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她收好了琴,一曲弹完,一副休想她再弹第二曲的模样,就问,“丑东西,你想你的南国了是吗?”
“哼!”想了有什么用,想了他就能让她回去吗?
“丑东西很不满意朕的皇宫?”
“哼。”
“还是,想念你的子威驸马?”
画楼一怔,“你怎么知道他……”
“这天底下的事,只要朕想知道的,有什么可以瞒的过朕的?”
多么的狂妄自负!
若是换成别人,也许她会嗤之以鼻,但是 这句的人是他,北皇陛下,她确信他有这个能耐。
但是她也有些恼怒,这个该死的仓诺,竟然在已调查清楚了自己,这算什么?
“丑东西,刚才听你丫鬟 你还没有吃东西,正好,朕也饿了,现在来到你的‘地盘’,你请朕吃什么?”
“这里不是我的地盘。”她否认,“你是北皇陛下,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可是宫里的东西都吃腻了,丑东西,你会弹琵琶又会针秀,那么,会不会下厨?”
“……”画楼瞅他的眼神仿佛见到了鬼,这个人,真是得寸进尺,吃定她了是不是?她负气的转身,“不会!”
仓诺没有多做为难,想想也是,她是南国的公主,金枝玉叶,怎么可能会下厨。
“可是你不替朕命人送饭菜进来吗?如果朕饿死了,你可就是凶手。”
'057'你不谢我吗?
装不下又怎样?反正吃他一点是一点,也许她吃的用的还不到他国库的一个小小角,但比起什么都不用不吃,那她更是亏大了。
她没理他,只是一个劲的吃东西,仿佛饿了好多天没吃一样。
仓诺边吃边看她,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看见她,她像是刚从大牢里放出来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寝宫里的糕点,吃的天花乱坠的时候还不忘记分给他一半 ,“你也吃!”
那些事情都好像很久以前,不像和群臣在一起时候的巴结奉承,更不似以前妃子们刻意的讨好。
这就是丑东西的特别之处,在她眼底,他跟普通人一样。
画楼似乎并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一个劲的吃饭,一副真的要将他吃垮的架势,她吃鱼肉的时候较多,蔬菜也吃,只是少,大概是鱼肉蔬菜都不放过的心理。
仓诺夹了一些大白菜放进她的碗里,笑眯眯的 ,“丑东西,青菜配鱼肉这样才更有营养。”
她白了他一眼,没 话,但是却把他夹到自己碗里的菜吃的干干净净,皇帝夹的不吃白不吃。
仓诺看她吃的理所当然的样子,不免呵呵的笑道,“画楼,这个可是朕亲自夹给你的,你不谢我吗?”
谢他?凭什么!
“你亲自夹的东西就很了不起吗?吃进肚子里拉出来的还不是屎,难不成能变成黄金么?”
仓诺听到她的回答,差点摔到桌子下面去,
“丑东西,好歹你也是个公主出生, 话怎么如此不文雅?”
“哼。”
“丑东西,你每天都是这样大鱼大肉的吃吗。”
“哼。”怎么可能,她才没他那么好的命!
“丑东西,你不跟朕 话,朕很无聊哎。”
“……”画楼无语,放下筷子,抬眼看他,“皇帝陛下难道没听过食不言寝不语吗?如果皇帝陛下想要找人 话,我想黑纱白纱会很乐意的!‘
'058'皇帝是无赖
“丑东西,我饱了,但是有点渴了。”
画楼没办法,遇见无赖,只得放下筷子去给他泡茶喝。
仓诺吃饱喝足,她本以为他会离开,却没想到他站了起来,绕着房子走了一圈,然后竟在床上坐了下来,轻飘飘的送来一句,“丑东西,我觉得呆在这里身心舒畅,你去朕的书房里将朕的折子拿过来,朕要到这里办公务。”
“!!!!!”
“你又想抗旨吗?”他懒洋洋道,“这可是国家大事,若是到时候大臣们抱怨朕没有好好看他们的折子,朕就 是楼贵妃不帮朕拿来。”
“……”天!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陛下,这里是给人睡觉的地方,不是给人办公的地方,如果陛下那么在这里办公,何不干脆将这里改成书房好了!”
“改成书房?”仓诺摸摸下巴,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可是就苦了朕的爱妃,每天都要在书房里过夜咯。”
“你!”画楼开始磨牙。
怎么办?她手好痒,好想打人!
“你究竟想怎样!”
“朕想怎样?”他好生为难的 道,“朕不想怎样啊,朕就想要你帮我去拿下折子,这样也不行吗?”
“陛下有那么多宫女太监,为什么非我不可?”她皮笑肉不笑的反问。
“呵呵……奏折可是北国机密,当然要找信赖的人了。丑东西,你看朕多么的信任你!”
“是吗!”她咬牙,“那要我谢主隆恩吗?”
“那到不用。”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轻挑起她的下巴,笑道,“不过,你要先笑一个,你的表情好可怕,看的朕的心情都开始恶劣了。”
王八蛋!
他哪里像什么北皇陛下,明明就是一个可恶,卑鄙,无耻,龌。龊,下流,不要脸的烂痞子!
画楼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愤愤的转过身,拿奏折就拿奏折,总比呆在这里继续被他气死要好的多!
“哎……你要去哪里?”
'059'古晨的神秘
就 那个人坏心眼!
画楼嘴巴噘的老高,一路闷闷的想着。
这么多奏折,他是想要累死她吗?
她本来以为只有四五本,最多十几本,却没想到整个书桌上的叠起来都有她的脑袋那么高了,那高高的奏折挡在眼前害她路都瞧不着。
他一定是故意的!真恶劣。
待会儿见到他,她一定要很用力很用力的骂他,顺便找机会把他赶出七宫殿,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画楼生气极了,这个可恶的北国皇帝,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羞辱她,耍她!真是可恶又可恨!
绕过回廊,正要再一次抱怨走廊做的太长,眼角有个影子一闪。
楼廊处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骤然让画楼吓了一跳。
是谁?
画楼刚要做声,那影子已经像一只豹子一样从动作敏捷的朝她扑来。
还来不及叫出声,她的嘴巴连鼻子被冰凉的大掌牢牢捂住,一股陌生的男人气息将她笼罩。
“别做声!”男人沉声命令。
画楼眼角一跳,居然是他?
古晨捂着画楼,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是就是陛下新立的贵妃娘娘?”
画楼点点头。
“很好。本相有事找你,我放开你,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但是你不要叫唤。”
画楼再次点点头,不明白为什么堂堂丞相要用这种方式出现。
古晨见她目光清澈,不像个耍心机的人,便放开了手,脸上依旧冷冷的,没有半分微笑。
画楼就突然想到了小时候听到的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姓冷的大侠,他的剑很冷,他的手很冷,他的心更冷,于是有一天,他冷死了!她偷偷的打量着他——
他浓眉眼亮,鼻高而挺,是个确确实实的美男,就是不拘言笑,让人不敢接近。
古晨从小就被宫中女人围绕,早习惯了别人看自己的目光,根本不在意,只是看着她,道,“跟我走。” 完就转身走人,料定了她会跟上一样。
'060'画楼的愤怒
画楼“呀”的一声,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只见古晨盯着她的容颜并未有半分惊讶,而是不由的抿着薄唇笑了起来。
笑意从唇边慢慢逸出来,不是脸在笑,倒像整个人,每一个毛孔,每一根头发都在笑似的,画楼看的有些发愣,他的那种笑,像是对一切了如指掌。仿佛变了一个人,与刚才冰化的表情相反的温暖。
“画楼……南国的公主……”
他唇间平静的 出几个字,却听得她心怦怦的跳,一是因为他知道她的身份,二是因为他在念她的名字的时候,那个楼字有轻微的卷舌音,像是在念“柔”,却好听极了。
画楼红着一张脸,急忙从他的怀里闪出来,捂着自己的脸,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你快,快把人皮面具还给我。”
古晨倒是没有多做为难,像只是要证明自己心里所想的罢了,伸手将人皮面具递了过去。
画楼慌乱的接过,不小心碰到他冰凉的手,吓的飞快的缩了回去,生怕他又会做什么惊人的举动。
古晨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勾了勾唇角,没再 话,转身便要离开。
画楼本能的朝前迈一步叫住他,“喂!你这个人真没礼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背对着她,清冷的音色道:“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对你没恶意就行了。”
完不再呆留片刻,脚上像是长了风火轮一样,嗖的一声就不见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画楼茫然的站在原地,到现在她还搞不懂,古晨将她带到这么僻静的地方究竟是干什么?他不是 有事找她吗?难不成就是为了拆了她的人皮面具?
可恶!她以为仓诺是这个世间最可恶的人,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比他更可恶的。
也难怪了,有什么样的皇帝就会有什么样的丞相,果然是物以类聚!
她恨恨的盯着脚下散落的奏折,一个没忍住就走上去,狠狠的将他们踩上了几十下大脚印,把怨气都发在仓诺的奏折上。
……
当画楼好不容易捧着一大堆的奏折来到七宫殿的时候,差点没有吐血身亡。
'061'吻(一)
她气嘟嘟的瞪着睡梦中的他,亏他还可以睡得那么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过,他那一张脸还真好看,尤其是睡着了的时候,削去了平时的不可一世,那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那紧闭的双眸,长而微卷的睫毛;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王者的高贵与优雅……
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摸他紧闭的眼睛,那双你永远都看不透的眼睛,曾经吸引过她,嘲笑过她,宠溺过她的眼睛。
她的手指轻轻的划向他的嘴唇,温柔的抚摸着,心里突然想,要是他永远不醒过来多好,这样平静的他才是她喜欢看的样子。
如果她吻他一下,他应该不会发现吧?
她这样想着,犹豫着,然后鼓足勇气慢慢俯下身去吻他,可在距离只有一寸的时候,仓诺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们俩就这样僵硬的对视了少许,画楼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蓦地坐直身体,扭转头去掩饰自己的脸红。
“那个――我只是――看你有没有――醒。”她结结巴巴的 。
“我知道。”
仓诺“好心”的装作不知道,“可是为什么你的脸那么红?”
“那是因为,因为我跑来的,所以就很红。”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似的。
仓诺斜躺在床上,“奏折带来了吗?”
“嗯,都在这里。”画楼小媳妇一般的将奏折都搬了过来,因为刚才的惊吓顺带心虚,连之前的愤怒也忘的一干二净。
仓诺随手拿过一本奏折,俨然发现上面几个大脚印。
俊眉微皱,“这是什么?”
“啊?”
画楼早就把自己“做过的坏事”忘到天边去了,本能的凑近一看——呀!那个不是自己踩上去的吗?
'062'吻(二)
“嗯……”画楼答了一句,明显的迟疑了一下,感觉到他那冰凉又细腻的触感和那极其温柔的情绪,差点让她将心里迫切的渴望 出了口。
仓诺整个眼睛里倒映出的全是画楼那清澈迷离的眼睛,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对视让他整个心都热了起来,就像是初恋的少年一般,搂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心情雀跃。
她的嘴唇柔软光滑,分外娇美,让他热烈的追逐上去,虽然感觉她想退开,他却纠缠不放。
他吻得狂,吻得烈激缠难分。
他吻不腻她,一碰到她的唇,只想更进一步探掘,寸寸掠夺直到完完全全占据她。
画楼在他怀中她化为一摊春水,忘了怒火,忘了抗拒,全心全意被他所珍爱着。
面对他的激情缱绻,她总是无法拒绝甚至忘了什么叫思考。
仓诺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里,贪婪的吸取着她特有的芬芳。
益发浓重的喘息在她耳畔轻回,画楼感觉到他的大手正覆上了她的那片柔软。她惊喘一声,意识更加虚浮,陌生的情悸让她浑身虚软。
“别……不要……”仅有的意识让她抗拒他的再进一步,
可是仓诺却像是着了魔一般的不放过她。
“嗯……”她本能的嘤吟出声。却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为何自她口中会发出这样的声音?难道她跟那些她曾经厌恶的女人一样,内心其实也是污秽的?
她的脸色一白,刚才的情悸消失的无影无踪。
猛地,她伸手将身上的人推开,沉迷中的仓诺根本没防备,竟被她硬生生的推到地上去了。
画楼吓了一跳,生怕他会蹦起来朝她大吼,连忙躲到床角落里去。却没想到,北国的皇帝竟然被摔傻了一般怔怔的坐在地上,眼睛里透露着小孩子一般的迷茫。好像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