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官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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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官二代-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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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流年如妻

【,】

卷一 【001章 重生】

从林二婶子的商店出来,吴普迷糊的很,下意识的去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意识不断挤压,头却是渐渐地疼痛起来。

记得昏迷前自己是在泰国布吉岛的地下拳场,对手是一个南非的蛮壮拳手。那家伙的拳头确实很重,挨上一拳不亚于被笨拙的大象踢了一脚。但大象就是大象,空有一身力气,却笨拙的要死,遇上轻灵的猴子,它的赢面并不大。那南非蛮子就是一头大象,本来凭借灵猿般的敏锐,自己很容易就能将他耗死的,只是第二轮休息之后再上场,自己的头竟然莫名其妙的发晕,继而手脚像不受控制一样,面对南非蛮子的拳头竟然傻愣愣地忘了躲避……

“我被南非蛮子打晕了……难道晕了很多天了?又谁把我送回这里来了,老鬼吗?”

艰难地挤压着意识,记忆一点点被拉扯出来,望着眼前无比熟悉的地方,吴普懵懂一如昏迷十年的植物人突然苏醒,对于眼前的形势浑然找不到一点儿头绪。

低头看去,下身穿的却还是打拳时的那条明黄色短裤,只是显得肥大了很多,裤头上系着的黑色宽腰带失去了原本的紧绷,松垮垮地悬在髋骨上,仿佛随时都会带着明黄色的裤头滑下去,使自己春光乍泄。

头顶上有明艳的阳光,两旁的街道有些陈旧,坐落在阳光里像是镀了一层金晕,却是生气勃勃,又是那么的干净明艳。手上的白棉贴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裹在下面的拳头像是突然瘦身成功,将手一垂,白棉贴竟就轻松地滑了下去。露出来的手却显得陌生,白白净净,浑没有多年生活艰辛淬出来的年轮痕迹和老茧,那条在金三角留下的醒目伤痕也不见了。

拇指和食指交接的地方捏着一张薄薄的纸,是一张体育彩票,只是式样古朴的多,也简单的多。看到彩票上的日期,头蓦地疼的更加厉害。

“彩票的开奖日期是1999年8月27日?”

再抬头看看刚刚走出来的商店,是记忆中的商店没错,只是那块招牌挂的仍旧是林二婶子的名字。当年离开的时候,二婶子不是将招牌翻新,然后挂上女儿二丫的名字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小普,咋还没走咧?”

心中疑惑犹自未解,商店的门帘哗啦啦一阵响动,走出来一个丰盈的身影。

“二婶子——”走出来的是林二婶子,小镇里最俏丽的寡妇。只是,她怎么还是如此年轻?吴普记得当初离开的时候这个俏寡妇便是这番摸样了,十五年过去,她竟一点儿也没有变老?

“这孩子,今天怎么木愣愣的像中邪一样。别在太阳下站着了,快进屋来。瞧你一身汗,婶子请你吃根冰棍去去暑——”

“婶子,你保养的真好,这么多年过去还这么漂亮——”吴普随口喃喃,跨进商店,细细地打量商店里的陈设,心中却是越发迷糊、疑惑,头疼也是愈演愈烈。

“这孩子,就你嘴巴乖巧,婶子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漂亮个啥?来,先擦擦汗,这大热的天光个膀子也弄的满身是汗——”

毛巾浸了凉水,冰凉凉的感觉贴在肌肤上,使吴普的思绪稍稍清晰了一些,他的目光刚好落在柜台后的开奖公告栏上,看到上面的日期,他蓦地一怔,最新一期的开奖日期和号码竟和手中的彩票一模一样。而且,林二婶子说她三十多岁,过了十五年,她不该是五十多岁的人么?

“婶子,今天是哪一年?几月几号?”视觉和听觉的强烈冲击,致使吴普瞬间忘记了手上的动作,毛巾紧紧地捱在左腋窝下,悬起的左臂久久地抬着,时间像是突然静止了。

林二婶子好看的眉眼儿微微皱了皱,打量一下吴普的打扮,摇摇头,道:“这孩子,暑假都玩疯了吧,把时间都耍忘了。诺,看看,再两天就该上学了。”

“1999年8月28号?”

晴空里像是突然降下来一颗炸雷,狠狠地砸在了吴普的心上。他叨叨着林二婶子在台历上指出的日期,霍地蹲下身去,柜台玻璃里映出的淡淡人影豁然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少年。

“这,是我吗?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这……我……重生了?”

林二婶子接下来喋喋不休的话再没有进入到吴普的耳朵里,无数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萦绕,一幕幕生命经历像是古老的胶片电影一样瞬息之间浮上脑海,一格一格的倒着带,很久之后,终于和眼前的场景重合。

1999年8月28日,小剑镇,林二婶子的商店,后天,是市一中开学的日子……今天,他差三个月满十六岁,也在今天,他的人生将会经历第一场悲剧……

……

记忆倒带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相比于生命经历过的几十个年轮,它却又是短促的。这种漫长和短促的交替产生的错落让人很难一下子适应,吴普却被另一种刺痛惊醒过来。

父亲,自己缅怀记忆了一生、却在今天自杀的父亲,他这时候应该还在书写遗书吧……

记忆倒带倏地定格,在失去和缅怀父亲的交替刺痛中惊醒过来,再看看手中的彩票,依稀之间觉得这组号码有些眼熟。吴普牵强地咧了咧嘴,自己究竟是伏在南柯的枕头上做了一梦还是捡了紫霞仙子的月光宝盒念出了“般若般若蜜”?

“婶子,昨天晚上开奖了是吗?”

林二婶子的眼神怪极了,觉得镇长家乖巧的儿子今天错愕的样子透着无限的可爱。

昨天他不是仔细问了开奖的时间了吗?说是要守着电视看直播,今儿个怎么又忘了?

到底是长辈,她不会去责怪这种孩子式的调皮。她正在统计上一期的彩票销售额,这时候停下来抬起头,没有一丝褶皱的精致脸蛋微微笑开,“是啊,昨天晚上开奖了。”

说完她又埋下头开始统计清单,蓦地,她忽然停住了,然后身子一挺,高耸地胸脯毫无预兆地暴露在吴普的视线里,她自己却没有察觉,圆瞪的眸子里满是震惊。良久之后,才喃喃地道:“天啦,特等奖,我竟然卖出去一注特等奖,500万啊……”

巨大的震惊使林二婶子激动的不能自持,白皙的脸上瞬息爬上红潮。很久很久都不能抑制心中的兴奋,她再无暇理会一旁的吴普,兀自将中了奖的号码念了一遍又一遍。

“3518……”吴普将手中的彩票摊开,重复一遍林二婶子一字一字念出的中奖号码,一个数一个数的比对,不待俏寡妇话音落定,他却霍地掀开商店门帘,像是箭矢一样射了出去。

“真中邪了?”身后,林二婶子反应过来,望着跑出去的吴普,她莫名奇妙地抬起头嘟囔一声,旋即又埋下头去盯着彩票机上的中奖号码,心下却在默默盘算能够领到多少红利,随着数目的不断增大,她的气息又粗重起来。

…………

从林二婶子的商店跑出来,吴普像一匹发狂的野马一样沿着铺满青石板的街道一直跑到尽头,这才力竭地停下来微微仰头,闭目躲开明艳的阳光,深深一吐气之后,低头摊开了手中的彩票。

这一组号码在他心里被熟稔的记了十五年,有几年甚至将生日忘了,可这号码依旧深刻的镌在脑海里,磨之不去。

当年,他打听到父亲出的事故,便想着要做点什么,但稚嫩的肩膀着实扛不住太多的责任,偶有一天路过林二婶子的商店,看到那台彩票销售机,于是将多年积攒的所有零花钱换了一沓彩票。翌日再去的时候,那一沓彩票却全都变成了废纸,而那一日傍晚,父亲的死讯就回到了家里。

于是,那一期的中奖号码像是一尾带着倒钩的针,深深地在他心里扎了无数年,每当他快要忘记的时候,那尾针就轻轻一摇,痛就使他的记忆再次深刻起来。

但是,再次看到手上的彩票,他犹豫起来,这只是伏在南柯的枕头上做的一场梦吗?

如果是,那这些场景是不是太真切了一些,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们,连触目的光线都显得熟悉……所有的一切都触手可摸,刻满了年少时候的记忆。

重重地在脸上捏一把,痛的又无比真切。

这一切都是真的!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实!

抚抚瘦削的面颊,吴普艰难地咧了咧嘴,这种事是诡异了些,但其间的神奇却又让人热血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刺激。

冥冥里,是真的受用了紫霞仙子的月光宝盒,所以才神奇的钻过时间的隙缝回到眼前。

“但是彩票又是怎么回事?”五百万的现实使他再一次犹豫,他明明记得,前世里自己买了厚厚一沓彩票,一注没中,但此间手中怎么只有一张,而且是独独中了头奖的一张?

“老鬼,是你在帮我吗?”便是再疑惑,头奖的事实也和重生一样真切,思忖之后,吴普只好将其归于老鬼的庇佑。他真切的记得临死前老鬼望向他时眼神里充斥的悲愤和绝望,那临别一瞥的稀薄场景慢慢地浮上脑海,昏迷前的一瞬,李定坤将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老鬼,而老鬼却仍旧在竭力地朝着自己大喊——快跑!

“李定坤——”小心翼翼地将彩票攥在手里,吴普狠狠地龇一龇牙,在心里将李定坤的模样温习一遍,又将老鬼的名字小心的藏起来。旋即他豁然转身,循着记忆的方向,大踏步的往镇委大楼的方向走去。

许是打定了主意接受这一切,许是决意要将一切包袱脱下来一个个解开,又许是庆幸可以拥有解脱包袱的机会……,总之,再次走进明艳的阳光中,吴普觉得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

并没有避开刺目的光线,他行在马路的中央,与专择树荫而行的路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远处恰好走过几个少年,他依稀记得他们的名字,于是善意的挥手笑了笑。

骤然间,九九年的毒辣烈日变得可爱起来。

…………

一路打量着记忆里的熟悉街道和街旁景致,吴普很快就见到了镇委大楼的古朴大院,稍稍在院门口停顿一下,他走了进去。

两段世事,过目之人印象已不再深刻。这些人却大多都是认得他的,见其进来,兀自客套的寒暄。

一路笑着应对,他的心里却在分辨,这一路与他相询的都有哪些人曾在父亲死后幸灾乐祸,甚至于落井下石。这一分辨,他的嘴角不禁挂起了讥诮的笑意。

寒暄的每一个人都露着亲昵的笑容,乍一看那是长者的慈良,细一甄别,真正透着真切相询问话的却只有一人——一个刚刚毕业分配到镇里的大学生。

算起来,不多不少,有十八个人打身边走过,这正好是他手中那张彩票的最后两位数,若以中奖金额来除,这两个数扛下一百四十多万的奖金,承载着近三成的功劳……只是不知道这些人知道父亲可以由此避开厄运,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他恶趣味的臆想着,却不免有些遗憾,既然重生在这个世界,这将不再是一个可能成为现实的设想。

三十多岁的生命突然终结,神秘莫测的再回到少年时候,如他这般幸运的人能有几个?

卷一 【002章 父亲吴安清】

镇委大楼有些年头了,二进院的大敞楼,三栋楼彼此割离,中间连着木长廊,即使打着赤脚,走在上面也能听见沉闷的响声。吴普最喜听到木长廊怨屈的抱怨声,不谙世事的那几年,他就能够在这无味的闷响声中独自玩耍一整天。

楼子里的叔叔婶子们都说这是个怪孩子,也是个不让人操心的乖孩子。那时候父亲总是忙里偷闲的悄悄走出在三楼的办公室,然后一脸溺色的望望兀自乐在自己导演的游戏中的儿子,再心满意足的走回去。

二楼长廊尽头的雕栏上有一处不相宜的豁口,凑近看去,乌青色的漆面上有一抹暗暗的别色。

“想不到你还在!”轻轻地抚着这一块豁口,吴普笑的无比怀念。

六岁那年,他在这长廊上练习翻跟头,不想却翻过了劲儿,额头不偏不倚的撞上雕栏,将这摸不出年轮的翠柏木磕出了一道豁口。他的额头也破了,流出来的血洇在雕栏上,慢慢地就变成了这一抹暗暗的色泽。

抚着雕栏,吴普忆想着儿时的趣事儿,习惯性的抬头看向三楼,堪堪看到一抹影子极快地藏进一根檐柱背后。

“爸!”心脏像是一架堆放多年的古琴,某一根弦忽地莫名一颤,弹落背上的灰尘同时,一抹艰涩的音符荡出,吴普的眼角猛地一抽搐,一抹湿痕挂在了眼角。

虽只是短促一瞥,但缅忆多年的身影哪能分辨不出来。于是他快速跑上三楼,望着那个一脸胡茬的清瘦男人,他笑了,笑的无比开怀,无比放肆。

吴普脸上笑着,心里却是阵阵波涛,原以为父亲走的绝决,此时才明白,这个一生平和的文人心里也在纠结,也在不舍,不然,他为什么长久地望着二楼的长廊?

他是在作别,在与儿子作别。他没有勇气直面妻儿嘱咐后事,便把儿子自小玩耍的地方当做了死别前的最后抚慰,聊以寄托不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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