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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为在朝堂和皇室中都没有特别硬的靠山的唐门,只靠七皇子一个人给他们撑着,这显然是不够的。别说三皇子和四皇子那些人会不会卖七皇子一个面子,就是稍微有些人脉势力的侯爵贵勋,即使明面上尊重七皇子,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谁能知道呢?当牵扯到利益往来的时候,不受宠没势力的七皇子显然是靠不住的,谁都能踩一脚,即使明面上不敢踩,背地里也要来踩上一踩。这是其一,其二在于,七皇子想要上位,他只能做孝子,做纯臣,这么一来,你名下挂着一个赢利丰盛的商家,这叫什么事情?三皇子等人会以为你也想搏一搏泼天的富贵了,而在老皇帝眼中,你既然有了野心,那唯一一个谦恭柔顺的优点都没有了,结果就变成了——死得不要太快哦!
于是,七皇子这个活招牌可以直接被否决了,但是贾琳的商业帝国想要借助唐门这个现成的家族商会发展壮大起来,一个活招牌活靠山又是真正必不可少的。水沄也明白这一点,他甚至还知道,贾琳此刻提出这一点来,是在试探自己。说得直白一些,贾琳的意思就是,呐,我将方案给你了,我的实力摆在这里,这就好比,我给了你一块大蛋糕,但是蛋糕看着美味,却不是那么容易吃到的,现在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没本事就别浪费我的精力。
没错,既然是合作,在贾琳展现了自己的实力之后,他需要看到对等的回报。至少,他想要知道七皇子那么多暗牌中的其中一张。毕竟,即使因为秦恕,因为其他种种的关系,贾琳如今站在七皇子这一边,但是他究竟要投入多少,究竟要为七皇子做到哪种地步,还要看七皇子值不值得。
说到底,贾琳骨子里是个擅于冒险更擅于守成的商人,他不做亏本的买卖。
水沄深深地看了贾琳一眼。在贾琳自报家门了之后,水沄就知道他是谁了,一个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秀才,这事儿说起来不大不小,但是如水沄这样的人,自然是能知道的。一个庶子,一个才十二岁的少年,能有这样的手段、气度、心性,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秦恕坐在这里,也许水沄给予不了贾琳太多的信任了。因为,他会习惯性去怀疑,贾琳身后是不是站着某个人,而贾琳本身又是不是一颗试探他的棋子。足智多妖,处在水沄如今这个位置,他不可能不多想。但是与此同时,贾琳也直白地表现出了自己的意思,同样的,如果不是因为秦恕坐在这里,他也犯不着现在就和七皇子对上。
是因为秦恕,水沄的目光从秦恕身上滑过,他忽然微微拔高声音,说道:“出来吧。”
贾琳的眼中闪过一道暗光。在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贾琳就飞快地将屋子内的陈设都打量了一遍,他一点都没注意到,这个房间竟然还有一个设计巧妙的隔层。此刻,随着水沄的话音一落,隔层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他长得极其好看,很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皮肤白皙,雌雄莫辩,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嘴角上挑,带着一股不羁的味道。他和水沄的关系似乎很亲密,因为,水沄在看向他的时候,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
“先前听声音的时候,就觉得这该是个美人,如今一见,果然生得唇红齿白,本王甚是喜欢。”那少年的声音懒洋洋的,一开口就把贾琳给调戏了。
大晋朝,异姓封侯,皇室封王,能称一声本王的,自然就是皇室中人。但如今,即使是战功赫赫的大皇子都没有封王,又是这个年纪……贾琳的脑子飞快地转着,脑海中立刻出现了几个人选。七皇子本来不打算将这个人暴露,但是当计划需要靠山的时候,七皇子却将他请了出来,说明他不应该是三皇子或者四皇子一派的人——即使是明面上都不是,而这人的身份应该足够高,但他的存在又不会让任何人忌惮……贾琳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对着那少年行了一个礼,道:“忠顺王谬赞,论样貌,王爷才是玉树临风,草民不及王爷多矣。”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七皇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拉拢了忠顺王,所以他才信心满满,认为自己有一拼之力。忠顺王是前太子留下的唯一血脉,这意味着他手上必定掌握着前太子旧部,这就将七皇子到如今才出宫建府的不足给弥补了,甚至让他行事更加方便,谁能猜得到,他手上有这么大一份暗中的势力呢。就比如说,如今他们所在的这个酒楼云香楼,在京城中已经经营了十五六年,想来也是前太子的手笔了。再有一个,前太子当年挥刀自杀,甚至还杀尽了自己的妻妾子嗣,必然是走投无路了,但后来,却又有证据隐隐表明,太子是无辜的,这就使得当今圣上对前太子十分内疚,于是就给了忠顺王更多的弥补。若不是,当年忠顺王是养在宫中的,只怕前太子连一个血脉都没有了。再加上,大晋朝就没有立皇太孙的规矩在,可以说,忠顺王是能横行无忌,但无论给他多少荣宠,却又一点都不会扎人眼的存在。有忠顺王在,的确,这个靠山足够了,反正他无论做什么,老皇上都会纵容他的。若是到时候有人不长眼,欺负到他头上来,他只要去皇上面前哭一哭,那个人铁定遭殃。再说,忠顺王又没有染指军权,又没有拉拢人脉,他只是想做个生意玩一玩啊,真告到皇上面前去,也只能说他是不务正业来着,甚至,老皇上也许还巴不得他不务正业,因为只有一个没野心的孙子,他才能放心地继续宠着。你们这些人就是眼红,也奈何不了他啊!
“小叔叔,他竟然猜出来我是谁了!”水忟顾不上贾琳的反调戏了,立刻跳脚着看向水沄,“我一直很低调的,我发誓他之前一定没有见过我。”于是,先前那副俊逸公子的模样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这显然是一个很“活泼”的少年。
到了忠顺王这一辈是心字辈。也就是说,秦恕名字中的这个“恕”字其实是从了母辈,按照皇家的排行下来的。当初,闵柔公主在临死前给秦恕取了这个名字,不知道她是希望秦恕宽恕他的生父,还是希望秦恕能“如自己的心”一样简单快乐地活着。
第三十章
虽然在庄子上住得很惬意,但到了春节前两天,贾琳还是要回贾府去了。不过,在离开之前,贾琳抽时间和自己几个好友见了一次。张淼和沈曰虽然不是京城人士,但为着来年的春闱,他们也不曾家去,就留在京城一租来的院子里过年。张淼是个书呆子,一心只钻在学问里,人情世故虽也知道一点,但到底不够通透,不过他待人很真诚,因着贾琳下半年几乎没有去过国子监,他果真就老老实实地做了各种笔记,厚厚的几大叠,贾琳一个人都还险些抱不住。贾琳自然投桃报李,也取了自己在扬州所做的文章——上面有林如海的点评指导——给张淼看。张淼捧着那几张文章,果然如获至宝。
张淼和沈曰虽然都是出自耕读之家,但张淼家里好歹还算是乡绅,沈曰家简直是一贫如洗了。沈曰家里还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姐姐已经出嫁了,大妹妹也定了亲事,小妹妹和弟弟的则是双胞胎,如今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全家一年的生活就指望着那一点田地出息。好在,沈曰本身不是那种过分清高孤傲的人,在和贾琳等人熟悉起来之后,也愿意接受他们的帮助。如今,沈曰的大姐姐和姐夫就在唐泽家的铺子里做事。也因为此,沈曰其实是几人中最老成的一个,张淼平日里的诸多事情还需要他的提点。
贾琳其实存了心思要把自己这几个好友连成一派,毕竟,即使他如今已经是七皇子一派,但是他仍需要有自己的势力。往远了说,等到七皇子真正登基了,朝堂中自然也是分了派系的,到时候,难道要贾琳去孤军奋战?显然不可能,最好就是,到了那时候,他如今这些同窗好友至少是一脉的。至少,如今夺嫡之事不能宣之于口,再加上,这事儿定然是有一定风险的,说真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贾琳也不是那么想要把自己的朋友们牵扯进来。
所以,无论是张淼,还是沈曰,贾琳都不曾向他们透露过七皇子的事情。再说,如今张淼和沈曰都还只是学子,他们身后也没有什么家族势力需要他们早早站队,对他们而言,明哲保身才是最应该做的。虽说富贵险中求,但是,命才是最重要的。而韩伊不一样,他们家虽然也不是贵勋,当年他爷爷也只是寒门出身,可到了现在,他们家也算是在朝中经营几十年了,在这样的基础上,他们多多少少还是会或者主动或者被迫牵扯进各种势力往来的。
贾琳也没有明说,有些话是不能从他口中漏出去的。所以,贾琳仅仅在和韩伊聊天的时候,提到了唐高宗李治,提到了历史上皇上高寿则立幼子的典故。这话说得隐秘,但韩伊是个聪明人,自然能想明白其中的意思。如此皆大欢喜,贾琳没有暴露自己已经站在七皇子这边的事实,韩伊也若有所思。若是贾琳这番话到时候真能左右了韩伊——其实是韩伊的父亲——的决议,但自然是最好的。但如果,韩伊的父亲依然想要站在三皇子,或者四皇子这边,倒也没什么。毕竟,人各有各的选择,而且从目前的局势来看,七皇子的赢面的确不是很大。政治这种东西,单看你怎么去玩,每条路都是你自己选的,你不能为旁人负责,旁人也不能为你负责。
至于唐泽那里,贾琳并没有直接去找上他们。既然七皇子需要钱,又有了贾琳的企划案,七皇子自然会想办法找上唐门。贾琳再去找,反而是多此一举了。再说,唐泽虽然文采欠缺了些,头脑却是极好的,他又不像张淼和沈曰一样,有家里的负累在,因此接下去这一科的科举,他甚至都没打算参加。他能看透几分世事,家里的长辈自然也不差,完全不需要贾琳的提点。
回到贾府的第一天,贾琳照例要去给长辈们请安。因为时间不算太晚,走到王夫人院子里的时候,正赶上宝玉来请安的时候。本来嘛,小辈每天去给长辈请安都要赶早,这才显出你的孝心来,但是贾母怜惜宝玉年幼,想着要让他多睡一会儿,以至于每次都是长辈们起了身了,才等着宝玉来请安。等宝玉和贾母腻歪完,到了王夫人这里时,就更晚了一些。要贾琳说,如此教养小孩子,实在是娇宠太过了些,但架不住大家愿意。也好在,宝玉本身性子不错,如今一岁多不到两岁,一点都不熊,反而很会讨巧卖乖。
如今宝玉虽然不大,但身边已经有了好几个活泼俏丽的丫鬟,他又要奶娘抱着哄着,以至于整个屋子里都是脂粉味儿。贾琳走进去的时候,宝玉正穿得像个红球(似的,在屋子里颠儿颠儿地迈着脚。寻常孩子这个年纪走路已经很稳当了,事实上,宝玉走得也不错,但王夫人依然唯恐他摔着了,命人在一边严密地看着。一群人笑得开心,下人还连连说着宝玉的好坏,哄得王夫人更是心里舒畅。
听下人传话说琳少爷回来了,王夫人脸上的欢喜神色就立刻淡了一些。等贾琳走进来时,也只淡淡地和贾琳说上了几句场面话。结果,反而是宝玉对着贾琳这个生面孔觉得有趣,扑进王夫人怀里,又对着贾琳看了好一会儿,才咧开嘴,甜甜地一笑,喊了一声“哥哥”。宝玉学话的时候,众人都教他管贾珠叫哥哥,如今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年,他是聪明的,自然也这么叫了。
结果,宝玉这一声叫,屋子里立刻安静了。贾琳愣了一下,说起来,宝玉长到这么大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宝玉近距离接触呢。不过,看样子,这个便宜弟弟比贾珠那个便宜哥哥要来得……可爱些?
王夫人脸上的神色僵了一下,她将宝玉圈在自己怀里,这一动,宝玉的脸就朝着她的怀里了,自然是看不到贾琳的。宝玉最开始还挣扎了一下。他有些不解,明明以前叫哥哥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会夸的,可现在不光没有人夸他,他还看不到哥哥了。王夫人以为宝玉不舒服,手上的劲儿稍微松了一些,但依旧没有让宝玉转过脸来。她就那么搂着宝玉,然后一脸戒备地看着贾琳。
见她这般,贾琳也仿佛没有听到宝玉刚才那一声哥哥,又见王夫人有些不耐烦了,自然再说了一会儿,就很有眼力劲地退下了。等走到外屋帘子处,小丫鬟正把帘子掀起来,里屋便传出了王夫人的声音:“哼,婢生子算哪门子的哥哥,咱宝玉只有珠儿一个哥哥……”这话说得有些大声,显然是故意说给贾琳听的。那打帘子的丫鬟年纪有些小,功夫还没有到家,她虽竭力忍住了,但脸上依然带出几抹幸灾乐祸来。要知道,这丫鬟虽然只是个三等,但到底是在王夫人屋子里伺候的,只要伶俐懂事,不愁没有出头的机会。而王夫人身边的一等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