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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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者-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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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迪迪妈妈就对我说,嘉陵,迪迪的爱人,还对那女孩说,这是咱对门的大姐姐,多少年的老邻居了。我当时那感觉真没法说,心想我是怎么了?再郁闷也不能这样吧?

〃你现在和雷格怎么样了?〃我问她,雅文说还来往吧!不是因为放不下他,只是怕放下他以后,没有了恋爱,人没有了恋爱也许才真的是老了呢。

那种不远不近,亦情亦友的婚外情,比较适合我

我其实现在心里挺困惑的,这样的年龄再认识新人,又能彼此相爱,简直太难了,到这样的年龄一般朋友都越来越少,更不要说这种能动情的朋友了,可是不去寻找,又不甘心过这种按部就班的日子,我不是想过大起大落的日子,我其实还是想过按部就班的日子,只是按部就班中,找一点点生活情调而已。

雅文也真够忙的,我说了这阵子话,至少接了七八通电话,有公司里的事,有和老公商量接孩子买菜的事,还有人求她办事的电话,还有公司职员请假的电话,每接一个电话前,她都先自言自语:〃谁呀!这么讨厌!〃然后再接,每次接完电话,就对我无奈地笑笑:〃什么烂事都找我!真烦!〃直到最后一通电话是有家客户来了,非要见负责人才能谈业务,雅文抱歉地跟我说:〃没办法!还得回公司!处理那堆烂事。〃然后,就对着镜子,掏出口红,特别迅速地化了化妆。背起精致的小包,说那我先走了,以后有时间咱们再聊!

我不知道别的圈子这个年龄段的人怎样,我知道我们这个圈里,这种生存状态的人太多了,她们以自己的才智和聪慧,建立起自己的生活,如果按整体社会生活水平来说,她们虽然不属于塔尖,但他们绝对属于公共生活中经济增长的受益者,以惯常社会生活标准,他们是成功的,但是,却比社会生活中塔尖的人有着更多的期望更快上升的焦虑,特别是在私生活领域,他们的情感渴望更多的满足,但是,他们又是常常无力承担情感渴望满足带来的危机,所以,他们是矛盾的,因而是困惑的,但这一切都与道德品质无关。

三个月之后,我又约到了雅文,那一次不是专门的场合,恰好是一次发布会,她是组织方,我是参加发布会的媒体记者,那天正好在王府,整个发布会的安排看上去真的很见水准,它看上去不像一次单纯的会议,更像一次小型的沙龙娱乐聚会,每一个发言人都有个特别戏剧化的出场,还配了幻灯和音乐,气氛特别轻松,我想这肯定是雅文的主意,以她对工作的那份热情,她绝对想得出来这样的〃花样儿〃,就在大厅外遇见看样子刚刚张罗完的雅文,我叫她:〃雅文!〃她回过头来特别欢快的样子叫我:〃宝贝!来啦!好不好玩儿!〃我说:〃好玩儿!这么有热情,又爱上谁了?〃雅文笑着搂着我肩膀说:〃看出来了?〃

你还真以为我又爱上什么人了!我这岁数哪儿那么容易再爱上谁呀!我现在靠回忆爱情过日子,也挺好的,没有危险,没有变故,没有悲伤,不着急不上火的,挺好!其实我也想通了,爱是什么?不就是一份感觉吗?只要心里有感觉不就行了?听着有点邪性吧?一开始我不但觉得邪性,还觉得我挺可怜,不过现在不这样想了。

你知道,雷格后来真的提副司长了,而且还兼个党委副书记,好像还选上个什么区人大代表,看样子仕途上飞黄腾达了,原先我以为,官当上了,该回心转意了,就算不心回意转,是不是要拿他当官的喜悦和我分享,谁想到,他跟挣钱的人相似,有1万想100万,有100万就想1000万,他也是,当了副司长就想当司长,说以后有希望当部长,你说这种男人还有救吗?可是,你说这人,不说这人,就说这女人,多没出息,波小静说得对,就是犯贱,我真的忘不掉他。你知道我现在怎么着,我也不见他了,也不理他了,但是,他留在我心里,成了我心里爱情的象征。波小静说我爱的是爱情,还真说对了,我让雷格在我心里,我让他在我心里,我用心来雕琢他,渐渐地把他的丑恶,他的野心,他的自私打磨掉,让他在我心里演变成一个完美的男人,我每天想他念他,把他当成我情感的寄托,这算什么来着,小静说是暗恋,其实,这暗恋也不错嘛,至少没有风险,还不担心变化,还能给我爱的感觉。

我说:〃我听着就像旧社会深闺怨女的爱情?〃

对!对!对!就是那种?这也没什么不好的,现代科技的未来发展方向就是虚拟的感觉,现在不是还有网恋,网上性交,不都是你说的旧社会里深闺怨女式的,别觉得老式爱情不好,将来绕来绕去还会回去,回去以后再出来,人就是那么回事吗?不是说,世界再怎么变,人性是永远不会变的嘛!乱?不乱!不乱!挺清楚的。

简单说,就种爱挺安全的,也不累,他在我心里,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永远不会背叛我,永远不会自作主张,我就是他的绝对精神家长,我?没事啊!我没事!真的没事。我现在还那么忙,但至少我的心不空了,我喜欢我现在的生活,一天一天我觉得我过得很安全,很实在。

哎!呆会儿,咱俩逛街去吧?对了,离开他,把他变成我心里的爱情偶像,还有一个好处,我不那么专注他一个人,生活的视角开阔了许多,和家人在一起,和女朋友逛街,那天我和小静一起吃饭,小静说我现在总算像个正常人,我这种年龄,又那么事业有成,真不适合玩太大了,我想和雷格散了也好,你瞧瞧我的性格,老那么热情过度,弄不好真会出事,再把好好的家弄散了,我没根据地了,就更惨了不是。雷格呀!他找过我,我说散了,不是说我们就不来往了,我说不来往不理他是那种有亲密感情的来往没有了,一般朋友那样的来往还有,有什么事说事,说完事就放电话,不过内心深处肯定我们俩还会觉得比较亲近吧,其实,我心里每天思念的那个人的影像很模糊,说他是雷格也成,不是也成,就是一种感觉吧。

第三部分我为纯洁的身体感到耻辱(1)

□ 素 心 □ 47岁 □ 医 生

我和丈夫无惊无险地过了20多年,两个人20多年的锅碗瓢盆也终于把儿子养进了大学。当我腾出时间看看自己生活时,那个用了20多年的岁月熬成亲人的爱人,让我的心怎么看,怎么跳不起来。

再爱一次?省省吧!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日子,我已经买不起浪漫的单了。找他,是不想让自己这辈子什么事都没发生。

素心在一家大医院里当内科大夫,人长得不漂亮,但仔细看上去挺有味道,她嘴唇很厚,肤色特黑,头发永远梳得整整齐齐,但式样陈旧,衣服当然也穿得整整齐齐,式样也可以归为陈旧,反正从里到外给人规规矩矩过日子的感觉。只是眉宇间有股不服输的倔劲儿,给人很强的印象,不过,她一笑起来,牙齿洁白,整张脸立刻就显得生动四溢。

〃强奸就是男的嘴对女的嘴吧?〃

我和我们院外科的胡大夫好,还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既不是我的感情寄托,也不是我的精神寄托,我也没想和他怎么着,你说,我都这岁数了,能怎么着啊!这时候干什么伤筋动骨的事,不都是凶多吉少嘛!

和胡大夫好,也不是因为我和我那位有什么问题。找他,我只是想让自己的〃贼心〃还凑合跳着,是不想让自己这辈子什么事都没发生。要不然,你说我这辈子多冤啊。而且,你知道吗?这冤我还是最近才发现的。我这样的年纪,我真的已经抓不到什么好事了,让自己觉着不太冤枉,抓住胡大夫只是我对我现在的生活的一个补偿和安慰吧。

我算是七二届的吧,就是最后那拨〃上山下乡〃的,不对,我们下面好像还有一拨儿,反正就是恢复上高中那届的。那时我特革命,当时在学校写了好几次〃扎根农村〃的大字报,哭着喊着要到农村练红心。记得下乡那天,我斗志昂扬的,觉得爸妈到学校送我,还当着同学面抹眼泪特丢人。

到了农村,我干活特努力,村里什么活动都想积极参加,干什么心气都特高。记得我们屋有个同学肖梅,爸妈是那种高干,她特娇气,每次来例假都跑去请假,妇女队长故意当着全村人的面说:〃女人的那档子事儿算病吗?〃然后就扣她工分,她不管,扣工分也不出工,我就特看不起她,什么呀!大资产级臭小姐,到地里插秧,天已经凉了,我宿舍里的这位大资产阶级臭小姐还穿着个大雨靴,戴着胶皮手套,老乡都是看西洋景似地围着她,她也不管,我觉得特丢人,替她丢人。我是和老乡一样的,挽起裤腿下田里插秧,我那时的做派打扮,就是跟着当时的大寨铁姑娘造型一样,整个一个〃黑铁塔〃的感觉,现在我还留着那时的照片。是肖梅她爸妈来村里看她时,我们一起照的,现在一看就跟老电影的剧照似的。

我们那时住在一个农村小院里,东屋住了四个男生,西屋住了三个女生,两屋之间是灶台间。女生轮流做饭,把男生们也捎上,那时男女生是不说话的,叫有〃男女界线〃嘛。那时,我们屋女生每星期都要有一天,拉开架式,洗头洗澡,这天的用水用柴量特大,那四个男生每到这时就会开溜。每次都是我自告奋勇去挑水挑柴,谁让咱是团干部、积极分子呢!

我们宿舍旁边是一户农家,家里只有一个五保户郭大娘,郭大娘特和气,因为村头上就我们两户。郭大娘和我们特别亲,我们缺什么就去她家拿,没事儿就坐她院子唱歌。农村的院门根本不关,我们随进随出,有时连招呼都不打。当然,我们每次从城里回来都给郭大娘带点吃的。那天,我挑水,我们用的扁担不好使,就想着去郭大娘家去借。她们家的扁担因为用得时间长弹性特好。我那天进门时,也没打招呼,直接就进了堂屋。这时候,我听见门帘子里〃咣当〃一声,接着就一点动静没有了。

我当时脑子里想的就是郭大娘摔了,我立刻跨上一步,猛地撩开门帘子,骤然间,发现我们宿舍的四个男生之一王宝民背对着我堵着屋里的墙上,两手好像还推着墙,一动不动的。炕上小炕桌的一边掉在炕沿下,忽悠着,要往下坠。我正纳闷,穿过王宝民的肩膀,看见一头浓密的黑发,正慢慢地往下沉,我当时也不知怎么回事,大喊一声:〃王宝民!你干什么哪!!〃一把把他扒开,结果,猛得看见肖梅和王宝民都敞着怀,王宝民在我扒开的一瞬间,我才看清他推墙的两只手张着,正从肖梅裸露的滚圆、丰满的乳房上挪开!我当时就傻了,也不知道这是干吗,更不知道他们想干吗。你想,那时候的经过〃文革〃的年轻人跟现在的年轻人没法比,对感情对性一无所知,也没人告诉你,自己也不知从哪儿知道。记得还在学校时,有一次我们看见家属院大门口贴着一张法院通告。里面介绍的枪决犯里,有两个人后面写着〃强奸犯〃,我们小声念出来,然后就互相问,什么叫强奸犯呀?然后几个人都摇摇头,不知道。后来,还是肖梅也不是从哪儿打听到的。说男的嘴对着女的嘴就能生孩子,强奸就是男的嘴对着女的嘴了。我当时还问肖梅,那孩子从哪儿生出来呀?肖梅想了半天,说可能是肚脐吧。

那时候的我们对男女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所以,也没有受污辱啊、羞耻啊那样的概念。看着肖梅和王宝民的样儿,好像也是从什么地方看见了现学过来的。满脸兴奋,我当时的感觉和反应绝对是特有那个时代的特点,我只是觉得奇怪,后来觉得愤怒。这种愤怒也不过是觉得王宝民欺负了肖梅,我当时想的欺负可一点都不带色情的成分。纯粹是觉得肖梅是我好朋友,不能这么着让王宝民挤到墙角。

我冲着王宝民嚷嚷了一声:〃讨厌!干吗欺负肖梅?!〃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翻身一撩帘就跑出来了。当我在灶台旁边取扁担时,突然觉得身体像着了火一样,全身每一块肉都在燃烧,而且觉得身体里有种要把五脏六腑烧化的感觉,直觉得身体在一点点变成灰烬。我本能地跑到灶台旁的大水缸前,抄起水瓢,想猛烈地喝下几口凉水,把心里的火浇灭。但我的手却定在那里怎么也动不了,因为心里头另一个意识极不情愿把身体里的火熄灭,身体里一种被灼痛的快感,一种任自己感觉自己在燃烧中渐渐毁灭的快感。我扔了水瓢不知道怎么拿起的扁担,怎么走出的院门,总之,当时奇怪我为什么心里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心里异常轻松,身体有点飘,有点软。

晚上,肖梅和我并排躺在土炕上,肖梅悄悄地趴在我耳边:〃今天你在郭大娘家看见的事,别告咱班其他同学啊!〃

我说〃噢!〃

纯洁的身体和感情成了我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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