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失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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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失国体-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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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急要命,赶回去买吃食小贩那边询问,那小贩道:“方才有个贵公子将他牵走了,没走多久,应该就前面。”
    他伸手指了一下,荀绍连忙顺着方向追了过去。
    前面围着一大群人,正看艺人杂耍,欢呼叫好声不断。荀绍远远看见一个孩子背影很像铃铛,艰难地挤了过去,一看果然是他,心中大石才落了下来。再一看,旁边牵着他人石青宽袍,萧萧如松下风,不是应璟是谁。
    眼见两人还有说有笑,连竹秀也,荀绍就有些不高兴,挤过去怒气冲冲地叫了一声:“应璟!你想拐带我侄子不成!”
    应璟扭头,食指掩唇“嘘”了一声:“别这么大声叫我名字,这可是大街上,你想让我再被刺杀一次?”
    荀绍连忙闭了嘴。
    铃铛过来牵了荀绍手,将她往里面拽了拽:“姑姑别生气了,来看这个,可精彩了!”
    荀绍只好将气闷也压了回去。
    本来以为应璟是偶然撞上,待会儿就会走,荀绍也就不说什么了。谁知道没一会儿范一统带着几个人过来了,也不接近,就远远地跟着几人,看架势是要一路保护下去了。她忍不住了:“那谁,你要跟我们一路?”
    那谁点点头:“是啊,这么巧遇上,不如同行,也好做个伴嘛。”
    荀绍朝量朝旁边靠,离他远远,一不小心碰着个货郎,对方大呼小叫。应璟一把将她拉到身边,笑着赔礼。
    货郎埋怨道:“你们这一家子就不能好好走路?三个人恨不能走十人道呢!”
    应璟又将铃铛拉到身边,一手扣一个,“都听到了?好好走路。”
    荀绍拍开他手,走到竹秀身边去了。
    一个纤秀小丫头钻过拥挤人潮到了路边马车旁,灵巧地登上车,对车中人道:“公主没瞧错,奴婢去看了,那确是宁都侯。”
    永安公主揭开头上罩着帷帽,露出脸来,有些郁郁寡欢:“跟他身边女子是谁?”
    “是荀将军,穿了女装险些叫奴婢认不出来呢。”
    “知道了。”永安公主放下帷帽,再无心情出去游赏,沉默了许久后道:“回宫吧。”
    天黑时,百姓们才纷纷散去。洛阳城那么大,荀绍即使体力再好,徒步逛这么久也够呛。铃铛可怜,已经被范一统驮背上了。
    荀绍拍拍他肩:“多谢了饭桶,替我把铃铛送上马车吧,我还得去买点东西。”说着将手上东西全塞到竹秀怀里,步跑去了旁边酒家。
    应璟摇头:“就知道她是要去买酒。”
    荀绍很抱了两坛酒回来,竹秀看到汗都流下来了:“难得穿这么好看,居然一手一只酒坛子,你……就是叫我去给你搬也成呐!”
    荀绍撇撇嘴,将酒递给车夫,爬上车一看,应璟居然也。
    “你怎么还没走?”
    “反正顺路,你不会连载我一程都不肯吧?”
    荀绍当然不至于这么不通人情,坐远了一些,一声不吭。
    可怜铃铛今天难得高兴一场,此时见姑姑一言不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吓得也不敢作声。
    直到车停宁都侯府前,应璟下车之前,忽然道:“中原四郡齐发瘟疫事,周丰容找你帮忙了?”
    荀绍哼了一声:“你消息可真灵通。”
    “自然,此事事出蹊跷,你万事小心。”
    “你跟我同车就是为了说这个?”
    其实他好心提醒,荀绍心里是有些感激,但他紧接着忽然贴到她耳边道:“本来还有好多话要说,现有孩子,不方便,下次吧。”说完悄悄捏了一下她手心,下车去了。
    荀绍心里那点感激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君表示他正改正傲娇毛病,虽然很艰难,但他没有放弃治疗,今天赶半点现身了……
    铃铛:好忧愁,有这样一个未来姑父,我会不会被荼毒,荀家傲骨会被扭曲吧




38、三八章

    庙会后没几天;荀绍忽然接到圣旨,幼帝决定派她去秦城监查疫情。
    消息来十分突然;荀绍很惊讶;照理说这件事并不她管辖范围内;她能协助解决已经很不错了,现居然还要她出面去处理此事;总感觉有些越俎代庖意味,周丰容不知会作何所想。
    竹秀又不高兴了;凭什么这种苦差事落堂堂定远将军身上,荀绍耳边唠唠叨叨了好几回。荀绍干脆将她留了都城,孤身去了西北。
    应璟得知消息时荀绍人已经到了秦城。他有些生气;若是告诉他一声;去跟幼帝求情,肯定用不着她来担这责任。何况荀绍只是西北一方将领,不是执掌天下兵马大将军,不是中原腹地那四郡任何一军将领,这件事本来也轮不到她去做。
    他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抽空入了宫,找到了还因为没能去成庙会而生气幼帝。
    “陛下想玩多是机会,下次舅舅带你去就是。”
    幼帝果然心情好了,不再窝着不动,蹦过来扯扯他袖口:“那说定了,舅舅不能诳朕啊。”
    “那是自然。”应璟吩咐左右去端茶点,一面请他就座,似不经意般问了句:“方才看陛下心中不,却还记着朝中大事,臣真是万分欣慰啊。”
    幼帝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朝中大事?”
    “就是那些受了感染军士啊,陛下不是派荀将军去督办此事了?”
    “哦,这个啊,”幼帝点点头:“朕听大将军说不是很严重,但也要重视。姑姑朕面前一直说荀将军是个好人选,朕也觉得荀将军很能干,就挑她去了,若是能立功,朕肯定会重赏。”
    应璟没有作声,没想到出主意是公主。
    四郡守军因为染病调走了一大批,荀绍便将秦城里西北军暂时调拨过去做了填充,刚好为病患腾出位置。
    情况确不是那么严重,很多人都被治好了,但糟糕是仍然有不少人继续被感染。
    顾司凌匆匆赶去官署见荀绍,一碰面就叹气:“将军怎么回来了,这里可是有可能会被感染。”
    天气渐渐炎热,荀绍穿了一件浅色胡服,正坐案后听军医汇报情形,见他这般急切,笑了笑道:“别这么大惊小怪,你们不都好好么?我不懂医药,又接触不到病患,哪里来危险。”
    军医道:“将军不可大意,许多人就是这样不明不白感染。”
    荀绍不禁蹙起眉头:“可查到源头了?”
    “查到了,是西域一种热病,病患初期是手足发凉,浑身哆嗦,到后来就会发热,昏昏沉沉,这期间要是治不好,拖到后期就没命了。”
    “西域热病为何会传到我大晋腹地?”
    “属下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荀绍叹口气:“算了,查到了就好,现死伤还不多,赶紧杜绝了隐患重要,千万不能扩散开,否则百姓和往来商旅都会遭殃。”
    “将军所言极是。”军医行了礼,退出去继续查看病人了。
    顾司凌道:“还请将军住去末将府上,千万不要四处走动。”
    荀绍想了想,摇摇头:“我若去你府上,必然会时常有人来见,出出进进,万一感染了你家人岂不是罪过,我就住官署里吧。”
    顾司凌又劝了半天,实拗不过她,只好作罢。
    天气越来越炎热,但西北边疆感受还不算明显,这对遏制病情是有好处。
    荀绍心情放松不少,给竹秀写信报了平安,觉得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洛阳了。近铃铛还住府中,竹秀忙着照顾,否则肯定也早就跟过来了。
    这期间周丰容也来过一次信,询问了一些细节,信末尾再三叮嘱她一切小心。
    荀绍见他不仅不嫌自己越俎代庖,还很关切自己,颇为感激,所有事情都仔仔细细地做了回复。
    原本一切如常,但到了六月底,暑气渐渐重了,源头仍旧没能遏制住,忽然就爆发起来了。
    军医里已有人受了感染,荀绍连忙发信去洛阳求助,就这短短几天里,又有许多人受了感染。
    这晚顾司凌悄悄来见她,神情分外凝重:“将军,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此次大将军将这事丢来西北,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毕竟将军你连建功勋,势头正猛,也许已经受到提防了。”
    荀绍道:“大将军不至于心胸狭窄到如此地步,何况中原腹地出事,会向四周扩散,甚至危及洛都,西北不能坐视不理。”
    她有些疲倦,捏了捏眉心,又道:“你吩咐下去,严守城门,秦城暂时只许进不许出,若要出去,必须要有本将手令。”
    顾司凌称了声是,顶着一副焦头烂额神情又出去了。
    荀绍心里也烦,这晚睡得很不好,夜里居然觉得浑身发冷,起身洗了个澡才又睡着。
    第二日一早醒来后怏怏无力,去洛阳送信士兵带回了荀府信件,原来竹秀还不知道这里情形,来信催问她为何还不回去。荀绍报喜不报忧,草草回了封信。
    顾司凌一连两天没出现,荀绍平常与他接触多,便想召他来询问一下情形,哪知派出去人回来后却是一脸慌张。
    “将军,大事不好,顾副将也被感染了!”
    荀绍愣了愣:“什么时候事?”
    “军医说有好几日了,五日内与他接触过人都被禁足了。”
    荀绍忽然想起自己这几日也总不舒服,背后惊出一身冷汗,面上却还很镇定:“传本将命令,将官署封了。”
    朝廷已经调拨了数十名军医派往西北,又民间广征郎中,朝堂上就此事也已讨论过好几回。大将军责任大,周丰容自己也不推辞,还数次请求亲去西北。
    且不说周家,就是皇帝和太后也容不得他这般冒险。何况很又传来了秦城禁令,显然情形又加重了。
    应璟出了宫,一路上脸色都很难看,荀绍无事也就罢了,若有事,都是因他而起。
    范一统将他迎上车,低声道:“公子,荀将军好像被感染了。”
    应璟袖中手紧了紧,不想还是成了现实。
    他沉默片刻,忽然问:“你上次说,这次疫情是出自西域一种热病?”
    “是。”
    应璟眼神沉沉:“你带人全城搜捕一个人,这个人叫曹敦那亚,是粟特人,也许会用汉名曹敦。捉到之后,直接带去西北。”
    天气越来越热,秦城里不治而亡士兵也越来越多,消息终究没藏住。外地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以为瘟疫是来自秦城。这座药城以前穿梭着往来不息商旅,如今全都选择了绕道而行。
    秦城城门日日紧闭,城头上守兵都开始闲得无聊了。
    直到七月初一日,天还未亮,城外忽然驶来了一队车马,来人手持皇令,直入城中。
    荀绍已经过了浑身发冷阶段,如今没日没夜地发热,整个人昏昏沉沉,像陷了泥沼里。
    她有时候会分不清白天还是晚上,见到过自己父亲和哥哥,他们都叹气,说她从小身体就好,怎么会倒病榻上呢?
    还有荀鸣,跟以前一样嘲笑她没用,居然能大意成这样,连是自己传染了别人,还是别人传染了自己都不知道。
    她见到过许多人,但偶尔清醒,身边只有一个大夫,用厚厚布巾缠着嘴脸,她才回忆起自己现实里情形。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去,应璟和竹秀还不知道她情形……
    入了城车马官署外刚刚停下,地上就跪了一地官员。应璟掀开帘子下了车,目不斜视地朝官署走,到了门前却见大门紧闭,扭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秦城太守上前道:“回宁都侯,定远将军下令封了官署,只有与她接触过人留了里面。”
    “封了多久了?”
    “十天了。”
    “里面有几个大夫?”
    “只有一个。”
    应璟勃然大怒:“这么长时间,你们就只留一个大夫里面,是想拖死她吗!”
    太守久闻宁都侯谦谦君子,何尝见过他发火,慌忙跪下求饶:“宁都侯恕罪,实是将军坚持啊,她说不能耽误了军士治疗,连霍军师赶来相劝也被拒之门外了。”
    应璟怒意不减:“开门!”
    “是是是。”
    太守连忙叫人开门,一面抹汗想着千万别叫自己进去才好。却见应璟扯过一个高大粟特男子推了进去,紧跟着自己也走了进去,连侍卫也没带,吩咐人又关门。
    荀绍依稀听见些动静,吵吵嚷嚷叫她想起那日庙会。应璟一手牵着她,一手牵着铃铛,跟那个货郎道歉。她看到了香喷喷烤羊肉,可是鼻尖弥漫却是苦涩药味,终于有些清醒。
    怎么能倒榻上,荀家儿女就算死也要死战场上。
    她睁开眼睛,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照倾身过来人脸上,她眨了眨眼睛,“应璟?”
    “是我,”应璟握住她手:“你放心,一定会好。”
    荀绍笑了笑,伸出手臂勾着他脖子贴近自己,吻了吻他唇,忽然脸色一变,猛地推开他道:“不是做梦?”
    应璟原本还没回味过来,此时听了她话百感交集,忙拖住她手道:“你放心,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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