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们,说什么咱们天朝上国,要以德服人,要以怨报德,全他妈是骗人的鬼话,只有用杀戮才能让咱们汉人重振雄风!才能将辽人彻底赶出燕云,才能让这些党项人,契丹人,女真人,回鹘人不敢轻寽咱们汉人的虎须!才能重振我天朝上国的威严来!”
潘豹愣住了,回味着杨延融的话。
一轮又一轮的箭雨,终是将这一万多名党项人彻底杀死了,即使没有死绝的,依着惯例,也由得宋军们上去补上一刀!
“李继迁,看到没有?”杨延融走到被捆得紧紧的李继迁的身边来,指着那满地的尸体以及流满鲜血的地方,说道:“这就是咱们汉人的手段,千万不要说我心狠,你听说过白起这个人没有?他坑杀了赵人三十万人都不皱下眉头,可惜呀,这里没有三十万的党项人让我杀,否则,我愿意做第二个白起!纵然被后世骂为千古屠夫又如何?不求流芳百世,但如能遗臭万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说是吗?”
“杨延融,你这样做,是会遭报应的!”李继迁颤抖着声音,恨恨的盯着杨延融,说道:“总有一天,我们党项人是会将这个仇报回来的。”
“你们没有机会了!”杨延融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脸,嚣张之极的说道:“我这次来,就是要将你们党项人彻底歼灭,否则,我绝不返回大宋!现在你已经落在了我的手中,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哈哈……”
李继迁一愣,蓦然脸色狂变,嘶声道:“杨延融,你不得好死啊!”
“啊哈哈……”杨延融那残忍的笑意响彻了整个瓜州。
“将军,这次咱们缴获了二十一万五千匹战马,要如何处置,请将军示下!”战果很快就统计出来了,亲兵将结果呈给杨延融看。
“嗯,不错,将这些战马押送着,往西凉进发,这些东西可都是宝贝儿啊!我宋军凭添二十万匹优良战马,就可组建一支二十万的骑兵出来,足可横行天下了!”杨延融很是开心,不住的搓着手,说道:“只要咱们将这批战马送到西平,自然有人来接应咱们。”
可惜呀,这么大的胜利,却是用一千多号汉人儿郎的性命换回来的,他不甘心啊!陆锦忠是跟在他身边的第一批老人了,两人也是兄弟之交,这个人平时话不多,杨延融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没有想到,这次却死在了这里。黑风山三兄弟如今已去其一,以后会如何,不得而知。大理四大侍卫,跟过来四人,现在还剩两个!
这样做,值得吗?值得,杨延融很肯定的想。他们的死,能换回来更多的人命!他用了一万多党项人的鲜血和生命做为祭品,献给这些战死的同袍!值了!
“将咱们战死的兄弟归集起来,取下他们的军牌,统一交给我保管,再他们上路吧!”杨延融挥挥手。
“是!”丁胜将杨延融的命令传达下去,很快,一千多块带着鲜血的军牌全都收了上来。看着这么一大堆的木牌子,杨延融取下水囊,一个一个的清洗起来,洗好一个,就在衣服上擦干了,这才装进袋子里面去。
看到这一幕,潘虎、潘豹、金玉等人也都不约而同的围了上来,纷纷取下自己的水囊,细细的清洗着这些军牌。
“他们回不去了,但这军牌,我得替他们保管着,我要在东京城里面建一座英雄殿,把这些战死的兄弟们的军牌供奉上去。让后世的子子孙孙们都能铭记着这些已逝的英灵们!”杨延融边清洗,边说道:“他们都是英雄,就应该得到英雄般的荣耀!”
听到这些话,离得近的士兵们眼泪刷刷的就流出来了!这会儿,他们个个都羡慕这些个战死的士兵,恨不得以身替之。杨延融没有想到,就因为他这不经意的一句话流传了出去之后,他手下的这些将士们打起仗来,个个都是不要命的往前冲。杀得敌人胆寒不已,一支不要命的军队,是无敌的!
将军牌收拢以后,这些宋兵们已经将一千二百多号死去的战士们分开了,在身上盖着从城里面搜缴来的白布,他们身下面堆着干枯的甘草,二百多个火把已经点燃了起来,只待将军一声令下,就可以进行火化了。
“将军!”丁胜将一只火把交到杨延融的手里,轻声道:“可以了!”
杨延融点点头,走到陆锦忠的身边来,将他身下面的柴草引燃了。然后,又接着点第二个,第三个!
那些手执火把的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将这些柴草全部点燃。
看着在烈火中不断焚烧的同袍们,人人都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热泪,今日一别,便成永别!从今以后,天人永隔,再无相见之期了。
有的士兵互相抱着,痛哭失声!
烈火越烧越旺,阵阵清烟将这瓜州城全都给笼罩了起来,就像是人间仙境一样,愿这些战死的兄弟们在烈火中得到永生吧!
第392章 接应
杨延融口含着一条草根,骂了一声,走到火堆面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又是谁惹你不高兴了?看你这副样子?”坐在那里烤着火的杨排凤笑着说道。
“倒霉啊!小姨,你说说看,咱们从瓜州城出来了也快七天了吧,怎么还没有到西平,不会是迷路了吧?”杨延融愁容满面,这一路上经历了太多的坎坷,如果因为迷路的原因,将这三千多弟兄带着在西北饶圈圈的话,可就太杯具了。
“你急什么呀?金大哥他们不是去探路去了吗?你呀,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杨排凤拍拍自己的手,将一块烤得黄油直流的野牛肉递过来,说道:“来,吃这个,吃了就到西平了。”
杨延融哭笑不得,哪有这个道理?这段时间以来,天天吃烤肉,还没有酒喝,就连淡水都稀缺得很。但还是接了过来,吹了吹上面的灰,一口一口的咬着吃了。
野牛肉可不是那么容易烤熟的,看起来像是熟了的样子,一口咬下去,筋连着肉,“吱吱”作响。妈的,天天吃这个,胃都快成烤牛胃了。
杨排凤将自己的水囊取了过来,柔声道:“慢点吃,来,先喝口水。”
“我又不渴,喝什么水呀?不喝!”杨延融连忙摇头,连那块还没有咬烂的肉一口吞进了肚子里去。
“让你喝你就喝,啰嗦什么呀?”杨排凤沸然不悦,将俏脸一板,把水囊往杨延融的怀中一扔,喝道:“快喝!”
杨延融看着她那干裂的嘴唇,又将怀中的水囊拿起来摇了摇,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半囊水,顿时脸色一变,说道:“小姨,这水还是我们从瓜州出发前才灌的水,这七天来,你怎么才喝这么一点?”
“要你管,我又不渴!”杨排凤交脸扭到一边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杨延融心里微微一叹,拔开塞子,大大的喝了一口,一把将杨排凤拉过来,对着她的嘴唇便把一口清水渡了过去。
“呜……”杨排凤正要挣扎,突然口里面一道冰凉的水顺着杨延融的嘴巴流了出来,又直直从喉咙里面滑了进去。刹那间,杨排凤泪流满面。原来他知道,他都知道!杨延融渡完了这口水,又用含着水渍的舌头轻轻的在她的唇上舔了舔,滋润着她那干裂的唇。
“小姨,你先休息吧,我去巡视一下!”杨延融将水囊放在小姨的怀里,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走了。
“你这坏蛋,就知道欺负我!”杨排凤擦了擦眼睛,微笑着看着杨延融离开的方向,眼泪却是越擦越多。这个坏人!我真是被你欺负死了!
杨延融的水早就贡献出来,给那些在瓜州一战中,受伤的兄弟们了。这七天,他没有喝过一口水!经过刚才凉水的滋润,也感觉到舒服了很多。望着黝黑的天幕,上面点点繁星挂在银河上,像一条琉璃做成的带子似的。
“有人说,每一颗星都是一颗生命,每个人的一生都印在星星上面,当流星陨落的时候,就表示一个人生命的终结,杨郎,你说是不是真的呢?”不知何时,段梦环已经站在了杨延融的身边。
杨延融浑身一震,猛地转过头来,看着身边这个白衣飘飘的女子,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装作平静的样子,微笑道:“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刚到一会儿,就见你在这里看星星呢!”段梦环微笑着说道。
杨延融笑道:“回来就好!”
段梦环走到杨延融的跟前来,轻轻摸着他那胡子拉茬的脸,说道:“更瘦了!更黑了!”
“黑黑更健康!”杨延融呵呵一笑,将段梦环的两只玉手捉在手中,说道:“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要派人去找你了。”
“你到哪里去找?”段梦环将脑袋紧紧靠在杨延融的肩上,轻声道:“你们走的方向偏了,应该往东南方向走,我找了你们一天,才找到你们的位置,再过三百里地,就到了西平,那里有府谷二十万大军等着你们,折将军说,他会过来接你。现在已经越过宋境,朝这边来了。”
杨延融大喜,这简直就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啊,二十万人过来迎接他,这简直就为此行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段梦环又道:“折将军说,你这次以区区五千人马能够取得这么大的战果,已经是近三百年来,汉人将军所取得的最大的胜得。足可与前朝名将李绩相提并论了。”
杨延融哈哈大笑,说道:“我哪敢跟他比啊!定是折叔叔夸大呢。梦环,咱们连夜出发,向东南方向进军,奶奶的,我就说嘛,怎么走了这么久了,还不到西平呢,原来是越走越远了。”
段梦环也笑了,道:“是啊,西北就在东南方向,而你们却朝着东北方向走去了,当然是越走越远了。”
杨延融突然一拍额头,叹道:“咱们还不能走啊,金大哥他们还在前面探路呢,若是我们就这么走了,他们回来看不到咱们,就该着急了。”
段梦环也是点点头,笑道:“那咱们就再等等,等金玉他们回来了,咱们再出发不迟!”
杨延融当即把这个消息发布了出去,全军俱都欢呼了起来。
自从从瓜州出来后,就在这在茫茫大漠上走了七天七夜了,一路上连个水都没得喝,这几千号弟兄还得抬着两百多受伤的士兵们徒步行走。还在看守这二十多万匹战马,这其中的艰辛苦难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就只有他们自己能体会了。现在乍一听到这个好消息,人人奔走相告,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每一个兄弟。
杨延融也随着他们一起,抱成一团,大力的拍打着对方的肩膀,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一顿狂欢,到第二日天亮方止。这会儿,金玉等人也回来了。集齐了人马,杨延融大手一挥,转向东南方向——那儿是他们生的希望!
这一走,又是两日,不过他们也都不觉得累了,因为前方有人在接应他们。
远远的,杨延融就看到奔来十几个骑士,他眼力好,一眼就把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认了出来,不正是自己的表哥折惟信吗?
杨延融哈哈大笑着,拍马赶了上去。
“八郎,总算找到你们了!”折惟信与杨延融同时跳下马来,兄弟两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你们再不来,我们这三千多号人可就要死求了!”杨延融大笑着,问道:“你爹呢?他的人马在哪里?”
“二十里外,已经将西平拿下来了。向来只有党项蛮子欺负咱们的份,这次咱们也来打一打他们,八郎,这可是多亏了你呀,要不是你让人送来的消息,我爹他们还不敢出兵呢!”折惟信狠狠的要杨延融的胸口擂了一拳。
“嘿嘿,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杨延融回敬了一拳,然后一把将这个表哥腰间的水囊抢了过来,猛地喝了起来,只听得“咕咕”之声不绝于耳,不一会儿,就将这满满一囊的水尽数喝干了。
“我靠,你还是水牛变的啊!这可是我两天的水,被你一口就喝光了!”折惟信笑骂了一声,这才接过杨延融递过来的空囊子,栓在腰间,说道:“八郎,这次你们可是立了大功啊!李继迁那家伙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呢?”
杨延融呵呵笑着,用手一指后面,说道:“那不是?坐在马上,被捆得跟个粽子的那家伙就是李继迁了。”
折惟信跳上马去,飞奔到了杨延融的队伍时面,一把就将李继迁扯了下来,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你这混蛋,杀了我府州多少人?我打死你!”折惟信骂着,狠狠的踢打着。折家人与夏州李家向来是世仇,折家在府谷抗击夏州人近百年来,折家人死在李家人手中的也有好几十个了。今天一见到党项人的头子李继迁,折惟信如何不怒?就连当日杨延融活捉李继迁的胞弟李继冲的时候,折御勋还想将其杀了呢。
李继迁惨嚎一声,大喝道:“杨延融,你就让这家伙把我踢死吧!”
“呵呵,没事,让他踢几脚又死不了人,表哥,再踢,只要别踢死了才好!”杨延融哪里会管他的死活?只是一直本着人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