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句母家却着实提醒了陶笛儿,在以往的记忆中,陶父的确没有如何提过母亲的事情……难道,她母亲姓越,和这个千嶂宫有什么关系?
那嬉笑男子好脾气的给陶笛儿见礼,接着道:“小姐,在下李二。替兄长陪个不是。这几日一直寻找小姐下落,所以有些焦急,生怕小姐有个不测。不如现在就和属下们回千嶂宫,相信宫主必定十分想念小姐。”
“娘子,不要和他们走!”唐若涵一把拉住陶笛儿袖子,陶笛儿点点头,紧张的看着那三个男子。小麻团此刻已经醒来,呲牙咧嘴望着那三个男子,身子却有些颤抖。
陶笛儿点点头,然而看过去不由一怔,发现唐若涵脸色苍白的要命,一脸痛苦隐忍,额头上已经沁满汗水。
“怎么了?小若涵?”陶笛儿一惊,也顾不得那两人,急忙去探唐若涵额上的温度,之后脸色也不由一白。
怎么在这个时候?陶笛儿手指忍不住颤抖,他竟然是寒毒犯了!
陶笛儿急乱非常,而那严肃男子不屑的看了眼唐若涵,飞身上来就拉陶笛儿。“小姐,多留无意,此人已命不长久,还是和属下……”
啪地一声,手已经被打开。李大看着那女子红着眼睛。母兽般咬牙骂道:“呸!你才命不长久!”然而回头看向那失明少年时,眼泪已经摔了下来。
“娘子,有点冷……咳咳……”唐若涵忍着疼痛,手指因用力而指骨发白。陶笛儿忙握住他的手,她不信,都到了这里,居然要他死吗?
陶笛儿一眼瞟到不远处那断崖边,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就确定那白自筠就应该在这片断崖之下。咬咬牙,陶笛儿道:“呐,小若涵,想不想活下去?”
“有娘子。想……想活……”唐若涵声音因疼痛有些暗哑,已经低沉下去。那身体愈发冰冷,冰得抱着他的陶笛儿心中也是冰冷。
那三人见此情形,最后还是老大说话,“小姐,请跟我们走。”
陶笛儿摇摇头,看着三个男子,突然笑了:“你们也走不了了。”一直攥在袖子中的手拿出来,那里面的粉末已经吹散了七七八八。那三人脸色一白,运功时突然感觉丹田之中有针扎一般的疼痛。
“我要和小若涵一起走,对不起你们了。”陶笛儿忍不住看了眼那断崖。若自己符合主角定律,应该能和唐若涵活下来。若不能,那自己欠他太多,陪他死了便好。
她扶起唐若涵,一步步接近断崖,这一次倒是没有太多的遗憾,因为起码是两个人。只是,陶之然自己是不能替以前的陶笛儿尽孝了。至于唐若琳,相信有唐晚楼和雷卓成在,必然会护她周全吧……
然而她还没走两步,突然听到耳边一阵虎啸,接着感到身边靠着自己的唐若涵用力将她掩在身后……
陶笛儿眼睁睁看着李大那一掌结结实实的印在唐若涵后背,接着唐若涵一口鲜血喷出,灼热的血液几乎烫伤了她的脸。
“唐若涵!”陶笛儿忍不住尖叫,接住那倒过来的身体,感到脑子中最后一根弦已经崩开。
李大看到少女仇恨的眼神时也不由一怔,但还是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此人将死,请小姐和我们……”
“你们都要死!!”
……
毒雾中,陶笛儿咬牙抱着唐若涵,踏过那倒地吐血的人,回头冷冷道:“你们暂时死不了,回去告诉千嶂宫那位宫主,今日之仇,他日再报。”
的确,这毒只是让人每天吐血半升,但日积月累,却是最残酷不过的刑罚。
李家三人看着那少女眸中绝望冰冷。一步步消失在了那绝壁之上……
唐门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黑衣银发
第一百二十二章 黑衣银发
是梦?
陶笛儿迷蒙中看着那正看着自己的银发男子,心中茫然。身上没有疼痛的感觉,也不是在水中或是树上,身体中暖暖的,像是被阳光照着的感觉。
是真的死了吧?那小若涵……
想着,陶笛儿突然眼睛一睁,急忙坐了起来,四处寻找唐若涵。
“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还活着。”低沉好听的声音从那银发男子的口中发出,接着一只手抚在陶笛儿额上,微带冰冷的感觉传来,陶笛儿一下子清醒了。
打量四周,发现满眼苍翠葱容,忍不住一皱眉。
“这里是清露山谷。”男子像是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见陶笛儿抿了下唇,皱眉不语,突然打横将陶笛儿抱起。
陶笛儿一惊,连忙挣扎,然而那男子却抱得很紧:“别动,你腿有骨折,带你去看他。”陶笛儿动作一顿,才明白他是要带自己去看唐若涵,不由有些疑惑。这个人,是神仙吗?怎么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
“我只是普通人,并非仙人。”陶笛儿抬头,只能看到对方很柔和的侧脸弧度,发现这男子已经不年轻了,容色也只是清俊,但有种说不出的出尘气质。
“……那您是?”
“白自筠。”男子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发现那少女眸子睁得圆圆的。
“你就是白自筠,我和小若涵就是来找你的。”终于确定自己还在人间,陶笛儿不由松口气。额米豆腐,看来主角定律果然不假。
“你是唐家少夫人?”陶笛儿听对方发问,点了点头,这才发现自己一身衣服已经被换了,相信那块凤佩也已经被对方看到。“那你这指环是……”陶笛儿一愣,眸子上染了一丝阴郁,低头看向自己手。
那幽幽的紫色指环,正泛着耀目的光。记得当初陶之然将指环留下时曾说这是陶母留下的,但……想到自己母家可能和千嶂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陶笛儿就猛地心中一沉。一瞬间脸色苍白……是啊,刚刚那一瞬怎么忘了?
自己,就是连累唐门遭此劫难的罪人!
“不愿意说就不要勉强。”见陶笛儿神色,白自筠淡然的表情微微有些松动,手上的力道柔和了几分,因为他感觉得出怀中之人不可抑制的轻颤。
“我……不想见他……”
白自筠脚步一停,低头看陶笛儿一眼,黑亮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你确定不见?他……已无几日性命。”
陶笛儿被对方的话一惊,感觉眼前蓦地黑了一下。
“你说什么?”感到体内气血翻滚,陶笛儿勉强问道,抓着白自筠的袖子已经开始变形。
“我隐居此地,上一次夜暮曾来,向我提起他侄儿寒疾之事,当时我曾说治愈成功与否在五五之数。然而他如今受了重伤,以我之力,也只不过是拖几天光景。若你晚清醒几日,恐怕……”
陶笛儿感到一阵绝望,咬牙道:“没有别的治愈办法?”
白自筠本想摇头,然而看到陶笛儿绝望神色中混着一丝迷茫,不由心中一震,转而道:“你知道他这寒疾的来历吗?”
陶笛儿点点头,用力回忆当初宝唯的话:“是从出生就有的,应该是从母胎里带的?”
“的确,晚楼曾说过,当年的唐夫人并不会用毒,然而一日偶然,竟误触了唐家祖先唐沉梦所收服的唯一一只泣血寒虫。那寒虫肉体极为脆弱,至此丧命,而唐夫人本人也被寒气所伤。当时她所怀的孩子,也就受其影响。”
陶笛儿此刻才全然清晰,联想到后来听到的一些事情,便将整件事串了起来。唐若涵因为从母体中就已经受寒气侵害,所以身体状况极为不好,而唐母更是在生子时难产而死。唐若涵出生后虽然聪敏伶俐,但无奈身子实在太差。
唐夜枫自认对不起他们母子,故费尽心机为唐若涵调养身体。终于在唐若涵六岁那年,唐夜枫得到了一个凶险的方子,唐若涵用后虽然身体大好。但因为药性实在太猛,致使唐若涵双目失明,且智力停留在了那个阶段。事后唐夜枫千方百计想要补救,然而却不知因何命丧江湖。而唐若涵的寒疾则每隔三年发作一次,需要功力深厚的人压制寒毒。
“其实夜暮和我说靠内功压制之时,我便猜到这只不过是一时之法,他的身体早就已经不好。如今寒毒提前发作,可见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求求你,一定有办法的,救救他吧。”陶笛儿想起唐若涵刚刚发病之时说想活下去的话,心中已经疼得麻木了。
白自筠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傻孩子,若现在死去,也许还轻松一点,若再有两天,寒毒入心,那一份疼痛可是生不如死。如今我将他放在药池之中,但也缓解不了他多少疼痛。”
“不,不可以。即使痛,也要活着。”陶笛儿握拳,抬头去看白自筠,“拜托你,小若涵绝对和我是一个想法。”陶笛儿此刻,说不出的确定,因为她明白唐若涵寒疾发作时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有娘子,想……想活……”想一起活下去!
白自筠一震,看到对方漆黑眸中的那份坚持,有些不确定道:“活着,真的那么重要?”见陶笛儿点头,沉默不语。
半晌,白自筠道:“你可听说过炙阳蛊?”
陶笛儿一愣,摇了摇头。白自筠一瞬间有些疑惑,执起陶笛儿的手,看着那枚指环。
“怎么可能,你有指环,那人怎么会没告诉你炙阳蛊?”陶笛儿有些莫名其妙,然而看到白自筠盯着自己的额头……
“原来如此!”白自筠看着少女额上的红痕,突然间顿悟。但片刻后眉头又蹙起,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既然体内有炙阳蛊,应该结合时就能解去寒毒……”
陶笛儿迷惑的看着他沉思,突然听到那人了一句:“小姑娘,你可与唐若涵圆房?”
陶笛儿脸上刷地一红,摇了摇头,接着就见白自筠脸上有些复杂的表情……
唐门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终付身心
第一百二十三章 终付身心
这一章年龄不够的孩子请回避。且此为第一卷完结章。唐若涵小盆友下一卷短时间内下去领盒饭,上新男主,请多多留言。
***
“你……真的想好了?”银发男子有些不忍的看着那消瘦的少女,又问了一句。“若你不愿意……”
那少女脸色有些苍白,映得额头上的红痕分明,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看着男子,摇摇头:“没关系,是我心甘情愿的。”
“要知道,若是……若是你二人结合,并不是解除他身上的寒毒,而是转移到你身上。虽然你身体中有炙阳蛊压制,但若遇特别情况,恐怕还是会发作的。”
“……”少女沉默片刻,突然小脸一垮,“不要这么说啊,白大叔,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
白自筠本来还很严肃,看到少女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由一怔,接着叹了口气,“罢了,不想笑就不笑。你这孩子也太过倔强。自从醒后,几乎都未合眼,明明担心他却又不看他一眼,这是何苦?”陶笛儿一脸不懂装懂的傻笑,淡淡不语。
“……若你心意如此,那我自然不会阻拦。”打量了陶笛儿片刻,白自筠终于松口。“记住,我可问过的,你可不能后悔。”
陶笛儿听对方语气正式,也不由正色点了点头,认真道:“我绝不后悔。”然而多年以后,陶笛儿想起这句话,才发现自己已经跳下陷阱很久了。
白自筠不再多说,领着她走向后院的药池,接着向她点点头。陶笛儿跟着走入,就觉得一阵热气扑面,混着一股药气。
“此处乃是一处天然温泉,因我泡的药草多了,所以被我改成了药池。”白自筠淡淡道。陶笛儿看去,果然发现那池子乃是石头堆起而成,并不大,其中雾气蒸腾,一个皙白如玉的熟悉身影就在池中,看得陶笛儿呼吸微微一顿。
“你记住我之前嘱咐的话,你与唐若涵结合后,他因寒气拔出体内,恐怕还会丧失记忆。”白自筠有些犹豫。但眼神一闪,还是退了出去。陶笛儿像是傻了般在池子处,呆呆望着池中那抹身影。
过了许久,陶笛儿才一步步走向那人。
池中的少年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瘦弱,骨骼匀亭,肌肤恍若美玉。然而胸口处可见一道极狰狞的痕迹,却是当初在成都外为了护陶笛儿所致。少年浸在池中,雾气弥漫,晕染了蹙着精致澄澈的眉宇,那双凤眸合着,长长的睫毛就好似剪影,低垂宛然。那少年并不安稳,呼吸时而细弱时而急促,牙齿咬着唇瓣,显然是在忍受着痛苦。
陶笛儿将手碰触到他的额头,才发现那额头还是冰得要命,竟没有任何生命的温度。
“娘子……”一声梦呓,打断陶笛儿的凝视,感觉心里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接着摸着那人额头的手被他冰凉的手覆住,接着贪恋温度一般靠上来。陶笛儿没有感觉,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唐若涵附近的半尺内本生机旺盛的药草,都已经结冻而死,然只是她有炙阳蛊在身,才免于一难。
“娘子……”看着少年猫一样蹭着自己的手,陶笛儿费力想笑一下,却死活笑不出来。如此良辰美景,又是自己确定心意的人大献殷勤,自己难道不该狼性大发?然而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是了,自己对不起这个人啊。因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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