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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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剑惊鸿-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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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火黄笑笑说道:「照你这麽说,我们这些赤胆忠心、毋忘大明的人,都是笨蛋傻瓜,你可曾想到你是什麽吗?刚才烟雨黄莺大姊说得对,你这样吃过大明朝米粮的人,回头来帮助清廷来追杀大明的後裔与义民义士,你不但笨,简直就是给自己祖宗蒙羞的糊涂蛋!」
  林虎山大怒叱道:「朱火黄!你……」
  「论武功、论才干,你林大头目都不在烟雨黄莺大姊之下,也不会在玉面红孩儿老哥之下,至於粘三爷还是要逊你一筹,可是他们都服膺了道理……林大头目!你能让我讲完吗?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完的勇气!」
  林虎山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他突然吸了一口气,仰起头来笑了一笑,说道:「看来今天一切你都占了上风,索性让你得意下去吧!告诉你,我林虎山能在御前混上一个二品带刀护卫,也不至於太脓包,你说吧!我听下去。」
  朱火黄点点头说道:「在两军对阵的情形来讲,你是大将风范,好!现在我就说下去。林大头目!你这样追杀下去,能得到的结果是什麽呢?是所有武林正直之士与你为敌,是你生前死後留传骂名,除了这些之外,你还能得到什麽?」
  林虎山冷冷地说道:「朱火黄!你应该知道,两将相争,各为其主,你那里讲的是赤胆忠心,我呢?以一个出身江湖草莽,能够上邀恩宠,视为亲信,这算不算知遇之恩?照你们的标准而言,我是不是也要讲一讲赤胆忠心呢?」
  朱火黄说道:「林大头目!想不到你还是一位能言善辩的高人,不过有一点我为你可惜。」
  「可惜什麽?」
  「可惜你将赤胆忠心和知遇之恩这八个字用错了地方。古圣先贤给我们留下的道德规范,是不能乱用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林大头目!如果你面对一夥强盗,给你一点小恩小惠,你是否也要感恩图报呢?」
  「当今不是强盗!」
  「窃钩与窃国,见树不见林。满人入关,杀戮不尽,暴虐无道,比一般强盗还要可恶十分。」
  林虎山冷冷地说道:「朱火黄!任凭你舌泛莲花,也说不动我的心。你忘了武林人士有了不同歧见,不做什麽口舌之辩,胜者为能。」
  朱火黄感激地说道:「林大头目!我知道要一个沉迷的人,觉醒而服膺道理,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我自然要陪你放手一搏。只不过我要提醒你,无论这一搏的结果如何,你都是输家!」
  林虎山冷呵呵地笑了一笑说道:「朱火黄!凭你笑面屠夫,你敢说这样的大话?」
  朱火黄正色说道:「我会输给你,说不定我也会赢了你无论胜负,就在你这一举手之际,你已经决定与天下英豪为敌,所以说你是输定了的。」
  林虎山说道:「好吧!我林某人能与天下武林为敌,输了也是值得的。不过在我与你交手之前,让我先办一件小事。」
  朱火黄道声:「请便!」
  林虎山冷笑一声,一股杀气,掠过他的眉宇,朱火黄心里一动,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禁脱口叫道:「二位小心!」
  几乎与朱火黄这样警告的同时,玉面红孩儿与烟雨黄莺同时站起身来,但是林虎山,只是微微地一族身,明向玉面红孩儿扑去,实则他的大斗篷一掀而起,飞出一蓬黑烟。快极了!朱火黄手中剑还没有出鞘,那股黑烟彷佛是有灵性,一转一掠,还来不及看清楚,那一蓬黑烟已经迎头罩向粘可三的身上。
  因为这样声东击西,而且又是两次转折,粘可三等到发觉目标是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那不是黑烟,是一张又黑又细又密的网,网里面挂满了带钩又带刃的倒刺。
  此刻,粘可三粘三爷成了网中的一条鱼。
  朱火黄叫道:「林虎山!你太卑鄙!」
  林虎山笑道:「到现在才知道,已经迟了。」
  说着话,他一抖手,粘可三一阵惨叫。那张网彷佛是有灵性的活东西,林虎山一抖手,网里的倒刺都自动转了一圈,透过衣服,紮到皮肉。不但钩锋紮进肉里,那刀刃也旋在皮里。
  林虎山根本无视於粘可三的情形,随手一丢,将一根细细的绳索,丢给站在不远的了管事,淡淡地说道:「小丁!你替我牵好,等一会一齐算总帐,你要好好地替我将粘三爷的皮剥下来。」
  朱火黄伸手拦住戈易灵,可是戈姑娘显然是急了,她在身後说道:「朱伯伯!粘可三的事我们不能不管,如果粘可三今天被林虎山活剥了人皮,往後还会有人响应我们,支持我们吗?粘可三的惨死,不是小事,会影响到江湖人心的。」
  朱火黄正色说道:「小灵子!我们自然要管,现在我们已经处在绝对的下风,沉着是最重要的。」
  林虎山偏偏把话听得清清楚楚,他仍然是冷呵呵地说道:「朱火黄,别以为你刚才露的那一手,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那你就错了。我这索命别庄不敢自夸,任凭武林高手如何,到了这里,你就拿命来吧!」
  他人是朝着朱火黄说话,突然回身一踢太师椅,像极了在生气。可是就在他这样一踢之下,太师椅向後一滑,只听哗啦一声,从上面有如千斤坠顶,蓦地掉下来两个活动的钢丝罩,正好将烟雨黄莺和玉面红孩儿,连人连椅子,罩在当中。
  因为事出突然,烟雨黄莺和玉面红孩儿任凭是如何了得,等到他们发觉情况不妙时,已经成了林虎山的笼中之物。
  林虎山此刻得意已极,仰着头呵呵大笑,他指着烟雨黄莺和玉面红孩儿说道:「你们二位的功力可高着呐!要凭我林虎山拿下你们,还真要费一番手脚。不过……」
  他的脸色变得寒酷无比,冰冷的声音说道:「像你们两位的身分,说叛离就叛离,如果不给你们应得的处罚,我这个大内护卫首领,也就不必干了。」
  烟雨黄驾笑了一笑,隔着绸巾,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可是听声音,知道她有一份镇静。她缓缓地说道:「老大!跟你这麽多年,知道你名堂不少,可是我不知索命别庄还有这一套,怪不得你这麽得意,当今能让我和玉面红孩儿束手被缚,还不多哩!」
  林虎山也缓缓地说道:「二妹子!我林某人要是都让你看清楚了,我能有今日吗?对不起!索命别庄有一个特别的玩意儿,就是活剥人皮!二妹子!你也不例外。」
  这时候突然朱火黄人喝一声:「林虎山!你得意太早了!」
  林虎山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冷笑,眼睛斜睨着朱火黄一眼,淡淡地问了一句:「是吗?」
  朱火黄的脸色变了,半抬起来的手,缓缓地垂下,微张着的口,说不出话来。
  林虎山脸上的冷笑之意,变得浓了。
  他在烟雨黄莺和玉面红孩儿的钢丝罩之前,来回的走着,口中说道:「朱火黄!我们在江湖上混的,都是读书不多的人,但是,这些年在宫廷大内听也听得多了,也知道一些道理。两军对垒,讲求的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像他们二位……」
  他立定脚,指着钢丝罩里的烟雨黄莺和玉面红孩儿:「功力高,心性傲,用两句话一激,他们就自动地跟我回来。这是我了解他们,可是,他们了解我吗?了解得太少,对於索命别庄都没有听说过,所以,他们二位不得不成为瓮中之鳖!」
  他倏地一转身,指着朱火黄说道:「至於你,是不是福王世子朱烨?我不知道,但是,对於笑面屠夫,我了解得不少。」
  朱火黄没有说话,站在那里有如木雕泥塑一般。
  林虎山以十分悠闲的姿态,回到自己的座位,这个太师椅已经和烟雨黄莺、玉面红孩儿相隔得有一段距离了,他坐在那里指着朱火黄说道:「你,朱火黄,武功很高,数在当前武林中,排名一等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最厉害的不是武功,而是你用毒的技巧。如果我所得到的消息不错,你阁下可以在举手之间,使人中毒於无形,可对吗?」
  朱火黄仍然没有说话。
  林虎山带着一分微笑,点点头说道:「朱火黄!你是不轻易放毒的,只有在最紧要的时刻,你才施展你的毒技。因为,你刚才喝叫我不要得意太早的时候,你放了毒,而且是很重的毒,对不对!」
  朱火黄一直没有说话,戈易灵姑娘站在那里已经感觉到了情况不妙。但是,她也感觉到自己插不上手。
  林虎山说道:「可是,我却没有倒下来。非但没有倒下来,我的功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你看!」
  他倏地右手一抬,披风随着一掀,嗖、嗖、嗖……一阵闪光从他的袖口射出,从朱火黄的两肩两耳之际,以丝毫之差而过,钉在身後西厢房的窗牖之上,八支银亮的月形镖,非常整齐地钉在窗上,正好切成一个圆形,那一块圆木头,悠悠地落了下来。
  这份腕力和劲道,到如此分毫不差,真正是发暗器的绝顶高手。更叫人吃惊的是打出的速度,银光一闪,电花火石,说明这位大内护卫首领,确实不同凡响。
  林虎山望着朱火黄说道:「怎麽样?我没有中毒吧!只有两个原因:第一,我林某人的毒技,要比你高出一等。第二,你的毒受到了某种克制,失去效果。朱火黄!你知道是哪一种原因吗?」
  朱火黄沉默依然,没有任何表示。
  林虎山笑笑说道:「你看,你对我是一点也不了解,你如何能赢得了我?索命别庄今日之事,你是输定了,你还有打算吗?」
  朱火黄开口说话了。
  「我还是那句话,林虎山!你不要得意得太早,我认为今天胜负还在未定之天。」
  林虎山说道:「你要作困兽之斗?」
  朱火黄说道:「用毒失利,还有我手中的剑。」
  「唰」地一声,剑出鞘了。左手握住剑鞘,并没有捏剑诀,右手宝剑微微搭在剑鞘之上,交叉成一个尖角,对着林虎山。朱火黄朗声说道:「我虽然不像你对我的了解如此之深,但是我也知道一点点。」
  「你知道我一些什麽?」
  「你林虎山所长的是一些鸡毛蒜皮零碎玩意儿,确实有你的一套,但是,正宗的武功,你只是一个二三流的脚色。」
  林虎山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胡扯些什麽?你了解些什麽东西?」
  朱火黄说道:「我说你只能在一些暗器小的技巧上,高人一等,除此之外,你的剑术,只是一个不入流的脚色!」
  林虎山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道:「回头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剑术是第几流的。现在我要先让你开开眼界,看看索命别庄,活剥人皮的技巧。」
  他刚刚一站起来,朱火黄立即冷笑说道:「林虎山!你没有胆子!」
  林虎山停下来问道:「你说什麽?再说一遍。」
  朱火黄说道:「我说你没有胆子,你不敢当着你这麽多属下,和我比剑,因为你有自知之明,你怕输。」
  「你在激我?」
  「刚才你自己说的,我朱火黄的武功在武林中是一等高手,事实上我的击剑术在武林中,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因此,你不敢。」
  「如果你输了呢?」
  「哈!哈!那不是很简单吗?索命别庄擅长的就是剥人皮,你就多剥一张人皮好了!」
  「这样好不好?我先让你见识一下,索命别庄活剥人皮的技巧,然後你再决定要不要被剥。」
  林虎山抬起右手,那是叫大家准备的意思。
  朱火黄更不稍待,宝剑一伸,人向前抢了两步,一连攻出三剑。这三剑是朱火黄的真才实学,出招缓,落剑快,变化莫测,实中带虚。
  林虎山咦了一声,身形展开闪躲腾挪,就在原地三尺,闪避了这一抢攻击。
  当朱火黄的一招「野火流萤」,剑光抖散一簇剑花,从林虎山的面门前一晃而收,宝剑回到原来搭在剑鞘的姿式,沉声说道:「林虎山!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你再不拔剑,就休怪我不给你机会。」
  林虎山缓缓地解开项下的丝带,脱下宽大的披风斗篷,一甩手,披风就如同一片云,直飞而去,落在靠近广场左边的一挂毡上,露出里面的紧身玄色排扣衣袄,薄底快靴,紮着一副黑白相间的绑腿。从他这一身穿着打扮,看不出他是当今大内的护卫首领,好像还是保持着他的江湖本色。
  他一伸右手,叫声:「剑!」
  立即有人从後面快步出来,双手捧着一柄装饰得极其美观华丽的宝剑。
  林虎山剑一到手,立即按卡簧,铮地一声,宝剑出鞘,一股寒光,令人有针肤刺骨之感,宝剑横在林虎山的胸前,似乎泛起一层碧莹,使得林虎山的脸部似乎涂上了一层淡淡的绿色。
  朱火黄不禁脱口说道:「莹光碧血剑!」
  林虎山淡淡地笑道:「击剑的人如果连这柄剑都不认识,那也就是不入流的脚色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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