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前些时间外面突然就在传那个易风的事情,有人说他是太子十六年前夭折的儿子,不过当时被人李代桃僵换走了。如今才终于出现。也有人说这个易风其实是晋王杨广的私生子,如今终于认祖归宗。当然,也还有人说。这个易风,其实是圣上的私生子。。。。。”
“我不是要听这些废话的,说重要的。”高颎不满的叫停儿子的滔滔不绝。“先说说宫里有什么反应?”
“哦,我让公主进宫打听了一下,好像陛下和皇后都认为这孩子是太子和元妃夭折的那个孩子,他们好像有什么证据,对此很肯定。正是因此。所以天子上次本来封那个易风为怀荒县令及怀荒镇将,结果后来马上又改了旨意,一下子把那易风封了武州总管、刺史。大将军以及长宁郡公爵位,还给了他便宜行事的大权。哦,对了,听说天子还为此事专门叫了太子入宫。当面询问了这事。”
高颎眼中光芒闪过。“那太子是如何和二圣说的?”他追问,语气有些急促。
“我后来问了太子,太子当时在二圣面前并没承认那孩子是他的,不过也没有否认,只是说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没有想到。还说,只有等见了人,才敢确认。”
“太子这意思好像是不承认那孩子是他的了。他为什么这么确定?”
高表仁目光有些闪烁,高颎眼睛一瞪。高表仁立即软了,小声的道:“我前天跟左庶子唐令则一起喝酒,酒后我问过他,他醉后含糊着说易风其实是晋王和元妃生的孽种。”
高颎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这是真的,本来我也不信的,不过唐令则说其实元妃嫁给太子前,先认识了晋王,不过当时两人并不知对方真实身份。后来当时还是丞相的天子定了元氏女为世子妃,结果元氏带着身孕就嫁给了当今太子,当时好像元妃也并不知道已经怀孕,不过孩子生下来后,太子还是知道了。”
以高颎的聪明,他一下子就认定了这是事实,一个惊天的秘密。直觉告诉自己,只要处理的好,这个曾经尘封多年的秘密,能把他如今的不利局面改变。
“大人,这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啊。”高表仁摇着头笑道。
“这并不好笑,把好你的嘴,这事情若是传出去,命都会没。”高颎冷冷的说道。
“啊,大人,这也许是一件好事啊。若是传出去了,晋王如今这贤王身份哪还能保住,有了这个丑闻在身,天子岂会让他做太子?”高青仁有些得意的说道。
高颎冷哼,“这是两败俱伤的蠢办法,这事情传出去,固然能让晋王一身骚,可对太子同样打击极大。别忘记了,当今天子可是有五个儿子,而且五个都是一母同胞的嫡子。”说着说着,高颎突然顿住,他如同被定住了一样愣在那里,良久,他重重的一掌拍在桌案之上,大叫一声,“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里去呢,太好了,太好了。”一边说,他一边站了起来,不断的在屋里踱着步,激动的胡子都抖动起来。
“大人想到什么妙计了?”高表仁问。
“去叫人备车,我要立即去东宫,见太子。”高颎叫道。
东宫,太子杨勇正有些颓废的斜躺在榻上,最宠爱的云昭训就坐在一侧,并没有避着殿里的太子左庶子唐令则等一众东宫近臣。一边喝着云昭训递到嘴边的葡萄美酒,杨勇一边看着殿中的那队仅着轻薄纱衣的舞姬跳舞,殿角一群乐伎则正在弹琴吹箫。
东宫学士李百药等一群东宫官欣赏着美丽的舞姬,满脸笑容,不过太子洗马李纲却是看不下去,他很不识趣的如苍蝇一般的教训着太子,劝诫他应当如何如何,可任由这个五十岁的忠心臣子如何劝诫,杨勇都只是随意笑笑,便继续眼睛盯着那些暴露的舞姬媚惑的舞蹈,完全没把这位臣子的忠言放在心上。这样的行为,终于让耿直忠正的太子洗马李纲忍无可忍,最终拂袖而去。
李纲刚走,杨勇就拍手笑道,“这酸儒一走,孤正好作乐,来,一起痛饮美酒,继续观赏美人歌舞。”
这时,李纲去而复返,杨勇脸色沉了下来,刚要骂人,李纲却已经径直道,“左仆射高公在外求见殿下。”
一听是高颎来了,杨勇的那点放荡轻浮一下子全收了起来,连忙拍手,示意停止歌舞,并让云氏退下。然后道,“快请左仆射上殿。”
高颎入殿,扫了一遍殿内,一下子就猜到了刚刚殿内的情景,心里就有些不快。不过他不作声色,上前行礼。然后眼神示意,杨勇会意的让李百药等一众人都退下。
等殿中只剩下了高颎和杨勇二人后,高颎立即道:“某听说前些日子二圣召殿下入宫,寻问易风一事,请问可有此事?”
杨勇皱眉,点了点头。
“听说殿下没有认?”高颎又问。
杨勇更加不高兴了,“若是任有流言说是孤的儿子,孤都认的话,那孤得有多少儿子?”
高颎却并不理会,而是继续道:“某以为,殿下应当立即进宫,向二圣言明,说易风就是十六年遗失的那个孩子,是殿下与元太子妃的嫡长子。”
“什么!”杨勇声音尖锐,惊愕万分。
“殿下当向陛下表明易风是殿下之子,而且是与元妃所出嫡子。”高颍再次道。
杨勇并不认为高颎是来跟他开玩笑的,最初的惊谔过后,他也开始严肃起来,“左仆射有何计划,还请一一详细说来!”
看到杨勇终于上道了,高颎心里长松一口气,这个太子也真是太愚笨了一些。一个大好的机会一直摆在那里,他竟然一直不知道利用。还好,还有他高颎为他出谋划策,这事还有挽回的余地,接下来,就看他如何谋划操作了。
第202章膜拜
太阳早就该升上来了,然而,阳光却穿不透笼罩在舍河川谷上的雾纱。
距离骨罗决定撤军的那天早上已经过去了整整六天,六天过后,第七天的早上,骨罗还在六天前的位置,他们昨晚的营地就驻扎那些该死的隋军的对面二里处,能够清楚的看到两侧山壁上的隋营里晃动的隋军长弓手。时节已过冬至,初冬的季节,塞外的这里却早是严寒时节,那阳光也显得薄弱了许多,虽然风呼呼的刺骨,可这舍河川谷里的浓雾却没有半点要散开的样子。
剩下八千余同罗骑兵的首领骨罗,用手掌轻轻的拍着稍显不安的坐骑。这匹雄俊的战骑,这些天来已经瘦了许多,再这样下去,这匹好马就要废掉了。这不是骨罗第一次参战,可他打过无数的仗,却从没有打过这样的仗,他和铁勒其它部落打过仗,甚至和蓝突厥们打过,也和室韦的蛮人打过,和霫人、奚人、契丹人、靺鞨人、高句丽人等都打过,也和汉人打过。他胜过,也曾败过,但要说如这次一样打的憋屈的仗却是从没有打过。这就如同掉入了沼泽地里一般,不管你怎么拔腿,可你却在不断的陷落,越陷越深,越挣扎就陷的越深。现在他就是这种感觉,跟那些该死的隋人打了好几天,可斩获的首级不到三百,但他却付出了近两千人的伤亡。更要命的是,他现在还被陷在这里,进退不得。六天了,每次他一撤退。这些该死的汉奚骑兵就如同附骨之蛆一样的粘上来,不停的袭扰。你调头,他却转头又跑。根本不跟你对打。这样来来回回,走走停停,一天也没走出二十里。等到夜晚的时候,更是这些汉人猖狂袭扰的时候。骨罗用尽了办法,留人殿后,诈败诱敌,设伏,可没有一次成功。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六天过去了,他们又回到了六天前出发的地方。而隋人又钻进了营地里,全军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暴燥不安的气氛,大家已经要受够了。
马蹄声从后方传来,一个全身皮甲的侦骑出现。
“俟斤,汉人没有出营的迹像。”
其实隔的这么近,就算有雾,可骨罗也早将对面汉营里的隋兵看的清清楚楚。昨夜骨罗让部下枕戈待旦,以为隋人又会如同前夜一样的大举出动袭营,可他们小心翼翼的守候了一夜。除了间隔半个时辰左右的一次战鼓号角和喊杀声外,隋人根本没有半点实质动作,让他们白白在寒冷的夜里侯了一夜。天一亮,骨罗就已经让部下拔营。做好撤退准备。这一次,他是真的准备不顾一切要撤走了。他是看出来了,这支隋军根本就是打算一直这么骚扰下去。可却根本不会真的跟他们硬碰硬。
“这些汉人又在玩什么花样,为何一点动静了没有?”骨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些天隋军如同疯狗一样的追咬着他们。固然让他们不耐烦到了极点。可眼下他们已经准备撤退了,隋人却并没如以往一样马上出营来骚扰追击。反而营中安静无比,这却让骨罗感觉心中发虚。他现在是被那些该死的隋人给弄怕了。
“也许是这场大雾帮了我们大忙。”千夫长斯安在一侧说道。“这样的浓雾很不利于行军,但更不利于追击。雾太大,我们很容易就埋伏起来,他们一不小心就会被伏击。”
骨罗咧开了嘴笑了起来,他有些自嘲自己这些天真是太紧张了,连这也忘记了。“这场雾是长生天所降,是帮我们撤离的。”大雾中行军很不利,但眼下同罗军就在一条只有数里宽的川谷里行军,却并不用担心走散迷失方向。倒是如斯安所说,这样的大雾,如果汉人敢追击,他们正好借雾伏击。估计汉人也是看到了这里,才没敢追上来的吧。
“传令,撤军!”
随着号角声在谷中回荡,八千同罗骑兵缓缓的向东撤去,很快,就已经全都隐没于浓雾之中。
谷西的隋营望楼上,一直观察着胡人动静的哨探立即向营中挥动了红蓝旗帜,以旗语传递了这一消息。
谷口大营,这座原本容纳着一万余人马的大营,此时虽然营帐依然如旧,可却大部份早已经空置。易风的大帐里,留守的数位大将早聚在一起。
“报,铁勒人已经撤军!”
左司马张梁满脸笑意,“胡狗这些天被我们折腾的够呛,现在估计一边逃还一边骂娘呢。”
“不追了吗?”骑兵营将单雄信就算是在营帐内,也一样是铁甲不离身。
张梁点头,“两天前大将军就已经传回信来,他已经抵达舍河川东口,我们这两天又拖延了铁勒人两天撤退时间。已经足够了,让他们先高兴一阵子,等他们撤到川东口,再让他们从云端跌落泥地。咱们只要依大将军之令,守好这川西营垒,来个关门打狗就好了。”
“便宜他们了。”
秦琼一边笑道:“其实这些天咱们一直缠着铁勒人,弟兄们也是又疲又累,前后还折损了差不多三百兄弟,继续再缠斗下去,只怕伤亡更大。易帅那边,有了这几天的时间,早已经垒起一座坚固的营垒等着胡人送上门去碰个头破血流了,咱们守好了这里,就完成任务了,战后论功,咱们骑兵营当少不得大功一件。”
“嗯,把营防任务交给步兵营的弟兄们,让骑兵营的兄弟们解甲休息吧,养好精神,喂好马,过两天,估计还有机会上阵痛打落水狗呢。”张叔笑着道。
营中将校们都很轻松,若是平原地带,就算隋军两万人马,可对上一万铁勒骑兵,也很难讨到好去。就算不败,也能击败对手,可多半也只能败而不能歼灭。可是现在,他们以极微小的代价,却依靠着易帅的谋略,成功的把一万铁勒骑兵给困在了这座川谷之中,来了个关门打狗。估计铁勒人肯定想不到,这几天,一直追咬着他们的隋军,其实就已经是隋营里绝大多数的战力了。他们更想不到,上万的隋军已经绕道到了他们的后面,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骨罗带着八千同罗骑兵一路向东撤退,走走停停,他没敢直接撤退,而是将八千人分成八个千人队,交替掩护后退。不过一直到了黄昏,他们已经撤出了五十里路,也一直没有见到隋人追击的兵马。骨罗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心里还是不敢大意,他甚至迫不急待的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刻也不想多呆了。兵马进行了半个时辰的休整之后,他下令继续行军,全军打起火把摸黑撤退。生怕在这里宿营一夜,天一亮后,那些该死的隋人又追上来了。
一夜行军,并没了出现什么意外。
等到天亮之时,他们已经即将走出舍河谷。
“前面发现汉军!”
前方发出的叫声一波一波的传了过来,带着恐惧,直达骨罗的中军本阵。
打头阵的千人骑队千夫长斯安派出的传令骑兵纵马赶来报告,前方的雾中发现有汉军骑兵斥候活动。
“再往前五里,就是川谷的出口,那里就是松山帐平原,一片开阔的平原地带,不论是在松山帐休整,还是立即向北沿着落马河原路返回铁勒,都已经是近在咫尺了。再有五里,我们就能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那里怎么会有汉军?”骨罗喃喃念诵着,有些难以相信。但他认为那应当只是汉人的小队斥候骑兵,至少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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