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你别管了,有包吗,我没带包。钱拿着不方便。”
周琼说:“我陪你去吧,我有包。”
王辉看看周琼身上挎的女士坤包,摇摇头。邓波诧异地看着王辉,想了一会道:“后备箱里有一个旅行袋,你拿去吧。你是不是太夸张了点,咂咂,用旅行袋取钱!周琼,你待在车里,我陪着去一趟。”
排完队,轮到王辉的时候,工作人员把身份证仔细地看了几遍,对王辉说:“取30万吗?”
“是的。上面不是写清楚了吗?”
“这卡是你的吗?”
王辉这个郁闷啊。什么话嘛!我这个人就这么不像能拥有30万的?
“证件,密码都符合。怎么不是我的?小姑娘不要乱说话。”
“你今天取不了,大额提款需要提前打招呼。”
邓波本来是远远站着的,见这边有情况,也来到王辉的窗口边。看见工作人员正要把王辉的银行卡和身份证退回,忙问:“小马,怎么了?取不了钱吗?”
“哦,是邓股长啊,大额提款需要提前打招呼。”
“这位是我的同学,身份没有问题,我可以担保,我的一个同学父亲在医院,我们需要这笔钱救命,通融通融吧。”
“是这样?我请示一下吧。”工作人员进去了一会,又出来道:“有你邓股长担保,还有什么不可以的。”说完开始办手续。
两人取了钱,飞快地上了车,周琼见两人有点紧张的样子,道:“怎么,打劫银行了,这么紧张。”
“提了这么一大袋钱,我怕被人打劫。”邓波坐上驾驶座,点上火。
周琼看看鼓鼓囊囊的旅行包,问:“取了多少钱?”
“30万。”邓波说。
周琼看了王辉一眼,想了想,忍不住小声地说:“王辉,你攒点钱不容易,现在又没有工作,送点钱表示一下心意就行了,没必要取这么多。”
“钱要用在该用的地方,多少倒是其次。你别为我担心,我有手有脚有脑子,饿不着的。”
车子很快就到了彭富贵的家。这是在旧城区的一栋六层的楼房,是富贵父亲单位分的房子。富贵住在六楼。几个人上了楼,敲门。开门的正是彭富贵。看见站在门口的王辉,他愣住了。
“你怎么来了?”
王辉故意板着脸说:“我怎么就不能来?中午请你大驾请不动,我只好来了。”
“不好意思,中午有事,脱不开身。”彭富贵嘿嘿笑着。
“别装了,他们都跟我说了。你真不够意思,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你还把我当兄弟吗?”王辉当胸就给了彭富贵一锤。
屋里很贫寒,这是王辉想象不到的贫寒。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地上只摆着几张旧木凳子和一个只有三只半脚的小圆桌,有一个脚用一个木块垫着,桌上摆着两碟咸菜,一碗炒白菜。墙上已很残破,墙漆估计刷了很久了,开始掉皮。
邓波说:“伯父牌位在哪里?我们先去祭拜。”
几个人依次在彭富贵父亲遗像前上香祭拜。然后,又回到小客厅兼餐厅。
没等彭富贵开口,王辉拎起旅行包,递给他。
“这是什么?”彭富贵不解地看着王辉。
“里面是30万元,是王辉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邓波知王辉腼腆,不好意思说,就把来意赶紧说了。
彭富贵当即急赤白脸起来,把旅行包象推开定时炸弹一样往王辉手里推。“这怎么行?这怎么行!这钱我不能要。”
邓波周琼都在旁边帮腔,劝彭富贵收下。邓波道:“富贵,我们几个是最好的兄弟,当时在班上号称四人帮,那时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不都是一起吃一起玩吗?毕业几年,你生分了这么多!王辉也不是外人,他的钱你怎么就不能要?”
“这钱是你的,我不能要。”彭富贵翻来覆去只是这么句话。
王辉对彭富贵固执的态度有点恼火:“我的钱为什么不能要?”
“我已经欠了大家很多很多了,我怕将来还不起。同学们借的钱我总是要还的,只是这份情还不起。”
“你这是怎么了?”王辉大喊一声,一种莫名的威势出现在他身上。“我们一起读书时,你经常把你妈做的好吃的带到学校来,你家离学校近,我经常到你家吃午饭。那时,我说了不行吗?按你的说法,我是不是要把吃你的都还给你?什么狗屁逻辑。我这不是可怜你,不是同情你。你知道吗?你不是经常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兄弟是干什么用的?只是同享吗?放下你那畸形的自尊心吧!人家都说我假装清高,你他妈的比我还假装清高!你吃苦,随你,这是你自找,我管不了你。可是,你舍得让阿姨跟着你受苦吗?好了,这钱你不收,我给阿姨总行吧。”
邓波和周琼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发脾气的王辉。邓波喃喃地说:“这是王辉吗?是我以前认识的王辉吗?好像不一样了哦!他怎么有这么大的气势?”
彭富贵沉默了一会,道:“好,这钱我收下了。兄弟说到这个份上,我还有什么可说的。谢字我就不说了,见外。还钱的事,我也不说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攒下这么一大笔钱。兄弟,一切我都记在心里。”
“这样才对嘛。好了好了,下午咱们去K歌去,我请客,把中午几个同学都叫上。今儿个老百姓啊,真呀么真高兴…”邓波把装钱的旅行袋放进富贵的卧室。
出门的路上,周琼把王辉拉着走到最后面,轻声地说:“王辉,这次回来,你好像不一样了哦。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好像更自信了。刚才对富贵说的那一番话,按你以前的脾气,肯定说不上来。我还不了解你啊!”说到这里,可能想起了以前的事,有些羞怯。“你刚刚失业,还拿出这么一大笔钱,生活上有问题吗?”
“你放心吧。”王辉忍住冲动,没有说出实情。“我的公司卖了不少钱。几年不上班也饿不死的。”
“说实话,”周琼犹豫了半天,飞快地问。“你恨我吗?我爸为了反对你我的交往,把事情都告到校长那里去了。”
“无所谓恨不恨的,这件事我已经忘记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爸也是为了你好。由于他处的位置,他考虑事情的角度自然不一样。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们两个家庭差距太大,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周琼失望地叹了口气。如果王辉还恨她,见了面不好意思什么的,甚至指责她、骂她,故意在她面前炫耀等等。说明她在他心里还有着很深的位置。可是,听了王辉那一番大度的、知情达理的外交官辞令,周琼反而更难受了。难道你真的对以前的事不在意了吗?难道我们真的没有缘分在一起吗?
“听刚才邓波的话里的意思,你爸又高升了?”
“两年前,他当县委书记了。”
正说着,邓波在前面喊了起来:“快点,别说悄悄话了。有什么话两人晚上找个地方单独聊。”
第4节 K歌
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第二卷 初啼第4节 K歌
县里的歌厅跟BJ不大一样,看起来满大街都是,邓波告诉王辉,这里是县里有名的歌厅一条街。不过歌厅都很小,每个歌厅里面也只是一两个包间,很多都是些夫妻搭档在开,节省了员工工资,地方消费低,一天能有一两拨客人就够了。开太大了,客源不足,反而容易赔本。歌厅都还比较正规,都是接待朋友、同学、家庭的聚会娱乐。
包间里,同学三三两两来齐了。这帮同学社会地位不低,工作顺心,都是些能玩能闹的主。几个人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只要周琼在,赵玉辉肯定也在,他已经邀请周琼跳了好几只曲子了。
赵玉辉对正在电脑前点歌的陈艳芳说:“艳芳,给周琼点一曲她本家的‘真的好想你’”
陈艳芳啐道:“别说得这么亲热好不好?我老公吃醋得很,小心他揍你,我看你那个小身板,肯定打不过他。”
“我跟他打什么架,八杆子打不着的。我要打架也只能为了周琼打架,别的犯不上。我说陈大小姐,歌点了没有?我最爱听周琼唱这首歌了。”
“谁的歌啊?什么叫她本家的?”
“周冰倩的,不是她本家是什么?”
周琼本来很想拒绝赵玉辉的提议,那样的话显得这歌明显地是唱给赵玉辉听的。瞥了王辉一眼,见他正与邓波聊天聊得热闹,赵玉辉的话他似乎都没听见,或者听见了没什么感觉的样子,有点不舒服,加上同学们都起哄,周琼干脆大大方方拿起话筒,随着那熟悉的音乐响起,中学时与王辉的点点滴滴,如同尘封的档案,被音乐慢慢地开启了封条。
周琼唱得很投入,很动情,她在这一瞬间,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追求自己的赵玉辉,忘记了身边的同学,忘记了现在置身何处,甚至忘记了从远方归来的王辉。此刻,只有她的精灵,伴随着她的音乐,飞往梦想中的所在,在那里,在那里,她没有懊悔,没有忧伤,她的青春年华永远不会老去,即使为了心爱的人等上几千年!
音乐渐渐飘逸,消散,周琼的精灵似乎也随着音乐的沉寂而迷失,直到一阵热烈的掌声把她从音乐的迷醉中惊醒,当她的魂灵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大束红玫瑰羞红了脸。
“周琼,你唱得太好了。每次听你唱这首歌,我都很着迷。送给你,99朵玫瑰,别告诉我你不接受,那样的话,玫瑰的自尊心会接受不了,虽然,它的确在你面前自惭形秽。”伴随着玫瑰的幽香是赵玉辉深情的告白。
周琼有点喜悦,又有点恼怒。喜悦是女孩子收到鲜花时与生俱来的本能,何况这束鲜花还包裹着美妙动人的恭维。恼怒的是,赵玉辉的话肯定会让王辉产生误会,似乎她已经多次给他唱这首歌了,天知道,赵玉辉今天才是第二次听她唱,第一次还是两年前的春节,同学们聚会的时候了。
赵玉辉很得意自己的小聪明,能够不动声色地驱赶一个竞争者,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这句经典情话是他多年研究的结果,配之以金钱、钻戒等道具,所向披靡,无往不胜。在这场战斗中,恶言相向,甚至打架斗殴,都不是赵玉辉追求的目标,他喜欢欣赏这种桃色战役中的美感,虽然有时他也会醋意流露,那只是表示自己的不成熟。
周琼婉转地说:“谢谢你的玫瑰,不过,我想它肯定更愿意回到它的伙伴当中。”并且安抚似地拍拍他的手,转身对陈艳芳说:“艳芳,给我们的民歌巨星建国庭长点一首‘该出手时就出手’,建国,是叫这个名字吧?”
廖建国看出了周琼的尴尬,忙插进来道:“呵呵,总算轮着我了。”从周琼手里接过话筒,对着话筒吹了两口气,道:“这首歌献给我们远方归来的朋友,王辉!希望他抓住人生的一切机会,该出手时就出手。大家欢迎。”被音箱放大的声音非常洪亮。
邓波在王辉耳边说:“你怎么不请周琼跳个舞?你没有听出来,周琼已经在暗示你了,建国这个家伙机会抓得多好,直接帮你报了名,你还犹豫什么?”
王辉有气无力地说:“我不会跳。”
“你这家伙,刚才那气势哪里去了?你不想把周琼从赵玉辉那里救出来吗?”
“救?什么意思?”
“赵玉辉风流得很,周琼跟了他,那是羊入虎口啊!你没有听见他在向你示威吗?什么叫‘最爱听周琼唱这首歌’,好像周琼唱这首歌是唱给他听似的。我发现人还是无耻点好,无耻着无畏啊!”
“这种事你也管?只要赵玉辉真心对她好,以前风流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邓波象看外星人一样上下打量着王辉:“看不出来啊,几年不见,你的变化真是大啊!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了。是不是已经有红颜知己,对周琼没有感觉了?”
红颜知己?这句话触动了王辉心里久已平静的心弦。这几年来,唯一真正有点动心的可能就是认识才几个月的于慧了,那个给他带来苦恼和憧憬的女人。她现在怎么样了?如果拿周琼和于慧比,一个是还有点青涩的苹果,另一个却是熟透的蜜桃。一个是邻家小妹,聪明而矜持,另一个是男人心目中的偶像,温柔而妩媚。
于慧,我这是爱上她了吗?我们之间好像什么也没有说啊!突然,王辉涌起唱歌的冲动,待廖建国唱完后,对陈艳芳说:“陈艳芳,给我点一首张宇的‘月亮惹的祸’。”
陈艳芳象看见稀世国宝大熊猫一样看了王辉一眼,似笑非笑地点了一下头。
“都是你的错,在你的眼中,总是藏着让人又爱又怜的朦胧。都是你的错…”王辉的歌声响起时,跳舞的人都停了下来。周琼在王辉唱出第一句时,就摆脱赵玉辉的胳膊,呆呆地站在那里,第一段唱完时,她觉得一阵晕眩,雾气慢慢地笼罩着自己的眼帘,鼻子酸酸的,她使劲眨眨眼,不让泪水流下来,娇躯无力地靠在墙上。
王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