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恶-青涩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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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恶-青涩青春-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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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钱晓珊悄悄说出了余佩农和何江桥的交易真相。余佩农要何江桥把这次带队的补贴费全部交出来,否则就把这丑事儿给抖落出去。何江桥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余佩农就把一个空香烟盒从门缝里递进去,何江桥就着打火机,在烟盒上立了字据,保证在回到武汉之后,立即把钱交给余佩农。 
  乍一听,余佩农这个快奔六十的老头儿像是在玩儿童游戏,而知情者却说,余佩农家庭负担很重,六个弟妹都生活在江西贫困山区,缺吃少穿。有一年闹水灾,他妹妹带着三个孩子去武汉投奔他,时令都入秋了,面黄肌瘦的母子四人还都穿着短袖。余佩农敲诈何江桥的这笔钱能派上大用场呢。 
  从庐山回来之后,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实习进入了最后总结阶段。这天,实习队的师生们和九江XX中专的领导和教师们一起开会,评定实习生的实习成绩。 
  评到黄阿伦时,被他打过的李世强老师首先提出,这种道德败坏的实习生只配评个不及格,九江XX中专老师们都随声附和,搞得带队老师余佩农和何江桥非常尴尬。九江XX中专的老校长及时稳住了局面。老校长说黄阿伦虽然犯过错,但优点不能全盘抹杀,他待学生最热心,评个“良”是不过分的。 
  评到钱晓珊时,余佩农首先罗列了她的一堆不是。何江桥低头听着,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钱晓珊没等余佩农说完,就豁地站了起来,冷冷地说:“余老师,你就说个够吧!反正我要是被评个不及格,你不但拿不到那笔钱,还会吃大亏!” 
  实习队的多数人并不知情,特别是九江XX中专的领导和教师们,听了钱晓珊的话,都疑惑地张大了眼睛。这回轮到余佩农面红耳赤、如坐针毡了。善良的老校长看情况不对,连忙高声说道:“三个优秀实习生已经评出来了,我看,剩下的就不评了,一律给‘良’。大家缘分一场,不容易,也都付出了努力。以后,咱们九江XX中专,还需要余老师把越来越多的实习生带过来呢……” 
  实习生成绩评定会就这么草草收场了。 
  离开九江XX中专的这天傍晚,老校长带着全校的学生们来码头送别,人群里只稀稀落落地散布着几个老师。船徐徐离港的时候,夜幕笼罩了下来,江雾迷蒙了每一双眼睛。实习生们站在船栏边,和岸上的师生们招手告别。突然,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学生们齐声高喊了起来,不少嗓子都喊破了:“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浔阳江头夜送客(2)new   
  看来,这些可爱的学生们是有准备的,不知在一起酝酿排练过多久。听着听着,实习队的所有人都流泪了。沈晖站在我的身后,双手轻轻按在我的肩膀上。我真想崩溃在他的怀里,好好地哭上一场。这纯洁无瑕的师生之情,其动人程度,原来并不亚于亲情和爱情。此刻,我感到了深深的歉疚,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初上讲台,初为人师,我没能给他们足够的知识,也没能给他们所有人足够的关心。总是离别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珍惜。这一水之隔,也许就是天涯了。在今后的生命里,也许永远也没有和这些学生们再见的缘分了。 
  船渐行渐远,岸上的人变小了,声音也变小了,却还没有停止:“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毕业那天我们失恋(1)new   
  四年级下学期,随着毕业的一天天临近,大多数毕业生们陷入了迷茫之中。毕业论文总是可以通过的,可好的工作单位却不容易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还是扑空。有些倒霉蛋儿还花了不少冤枉钱,结果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绝望之后,也只有认命,消极等待毕业分配。 
  钱晓珊和何江桥在九江的丑事,早就传到李汉宝耳朵里了,但李汉宝却以惊人的宽容感动了她。确实,她交往过这么多男人,只有李汉宝是真对她掏了心。她决定一毕业就和李汉宝结婚,用婚姻把自己的心绑紧。她爸给她和李汉宝联系到了很好的接收单位,是武汉的一家心理学研究所。 
  崔艳红如愿以偿地考取了本系的研究生,传说是胡主任暗中使的劲儿,不少同学嗤之以鼻,说胡主任和她之间有猫腻。但是,不管怎么说,崔艳红起码付出了努力,起码成绩是一流的。如果根本是个赶不上架的鸭子,任凭胡主任在背后怎么使劲儿,也绝对读不了研究生。 
  崔艳红确实比谁都现实,为了心中的目标,她一直埋头苦学,连人人向往的恋爱都牺牲了,这对于现在的大学生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她很可能成为继熊大春之后的胡主任的红人。有胡主任罩着,再加上她那么努力,研究生毕业之后出国深造,绝对会一路绿灯。 
  越是临近毕业,我越是强烈地意识到,人,不过是命运手中的一颗小小的棋子。我没有联系到好的接收单位,沈晖也没有。一般来说,毕业分配一般是哪来哪去,沈晖可能留在武汉,我则被分回郑州。 
  交了毕业论文,心情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剩下的就是等毕业文凭和分配结果了。 
  毕业在即,可沈晖却不常来找我了,我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却无法掩藏内心的恐慌。 
  这天,吃过晚饭,我在校园里晃悠,一双脚竟不听使唤地带着我,来到了沈晖的宿舍门口。认识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来他宿舍,因为他总是频繁地找我,从没让我有过等待的焦虑。我希望他不在宿舍,这样,他的冷漠就有了借口——确实是在外面忙工作的事。 
  可一推开门,我就后悔来这一趟了,他正在热火朝天地打“拖拉机”。看来他冷淡我并不是因为忙,而是心思已不在我身上了。看见我,他有些惊讶,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之后,他不情愿地把手里的纸牌递给一个观战的同学,拿上背包,走了出来。 
  走到宿舍楼的拐角处,他伸手揽住了我的肩膀。虽说是临近毕业,被谁看见都无所谓,可我还是觉得他的亲热搀杂着水分。我是个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的人,决绝地把他的手拿了下来。 
  他显然被我这个动作刺激了,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看着我。夜黑黢黢的,他的眼睛却和天上的星星一样晶亮。在这双眼睛里,我再也找不到从武汉大学看樱花回来那个晚上的热烈了。那天晚上,爱情刚刚从这双眼睛里发芽,嫩芽的生长要借助我给予的阳光。它已经发出来了,就一定要蓬勃生长。 
  “在想什么?”他不疼不痒地问。他没有爱情在握时的理直气壮了。 
  “下周就发毕业文凭了!”我的声音竟是这么凄厉,像寒夜里的狼嚎。 
  “没办法。”他叹了一口气说,“我没有能力把你留在武汉。” 
  “我没责备你这个。”我委屈地说,“我只想问你,咱俩的关系,就算完了吗?” 
  我刚说出这句话,就后悔起来。答案不是明摆着吗?我又何必多问?即便分手,我心里最多只可能空落一阵子,不会有疼痛了。潘正之后,也许再也不会有男人能使我疼痛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攒着心劲去找他,又终于问了出来?难道因为我把身体给过他?女人总是这样的吧?把身体给了一个男人,就会终生牵挂着他? 
  “不是我想分开,是路被堵死了。”他说,“无奈,你现在该明白无奈的意思了吧?” 
  “所以你就屈服了?认了?” 
  “能怎么样?马上结婚,然后你回郑州,我在武汉?” 
  “不是有几对报名支边了吗……”这句话,我说得如此怯懦,比蚊子的声音大不了多少。 
  “头脑发热的人,才会为了分在一起去那种地方!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你是害怕吃苦,还是怀疑爱情?” 
  “关键是那里赚不到大钱,没法实现我的理想。再说,爱情会老,你信吗?”他把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意味深长地说,“蔷薇,你是个聪明人,看开点,珍惜过程吧,只有过程才是最真实的!” 
  我哭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哭,我只想哭个痛快。他抱住了我,下巴顶在了我的额头上。过了一会儿,我清晰地感觉到,我的额头被他的泪浸湿了。 
  两个人平静下来之后,他揽着我朝校门口走。我明白他要把我带到哪里,却没有一丝与之计较的力气了。我木偶一样被他牵着上了公共汽车,又下了公共汽车,走在通往湖北文联的小路上。   
  毕业那天我们失恋(2)new   
  前几天下了一场大暴雨,这条郊区的小土路,不少地方被冲垮了。路旁的水沟流水潺潺,蛙鸣阵阵。 
  他打开背包,把几本从宿舍里收拾出来的情色小说,扔进了水沟,很快就沉下去了。我明白,他这是在抛弃过去,他一直是个喜欢抛弃过去的人。在这一点上,他和潘正完全相反。很快,我也会和这几本书一样,被他抛在人生的路途上。 
  走进湖北文联里的这个熟悉的小窝,一股湿潮之气扑面而来。窗户关得紧紧的,月白色布满小蓝花的窗帘和墙壁一样安静。大床靠背上的书橱里,有一排他喜欢看的翻译小说,床头上放着的清水瓶里没有花,空得令人心寒,床头柜的烟灰缸里立着半截蜡烛,是上次来这里写论文时,偏巧遇到停电点上的…… 
  他从橱柜里拿出一瓶红葡萄酒,倒满了两只玻璃杯。两个人都没有话,只是机械地喝着,痴望着彼此。后窗外的远处有个水塘,青蛙们在疯狂地鼓噪,声音单调得令人想尖叫。一瓶酒很快就被喝得干干净净,两个人都醉了。按说一瓶酒不会醉了两个人,可两个人确实都烂醉如泥,瘫在了床上。 
  “咱俩应该有个仪式……”他含糊不清地说着,眼睛里忽地就含满了泪。 
  “用身体分手?”我说着,泪也流了出来。 
  “等到你80岁那一天,你会明白,最珍贵,最华丽的回忆,只有身体!” 
  我还理解不了他这句话的含义,但也没有拒绝他脱掉我的衣服。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毕业文凭一发下来,我就没有理由再在武汉停留了。 
  两个赤裸的人抱在了一起,攒足了所有的心劲儿,要做最后一场惊天动地的爱。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还是失败了。 
  这,对于我和他来说,不知是一种惩罚,还是一种预言。   
  我的心将永远孑然前行(1)new   
  毕业文凭发下来的这天,一部分毕业生离开了校园,特别是联系好工作单位的,似乎一分钟也舍不得在校园里消磨。 
  毕业生们的宿舍里乱成了一团,像遭了劫的现场。校园里的凤凰花开得如火如荼,却没有丝毫冲淡这离散的凄凉。大学生活,其实就是一次短暂的邂逅,邂逅了青春、友情和爱情。既然是邂逅,就总有离散的时候,而人们总是如此缠绵和优柔,看不穿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 
  每到午饭和晚饭时间,大喇叭里就会播放离别曲,这些歌曲是给专门放给毕业生们听的,即便是越听越伤心,大家还是百听不厌。正在播放的是郑智化的歌,“忽然忘了挥别的手,含着笑的两行泪,像一个绝望的孩子,独自站在悬崖边。曾经一双无怨的眼,风雨后依然没变,匆匆一生遗忘多少容颜,唯一没忘你的脸……飘过青春的梦呀,惊醒在沉睡中,我用一转身离开的你,用我一辈子去忘记……” 
  下午,郝康提着相机,来学校找我,要和我合影留念。这种时候看见他,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怅怅地跟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和他站在镜头前,却连一个笑也挤不出来。在我的学校照吧,他又要我去他学校照。 
  两个人不由自主地来到了武汉大学的樱花大道上,樱花早已落在遥远的记忆里,可记忆还没有变老。他带着我,又来到那个僻静的山坡上,站在郁郁葱葱的樱树之下。太阳和那年一起来看樱花时的一样灿烂,可眼前的他却明显地成熟了。他直盯盯地看着我,好久好久,直到我红了脸,才觉察到自己的忘情,白净的脸也微微地红了。 
  “追着你到武汉,煎熬了四年,我还是一个人。”他说着,眼睛里泛着苦涩之意。 
  “我也是一个人了。”说着,我的心在隐隐地疼。 
  “沈晖呢?你们分了?” 
  “应该是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顺其自然吧,这种事不能强求。我接到了深圳一家高科技开发公司的聘书,过几天就去报到。你也没联系到好的工作单位,如果有勇气,可以放弃分配的工作,跟我一块儿去特区闯闯!”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闪出一丝奇异的光亮,感到了一股浓郁的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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