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莫萧还真是比其他人适合当帝王,柳意是个典型的圣父,这样的性子。可以济世救人,但是当皇上?实在不合适。
云山和戚寒的性子,适合征战沙场。杀气太重,自然也是不适合当皇上的。
于是明面上。这安庆帝的位置,就由莫萧做了,暗中几个人的都会去处理朝政的。
至于柳意的父亲柳尚书,以前算是三公主的党羽,缺德事情也没少做,不过他到底是柳意的父亲。
柳意作为儿子,即便是觉得自己的父亲有千般万般的不对,也会护住自己父亲的性命。
于是柳尚书。只是被免官,半囚禁了起来。
在柳尚书的眼中,柳意之所以会谋乱和忤逆他,为的就是双喜!所以就和柳意说,要是想和双喜在一起,就永远不要来见他。
泉子见双喜脸上的神色,说不清是喜还是忧,有几分忧心的问道:“喜儿?你怎么了?不会真的不愿意和柳意还有莫萧在一起吧?”
这柳意和莫萧,都自诩双喜的夫君,有足足两年了。要是双喜这一回去,就全盘否认了一切,还不都得乱了套了啊?
泉子的平日里虽然是个直肠子。可是也不代表他是一个傻子,要真的动起脑子来,当然是能想到这些关键问题的。
双喜现在的心绪纷乱。
心中的滋味,实在是复杂的很,有欣喜,有担忧,还有一丝难为情,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双喜的心中。别有一番滋味。
双喜忍不住的想着,关于柳意的事情。她能理解,柳意当初住进了喜府。就有那种意思,而且她和柳意,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
双喜对柳意是有感情的,所以听说柳意现在愿意和她在一起她的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可是那莫萧,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双喜仔细的思索着,虽然说她一直对莫萧有好感,甚至在心中,也有过一丝念头……可是思来想去,双喜都没有觉得,莫萧表现出来什么对她的喜欢。
无疑,双喜的对莫萧有好感的,但是双喜从来不知道,莫萧对自己竟然也是存着那样的i型你死。
从很久以前,双喜还住在青石村的时候,和苏玉酒后失控了,逃出了苏府那一次,莫萧把她从冰冷的雨水之中救了起来,然后又悉心的照顾了来了月事的她……
莫萧就触动了双喜心中最柔软的一处。
再到后来,莫萧对沈家的帮助,和对沈冰仙的悉心照顾,都让双喜心存感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双喜对莫萧的感激就悄悄的有了一丝变化。
这丝变化,被双喜牢牢的压在心底,要不是今日泉子提起莫萧,告诉她,莫萧竟然……竟然现在以她的夫君自居,怕是这点倾慕,就会被双喜牢牢的压在心底一辈子。
双喜不由的想起了莫萧身上的好闻的草药味,那味道,让她不由的为之沉醉……
想着想着,双喜的脸色,就红了起来。
她此刻的心中,是期待回到安庆,又害怕回到安庆的,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他们啊!
双喜的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好像是情窦初开一般的,心都忍不住的颤动着,又忍不住的担忧。
欣喜之中,带着丝丝的惆怅。
“收拾好了没有?快要出发了。”大帐外面传来了苏玉的声音。
泉子听到这句话,也顾不得关心双喜对柳意还有莫萧的态度了!现在最最重要的就是,快点离开北漠!
等着离开了北漠,在关心这些也不迟!即便是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那关上门,就是他们的家事,一切都好说。
而在北漠,要是有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那问题可就大了。
天知道,那阴晴不定,性子古怪的吴显,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不放双喜走?
在吴显的地盘上,泉子是怎么呆,都不舒服,就犹如是那热锅上的蚂蚁,每时每刻都想着快点离开这儿。
双喜也止住了思绪,飞快的洗漱了起来。
等着双喜穿戴整齐的时候,外面的马车已经备好了。
这次安庆来的人,可不只是有苏玉、泉子还有戚寒三个人,还来了三百精兵护卫,为的就想稳稳妥妥的把双喜带回去。
他们几个人这番来北漠王宫见吴显,就好像是看一只野狼一样,现在这只狼说着,不吃肉改吃素了,但是谁也说不准,这只狼会不会突然又开始吃肉……
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这三百精兵,就成了最后的底牌。
其实当初众人更想派大军前来,不过很显然,这个想法是不现实的,要是真的派大军来了,依着吴显的性子,百分之百就不会放人了。
还有北漠的那些百姓,肯定是以为安庆朝的新皇帝,想和他们打架了。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不但没有把双喜接回去,而且还挑起了边疆战祸。
如今控制着安庆朝朝堂的几个男人,都是不想看到生灵涂炭的,不说别人,就说柳意的性子,要是知道边疆还会战乱,那心情肯定是不好受的。
以前他管不了这么多,心中兴许还舒坦一些,可是如今,他明明有能力阻止战祸,要是还阻止不了的话,他这心中怕是会内疚一辈子。
再说戚寒和云山,虽然都是边关将领出身,但是正因为如此,他们更清楚战争的残酷,比一般的人,更加的厌恶战争。
莫萧的性子虽然和柳意有着很大的差异,可是以前是一个医者,医者的职责就是济世救人,心中也是不想看到战争的。
于是思来想去,就只能冒险只带着这三百精兵前来了。
好在吴显这个人,性子虽然有些难以捉摸,但是却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他既然说了要放双喜离开,只要双喜没有说不想走,他就不会去拦双喜。
此刻天色才蒙蒙亮,太阳还没有升起,一眼看去,远方空濛濛的,看不到边际。
双喜看了看那顶缀着银铃的,用名贵锦缎制造的马车,知道这一定是出自苏玉的手笔。
一身深紫色长袍的苏玉,负手站在马车旁,此刻温雅雍容的笑着,见双喜出来了,就把目光定在了双喜的身上,然后说道:“喜儿,上车吧,戚寒已经带着小娴儿在上面了。”
双喜却没有直接听了苏玉的话上马车,而是微微的踟蹰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住了两年之久的大帐。
这是吴显的大帐,自己在这个床上,和吴显同床异梦了两年。
如今……终于算不上同床异梦了,两个人之间也算是情投意合了,可是她却要离开了。
双喜想,这也许都是命运吧,她和吴显,本来就不可能,她偏生又动了心,又要了吴显的心,以后的日子,注定是要在思念之中度过的。
双喜环顾了一周,并没有看到吴显出现,心中不免的有些怅然若失。
双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想过和吴显分别的场景,也想到了吴显不会来送自己的这种可能性。
自从昨夜之后,吴显就没有来见她……双喜猜想着,吴显应该是想把最美好的记忆,留在心中吧?
不想让两个最后的回忆,是分别。
又或者是,吴显他……
双喜摇了摇头,不想再想下去了,眼眶微红,心中酸楚异常。
在一旁的泉子瞧见了,连忙走了过来,搀扶住了双喜,把双喜往马车那带去。
双喜被泉子扶上了马车,在掀开马车帘子的那一个瞬间,双喜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样,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正文、第五百四十八章:伤别离
双喜一边流着泪,一边进了马车。
马车里面很宽敞,能够坐下四五个人,看样子苏玉是准备这马车的时候,没少花功夫。
此刻一身黑色劲装的戚寒,正抱着小娴儿正襟危坐着。
看起来就知道,戚寒应该从来都没有带过孩子,抱着孩子的手,都是僵硬的,不敢移动。
好在小娴儿不怕生,此刻正笑着玩着自己的白嫩嫩的小手。
这样的戚寒和小娴儿,有几分好笑,但是双喜这时候,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掉,脑海中,除了吴显还是吴显。
当初的双喜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离开这个曾经拼命想逃离的地方的时候,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形。
刚刚到北漠的时候,双喜不止一次的期待过离开,但是此时此刻,双喜却发现,自己好像……舍不得了。
一眨眼的功夫,泉子也钻进来了。
到是水生,站在马车的一旁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上去。
苏玉等人到了北漠之后,只顾着和吴显周旋了,基本上把水生这号人给忘了,而水生本人呢?也是有一些没有存在感的,所以水生到现在,和苏玉的等人也算不上多么熟。
到是泉子,发了一回善心,回头对水生说了一句:“还愣着做什么?上来啊?”
水生感激的看了泉子一眼,也进了马车。
到了苏玉,没有进来,直接坐在了马车的外面,当上了车夫,对于双喜的事情。苏玉是很不愿意假手于他人的,即便是赶车这样的事情。
马车微微的动了一下,伴随着踢踏的马蹄声。马车缓缓的使出了北漠的王宫。
而吴显,一直都没有出现。
泉子拥住了双喜。给双喜擦着眼泪,难得的没有说吴显的坏话,反而道:“喜儿,你莫要哭了,以后若是想吴显了,让他来看你就是了。”
泉子其实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此刻这么大方的说着这样的话,是知道。吴显那样性格人,没有什么可能会来看双喜。
现在他说点好听的安慰一下双喜也没有什么,等着以后双喜离开北漠久了,自然而然的也就会忘了吴显。
因为双喜的心情不怎么好,马车之中的气氛有些低沉。
水生是个安静的人,此刻又觉得自己的身份,有点微微的尴尬,所以低着头不说话。
至于戚寒,这本来就是个冷冰冰的性子,此刻更是闷声不语。
话多的泉子。自己也说不起来话呀,只能一直给双喜擦眼泪。
北漠的草原,天高地广。走在上面,给人心里的感觉,都是舒心的,只觉整个世界,都是属于自己的。
双喜掀开了马车侧面的帘子,往马车的后面看着,希望吴显能出现在马车的后面,她好最后看吴显一眼。
可惜让双喜有些失望的是,吴显最终也是没有出现。
双喜乘坐的马车。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天际。
等到中午的时候,已经走出去几十里地了。
忽然传来了一阵埙声。这声音,在草原之中响起。显得格外的悲壮和苍凉。
吴显坐在草原中少见的一处断崖上,一边吹埙一边看着那从远处路过的车队。
在马车之中的双喜的心情,本就不怎么好,现在听到了这埙声,眼泪又落了下来。
“好端端的,是谁在吹埙。”双喜的嗓音嘶哑的说道,不免的有些埋怨了这吹埙的人。
双喜从来不知道,吴显竟然还会这样的乐器,在双喜的眼中,吴显一直都是那种锐气桀骜的男子,是应该不会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的。
在加上双喜盼了许久,吴显都没有来送行,所以双喜根本没有想到,都走出了这么远了,吹埙的人会是吴显。
呜呜的,仿若是野狼在嘶吼,仿若狂风刮过,仿若是有人悲壮的哭着的声音,飘荡着在草原之中。
这样的声音,本来应该是很雄壮的,可是忽然间,又好像是带起了婉转的情思。
表达这样的情感,用的理应是丝竹之器,如今用埙吹出来,竟然显得更加的悲壮和苍凉。
“雁与南兮,天水永相望……”那样悲壮的声调,这样婉转伤心的情思,融合在一起,带着那浓郁的化不开的哀伤。
坐在马车之中的双喜,虽然不知道吹埙的人吴显,但是却有几分共鸣,心中伤痛不已。
双喜掀开了马车帘子,看着那无边无际的草原,心中默默的说着……
吴显,我走了。
吴显,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北漠,也不会忘记你。
吴显,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在断崖之上吹埙的吴显,仿若是察觉到了双喜的心绪,埙声之中,带着了几分的欢快,可是这明明应该是欢快的调子,此刻吹出来,落在人的耳中,更是闻之断肠。
一阵凛冽的秋风吹来,从吴显的脸上吹过。
带落了一滴晶莹的泪滴,泪水落在有些苦败的草上,更是凭空的添了几分伤色。
喜儿,我不想你走。
喜儿,我必须让你走。
我不能让你不幸福。
吴显一边吹着埙,一边迎风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北漠王上,即便是这北漠的苍狼,在这个时候,也免不了难过。
吴显就好像是一匹受了伤的兽,独自一个人,舔舐着伤口。
双喜的马车,渐渐的消失在吴显的眼中。
断崖,吴显,马,埙,好像是是定格了一样的,从远处往吴显的所在的地方看去,孤零零的那一个人影,弯着腿,斜着坐在断崖上,用寂寥这样的词,已经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吴显了。
吴显在双喜离开的那一瞬间,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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