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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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剑惊鸿-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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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非白摇摇头,他尴尬地望着冷月一眼,然後低声说道:「二叔!你一直都是这样喝酒吗?」
  骆仲行顿了一下,他将酒瓶收回来,揣在怀里,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嘿嘿地笑将起来。
  骆仲行是个削瘦的人,风乾树皮似的脸,笑起来比不笑还要难看。
  他抬起头来说道:「贤侄!你以为二叔是一位端方不苟的正人君子吗?不酗酒、不粗鲁、不心存诡诈……老侄台!你如果这样的想那就大错了。」
  骆非白尴尬得不知道如何说话才好。
  骆仲行倒也收了笑容,认真地说道:「贤侄!从前我喝酒是一种享乐,现在我喝酒是想借酒浇愁。今天,按说今天此时我不应该喝酒的,至少在未过门的侄媳妇面前,我这个做二叔的,要有做叔叔的样子,但是,我还是喝了酒,我是希望借着酒,让我能忘掉一些顾忌,把事情说得更坦率些。」
  骆非白不安地叫道:「二叔!」
  骆仲行说道:「其实也没有什麽,骆家大院事到如今也没有什麽可隐瞒的了。贤侄!你听了我这样的话,不要以为骆家大院做了什麽见不得天日的事。就是因骆家大院平素还没有恶迹,所以,一朝失足,使人有万事全非的痛苦。这种情形,能够不说,当然还是以不说的为是。」
  他又拿起酒瓶,对着口喝了一大口,然後说道:「在河南上蔡,骆家大院是世居的望族,谈不上坏,因为我们安分为人,不偷不抢,不放印子钱,不收逼命的租,骆家人人会武,与江湖来往不多。但是,骆家大院也谈不上好,因为我们不修桥、不铺路、不救急,有人要惹骆家的人,轻则打他个半死;重则赶出上蔡。就这样,骆家大院在河南上蔡,毁誉参半。敬畏的人有之,厌恶的人也有之。但是,这情形到了有一天,有一户人家搬来之後,情形大变。」
  骆非白忍不住问道:「二叔!是个什麽样人家来到上蔡,居然就能影响到我们骆家呢?是达官显贵吗?还是武林豪客呢?」
  「都不是,是一个吃镖饭的镖头。」
  骆非白皱起了眉锋,不自觉地和冷月对看了一眼,轻轻地重复了一句:「是一个吃镖局饭的镖头吗?」
  骆仲行说道:「此人在江湖名气不小,但是就在他声誉达到顶峰的时候,他急流勇退,来到了上蔡,要过隐居的生活,此人就是金陵威远镖局的总镖头戈平。」
  冷月彷佛被针刺了一下似的,不由地霍然站了起来,口中惊呼:「啊!」
  骆非白当然也意外地一惊,但是,他立即稳了下来。用平淡的语气问道:「二叔!戈平戈总镖头来到上蔡隐居,当然不是住在市廛之中,而是遁迹山林,他与我们骆家有什麽牵连?」
  骆仲行没有回答,只用眼睛盯着冷月,缓缓地说道:「冷月姑娘!你知道戈平这家人吗?是不是你和他们家中的人有旧?」
  冷月还没有说话,骆非白就抢着说道:「二叔!戈平是什麽时候的人,与冷月扯不上什麽关系。二叔!你还没有说明,戈平搬到上蔡之後,对我们骆家起了什麽样的影响?」
  骆仲行说道:「问题很简单,一个槽上拴不住两匹叫驴,这意思你懂了吧!戈平没有到上蔡之前,骆家在上蔡是一只鼎。戈家搬来上蔡之後,尽管他是退休,是隐居,戈平的名头很快地就盖过了骆家大院。」
  骆非白紧张地问道:「二叔!是不是我们骆家大院的人,找上了戈家的麻烦,甚或杀了戈家的人?」
  骆仲行摇摇头说道:「那倒还不至於。骆家大院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虽然戈平的名头,很快超过骆家大院,但是那还不至引起彼此正面的冲突,何况,戈平既隐居,就是躲避世俗,我们就是有人要和他冲突,也冲突不起来的。」
  骆非白啊了一声,点点头,顺口说了一句「那就好!」随着他又跟着问道:「照二叔的意思,骆家与戈家,既然没有冲突,为什麽由於戈家来了之後,引起了改变?」
  骆仲行说道:「你听这後面。问题就发生在一个传言之上。」
  骆非白连忙问道:「是什麽传言能使得戈骆二家发生冲突?」
  骆仲行说道:「老侄台!我并没有说戈骆二家发生冲突啊!」
  骆非白呀了一声,一时为之语塞。
  骆仲行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下去。冷月於此时突然问道:「二叔!我可以请问二叔一个问题吗?」
  骆仲行点点头,笑了一笑说道:「姑娘!就凭你这声二叔,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提出。」
  冷月脸上一红,但是她仍然很坦然地问道:「请问二叔,这个传言想必关系重要,可否请二叔说明其中的内容呢?」
  骆仲行点点头说道:「我正是要告诉你这个传言的内容,因为方才冷月姑娘所说的……」
  「二叔!叫我冷月,我是晚辈,二叔不必客气。」
  「呵呵呵!那我就叫你冷月好了!冷月说这一段传言与我们关系重要,一点也不错。」
  骆仲行义对着酒瓶喝了一大口,脸上已经泛起些微的红晕酒意。
  「戈平为什麽要在他保镖生涯极盛的时期,急流勇退?我们想知道原因。对骆家来说,这也不全然是为了好奇,而是我们有另一种存心,想从这里面找出戈平有什麽见不得人的隐情。」
  骆非白不安地问道:「这又是为什麽呢?」
  骆仲行毫不掩饰地说道:「这样我们就可撵他离开上蔡。」
  「啊!二叔!」
  「你以为这样做太卑鄙了一些?你要知道,我刚才说过,一个槽拴不住两匹叫驴,一座山容不下两只虎。江湖上就是这样,骆家大院除非不在江湖上立足。」
  「打听到了吗?」
  「戈平的生活很平静,似乎经过很周密的安排,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骆家大院听到一个很神秘的传说。」
  「什麽叫神秘的传说?」
  「就是指这项传说,知道的人并不多,传到的地方并不广。直接了当的说吧,这项传说只是很少几个人知道,而且知道的人都不轻易告诉不相干的人。」
  「对不起!二叔!那应该叫秘闻,不应该叫传说。」
  「是传说,因为谁也不知道所说的事,是真是假。」
  「噢!骆家大院是怎麽知道的呢?」
  「非白!你不要小看了骆家大院,骆家大院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能成为上蔡的一只鼎,也并非侥幸。老实说,除非骆家大院不想打听,只要决意打听,很少不能打听得出来。这个传说是讲戈平在保一次红货之後,人家酬谢他一柄摺扇,就这样他退隐了。」
  「二叔!你不认为这样的话,太不合道理吗?」
  「这柄摺扇藏有很重要的机密,有人说,摺扇内有图说,按图索骥,可以获得一笔珠宝。有人说,摺扇的图说指示的不是珠宝,而是超越当今武林各门派的一种盖世武功秘笈。有人说摺扇本身就是一件稀世奇珍,价值连城,真是传说不一。」
  「即使传说是真,为什麽会使戈平戈总镖头退隐呢?」
  「贤侄!你不是江湖客,如果你稍在江湖上历练,就会知道一句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传说中的三种情形,只要有一种是真的,就可以引得多少武林人等垂涎。那样麻烦可就惹不完。」
  「於是戈总镖头退隐了。」
  「可以说是一种躲避。」
  「结果并没有躲过骆家大院的打听!」
  「嘿嘿!非白,谁让他选择上蔡做为退隐之地?」
  骆非白突然站起身来问道:「二叔!是不是骆家大院对戈总镖头动了贪婪之心,找机会对戈家下了手!」
  骆仲行淡淡地笑了笑反问道:「非白!如果你在家里,你会不会这样做呢?」
  骆非白断然说道:「绝不!我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骆仲行嗯了一声,说道:「你是不相信这些传说,还是对这些传说丝毫不动心?」
  骆非白毫不考虑地说道:「两者都有。」
  骆仲行笑笑说道:「很好!不过在骆家大院来说,我们相信这些传说,因为我们相信自己所打听来的消息。同时,要说骆家大院的人,包括庄主在内,说是毫不动心,那是假话。尤其是对於传说中的武功秘笈,怎麽能毫不动心呢?」
  「二叔!」
  「非白!你且稍安勿躁,让我把话说完。骆家大院虽然动心,却没有动手。开始的时候我就说到,骆家大院算不得好人,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偷不抢,所以,我们对於戈平的事,只是有兴趣,却没有动手的念头。」
  冷月忽然接着说道:「二叔!戈家遭到灭门之祸,是与这件事有关吗?」
  骆仲行说道:「当然有关。」他忽然问道:「你知道这件事吗?」
  冷月不慌不忙地说道:「江湖上都知道。」
  骆仲行说道:「江湖上对於戈家的事,传说纷纭,但是有两件事他们不知道。」
  「二叔知道吗?」
  「第一、戈平本人早就有预知之明,他自己知道即令他退隐,也难逃大祸,因此,他偷偷将他的独生女儿,送给一位方外朋友收养。这件事做得十分秘密,他希望为戈家留下一脉香烟,可见他早就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第二、那次灭门之祸,戈平没有死。他逃得也十分秘密,几乎没有人知道。」
  冷月突然说道:「可是两件十分秘密的事,骆二叔你都知道了。」
  骆仲行乾笑了一下,端起酒坛又喝了一大口说道:「冷月!骆家大院的人不去动手,但是,我们不能不去了解,戈平毕竟是住在上蔡。上蔡的事,骆家大院如果不知道,那是说不过去的。」
  冷月立即追问一句:「二叔!如此说来,二叔已经知道戈家灭门血案是出自何人之手了。」
  骆仲行说道:「当然知道。」刚一说到此处,他立即又摇摇头接着说下去,「我们不谈这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们另外一件事,虽然说我们对戈家的事,知道得很清楚,却有一个问题,至今是谜。这个谜给骆家大院带来了麻烦。」
  骆非白立即问道:「二叔!是什麽谜呢?可以告诉我们吗?」
  骆仲行皱着眉头说道:「根据我们的了解,戈平对於他自己的处境知道得十分清楚,他能将独生女儿偷偷送走,分明了解事情的严重。他也知道一切祸根都是产生在那柄摺扇之上,他为什麽不将那柄摺扇公之於世,甚至於当众毁掉,或者徵诸武林人士的同意,交给某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保管?他为什麽不这样做,而要冒着灭门的危险?珠宝这麽贵重?秘笈这样重要?太不合乎常情了。看来,这柄摺扇其中还有重大的隐情。」
  骆非白和冷月同声问道:「是什麽隐情呢?」
  骆仲行摇头很认真地说道:「不知道!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
  冷月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神情颓丧极了。
  骆仲行接着说道:「因为我们觉得其中有重大的隐情,引起骆家大院的兴趣,我们一定要把它弄明白,这样地锲而不舍一晃就是十几年。」
  冷月问道:「请问二叔!十几年来可曾打听到其中的内情?」
  骆仲行说道:「没有,因为要了解其中的内情,必须要找到戈平本人。十余年来,戈平的下落毫无消息,使我们感到很灰心。虽然是如此的说法,我们多少还掌握了一点线索。」
  冷月啊了一声,不禁与骆仲行对看了一眼,紧接着问道:「是什麽线索?有追寻的价值吗?」
  骆仲行说道:「这条线索便是戈平的独生女儿戈易灵。」
  冷月不觉蓦地站起来,但是立即被骆非白一把拉住,而且立即掩饰地说道:「这一个好线索,真是叫人吃惊。既然有了这样重要的线索,二叔!是不是追寻到了我们想知道的事情呢?」
  骆仲行没有回答他的话,将眼光停留在冷月身上,他缓缓地问道:「冷月姑娘!」
  「二叔!你应该叫我冷月,我已经说过了。」
  「冷月姑娘!你没有把我当作自己的二叔,我也只好把你当作客人看待。」
  「二叔!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是什麽意思?非白!你还在老叔面前打马虎眼!我要先请教冷月姑娘一个问题。冷月姑娘!你认识戈易灵?」
  冷月一昂头答道:「不错!我认识。非但认识,而且是患难之交。」
  骆仲行脸色倒是松弛下来了,点点头笑笑说道:「冷月姑娘!说老实话,戈易灵她现在何处?你能说吗?如果你不愿意说,我绝不勉强你。」
  冷月用手紧握住骆非白的手,阻止他插嘴说话,可是她自己很果断地说道:「不管你怎麽想法,我觉得我还是应该称你二叔。我可以很快回答你的问题,我能说,我也愿意说……」
  「好极了!可否请告诉我。」
  「二叔!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二叔先告诉我,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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