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妇可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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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妇可居-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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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宽乐呵呵的,又抓了一个递给玉娇,“呶,别客气。”

玉娇只觉得自己的脸孔更加红得发烫,匆匆捧住馒头,将脸埋进背光里。

见玉娇与自己的娃儿相处地尚算不错,大阿嫂脸上满是欣慰。将腌菜搁到桌上,便拉着玉娇的手说道:“咱家里窄,也没有多余的棉被,今儿晚上,就委屈小哥与我家宽儿睡一个窝吧?”

“啊?”玉娇叼在嘴里的半口馒头咕噜嘟掉下地,耳边宋薇大叫,“啊——你你,你真是浪费!”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袭“兄”

入夜,大家都已经钻进了被子,卧房里渗入一抹苍蓝的月光,没多久玉娇就察觉身边的人相继入眠了。

自己睡在靠近门帘这一头,确实与宋宽一个被窝,离宋薇那边儿相隔一个床桌的距离。好在宋宽似乎一上床就睡着了,她磨蹭到半夜,观察到宋宽睡相十分规矩,这才慢吞吞爬进窝。

大阿嫂的身子大概也有些不好,入睡后偶尔咳嗽,却不见醒来。

玉娇不敢辗转反侧,只能仰面躺着从一团漆黑黑迷蒙的月光里盯着房梁上的蜘蛛网看。因为怕身份败露惹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未出声拒绝与宋宽同眠。心想也不过是今日一夜,等明儿个就央大阿嫂买铺盖去。

这么想着,这一日还算过得满意,便也怀揣心安渐入梦境。

不知何时,听到大阿嫂咳嗽地更加厉害了,她梦中一惊,便悄悄坐了起来。本想倒碗水来让大阿嫂喝,谁知竟有人比她快了一步,早在床桌上搁了半碗茶水。一看便知,大阿嫂才刚喝下,这会儿好像还未睡着。

果然,见她坐起身,大阿嫂将头扭了过来,轻声问她:“小哥睡不习惯么?”

玉娇摇头:“还行,阿嫂身上不舒服么?”

“哎……”大阿嫂沉长叹息,没回答她。

玉娇一摸身边:“咦……宽哥……”

“起了。”大阿嫂侧了个身,“去村头挑水了。”

“这么早?”玉娇一瞅窗外天都不曾白亮,宋宽竟然这么早就起来了?她有些吃惊。便也穿起衣服下床汲上鞋要出去。

大阿嫂半撑起身,有些急:“小哥也要去么?”

玉娇一愣,摇头道:“不,我……我睡不着,想到处走走。阿嫂别担心我,天亮之前我就回来。”

大阿嫂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没发出声。沉默着点了点头,便躺下不再说话。

玉娇穿好鞋袜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在厨房水缸边瞅了瞅,发现地上有湿水痕迹,就知道宋宽其实已经挑过一担回来了。她舀了一勺漱口,因觉口干舌燥,只能就着冷水喝了一勺,便擦干嘴出了大屋。

这隆冬的雾气甚浓,又恰在山上,不远处的房舍在玉浆似地月光下只剩下了些房顶茅草盖,仿佛半悬于地面,透着一股子清冷。

不少公鸡开始打鸣儿,不过都在远处,大阿嫂家的大黄在外走动,铁链子磨在地上一阵阵轻微的索拉索拉声。

她小心避过大黄出院子,那冷雾盖了自己满头满脸,肚子里才喝下去的水越渐发冷,像是一下子冻住了。

循着昨日来时的路,她慢慢踱往村口。这一路及其安静,由于刚才睡得糊里糊涂,她都不晓得现在是到了什么时辰。本想出来透个气,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一心奔着村口的水井去,只是快到的时候才方一愣,想起宋宽还在挑水,这个时候大概还在井边。

她琢磨了一下,不大想面对他。便收住脚步转身往回走,没过多久,她便有些愣神。原来自己闷头走过一路,不知不觉走茬了方向,来到了个小山坡。只见山坡腰上还有几户人家,都已点着灯,从山坡下来的这条路上比其他地方更要黑一些,几乎在这黎明时分深不见底。她正想按原路返回,却听到那路上渐渐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听声音,不下三个人。

一人道:“眼下风云未变,您回朝还来得及。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对方似乎并未说话。

另一个声音已经抑制不住颤抖:“殿下,请您跟小的回去吧?卓太后如今把持朝政恋栈权位不肯松手,陛下病入膏肓之际托我等务必寻殿下回朝主持朝纲。若殿下一意孤行至黎民百姓不顾,我等……我等也只好以死谢罪于天下了!”

说着便有抽刀的声音,玉娇吓了一跳,赶紧窝到一边。

刀未出刀鞘便让人顶了回去,玉娇耳边传来一阵微微的叹息,仿佛就近在自己耳畔。她心头一紧,没想到在这破山村里头还会遇到这状况,什么太后殿下陛下的,这不是该在京畿皇城该有的对话么?这一拨人究竟是什么人?

东珵国的?还是其他?

她肚子里先前翻阅过的种种典籍开始来回穿梭。因为之前只想到辨玉识玉,对于其他的书都只是略微浏览,记得不多。只想到现在这个时代是四国鼎立的时候,在哪一国碰到任何国家的人都不会觉得奇怪。尤其是皇族,在东珵国就有扣押南临北晋西狄的质子,所以在京城重地被叫做殿下的人其实不只是东珵国皇子。

但是,那些质子只能缚足于京畿处,不得离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呢?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一拨人是东珵国人。而且听他们刚才所述,东珵国似乎即将风云巨变改朝换代——这,可是皇族机密啊!

玉娇顿时觉得像有把大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似地,让自己浑身冰凉。

趁着那些人并未发觉她的存在,她必须溜得快。另外,宋宽这家伙还在村子里挑水呢,万一碰到,岂不会被杀人灭口?宋家待她有恩,她决不能让宋宽惹祸上身。

于是立刻脚底抹油,朝着村里奔去。

偏偏这个时候,黑暗里有双温默的眸子一路送她的身影离开,微微吐了一口叹息。他的手看似不经意按在身边那名常服侍卫的刀柄上,其实蕴力甚深,教那侍卫难以再发力拔刀。

“殿下……要不要封口?”见适才的话被玉娇听去,那名侍卫按耐不住。

他略微苦笑:“这天下悠悠众口,你杀得了这一个,杀得了全天下吗?好了,卓太后一事容我细想再做定断,尔等不必再劝。““……是。”

玉娇一路狂奔,风露濡湿发丝棉袄,她却跑得几乎把里头的衣服湿透。好不容易来到村口,却只有一滩水迹,宋宽并不在此。她一跺脚,心急如焚,赶紧又寻回去,在一处转角,突然间就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她个子小,被撞得直接摔到地面,随即而来满头满脸的冰水,一阵木桶滚动的声音。

“小哥?”宋宽吃惊,赶紧抱她起来。见玉娇的衣裳被水打湿,于是掬起袖子要替她擦。

“不要,不要……”玉娇脸色发白,从两腮脖颈到后背一层层的鸡皮疙瘩,忙用双手护住胸部。

可是歪打正着,反倒把宋宽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了。她身上顿时冷一波热一波,羞愧交织。

紧住呼吸看着宋宽的脸色,只见他渐渐笑了起来,从惊异到平和,区区须臾一瞬,便转化地不着痕迹。摸了摸她的头发,依旧是那般和煦如风似地笑:“怎么了?怕成这样?是我啊,看清楚一些。”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情比金坚

玉娇心底吁了口气,想起自己尚在发育阶段,胸口两个包子还没成熟,而且衣裳又厚,不一定感觉地出来。反倒自己这反应……她赶紧松开宋宽的手,将脸转开去:“没什么……刚才,刚才被一只狗追,我就跑了。”突然一顿,“宽哥在何处打水?不在村口么?”

宋宽道:“原要给村里的寡婆挑水,谁知那水缸满满的,必是让人捷足先登了,于是只好再折回来。”

“有碰到什么可疑之人么?”

“……可疑之人?”

“啊,没什么……我,我被吓糊涂了。”玉娇神色不定地拍了拍身上的黄泥,知道宋宽没遇上那拨人,心就大安。一阵黎明之风送来,她顿时打了个颤,一寸寸冰冷刺入皮肤里,冻得她不得不抱住自己的胳膊。

宋宽见样,便毫不犹豫脱下自己的外袍裹到她身上:“这儿野狗多,时常从山里跑出来觅食,以后你别这么早起,免得教他们攻击。”

玉娇低头咬住唇,微微颔首,竟觉得这话无比温暖,甚至一丝一毫地渗入了自己心田。

宋宽收拾好两个水桶,回眸看瑟瑟发抖的玉娇,便搁下扁担把她抱了起来。

玉娇惊呼一声:“你要干什么?”

“你身上都湿了,这么回去定被风吹出病来。我抬你回去。”

“抬回去?”玉娇还没完全反应,就被宋宽塞入了其中一个水桶,刚要爬出来,被宋宽轻轻一压,又坐回桶里去了。

她个子小,水桶刚好没她的头顶,这样就不会被风吹到了。可是待在水桶里,这模样好让她哭笑不得。

宋宽说了句:“我起了。”随后水桶离地,在黎明中摇摇晃晃攀路而去。

玉娇有些难为情,趴在水桶边沿上看着宋宽宽厚的背影,问他:“我沉不?”

他一笑:“沉。”

“……”这孩子真是老实过头了!玉娇托住腮帮子,无可奈何。

“等一会儿天亮,我就去趟城里,你要不要一起?”

“去城里?”

宋宽缓缓说道:“现在正值年关,大户人家要做的活儿多,外头到处是水猫子做短工,我也去碰碰运气。”

“为了昨日那大婶的债么?”想想也是。不过玉娇大概知道做短工的价码,如果三天就能把债还回去,宋宽也不至于到今天才想出这个办法。恐怕除了短工,这家伙还会兼职更多活计。要想赚够还债的钱,其实并不容易。

她微微颔首,如果能一起挣钱给他还债倒也罢了。但是自己十几年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活儿都不会干,别到时候给宋宽添累赘就已经不错了。

听她问及债务的问题,宋宽变得不大自然,连笑声都有些僵硬了。说道:“你别误会。我是想,给你买床棉被,你自个儿带回来。”

玉娇眼睛一眨,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等真诚的人,怎会利用她干活挣的钱,帮他自己还债呢?她说起来不过是宋家的局外人,感情还没好到这种钱粮不分的地步,即便是昨儿个大阿嫂卖玉得来的那些钱,不也是算得干干净净的吗?

这样想着,心里又觉得颇不是滋味儿。自己本不过是外人,何以想到要想真正融入到他人的家庭中去呢?

见她没有回应,宋宽也就不再多言,只当她心中是不愿与他一起去城里的。

玉娇则抱着双膝渐渐陷入沉思,想到自己包袱里几千两的银票与那几块珍惜之宝,一声声暗叹。其实自己原本也并不打算与宋家人交涉太多的,一开始,她也不时时给自己留一手吗?不愿意拿出真金白银来帮衬宋家,就是自己胆小怕事自私的表现了。

她一来不想漏财于人前,二来不想招摇过市,更甚,并不想将来与谁结伴。她原本就打定主意一个人闯的,可是为何才刚起步,心便觉得疲累,觉得对宋家人有种眷恋依赖呢?

沉思未醒已到屋前,东方的鱼肚白逼退山雾,照见村里的角角落落。宋薇蹲在门口耍着大黄玩儿,见宋宽回来就赶紧迎上去。一面喊着:“大哥大哥,那个比你还俊俏的小子不见了哩!”

话毕,忽得一愣,只见宋宽背后吊着的那只水桶里,玉娇正枕着手背在桶沿,带着一抹浅浅的笑看着她。她的脸蛋儿立刻飞红,瞠目结巴,不知道是气愤还是别的什么。

“宽哥放我下来吧?”玉娇道。

宋宽点点头,一面卸下水桶一面吩咐宋薇:“去烧水让小哥洗澡,别让他在咱们这儿病了。”

宋薇马上露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叉着腰道:“要洗澡自个儿烧水去,我可不去。”

宋宽并不生气,转身又挑起水桶往里走:“你不去,那就我去。”

“大哥!”宋薇气得跺脚,瞪了玉娇一眼就追上去,“成了成了,我去我去还不行么!真讨厌,大哥对谁都好,就是欺负我!哼……”

玉娇只觉得自己的四肢僵冷发硬,站在门外头与大黄对了一眼,刹那间的一股热泪扑下,心中五味杂陈。

“小哥?”宋宽在里头搁下水桶,出来一瞧,玉娇竟还杵在门口,不禁皱起了眉。

玉娇飞快抹掉眼泪,几步跑进去,没敢抬头看他,便扎进屋中,躲卧房里头去了。大阿嫂已经起床,听到厨房里有她的咳嗽声,应是惊动了她,正与宋薇一起烧水吧。

到了四下无人之境,她心头才和软,仿佛一团绵软的东西堵在胸口,让她不知道是喜是忧。翻身从炕头把包袱拿了出来,从里头翻出那叠银票,一下子又愣神了。

世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该不该让宋家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忽然间旁边炕位的棉被里一阵蠕动,顷刻钻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只见小宝咧着嘴笑,直瞅她手里的银票问:“小哥哥,这是啥咧?”

“啊?……呃……是……是,是好东西。”她闭上眼睛,抽出一张放进小宝的内衣兜里,叮嘱道,“这是好东西,不能让除了娘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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