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外。
“你叫什么名字?”唐哲的笑容,暖的让安晓有些眩晕,安晓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跟他作自我介绍。可是唐哲的搭讪方法,总让自己这个孩子的妈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安晓,知晓的晓。”安晓抱着小宝,腼腆一笑,这个男女之间吧,你情我愿就是调情,你请我不愿才是调戏,呵呵,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自己能看不能摸的“未来大伯”,安晓很乐意做前者来着。
“哦”一声,就没了下文。恩?就这样?没了?安晓忍住“砰砰”直跳的心抬起头,忽然感到身后一重——唐哲已经把自己外套脱下来轻轻盖在自己身上:“穿着这个回家吧,外面风大。”
“没,没事,小宝穿够了……”安晓紧张地腿都快站不稳了。
“可小宝妈妈没有啊。”唐哲依然是那么迷死人不偿命地一笑,转身离去,留下失魂落魄的安晓站在原地口水直流——这么多年,对于长睫毛的男生,自己怎么还是那么没有免疫力?不知道那个唐洵,会不会也是这般,睫毛长长弯弯?
“呵呵,太傻了。”安晓清浅一笑,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都够自己写本小说了。而自己一个25岁的离异女人,居然开始产生那么多奇怪的念头。难道自己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安晓抬起头,却忽然惊悚地发现立在门口的唐顺正“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己,一脸幽怨。
额,那啥,顺子,你放心,我就只想给小宝要一个爸爸,爱情什么的,对我来说太过奢侈。安晓冲着唐顺做了个鬼脸,希望他能明白。
三天过后,安晓接到了“未来婆婆”的电话,邀请她去吃饭。于是整整一个晚上,安晓几乎都没能睡着。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的闹钟刚一响,安晓就拉着小宝奔向菜市场,左挑挑右挑挑买了一大包的食材,最后在一家鱼塘前停住了脚步:“师傅,这鱼怎么看起来不新鲜啊?”
安晓一手抱着小宝,一手去水池里抓鱼,样子很是艰难。卖鱼的师傅好心地帮她抓了一条,喃喃道:“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于是安晓的手一抖,刚到手里的鱼一蹦跶就溜了出去。
没睡好,鱼,没睡好……
“喂,胸小小,你大清早的就挺尸啊,还带着这倒霉孩子?”何诗诗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安晓在厨房里忙上忙下。“倒霉孩子”眨巴着眼睛看着慵懒的何诗诗,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姐姐”。
啥?姐姐?啊哈哈哈哈,何诗诗顿时就乐翻了:“这小帅哥,这小帅哥,我怎么说你,哈哈,嘴巴真甜……”何诗诗弯下腰抱着小宝在他脸上一顿乱蹭。
“姐姐,唔,姐姐……。”小宝左左右右地躲避着。
“啥?”何诗诗正在兴头上,哪里会理会小宝,“啧啧啧”地亲着小孩嫩嫩的小脸蛋。
“姐姐,姐姐,我要吃奶……”
……。。
啥?吃奶?何诗诗瞬间石化了,起身看了下自己胸前露出的大片春光,身体里的那头“河东狮”大清早地就爆发了:“胸小小,你养了个流氓儿子!啊啊啊……。”
安晓在厨房一边杀鱼一边无可奈何地摇头——姐,小宝刚刚断奶几个月,你送上门的,他怎么好拒绝?早说了你睡衣过火了吧。
“吃饭。”安晓忙活了一个上午,不过是为了这一顿丰盛的中饭,顺便检验一下自己的厨艺——那什么,别的女主角都是有金手指的,最差的也要床上功夫,安晓这一没钱二没貌三妹文凭的,也就秦明教的这些菜还勉强拿得出手了。
“怎么样?”安晓忐忑地问饭桌上唯一一个本应该可以表达清楚的人,何诗诗。
“好吃。”何诗诗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我……我跟你说,我,已经吃了一个星期的泡面了……。”
次奥,难怪内分泌失调一来就冲我吼。安晓腹诽道,算了,随机应变吧。
在“未来婆婆”精心准备了一个下午的饭桌上,安晓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唐洵,以及唐洵年轻貌美的女朋友。只不过,唐洵他们坐在长桌的一头,安晓坐在另一头,有些看不太真切。不过,还是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他白生生、水嫩嫩的气质——不是,那穿着白T恤的唐洵同学,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呢?
“来,小小,多吃点,给小宝也多夹点。”“未来婆婆”很给面子,安晓筷子还没动,自己和小宝的碗里的菜就要爆棚了,跟桌上另外一个女人碗里的白饭形成了鲜明对比。
言多必失,安晓知道这个时候最后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所以对“未来婆婆”的刻意示好只是报以微微一笑。
“小小手艺真不错。来,雄哥,你尝尝。”“未来婆婆”一边对安晓竖大拇指,一边给人夹菜。
青椒牛肉,这其实是安晓最拿手的菜,下午自己在厨房帮称时,也是抱着讨好的心思故意说漏了嘴,于是就在“未来婆婆”的千恳万请下勉强做了一份。不过安晓很有自知之明,才尝过一筷子,她就知道青椒牛肉是这一桌子菜中味道最差的,因而看似谦虚的笑容下其实满是尴尬|——让你显摆,这下闹笑话了吧?
“晓。”唐哲轻轻地用手臂碰了下安晓的胳膊,声音几不可闻,笑容依旧是那三月里的阳光,为安晓拂去心头的不安——很明显自己是被当枪使了,虽然现在她还不太分得清敌我,但是眼看着唐洵和他小女朋友的的脸色越来难看,自己屁股下就像个捣了个蚂蚁窝,越来越不是个滋味。
“妈,这是我女朋友,木青。今天专门带来给你看看的。”唐洵毕竟年轻,这种情况下哪里还能沉得住气。见自己妈妈直接当自己女朋友是空气,也不管此时说话合不合适,急急忙忙就要把女朋友亮出来。
纳尼?这原本是男生带女生回家见家长的宴席啊。安晓想,这回自己这罪过可不轻啊。哎,也是,现在谈恋爱都从幼儿园抓起,何况人家小男生小女生青春靓丽的,不谈恋爱还等着自己这离了婚的女人?
哎,看来为了小宝,自己这个“小三”的帽子是不戴也要戴了。
“哦。”“未来婆婆”淡定地又往安晓的碗里夹了一大片鱼肉:“这是你老婆和儿子。”
“小小啊,生完孩子可要注意补身体,小心落下病根。”
安晓身子一僵,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月子,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吧?偷偷看了看唐洵和他女朋友,那表情哪是一个惨不忍睹能形容的,两人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齐看向正在安静喝鸡汤的小宝,眼睛都直了。
老婆?!儿子?!
奶奶,我还要。”小宝脆生生一句“奶奶”,是饭桌上的第二道天雷,雷得饭桌上的人几乎没把桌子掀翻,包括他的亲生母亲安晓——什么时候这小家伙会说这么多词了?
这一叫可不得了,“未来婆婆“高兴地几乎要从凳子上跳起来,而唐洵和木青两个不明就里的小孩,脸色则是比鬼还要苍白。
“小宝贝啊,奶奶给你盛,你爱吃以后奶奶天天给你做来吃。”
“妈,你……别开玩笑了好么?”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唐洵同学的脸色已经从惊异过渡到惊恐,最后几乎已经是哀求。
本来么,好好的家宴冒出两个素不相识的外人,亲妈的态度又是那么的明显和诡异,这就够他消化好一阵子了,现在还“老婆”“儿子”“奶奶”的来,他那嫩嫩的小心脏怎么受得了?
“你妈我是在闹么?自己有胆子做没胆子认账了?”“未来婆婆”淡淡地给小宝盛着鸡汤,“三年前毕业晚会你干嘛去了?我和你爸是怎么把你带回来的?你当时住的是那家宾馆睡的是哪张床?让人家姑娘家家一个人养孩子容易么……”
“妈…。。”唐洵同学已经是惊慌失措六神无主了,因为他的温柔漂亮的小女友刚刚歉然一笑,丢下一声“我吃饱了,各位慢吃”就飘然离去了。
“阿姨……”眼看着就没法收场了,安晓尴尬地想解救——那什么,上次日子和房号什么的,不是还没对上么?不可操之过急啊,“未来婆婆”……
“小小,你别怕,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从明天起,你就住进咱家里来,暑假我就给你们主持婚礼!”已经被惹怒了的“婆婆”不甘示弱,一摔筷子也飘然而去。
“阿姨…。。”
都不用,DNA验证下?安晓总感觉这“婆婆”的行事风格很让人心惊肉跳。
“妈……”又一声惊呼,唐洵同学的眼睛已经是要喷出火来,因为站起来地太急而带倒了几根凳子,还想去追,只听一个声音悠悠传来:“唐洵,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让着点你妈,就听你妈妈的吧。”然后安晓一扭头,终于注意到了从一开席就一声不吭只顾着吃的,坐在唐哲身边的一位老人——未来的公公大人唐正雄先生!这就是所谓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安晓茫然地看着荒凉的饭桌,求助地看向唐哲。唐哲无奈地撇撇嘴,脸上却是“不用在意”的安慰的笑容。
唐家人,都是这样吗?
第六章 你不就是要钱么
饭才吃了一半,人都散光了,气氛着实尴尬,于是安晓也偷偷离了席子,出门去透透气。
这唐家家道应该还算殷实,一幢别墅虽不算很大,但装修地很是有品位,尤其是屋后的花园,有山有水有花有树,面积已经大大超乎了安晓能够原路返回的范围,幸好也没事,安晓索性拉着小宝表走边看,消化消化,顺便理一理这几天的事情。
从自己寻夫开始,到巧遇“未来婆婆”,到她的热情邀请,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进行着,这种速度之所以诡异,除了特别快以外,还有就是,整个进程似乎已经完全不受策划者安晓自己的控制。不是自己计划顺藤摸瓜?怎么现在感觉自己被摸了?
“妈妈,果果,果果。”小宝忽然嗲声底气地说。
小宝这孩子,说的好听点,是生性安静,从不多话,说的难听些,就是闷骚。常常是不说则已,一说话,就十分地字正腔圆,落地有声——这个语调的话,安晓大概猜得出来这次任务的艰巨性了。
安晓顺着小宝的小手往上看,是一棵几米高的杨桃树,枝繁叶茂的,影影约约可以看见青绿色的杨桃。
“妈妈,果果,果果。”小宝小嘴一嘟,再来一遍,并加强语气。这架势,就跟《西游记》的孙猴子上天庭一样:“你不给我解决,我就不走了,不走了……”你说安晓的儿子怎么一点都不想她呢?才两岁多一点,的娃娃,脾气犟得跟驴一样,他要的东西,要是不给,那今天安晓就别想安生了?可这是人家的花园,合适么?再说,虽然说自己当年翻、墙逃课上树偷果的事情干了不少,但如今已经是在家宅了几年的人,不知道现在爬树的技术怎么样?安晓望着笔直的树干,愣住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阵子为了显得自己足够贤妻良母,安晓穿的都是牛仔帆布,爬个树,应该不至于太耽误。
为了今天的安生,这个险,值得冒。
安晓深吸一口气,伸伸胳膊揉揉腿,热了热身,“那你好好呆着,妈妈给摘果果。”
还好,爬树这玩意跟游泳和骑自行车的道理想通,一旦学会了,一辈子都忘不了,只是个熟不熟练的问题。安晓热完身,“呼哧呼哧”就往杨桃树上爬,小宝这熊孩子则站在树下高兴地拍手。
“妈妈妈妈,好高,妈妈,高……”“啐”,安晓愤愤,真是被他给打败了,上次让自己吃康帅傅,这次又还自己上树,这和唐家人的仗还没打起来呢,倒被他给折腾了不少——我是来给你找爸爸的好不?要不我犯得着受这些?
“你知道高还让妈妈上去,等下妈妈摔下来,看谁养你?”安晓终于爬到了树梢,看着满树青涩的果子喘着粗气。
其实,这个季节的杨桃肯定还不熟,摘下来也只能是给小宝当玩具玩玩。不过,偷一个也是偷,偷两个也是偷,反正树上结的很多,安晓顺手就摘了三四个,然后熟练地把T恤两个角在腰间一绑,弄成一个窝状,把杨桃放进去,才腾出手往下爬。然而,下树本就比上树难,况且还在腰部绑了这么几个杨桃,挡了视线,安晓只能用脚探着走。
“喂,你在干嘛?”突然的一声大吼,震得杨桃树都抖了几抖,连带着正在往下探着的安晓也被晃得有些头晕——果然,这鸡鸣狗盗之事轻易是做不得的,特别是在自己没有做足准备的时候——才这么一声质问,安晓就被吓得失了方寸,一个不留神没掌握好力道,只听“咯吱”一声脚下的树枝就断掉了,安晓狠命扑腾了几下,然后是“咔吱咔吱咔吱”几声,接连着的三四个根小树枝都一一折断,就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安晓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草草草,你在干嘛?你眼睛不会看啊?爬树啊,偷果子啊……安晓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脑袋“嗡嗡嗡”响个不停。
“妈妈,妈妈……”两岁多的小宝大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睁着大眼睛一个劲地来探看:“妈妈摔死了,爸爸养。”
啥?爸爸养?安晓脑子又收到一个重磅炸弹——这个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