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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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剑惊鸿-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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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麽说,爷爷!回头见!」
  戈易灵很快就混进人群里,这是她聪明的地方,因为在酒楼时她就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靠在窗口的人,都朝着北边伸头……
  不用说那位极像冷月的人,一定是走向北边去了。
  於是她选择了朝北的方向。
  穿过几十户店面,街道上冷清下来,一般店户都已经上了排门,只有不远处有两盏灯笼高挑着,看得出安寓客商四个大字。
  戈易灵脚下紧赶了几步,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那个年轻人站在柜枱前,交代掌柜几句话,转身昂然上楼。
  戈易灵稍一踌躇,便转进旁边的一条小巷,黑暗无光,她抬头估计风火沿墙,上面栽植着鸡爪钉,大致还难不住她,估准了方向,霍地一矮身,一蹬足,双臂高张,平地拔起一丈多高,双手正好搭上墙头上的鸡爪钉,倒吸一口气,身形上翻,倒扯天顶,头下脚上,借着这一竖的瞬间,她看清楚了面是一个更大的院落,当中摆着几口大缸,有一股豆瓣酱的味道,冲进鼻子。
  戈易灵双手一送一松,人从墙头倒落而下,只见她一收腿,一挺胸,借势转化为「落叶随风」,轻飘飘地落到地上,贴地就势一滚,掩身到酱缸之旁。
  院落左侧,有一个房间,窗户上亮着灯光,窗纸上映着人影,从纤巧的身形看出,正是那个年轻人。
  戈易灵停了片刻,悄然长身而起,刚一贴近窗户,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窗外的朋友,既然跟踪到这里,何不大大方方地请来房里相见。」
  戈易灵当时一怔,她估计自己从墙上落身而下,可以说是声息俱无,对方居然了若指掌,看来功力超出了自己的相像。
  就在戈易灵这样一怔之间,屋里的人又说话了:「朋友!是不敢进来?或者是要我请你进来,嗯」?
  这一声「嗯」,嗯得很冷,可以想到说话的人,是如何的满面寒霜。
  戈易灵突然对着窗户叫一声:「冷月!」
  屋里的人问道:「你说什麽?」
  「我叫冷月!」
  「冷月?冷月是你什麽人?」
  「是我一个最要好的朋友,一个曾经共过患难的朋友。」
  「你的意思是我像你那位朋友吗?」
  「像,像极了。」
  「可惜让你失望了。」
  「我没有讲完,冷月是一个姑娘。」
  「啊!」
  「而你也是易钗为弁的女儿身,所以,我说你不仅是像冷月,而且你就是冷月。」
  「……」
  「你听我说话的声音,应该知道我是谁,冷月!你是什麽原因使你变得……变得如此……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
  「你是谁?」
  这三个字问得冷峻十分,戈易灵的心里为之一震,她的心里闪电一转:即令对方是冷月,这三个字也问得充满了敌意。
  戈易灵还没来得及回答,砰地一声,窗户被震开,一条人影一闪而出,站在戈易灵对面,相距不到五尺。
  「你是谁?」
  戈易灵没有说话,抬起手来,缓缓地解开头上的发髻,长发披散下来。
  「你……是一个女的?」
  戈易灵静静地说道:「冷月!你不认识我了吗?真的一点都不认得?还是你一点都不记得?」
  对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在戈易灵身上打转,紧闭着嘴,没有说话。
  戈易灵又抬起手,将长发绾起,说道:「冷月……」
  对方暴躁地说道:「我不是冷月。」
  「不管你是不是冷月,我可以请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麽问题?」
  「你到河间府来,是为了寻找一个人,对不对?」
  「对!」
  「你要找的人名叫戈易灵,对不对?」
  「你怎麽知道?」
  「请问你,你认识戈易灵吗?」
  「认识。」
  戈易灵笑了笑说道:「如果说,我就是戈易灵,你相信吗?」
  对方任了一下,眼神停留在戈易灵的脸上,半晌没有说话,突然,他哈哈地笑起来,说道:「对了!大概刚才你在酒楼上,听到我的问题,趁夜前来冒充,告诉你,你是会错了意,表错了情,我找戈易灵可不是什麽好事,你冒充也得不到什麽好处,你请吧!奇怪我对你特别心软,不打算为难你,你快走,不要等我改变心意。」
  他说着话,大踏步绕过酱缸,再绕到房门之前,刚一停到门槛之外,伸手推门,忽然回头问道:「你叫什麽名字?」
  戈易灵笑笑说道:「我叫什麽名字,告诉你了,你又不相信,那又何必再问,再见了,咱们明天再见。」
  一个跃动,跳上酱缸边沿,再弹腿一蹬,人像射出的一支劲箭,射向墙头。
  那年轻人突然若有所动的,追到墙脚,戈易灵折身一飘而下,快步冲出小巷,回到街上,混进人潮,再缓缓地回到所住的客栈。
  朱火黄正坐在房里等候,戈易灵刚要说话,朱火黄一使眼神,朗声说道:「小灵子!看你乡下人进城,简直分不清东西南北,你是跑得不识路了吧,转到现在才回来,看你明大还敢不敢一个人去逛热闹?」
  戈易灵会意地笑笑说道:「河间府是大地方,难得到这里来,来了总得逛逛,爷爷!你没有看到,街上人真多,好热闹啊!」
  朱火黄咳嗽几声,还没有说话,房门忽然被推开,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道姑打扮的妇女,一个中年黝黑精壮的汉子,两个人四只眼睛,直在戈易灵身上打量。
  戈易灵问道:「二位有事吗?」
  那精壮汉子首先反问道:「你叫什麽名字?」
  戈易灵皱一皱眉头,突然笑了起来,转身向着朱火黄说道:「爷爷!你方才说河间府是大地方,大地方的人说话都是这样的吗?」
  那道姑说话了:「年轻人!你休要反穿皮袄装羊,我们为什麽到这里来,你心里有数,你要是不懂,可以问问你爷爷,什麽叫着光棍眼睛里揉沙子,你老实说,刚才你是不是溜进了集贤客栈?你溜进去做什麽?」
  那黝黑精壮的汉子似乎没有好耐性地说道:「小夥子!照子放亮些,你得掂掂自己的斤两,你如果不照实说话,能不能过得了今天这一关。」
  那道姑突然含着微笑说道:「不要逼他,他会说的。」
  戈易灵笑嘻嘻说道:「要我说话,并不太难,只要合情合理,我会直话直说,因为从小我爷爷就常跟我说过两句话,他说:书有未曾经我读,话无不可对人言,有什麽不可以对人说的。」
  那道姑微笑着点头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一定会说的,告诉我们,你刚才到集贤客栈去做什麽?」
  戈易灵说道:「要我说可以,你们二位也得先告诉我,你们是谁呀,在这深更半夜,撞开别人的房门,是要做什麽?」
  那黝黑精壮的汉子刚要叱喝,被道姑拦住,她倒是平平静静的问道:「你!年轻人不要支吾应付,你赶快回答我的话,至於你问我们是谁,回头自然会告诉你。」她说到此处,突然声调一变,满脸凝霜,沉声说道:「你是聪明人,相信你不会做傻事。」
  戈易灵摇摇头,态度十分认真,说道:「对不起!我这个人就是不聪明,而且还是死心眼儿,我要是下了决心,九条牛也拖不转,你要是不先回答我的问题……咱们今晚的谈话,就到此为止,我们祖孙可要休歇了,明天还要赶路,二位请吧!」
  那道姑怒叱道:「你敢如此……」
  她这个「你」字刚一出口,那黑汉子蓦地一闪身,扑进房里,伸手一把刁住朱火黄的右手腕,只一扭,扭到背後,左手小臂一收,正好锁住朱火黄的咽喉。
  朱火黄翘着下巴,张着嘴,翻着眼睛,好像是待宰的羔羊。
  那道姑冷冷地说道:「年轻人!我们的耐性有限,你要是故意拖宕,你的老爷爷可就难挨了,我再问你一遍:你到集贤客栈去做什麽?你到集贤客栈找谁?」
  戈易灵依然无动於衷,静静地说道:「刚才我告诉过你们,我一旦下了决心,九条牛都拖不转,现在我的心意变了。」
  那道姑冷笑说道:「我说你是聪明人嘛!现在快说吧!你到集贤客栈去找人吗?找谁?你打算干什麽?」
  戈易灵说道:「你让我把话说完,我的心意是这样改变的,我根本不想知道你们是做什麽的,现在你们就给我滚!」
  那道姑一怔,随即点点头说道:「你敢这麽说,八成你有两下子,好吧!我倒要看看你是何许人?」
  她一扬头,那黑汉子左手小臂一使劲,存心就要把朱火黄的脖子扭断。
  他断没有料到,突然间一股潜力涌至,左手一麻,自己胸前着着实实挨了一下,一声「哎呀」还没有出口,整个身子从朱火黄肩上向前飞了过去,叭哒一声,摔在地上,一张嘴,哇出一口紫血,人即昏厥过去。
  那道姑脸色变得煞白,脚下退了两步,看着朱火黄站在那里用手直揉自己的脖子。
  她一切都明白了,自己眼睛里真的揉了沙子,今天晚上不但遇到了高人,而且要想全身而退,是十分困难的事,她想立即就走,也不必顾什麽面子,怕的就是走不了。
  戈易灵向着朱火黄说道:「爷爷!让她走好吗?」
  朱火黄呵呵笑道:「小灵子!留她在这里不方便,我们只有两间房对不对!」
  那道姑镇静厂来了,艰难地说道:「二位,怪我习艺不精,照子不亮,你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後会有期。」
  刚要转身,戈易灵喝道:「慢着!」
  那道姑脸色一变说道:「光棍打九九,不要打加一,二位要命,我可以留在这里。」
  戈易灵微笑道:「带走他。」指着地上昏厥的黑汉子。「吃一包伤药,躺个十天半个月,小命还是可以保存的。」
  那道姑打量一下地上躺着的黑汉子,一语不发,提起来,扛上肩膀,悄悄地离去。
  戈易灵叫道:「爷爷!」
  朱火黄摇摇头苦笑道:「小灵子!暂不提这件事,我光问你,冷月的事,可有所获吗?」
  戈易灵说道:「爷爷!事情非常奇怪,奇怪到不可理解。」
  「对方是不是冷月?」
  「是,我确定她是,我不相信世间上有如此相像的人,何况她根本是一位姑娘。」
  「她不承认与你相识?」
  「不是不承认,而是根本不认识我,爷爷!一个相识的人,确要装着不相识,这是多难的一件事?何况,冷月和我是生死患难之交,她没有理由装着不认识我。」
  「你表露了身份?」
  「不止表露了身份,我甚至告诉她,我也是个易钗为弁的姑娘。」
  「啊!她怎麽说?」
  「她没有说,如果我再待下去,就只有动手相搏的一途,爷爷!老实说,看她的神情举止,我真没有把握可以从相搏中取胜。」
  「小灵子!我要再问你一句话,你确定她就是冷月?」
  「爷爷!我说过,冷月和我朝夕相处,共过患难生死,我绝不会看错人。」
  朱火黄沉吟了,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什麽,而且是在思考一项重大的问题。
  戈易灵悄悄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夜渐渐地深了,店里没有一点人声,无边的寂静,像是一块铅,沉重地压在戈易灵的心上。
  良久,朱火黄突然一抬头,一拍大腿,说道:「一定是的!」
  戈易灵吓了一跳,连忙说道:「爷爷!一定是什麽?」
  朱火黄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小灵子!今天晚上的事,使我想起以往的一件奇怪的经历,虽然与你今天这件事,人尽相同,倒是很可以琢磨、琢磨。」
  戈易灵在对面坐下来,倾神地在听,朱火黄接着说道:「十多年以前,我只身闯到西藏,我耳闻得西藏密宗有许多不可思议的武功,我要去看看,当然,我也不单纯是去看看,因为我一直在追求习得高深的武功,为了……」
  他说着停顿下来,歇了一下。
  「到了西藏,我没有碰到超凡入圣的密宗高手,却遇到一个道人,带着一名小道童……沿街乞化,在西藏看到喇嘛是常事,看到道人是少有的。」
  戈易灵不知道朱火黄这时候说出这样一段往事,用意何在?他不敢多问,只是静静地听着。
  朱火黄很认真地在叙述着。
  「不知道为什麽,有两个喇嘛和这个道人起了冲突。在西藏和喇嘛冲突,那是一件麻烦事,不待吆喝,立即有七八个喇嘛围上来……」
  戈易灵忍不住插嘴问道:「爷爷!你当时插手打了抱不平?」
  朱火黄微笑说道:「按说,这种以众凌寡的事,我是要伸手管管的,可是後来我听到那道人说了两句话,我停正了这个念头,索性在一旁,来个隔山观虎斗。」
  「爷爷!那道人说了什麽话?」
  「他说:各位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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