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喧过后,杜老先生就叫他一起上烟塌:“韩四少爷,咱们边抽烟边谈谈吧!”
本不会抽鸦片的韩斟,也立刻笑着应了。上了烟塌横卧下去,装上鸦片,小心翼翼的抽了起来。好在自己家里抽烟的姨娘不少,就算没抽过学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杜老看他一副舍命陪君子的表情,昏浊的眼窝里就有了笑意。韩斟先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把话题引向了韩战的事情上去。杜休听完了他的来意,也没什么表示。
果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韩斟见状就把他大哥交待给他的话说了出来:“我大哥的意思,如果杜老这次能出手帮我们韩家这个大忙的话,以后你的货走我们天津港,一律免查!杜老觉得如何?”
免查!换句话说,他杜云天以后在天津港,想怎么走私就可以怎么走私!想走私什么就可以走私什么!无论枪支弹药,珠宝玉器,粮食布匹……
只要是货都可以在天津港口顺利放行。
这不吝于给他新开了一条财路,有利益才会有行动力!
杜老立刻和颜悦色了起来,拍着韩斟的肩膀夸奖:“年轻人,有魄力!放心好了,韩大帅的面子我一定给得足足的!过两天就会有消息通知你的!”
……
正事谈完,杜老心情很好,又跟韩斟聊了下天津上海两地的风土人情,奇闻异事。刚好鸦片烟烧完了,就叫下人去三姨太那里拿点上好的鸦片来。
下人应了声转身去了。
不一会儿,香风一阵,一个身穿紫色旗袍的中年美妇拿着袋烟走了进来。
韩斟扫了眼,发现这个美妇美则美矣,轻蹙的眉头间却有一道化不开的哀伤。再看一眼,就发现这女人甚是面熟,心里突的一跳,把她的长相和脑海深处那个人一重叠,韩斟的心神立刻乱了。
浓浓的哀伤就浮在了他的脸上: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在打量那个妇人的时候,那个美妇也看了他两眼。
她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仿佛不敢置信般紧盯着他仔细分辨,最后终于确定来人是谁后,随即全身发抖脸色大变,指着韩斟大声尖叫,声音凄厉如鬼:
“你这杀人凶手,还我儿命来~!”
说完,扔掉手里的烟袋,整个人就扑向韩斟……
☆、27·无责任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加了几百字更的番外,图个乐子,可买可不买O(∩_∩)O
韩战打了个大胜仗回来;发现老婆张远山不在韩公馆;连军服都没换就跑到诊所去找他。
张远山其时刚做完手术,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身上一股子血腥味和消毒水味;正在水槽前开着水冲洗手。洗着洗着就被人从后面揽腰抱住了。
闻着身后男人熟悉的体味,张远山脸上立刻带了笑,头也不回的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人久未见面。
韩战抱着朝思幕想的人;使劲揉了两把才俯在他脖颈处嗅了嗅,立刻被他身上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给蛊惑了;久未发泄的身体马上就有了反应;硬了。
他色|情的顶了顶张远山的腰臀部:“刚回来!看到你穿着白大褂一派禁欲的样子;我就特别想干你!”
“……韩战,这里可是手术室!别胡来!”张远山给他顶得心神一荡。
“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么久没见,想死我了!”韩战的大手灵活的探到他下腹部不轻不重的揉了起来,张远山立刻就说不出话了,眼里泛上些情|欲,低了头撑在水池边沿上任韩战在自己身上揉搓。
没几下,敏感的张远山就给他揉硬了,嫌隔着两层布料影响快感,就叫韩战帮他脱掉。韩战搭住皮带头动了两下,却发现没松动。就把他翻过来,两只手一起去解。结果可能是皮带头卡住了,怎么搞都解不开。
两人都硬得难受,你看我、我看你,眼里都冒出了火。
张远山眼光一扫发现手术台上,还有一把闪着寒光的带着血的手术刀。心里一动,就拿起来递给韩战:“用这个!”
韩战接过来夸了一句:“老婆聪明!”
说完弯着腰就一手抓着皮带,一手拿着手术刀,一下两下的在那里割。
这时候,护士妹子李弥进来找张远山。推门一看,就发现韩战正拿着明晃晃的手术刀捅她老板的腰,刀上还染有血迹,当即就吓得花容失色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
“快来人啊~,韩战要杀他老婆啦~……”
☆、第 28 章
杜云天见状立刻大喝了一声:“心怡;你干什么?”
突然看到害死儿子的凶手大受刺激的三姨娘;根本听不进自家男人的喝斥,扑向韩斟一手逮着他的衣领;一手“啪啪”的正着反着摔了他好几个耳光。她留得尖尖的指甲和戒指在韩斟脸上挠出了好几道血印;眼镜也被打得掉在一边,看着十分狼狈。
她打了还不出气,一张口就狠狠的咬在了韩斟的肩膀上。韩斟躲也不躲的任她拼了老命一样在自己身上抓、打、挠、咬……
杜老吼了几声看情况不对;自己的三老婆已经失了控一样好象发了疯似的。他马上丢下烟枪下了床,拽住她的一条手臂想把她拖开;却发现她的手紧紧揪着韩斟的衣领;长指甲掐断了都没舍得放手。
“疯娘们!就知道给我惹祸!”杜云天铁青着脸骂了一句;抬手就扇了她两耳光。这人手劲可真的大,两耳光就打得三姨娘松了手,人也倒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呜呜~,你这个挨千刀的,你还打我!他就是杀我们小五的凶手啊~,你这个没用的王八蛋。呜呜,当年花那么多钱都查不出来的凶手,就是他啊!”三姨娘倒在椅子上就捂着脸失声痛哭了起来。
杜云天闻言当即就呆了呆,楞楞的转过头来看着韩斟。好象想从这个斯文儒雅的年青人身上,看出他哪一点象杀自己儿子的凶手!
三姨太的哭声凄厉哀婉,伤心欲绝。
韩斟惨白着一张脸,扶正了眼镜,垂着头坐在位置上如同即将受刑的死刑犯。
厢房响动太大,已经吸引了不少姨娘少爷小姐和佣人前来围观。听着看着,发现这情况确实非同一般,都在那里指指点点相互打听。杜休也听到了风声,赶了过来,发现当事人居然是自己带来的客人,立刻进了厢房,拍拍韩斟的肩膀问他是怎么回事。
回过神来的杜云天也紧紧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隔了好一会儿,面色惨白的韩斟才抬起头来,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杜云天问:“你们家的小五是不是有个别名叫杜思臣,去法国留过学?”
“……是的,我们家小五原名杜辉。他去法国留学时,因为害怕被仇家追杀,所以用了杜思臣的假名,这事只有我和他娘俩知道。韩贤侄有此一问,想必是认识我家小五了。”
听到他说出来了‘杜思臣’三个字,杜云天原本昏浊的老眼危险的眯了眯,迸射出了一道灼人的精光,死死的盯着韩斟。
“他就是凶手!小五的遗物里面有他的照片,遗书上也说是为了他死的。”
伏在椅背上痛哭失声的三姨娘好象抓到了铁证一样,立刻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冲着韩斟凄厉的叫了起来,“虽然我只看过一眼,那些东西就被人烧了。可他这个人就算是烧成了灰,我也认得。他就是凶手!”
“我和思臣是关系还不错的同学,他的死的确跟我有一点关系!”经过初期的震惊和痛楚,韩斟终于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站起来面对杜云天斩钉切铁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是,我要郑重强调:我~不~是~凶~手~!”
一旁的杜休被这意想不到的变故给惊呆了。
他听到韩斟说出‘杜思臣’三个字时,立刻想到了那天他向自己打听这人的事,再想起他到上海突然改变主意住到了酒店,立刻就睁大了眼睛:
原来这人早就知道自己是杜思臣的兄弟,所以才不住到自己家里来。可他明明知道一到我杜家,就有可能会被人认出来!他为什么不立刻回天津,叫韩战另派人来呢?他不会以为仗着自己是韩唯忠的儿子,我们杜家就真的不敢动他了吧?!
他傻了吗?可看着也不象啊!o(╯□╰)o
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好心帮个忙带回来的人,居然就是跟自己五哥之死大有关系的嫌疑犯!
上海滩大佬杜云天,听完韩斟的话,想想他的身份;略一思索就有了办法。
毕竟小五已经去世两年,他的子女又多,最伤心的时间段早已过去,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弄清,韩斟在这期间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不是凶手那当然好,赔礼道歉放人!如果是凶手,那也没办法,凭着得罪他韩唯忠,也得给自家人一个交待,不然他以后还有何脸面怎么在上海滩混!
他走到韩斟面前站定,笑容很僵硬:“韩贤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实在出乎杜某人的意料。这样吧,贤侄你就在府上逗留几天,咱们把事情说个清楚。同时,你也可以顺便在这里等候我的消息,贤侄你看如何?”
提心吊胆了那么久,如今终于被当事人的母亲一口点破。事到临头,韩斟反而有种彻底解脱的感觉,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没了重压,他人一下子就轻松了。
既来之则安之!
冷静下来的韩斟很诚恳的笑了笑:“全听杜叔叔安排!”
韩斟被杜老大安排在了一座比较特殊的小院子里——院子四周都有高高的围墙!
大家不要误会,这里并不是牢房,里面的摆设也相当豪华舒适。据杜休的解释,这是专门招待贵宾用的!可无论韩斟怎么看,都看出了很明显的监狱效果。
……
韩战从诊所回了家,就叫人去调查那几个到《远山诊所》闹事的人。
身为天津里最大的地头蛇,他的手下当然是明的暗的黑的白的,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有。他这一声令下,那些人立刻各自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四处去查探。
所谓蛇有蛇路鼠有鼠路,过了几天,得到的反馈消息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测。几番抽丝剥茧之后,幕后主使人终于浮出了水面。虎哥那帮人其实是受雇于天津城最大的药品公司《大德药房》何敬东何老板。同时跟这件事有关联的还有几个规模不小的药行老板。
提起这何敬东,韩战就笑了。
这人可是西药行里数一数二的人物。30多岁,早年留过洋,西化很严重。一天到晚西装革履,載着礼帽拄着文明棍,看着十分绅士,背底里其实也是坏人一个!
能被大流氓韩战称为坏人的人,想必是真的很坏了!
何敬东并没什么显赫的家世,早年得了一个远房舅舅的资助才有了财力留学。回国之后,就做起了药品生意。此人脑子灵活善于钻营,又得了贵人相助,零售批发都搞,没几年就把自己的药行发展成了天津最大的西药商行。
这次之所以找诊所的麻烦,是因为韩战他们异军突起,药品种类齐全、销售量太大,分薄了他应得的利益。他就联合几个被挡了财路的同行一起,想了这个办法来对付他。打着把《远山诊所》的名声搞臭,让张远山生意做不下去,卷铺盖走人。
果然同行如仇敌,有利益冲突就会在背后使劲捅刀子!
在得到的情报中,有一行小字引起了韩战的注意:何敬东经常出入一家日式餐馆!
韩战直觉这条消息应该不简单,叫人查了这家日式餐馆的底细。得知这家餐馆的老板是一个底子很白的日|本人——藤本佐悠,是一位很老实本分的商人。手下人跟踪观察了几天没发现他有什么可疑之处,韩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估摸错了这人。
就在这时候,那几个奉命全天侯换班跟踪何敬东的人,突然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好似从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得到这个消息,韩战当即就从他父亲手下调了一个懂日语的老牌特务,叫他想办法打进那家餐馆内部,务必查出这餐馆老板的真正底细。同时,另派了几个特务去跟踪何敬东。
……
张远山听韩战说完这件事情的始末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对‘日|本’这两个字莫名的就有一种抵触情绪。东瀛这个国家一直是大多数中国人心中的一根刺。他们就是在这个时代里,对中国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难不成自己穿到这里来,也要领教领教他们的灭绝人性的毒辣手段?!( ⊙ o ⊙)啊!
韩战看着他满脸厌恶愤恨的表情,笑了:“这么恨何敬东?”
“……不是!”
“那你是在恨我吗?恨我这几天没来看你?”韩战戏谑的笑。╮(╯▽╰)╭
他们又有好几天没见了,说不想是假的。可看张远山的样子,似乎自己是可有可无,这让他有点吃味。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怎么喜欢听到‘日|本’这两个字!”张远山拿着手机,抬头看了看他。
“为什么?”韩战来了兴致。
“不为什么,民族大义而已!”张远山笑了笑,继续摁着数字算自己手中的账本。
“……你可真爱国!很好奇当初你怎么会听从韩斟的话当起了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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