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您万万不能如此急躁,眼下,南北战争是大,儿女情长是小,望陛下三思。”
“什么三思四思,朕已经想了五天了。”仓诺微微有些不悦,许是因为国师的关系,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按着别人的意思行事。他是堂堂北皇陛下,如果连立后都不能自主,那还当个什么皇帝?
就像当初被国师逼着立画楼为妃,现在只不过是反过来而已。
“是是是……老臣知道陛下必然是经过三思熟虑。陛下……不妨慢慢来……先不要这么着急。”
“如何慢慢来?”
“如若陛下真的非立后不可,事先可以先将立后消息散播出去,看看群臣的反应,再让楼贵妃在这段时间里好好的学习宫中规矩,让人能够感觉贵妃有母仪之风,如此等到南北战停止后,陛下再立不迟啊!
仓诺皱眉想了想,觉得他 的不无道理,虽然他很讨厌顺着别人的意思做事,但就像他当初对画楼警告过的话,在这宫中没有人可以随时随地的随心所欲,就算他北皇陛下依旧不可以。
“罢了,那就暂时这么定了。”仓诺挥手,“你下去吧!”
“是,老臣告退。”
高卢松了一口气,但心下已觉不可思议,陛下为何对一个南国公主这么好?起初她相貌丑陋一进宫便安排在陛下的身边,没过多久竟一跃变成北国女子地位最高贵的贵妃,现在更是要迫切的被立为皇后。陛下竟会如此喜欢一个女子?自古帝王皆无情,他是从小看着陛下长大的,陛下虽然没过过什么苦日子,但是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对一个人好,除了若梨公主,这南国公主是第二个……且远远已超过……
……
雪依旧纷纷扬扬的下着,本是雪天,大地茫然然一片,宫路上只有巡逻的侍卫走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声响,四周都安静极了,似乎谁也不愿意打扰这一片芬芳的安宁。
琉璃苑的长廊下,有几根不知名的小草迎着冷冽的风顽强的生长着,冷不防的,空气中响起了“呯”的一声,那是瓷器掉在地上的声音,接着便是一个尖锐而恼怒的声音响起:“该死的东西,你是想要毁本宫的容吗?”
“奴婢该死,娘娘息怒,奴婢该死……”
“哼!该死!你早就该死了!竟然敢将汤水泼到本宫的脸上,你的手留有何用!”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罪该万死,奴婢不知娘娘忽然出现在门口,娘娘……”
“你还狡辩,连碗汤都端不住,要这一双手有何用?废了也就罢了!”
宫女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求饶,只见李婕妤命人将自己的手抓起,她本人亲自拿起发上的钗子就要刺过来。
“咳……”
一个轻无能听的咳嗽声在耳边响起,李婕妤脸色一变,放下手中的钗子,拢拢微乱的发丝,轻咳一声,“先将她带下去,本宫稍后再发落。”
宫女讶异她的转变,却无人敢 什么,急忙将自己的同伴给带了下去,希望事后娘娘能忘记,躲过一灾。
李婕妤自然不会管她们心里如何想,她站起身,对留下的宫女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关上门,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否则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奴婢遵命。”
一行宫女迅速退下,将门关了起来。
一不会儿,从里面便站出一个青衣男人,只见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不过是小小丫鬟,你用的着跟别人斤斤计较么?”
他嘴角轻勾,笑的风。流韵致。
“哼!”李婕妤径自气恼的坐在凳子上,“怎么?心疼了?”
那男人轻笑,“我与那丫鬟未曾见面,何以谈心疼?只是可怜了林儿……只身在宫中,没人护着,依着你的火爆性格,不把身边的都日日折磨,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你还有脸 !我还不是被那个丑八怪给气的!”李婕妤愤愤不平道,“你探听的究竟是什么消息, 那丑八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根本就是谎话,她不知道多精的很!只不过初次见面我就败在她之手,自从那天以来,陛下再也没有进琉璃苑半步了!”
“人都是会有转变的,就像当初如此善良的林儿,不是为了争宠也变得如此脾气暴戾了么?”
“那还不知道是谁让我变成这样的?你还有脸 吗?”
“呵……”那男人走上前,倏地将她揽进怀里,贪婪的闻了一口她的清香,“林儿,这么久不见,你倒是把我给想死了!”
'129'李婕妤的嫉妒
“停!”李婕妤伸手阻止他要凑上来的唇,眉梢微挑道,“你这次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 你想我了吧?”
“当然不是。”男人坏坏一笑,“老规矩,想要知道新消息是必须先付出代价的!”
完,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踏着迫切的步伐向内室宽大的床走去。
室内,一片旖旎。
这男人,便是江湖上有名的毒郎君——张奇峰。当初她还是怀春少女的时候一次在逛庙会时,遇到了他,被他百般调戏,是夜又潜入将军府她的闺房之中意欲求。欢,她不从,他便向她下了媚药,她只能被迫含泪受辱。那时的她只是一介软弱女子,遇到这种事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要真 出去,她的人生就毁了。所以她只能忍着,每隔一段时日,便要与人交欢才能得以舒畅。
久而久之,在这方面她也就习惯了,心里也有上瘾了。李将军长期在外,李夫人又去世的早,自己女儿在性情方面大变,他这个大老粗自然看不出来。
自从来进了宫,皇帝只是在新婚的时候宠幸过她些许日子,尽管她将在青楼麽麽那里所学的功夫全用上了,也没能抓获陛下的心,最近陛下又好些日子没来了,张奇峰料到她的药瘾即将发作,似是来的及时。
窗外的雪花还在大片大片的飘着,似乎想要一直就这么的飘落下去,将整个大地都覆盖。
毒郎君怀抱美人,闻着她身上的香气,问道,“在想什么呢?”
李婕妤自然不会将心里想的是出来,仰起头看着他:“快 ,这次带来的究竟是什么消息?”
毒郎君看着眼前的女人,因为一场欢。爱,本就清丽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红润妩媚,的确是个少见的美人胚子。
事实上,能让他毒郎君看上的女子,姿色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他唇角一勾,俯下身,咬上她的耳垂。
李婕妤刚要惊叫,下一刻,一个惊人的消息便传入耳中。
“什么?”她倏地从他怀里坐起来,“你 陛下要立丑八怪为皇后!?”
毒郎君扬眉,面容上波澜不惊。
李婕妤咬牙,恨恨的:“我道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有什么力量迷得陛下团团转,难不成陛下真有喜欢丑八怪的癖好?”
毒郎君轻笑,“不过碍于群臣不会赞同立一个出生为宫女的人为后,所以这件事还有些时日才能定夺,这代表……你还有机会呢!”
“是吗?”
“自然,即便再受宠,也不过是个丑八怪,轻贱出生,又如何逼得上我美人牡丹国色天香的尊贵雍容?林儿如今不仅是皇帝的女人,更是北国镇国将军的女儿,任什么人还能尊贵得过我的美人?”
李婕妤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如今他不但是帝王的女人,自己的爹又是镇国大将军,她还怕自己会比不过一个出生低微的丑八怪?
纵然有陛下撑腰,她也远远的够不着当皇后的资格。
在陛下举行下一次选妃之前,她一定要先将丑八怪铲除,一举夺得皇后的地位。
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如今,她想要得到的,是她应得的,谁挡在她的面前,就得——死!
……
又是一个午后,仓诺依靠在长长的茸毛毯上看奏折。
突然有宫人禀报 李婕妤求见。
仓诺放下奏折,本不想见,但还是挥挥手,“让她进来。”
李婕妤被领了进来,身后是端着托盘的宫女:“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仓诺神色慵懒,“李婕妤来这有何事?”
李婕妤望向他,嘴角展开甜甜的笑靥:“陛下,臣妾为陛下准备了一些糕点,是娘亲家乡的特产,所以送来给陛下尝尝。”
见他没有反应,李婕妤鼓足勇气,亲手端着托盘恭敬的放到了御案上,“陛下,这些天您日日都呆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不累吗?”
累有何用?作为一个皇帝,即便是累也只能放在心里。
“陛下,这个糕点是臣妾细心做的,可好吃了,陛下,您尝尝吧。”她聪明的转移话题,将从盒子中端出了一盘精致可口的酥饼,一时之间御书房内香气四溢。
糕点,仓诺的美眸有些许涣散,不知今天送过去的糕点,她有没有吃下?
连日来,听 她的食味一向不好,他派人送去的东西,她更是毫发未动。
她还在怪他吧,所以就连他送去的心意,她也弃而不顾了。
忽然又想起,她那日绝望的恨意,心底竟是针刺一般的疼痛。
心底有一股强烈的渴望,渴望能见到她,渴望眼前这站着的谦卑的女子不是李婕妤,而是她!那个任性霸道的小东西!
可现如今,他连见都不敢去见她,一味的逃避,只希望时间能够让她忘记一切,让她的心随着她的伤势好起来,这样,他便又能看见那个可爱的却又让人气的牙痒痒的小东西了。
想到这里,心里忽地荡漾开一丝甜蜜,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李婕妤看在眼里,心中不禁一沉。
“陛下,您在笑什么?”
她试探的问,总觉得这笑那样的飘渺,似想起了什么才笑的,而不是因为眼前的自己,难不成又是因为那个丑八怪?
李婕妤心里愤怒在燃烧,表面上却要逼自己微笑。
突然,门外传来几个宫女的哭声传来。
抬眼望去,发现是七宫殿的宫女,仓诺心陡然一惊,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他慌忙起身,正好碰到了桌上的盘子,只听盘子掉落在地上的碎片声,精致的酥饼洒落了一地。
而仓诺并未在意,而是疾步跨向门外,一把揪住其中一个宫女的胳膊,厉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楼贵妃发生什么事了。”他的口气有种自己都未曾发觉焦躁不安,带着浓浓的担忧。
'130'是他害死孩子的!是他!
“陛下……娘娘她不知道误食了什么东西,娘娘……娘娘她……她小产了。”
一句话顿时炸得仓诺五内俱焚,脸上霎时间凝上一层狂风暴雨,发出连野兽都要被吓得逃离的吼声,“你们全都该死!!”
他暴怒的模样让侍女们吓得眼泪扑漱流下,急忙哀求着,“陛下,饶命!饶命啊!!”
“把所有的太医都给我找出来。”他吼,宫人不敢有怠慢,急忙赶去。
他大步迈出,心急如焚的赶往那座连日来一直不敢前往的寝宫。
原本一阵喧哗因为皇帝的离开变得寂静。
没有人看见,李婕妤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在后宫之中生存,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幸得毒郎君,她才早一步知道画楼怀有龙翼的事!
要怪,就怪她自己,谁叫她不让胡斐告诉陛下怀孕的事。
就连老天爷都站在她这边,这能怪谁呢?
只能怪她自己,有恃无恐!
加上这一次,已经是第二次流产呢!
她忽地发笑,恶毒的想,最好是流的她一辈子都不能怀孕!
……
再次相见,恍如隔世。
她苍白的脸,虚弱的模样像是轻轻一碰就会消失不见。
那瘦弱的身子似乎比先前更瘦了,蜷缩在毛毯上,深深的刺痛他的心。
为什么会这样?在他细心的呵护下,为何她还会病倒?
朦朦胧胧,感觉到一抹黑影挡在自己眼前,画楼睁开眼,看着他,只是一眼,就能感觉到心又开始波荡了。
他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那昔日精锐的黑某,此刻却充满悲伤,就连光洁的脸颊上都胡渣丛生。
为何他会如此憔悴?他不是应该日日夜夜笙歌庆祝,跟李婕妤OOXX的吗?
不对!
是他害死孩子的!是他!
画楼身子一颤,宛若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奔腾起来,她们 ,所有的食物都是他命人送来的,那天,他竟会如此残忍对她,事后又何必假惺惺的对她好?
她差点忘记了,假惺惺是他北皇陛下最擅长做的事情,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样,在你身上狠狠了剜了一刀后以为 一声对不起,那被剜去的伤口就会自动愈合!
她抬起头,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
仓诺,你好狠的心,如此对我便罢了,为何要害我腹中的骨肉,那也是你的,也是你的骨肉啊!
握紧了拳头的仓诺,深邃的眼中渗慢了担忧和心疼,但在她的眼底,那只不过是演戏,一切都是他虚伪的假惺惺!
他坐在她的床。前,伸手想要试探的触摸她苍白的脸颊,手却停在半空中,胆怯。
想他堂堂北皇陛下也会有胆怯的时候,那是因为面对眼前的女人,他实在是欠她太多太多。
自从被他带进北国皇宫以来,她无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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