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法正参观完书房,邓艾与数名兵卒也都回来。妇人已经开始剖解水牛,既然已成死物就弄熟了吃吧。法正来此家中贫寒若不把这牛烧了还真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招待。
当妇人在几位兵卒的帮助下弄好吃食,端出一个竹筐说道:“艾儿,随我一同前去宗族所住,将这些熟食送去一些。还请大人稍待,贱妾去去便回。”邓艾自然没有反对,乖巧的帮娘亲拖着竹篮,向屋外走去。
法正站在院中望着母子远去身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此子虽小,但有良母教习,将来必成大器。”随后招呼几名兵卒,前去打听关于这邓家的一些事情。
不过一会邓艾母子回来,虽然其母隐藏的很好,但法正还是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似乎这妇人去邓家受了颇大的委屈。
妇人来到法正面前说道:“让大人久候了,大人若不嫌弃,可随我母子两人一同进食。”虽然法正之前就表示这顿午餐就在这吃,但妇人还是再问了一声,或许之前所言只不过是眼前之人兴趣使然,现在他是否会觉得与贫民一同进食有辱他的身份。
“夫人请。”法正点点头,之前听到邓艾所言,他就知道这一家人定是十分困难,现在唯一能够过活的水牛也被自己杀了,若是自己一走了之,这母子可能活不过一月。
有法正买来的吃食再加上不少牛肉,这一顿吃食可算是邓艾吃的最好的一餐。虽然聪慧、虽然成熟,但邓艾始终只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孩童,刚开始还能给自己母亲夹菜,之后就没那么乖了,小手抓着勺子不停的吃着眼前美味。
妇人虽然同样许久没吃过饱饭,但心理成熟的她可不会像孩童那般吞咽,宠爱的看着低着脑袋不停扒动小勺的儿子眼角泛出一丝泪花,不过很快就被掩面揭过,不曾让人发觉。
不过一会从屋外走近一员兵卒,对着法正而语一番,法正对着邓艾母子告罪一声,走出院落后开始细听麾下兵卒这半个时辰打探来的消息。
麾下兵卒打探消息的速度很快,而且很有效率,从邓艾没出生前到刚刚邓家族中长辈那里发生的事都打探到了。法正听完后暗骂自己一声,对方孤儿寡母自己居然如此行事,却是连累这对母子了。
你道为何,法正带着数百兵卒入义阳,如此大事早就被人传出,而法正不去县衙不去各大族家中,偏偏去找一寡妇,如何不让人联想。
邓家虽然开始落寞,但在义阳也是有数的大家,这消息不到一炷香时间就传到家主也就是邓艾大伯耳中。本来就不喜邓艾母亲的邓家家主此刻更是厌恶,心中暗想这女子克死自己丈夫居然还不检点,居然还勾搭上别人,看样子还是十分有权势的人。
恰好此时邓艾母女来到族中送吃食,邓艾母子生活如何他这个族长还不清楚?现在居然送了整整一大篮的肉食,这不是偷汉子弄来的还是什么。当下辱骂一番将其赶出邓宅,若不是看着旁边还有邓艾,或许这位气急的族长会一怒之下收了妇人所住庭院。
虽然知道此事是自己没有考虑妥当,但邓家所为也让法正心中火大。邓艾才七岁这些亲友也忍心让他出去放牛,或许哪天一个意外就要会死在城外。
“主公曾言让我等四处寻访年少聪慧的孩童,我看这邓艾很不错。”若是之前法正只有资助邓艾一家一点钱粮的打算,现在却是在琢磨着如何将邓艾带回南阳,甚至是送去洛阳。“让他跟在自己身边,若是他够聪明,定能学有所长。”
想到就做,法正走进屋后就开始与邓艾之母交谈,将自己身份表露之后直言不讳的说要收邓艾为徒。妇人心中惊喜的同时也是一阵担忧,自己儿子不但年幼,还是口吃,能担得起对方如此看重吗。
“艾……艾……愿……拜……拜……先……生…………生……为师。”也就在妇人犹豫的当口,小邓艾突然开口道,“望……先……先……生……教……我。”
“好。”法正当场赞道:“我就收了你这弟子。夫人,此子不凡,还望夫人能以此子前途为重。”
“我儿尚且年幼,怎能离得开贱妾。”妇人还有几分犹豫,开口说道。“若是夫人担心邓艾离开了母亲会有不适,可与法正一同去南阳。”法正开口说道:“在那住下也是一样。”
“可,邓艾他宗族”妇人开口却是一脸黯然,自从夫君死后自己母子与那邓家来往已是稀少,几乎有名无实。
“娘亲,艾……艾……与……娘……一……定……会……会……再……回……来……来的。”还不等法正劝解邓艾已经开口。虽然依旧口吃,但在座数人似乎都能从那坚定的双眼中看到将来此子衣锦还乡的场面。
邓艾娘亲终究敌不过儿子与法正两人劝说,开始打点行李,准备来日与法正一同北上宛城。法正带着爽朗的笑声离开邓府,直觉告诉他此行最大的收获并非发现南阳治下诸县对自家主公的忠臣,也不是境内并没发现曹营暗探,而是得了邓艾这个好徒弟。
来到义阳县衙法正十分直接的告诉县丞他对邓艾的看重,直言不讳的让县丞在邓艾家人不在的情况下,打理好那处院落,或许要不了几年,邓艾会回来的。
县丞哪敢不从法正所言,别说一处落魄的院落,就是让他再为邓艾母子建起一处新院子也是绝无二话。陪笑着将法正伺候舒服,县丞心中一叹:看来邓家又要兴起了,还好自己不曾欺压过邓家母子。
一日后法正带着邓艾一家与一众兵卒回转宛城,路上邓艾好奇的四处观望。对于从没离开过义阳的邓艾,外界的任何事物都充满吸引。走走停停近十日,一行人终于回到宛城。将邓艾一家安顿下来,法正笑着走入太守府,与田豫、黄忠等人谈起此行收获。
“孝直,看来此行收获不错啊。”谈完正事后,田豫看着一直笑容不断的法正,开口说道。
“此行收获的确不少。”法正点头笑道:“我从义阳还带了一七岁孩童回来,已经收他为徒了。”
“我没听错吧?”带着水军来到南阳的甘宁听到这话,夸张问道:“孝直你收徒了?还是个七岁的幼童?”
法正点头正色道:“此子虽年幼,但心志、人品俱之选,正有信心将其培养成不下于我等的英才。”听到法正这么说,在场数人都不自觉的点点头,同时也好奇起来,到底什么好的小孩能让法正如此高看。
“那我等可要去瞧瞧,若真如你所夸一般,说不得就要和孝直你抢这师傅之位咯。”甘宁咧嘴笑道。众人均是笑着点头,就连司马懿也赞许称是。
法正对此倒是无所谓,开口说道:“若是你等皆愿教习此子,也是他的福分,正绝不阻挠。”开玩笑,在座众人哪个不是大汉顶尖人物,能让他们一起教导的小孩,恐怕除了刘氓的儿子外,就连皇子都没这福分。若这邓艾真能学到众人本事,定是将来主公帐下的首脑人物。
第五章蹋顿草原称王,刘表年底命丧
“你是何人?”襄阳城内蔡府,蔡瑁望着身前男子皱眉问道。在他印象中,与眼前之人从没有过交集。
“在下司马懿,添为长安王帐下军师。”司马懿平静说道。
蔡瑁眉头紧皱,沉声说道:“你是不是太过张狂?此地可不是南阳,在这是我说的算。你居然敢孤身前来襄阳,不怕我将你擒下献与主公。”
“将军何须动怒,在下此次前来可是事关将军前途性命。”司马懿摇头说道:“将军难道不知自己性命即将不保?”
“休要诓我,本将军如今坐拥襄阳,手握数万大军,哪来的生命之危。”蔡瑁冷声说道:“到你先生你,如今已是自投罗网,想要离开此处却是要看我心情。”
“将军当真以为身处襄阳便万事大吉?”司马懿不屑说道:“如今刘备屯兵江陵,刘琦聚兵江夏,隐隐之间已有合围之势。只待襄阳城乱定会发兵杀来,不知将军如何应对?”
“此乃我荆州之事,还不劳长安王费心。”蔡瑁冷哼一声,掂了掂腰间的长剑,似乎是在司马懿不要激怒他。
“即使将军依靠城池挡下了刘琦、刘备的兵马,那拿什么抵挡曹操的大军?”司马懿冷笑道:“更妄论我主麾下精兵。荆州乃兵家要地,将军能将此地握在手中多久?”
“你到底要说什么?”蔡瑁显然怒极,手中利刃已经出鞘大半,若是司马懿不给个满意的解释,估计血光之灾是免不了的。
“懿此来乃是替我家主公说降将军。”司马懿点了点脑袋,缓缓说道:“只要将军愿降我主,我主愿以平南将军之位分封将军,以后这荆襄之地就不再是以蔡、蒯两家为尊,而是你蔡氏一家独大。
“长安王当真如此说?”将宝剑还鞘,蔡瑁在厅中来回踱步,四五圈后停下扭头问道。
司马懿点头说道:“只要将军愿助我主取荆襄之地,以后这平南将军就是您了。”
“我那外甥?”沉默片刻蔡瑁皱眉问道,若是对方要斩杀刘琮,自己该如何自处。
“我主为表其诚意,在将军献城后绝不会对刘表子嗣赶尽杀绝,至少少子刘琮下半生会衣食无忧。”司马懿开口说道:“将军我主能答应下来完重将军,还望将军好好考虑。”
蔡瑁曾幻想过刘表死后自己扶持刘琮上位然后成为荆州之主,但他也知道刘表若是身死荆州定会战乱不止,若是此刻拒绝长安王的说降,或许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何况那位王爷给出的条件确实诱人,自己没有一点理由去拒绝。
如此想着,蔡瑁对门外候着的仆人说道:“快去准备酒食,今日我要与司马先生痛饮一番。”听到对方如此说,司马懿也露出会心的笑容,谋略荆州的第一步总算完成,这一步可是至关重要的。
当司马懿带着喜讯回转南阳之后,太史慈等人对蔡瑁却是不屑到了极点,三言两语就被说降,这样的人还妄图成为荆州之主,真是无稽之谈。
刘氓也在第一时间收到成功内通蔡瑁的消息,嘴角微翘,第一步棋已经下完,就等着对方落子了。而就在刘氓谋略荆州进展顺利的时候,幽州以北的乌桓也顺利取代鲜卑成为草原部落的新一代王者,而引领乌桓取鲜卑而代之的首领,正是前任乌桓王丘力居的从子蹋顿。
蹋顿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整合完乌桓各路兵马,难楼、苏仆延、乌延等族中大部落先后被其击破并收拢为己用。而从前余年开始向鲜卑发难。
如今的鲜卑已经不再是北方第一游牧民族,自从檀石槐身死,由他所划分的东、中、西三部鲜卑互相征伐,将偌大一个部族消耗一空,面对来势汹汹的蹋顿,弥加、阙居、拓跋邻等个部首领均难挡其锋芒。
一年过去,事到如今鲜卑三部无力与之争锋只能献上供奉,拜蹋顿为草原雄主。自此,蹋顿完成了大汉北部草原的一统。成为草原霸主的蹋顿野心也随之变大,少时就被人称呼为‘小冒顿’的他已经将目光放入大汉。
之前能力弱小,为保部族不会步匈奴后尘,即使生活再苦也没对大汉动刀兵,如今整个草原都是他的了。要再壮大就只能杀入大汉,如今以数万兵马,冒顿已经有信心与大汉那位王爷争雄。
对于这一切刘氓都是不知道的,即使知道也无法猜测出蹋顿的意图,草原何其辽阔,即使刘氓麾下有各类细作,也无法从草原带出准确消息。加之刘氓的三国志系统中无法显示外族地盘,刘氓自然不知道在自己算计荆州的时候,北方的乌云已经飘向自己。
刘表终究没能熬过建安九年的寒冬,蔡瑁按照司马懿走时吩咐牢牢掌控着襄阳刘府的一举一动,刘表命丧之前他就已经派重兵围住了州牧府,一干人等只能入不能出,所以刘表命丧时除去有限的几人了解外,还没有一人知晓此事。
“刘表这老头,终于倒下了。”洛阳大将军府内,随着一声重重的叹息,刘氓飞快的写好一封书信,折好后塞入小竹塞,缓步向屋外走去。片刻不到从将军府飞出一只信鸽,渐渐消失与天际。
秘不发丧的蔡瑁与自家弟妹数人商议后,派人出城前往南阳,欲迎南阳兵马入襄阳。或许是隔墙有耳,在蔡瑁所派联络兵士出城两日后,刘备就知道刘表命丧的消息。
知道此消息的刘备按捺着心中的激动,面色悲沉的将这消息告之刘琦。只有刘琦动了,他刘备才能名正言顺的领兵北上。同时依诸葛之谋联合曹操,以防南阳兵马趁乱取利。
自己父亲死了而做儿子的却不能见上一面,悲愤至极的刘琦当夜就领着麾下兵马沿着长江西进,一日一夜的漂泊让他很快赶至江陵与刘备会合。第二日双方共六万兵马一齐向襄阳进发,而此刻的黄忠等人不过才接到刘氓发来的飞鸽传书。
“此去襄阳以守为主,不知汉升有何安排?”田豫负责南阳诸事,该如何攻取荆襄还是要听军团首脑黄忠的吩咐。
“主公来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