枪手的对空射击。
就在罗恩快要走到休息室的时候，几个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
“罗恩长官——等一下——我，我，我们——有个问题。”
罗恩掉过头，看见是刚才接受训练的那架飞机上的几个机枪手。
几个家伙追了上来，他们是从另一条跑道上跑过来的，距离不近，加上基地地处沙漠，虽然是冬季，但阳光直射下的沙漠仍然酷热难当。当这几个人跑到罗恩跟前的时候，一个个都上气不接下气。
喘息了一会儿，一个叫希曼的机枪手代表大家提出了疑问：
“罗恩长官，为什么我总是很难预判教官们的下一个动作，射击的时候总是会打偏呢？”
罗恩转过身，对着追赶过来的机枪手希曼笑着说：“这个问题提得不错。嗯，你们知道，这里的教官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鸟了，他们能活到现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们的动作很难预判。而且每一个飞行员的飞行习惯都有区别。所以要预判教官的下一个动作的确不容易。不过，教官们的动作必定是有目的的，他们脱离的时候想要预判他们确实很难。但在他们进攻的时候，时刻考虑到他们的目标，也许会有利于你的预判。”
“长官，能不能说的再明白点？别给我们谜语猜。”有人嘟囔道。
“哦，好吧，我直接说我的看法。第一，你不一定要知道教官下一步想做什么动作，这很难。但是你必须知道教官下面做什么动作对你们的飞机威胁最大。然后用你们手中的机枪来阻止他做出最有威胁的动作。记住，对于轰炸机的自卫机枪而言，第一目标是保护轰炸机，而不是击落敌机。
第二，一个编队里，不仅仅所有的飞机应该协调一致，飞机上的自卫火力也应该协调一致，以形成合力。不过说实话，关于如何形成合力的问题，要靠你们自己去摸索，我是战斗机出身的，我对于这方面所知并不多。你们其实可以和全队所有的飞行员机枪手一起研究，说不定就会有好办法。”
……
这次交谈后的第二天，“逆十字”的飞行员们就发现385轰炸机大队的自卫机枪的效率已经明显有所提高。虽然他们现在想要准确的命中这些老鸟还有一定难度，但是他们的自卫火力已经越来越能有效的干扰到“逆十字”们的攻击了。和以前相比，“逆十字”攻击的效率下降了很多，有时候一次进入，居然会找不到一次非常有效的射击机会。
而且，几天之后，“逆十字”们发现，这群菜鸟们的射击居然开始出现了集群配合，统筹打击的趋势。据罗恩了解，这些机枪手们在一起把轰炸机编队附近的空域加以划分和编号，并将之分配给相应位置的机枪，战斗时通过无线电相互沟通，协调配合。这使得对385轰炸机大队的攻击越来越困难，稍不注意，甚至“逆十字”的老鸟也一样会在轰炸机箱式编队面前“折翼”。
2月20日，385轰炸机大队将面临一次毕业考试——这一天，他们的轰炸机群将再次和“逆十字”进行一次大规模的交锋。现在离这个日子还有一天，385轰炸机大队的人都在忙着备战。但和上一次交锋前的喧嚣与忙乱相比，这一次，385轰炸机大队所有的人，无论是飞行员还是机枪手都表现的相当的平静。因为和上次不一样，他们清楚敌人能做到怎样，也知道自己能应对到什么程度。在这种平静中，包含着一种真正的自信。
“每临大事有静气。看来385轰炸机大队真的成长起来了。”看着385轰炸机大队在平静中有条不紊的备战，罗恩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第二天和上次一样是个好天气，（沙漠里下雨的时候超级少，能用来飞行的日子超级多。这样是当初选址于此的原因之一）这一次385的现有的36架轰炸机全部出动，而“逆十字”也同样倾巢而出，41架战斗机全部上场。罗恩曾对卡尔中校提到，如果385轰炸机大队能顶得住这次考验，到了欧洲，他们就一定能崩碎德国战斗机部队的牙齿。
几乎在和上次一样的时间和空域，双方开始接触。
当“逆十字”们再次迎头撞过去的时候，385轰炸机大队无线电里传出了卡尔中校的嘶吼“保持队形！绝不闪避！”劳德鲁普紧盯着迎面扑来的那架F4U，稳稳地把住方向盘，一动不动。“哪怕你真的撞上来，我也绝不做大幅度的闪避动作。”
那架F4U就在马上要撞上的时候用一个轻巧的拉杆爬升，从B…17的侧上方一掠而过……
41架战斗机冲入到左翼的箱型编队中，显然，“逆十字”是打算依靠数量优势来各个击破。但此时，在空中成品字形分布的三个箱型编队却开始转动起来，左翼的编队迅速的转移到了三个编队的中央，如果“逆十字”继续攻击它，他们穿过这个箱型编队脱离的时候，就很容易进入另外两个箱式编队的火力网。如果他们放弃这个目标。那么逐个击破的计划就被挫败了。直到开始投弹轰炸前，385轰炸机大队依旧完美的保持着3个品字形的箱式编队。
投弹时是轰炸机群最脆弱的时候，抓住机会，“逆十字”发起了疯狂的攻击，但轰炸机部队的自卫火力依旧有效的干扰了他们的攻击。而且投弹一结束，3个箱型编队就迅速的得以恢复。
“真他妈的难缠呀，我的爪子都麻了！”连波兰人都发出了这样的抱怨。
攻击的结果如何要等到照片判读出来才知道，但罗恩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个谱。这次攻击“逆十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