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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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剑惊鸿-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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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驼子刚要说几句逗人的笑话,郑天寿抢上前一步,说了一句:「老驼!对不起,这回让给我。」
  对方见郑天寿抢上前来,立即拔刀出鞘,双手紧握着刀柄,一双眼睛盯着郑天寿的脸上不动。
  郑天寿抱剑在怀,沉着脸色问道:「你是龟太郎的什麽人?」
  那矮子呶着一双眼睛,没有回答。
  郑天寿认真的说道:「我第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你是倭人。你要是多喜龟太郎的门人,我对今天晚上的事情,又有另外不同的看法。」
  那矮子不再说话,突然侧步一跳,手中弯刀一撇,斜斩不段,杀法快极了,寒光一闪,斩向郑天寿的双腿。
  郑天寿向後一个倒纵,让开五六尺,就在他落地脚尚未站稳,对方「呀」一声怪叫,弯刀挥舞着变换了方向,人凌空一个纵跳,刀光斩向郑天寿的项脖。
  这种杀法极快,极怪,而且凌厉十分,郑天寿再也没有办法闪躲,左手宝剑上挑,斜封侧面,右脚後撤,弓步存身,只听得呛嘟一阵金铁交鸣,火花迸发,郑天寿左手虎口一热,几乎执剑不牢,赶紧借这一震的间隙,仰身落地,翻开五六尺以外。
  矮子似乎丝毫不让郑天寿有喘息的机会,刀光一闪,「呀」地一声怪叫,又是一招下段杀法,人到刀到,斩向郑天寿的齐腰。高手过招,只要一着失去机先,着着受制。对方刀法奇特怪异,每挥出一刀,凌厉快速,再配以呀哇怪叫,十分吓人。
  郑天寿只有就地十八翻,滚得非常狼狈,但也滚得非常技巧。接连几个翻滚之後,借势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宝剑已经交到右手,振腕一抖,剑光晃出碗大的剑花,上身前倾,使出第一剑。双方都是向前进攻,闪躲已是不及,呛啷一声,刀剑二次硬接,这回是那矮子桩步浮动,隆、隆、隆一连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郑天寿没有追赶,站在那里用剑指着对方说道:「如果你是龟太郎的门人,我就知道金在鑫的幕後指使者是谁。本来那本剑招图解,对我毫无用处,金在鑫如果不露出狐狸尾巴,他继续等下去麽,那本图解自然是他的,可惜他伪装的火候还不够,现在情形不同了。如果你们不能将我们四个人杀死在现场,郑家庄藏的图解,你们将永远看不到,因为,我不会把这本中原武林难得一见的不传之秘,流失到东瀛去。」
  金在鑫的眼光停留在那矮子身上,只见他气息不平,脸色红白不定,分明方才一招硬拼,伤了内力。他回顾左右,又有四个人跃下马来,各人手里持用的都是剑,分从四面,朝着郑天寿合围过来。
  季奚文和钱驼子,还有史金刚,也都从後面迈步上前,眼看着就是一场群殴的场面。
  郑天寿一摆手说道:「不必!」
  他将宝剑交到左手,抱剑入怀,气停山岳,缓缓地说道:「群斗是一件很不体面的事情,对面来的四位朋友,敢於冒这样的批评,想必是平素以联手合斗见长。我郑某人习艺不精,倒是愿意凭手中剑,领教各位几招。」
  这几句话,听在季奚文耳里,怔住了。他轻轻地向钱驼说道:「驼子!郑大哥十年不见变了,他的武功有何进益,我不敢说,单凭这种气势,我敢说,对方不敢轻率地发动攻势。」
  果然,四个人四柄剑,各守一方,迟迟不敢发动。
  就在双方彼此僵持的时刻,忽然一匹马狂奔而至,来到金在鑫的身旁,贴耳说了几句话。
  金在鑫哈哈大笑,挥着手说道:「四位请回吧!现在用不着劳动四位的大驾了,现在有两个人可以让郑天寿俯首贴耳,乖乖地听命。」
  那四位剑士果然撤回,郑天寿沉着脸色问道:「金在鑫!你在弄什麽鬼?」
  「我不是弄鬼,只是向你提出最後一次忠告,请你把那本剑招图解和那件珍珠坎肩,马上拿出来,你虽然难逃一死,可是你死了还是郑无涯郑大善人,太原府的人还会怀念你。」
  「痴人说梦话,我已经听腻了。」
  「我劝你不要仰仗你那柄剑就可以过得了今天这一关。」
  「你邀请来的高手尽管上,光凭嘴说是不行的。」
  「现在我只要凭嘴你就会听我的!」
  「你能说的我都听过了。」
  「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我在听。」
  「只要你献出图解和坎肩,你虽然死了,你还可以留得一脉香烟,你姓郑的不会绝後。」
  郑天寿浑身一震,眼睛睁得好大,厉声喝道:「金在鑫!你说什麽?你再说一遍!」
  金在鑫诡谲地笑笑。
  「郑天寿!你说过,察言观色就知道真假,你知道我说的是什麽。」
  「不!金在鑫!我要你再说一遍。」
  「好!我再说一遍,你站稳着听好,只要你拿出我要的东西,然後你可以饮剑自刎,我就可以让环翠和你那宝贝儿子回到郑家庄,继承你的一脉香烟,每年清明寒食,有人到你郑大善人坟上祭扫。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郑天寿浑身发颤,嘴唇发抖,半晌说不上话来。
  史金刚在一旁忍不住大骂:「金在鑫!你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我先宰了你。」
  郑天寿伸手一拦:「金刚!你退到一旁去。」
  他再三调整了呼吸,以平静地语气问道:「金在鑫!我不相信你的话。」
  「你要证据?」
  「空口说话,没有人能相信你。」
  「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你等着,证据很快就会来的。」
  金在鑫得意地在微笑着,远远已经听到有马车声,转眼间,一辆四轮马车驶到郑家庄的广场。
  金在鑫挥手叫道:「火把拿高些,好让你们庄主爷看清楚。」
  他喝令将马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女人,前面是郑天寿独生女儿郑美宜,後面是姨娘环翠,怀中抱着的正是刚刚满月不久的儿子。
  郑美宜姑娘刚一露面,就嚎叫一声:「爹!」
  人要奔扑过来,却被人拦住。
  郑天寿满头嗡地一声,人几乎晕了过去。季奚文和钱驼子抢上前扶住,两人在贴近郑天寿的同时,都斩钉截铁地说了两个字:「稳住!」
  郑美宜和环翠以及怀抱中的幼儿,只出来一露面,就很快被人送进马车里,马车似是特制的,车门可以上锁。驾车的人戴着一顶破帽,脸被遮去大半截。
  郑天寿毕竟是历经过风浪的人物,一旦情绪平静之後,表现得益发的沉着,站在那里纹风不动,心里在盘算着如何应付当前的危机。
  金在鑫没有等到预期中的惊慌失措,没有看到呼天抢地的场面,没有听到撕心裂肺的痛嚎,他是有些失望的,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占的胜面,他会把握机会趁胜追击。
  他坐在马背上耍着马鞭,轻松地问道:「怎麽样?郑天寿!时间不多,我等待你的答覆。」
  「我要保证。」
  「你还要什麽保证?」
  「环翠他们三个人生命安全的保证。」
  「哈!郑天寿你知道吗?现在你是输家,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有条件。」
  「哦!说说看。」
  「你可以将郑家庄翻过来,你没有办法找到那本图解,你没有办法向你的後台老板交差,你的下场跟我一样,甚至於比我还要惨。而且,你也可以衡量,在场我们四个人以死相拼,你们有多少胜利的把握?即使你还隐藏着高手,恐怕还要大费周章。」
  「啊!你不会那样做的。」
  「我会,绝对的会。」
  「郑天寿!你忘了一件大事,有你的命根子在我们手里,你要那样做,後果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你们会杀死环翠和那无辜的小儿。」
  「你不在意?」
  「所以说你估计错了,告诉你,我不在意。不错,环翠怀中的小儿,的确是我的命根子,我郑某人老年得子,其重要性是可以想见的。但是,正因为如此,我需要保证,如果没有保证,我凭什麽相信你?我又凭什麽听你摆布?怀中小儿反正都是一死,我为什麽要接受你的要胁?」
  「郑天寿!你……」
  只此一席话,郑天寿原本处在受制的情形之下,立即转被动为主动,原本是一个大输家,现在几乎是立於不败之地。
  季奚文在一旁淡淡地说了一句:「金在鑫!如果我是你,我绝不做这种傻事。我是在提醒你,你这样受人利用,到头来有什麽好处?即使图招到手,你也只是恭恭敬敬转手交给别人,你落的是什麽?是逆伦犯上,无人性无情义、杀岳父、弃妻子,根本就算不得人,这就是你的收获。」
  「住口!」
  「我的话说到你心窝里去,对不对!」
  「姓季的!你……」
  「金在鑫!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还来得及。只要你一念悔悟,我可以保证,你的岳父还会以半子之谊接纳你这个女婿。」
  钱驼子笑着插嘴说道:「老季!你这些话虽然说得有道理,金在鑫听在心里也听得进去,只可惜他不能听。」
  「为什麽?」季奚文故意反问。
  「因为金在鑫空有七尺之躯,此身不能由己,他只要稍有不听主使者之意,立即就有杀身之祸,说来也真是可怜啦!」
  金在鑫阴阴地说道:「你们两个徒逞口舌之能,我先叫你们尝尝刀剑加身之苦。」说着话,他的手一挥。从他的身旁两边马上跳下两个人,手中各持一柄长剑,同时拔剑出鞘,寒光耀眼,左手领诀,右手握剑斜指,神情、气度、步履、身形,无一不是第一流的击剑高手。
  行家一动,便知深浅。郑天寿心里一惊,暗自忖道:「怪不得金在鑫有所恃仗,果然他请有能人,单凭这两位击剑高手,恐怕今天晚上难逃凄惨的後果。」
  季奚文和钱驼子自然也识得对方是劲敌,哪里还敢嘻笑,收敛心神,准备迎敌。
  双方距离慢慢接近,各站在五步开外,静立相峙。
  突然,从金在鑫的地方,发出两点寒星,朝着两位剑手的肩井打来。
  金在鑫大叫:「小心身後暗算。」
  已经迟了,因为这两位剑手正是全神贯注对付当前季奚文和钱驼子,他们做梦也没有料到身後有人暗袭。及至闻风知警,那已经太晚了。肩并大穴各中一枚暗器,手中长剑呛啷落地,季奚文和钱驼子那里还会放过这样好机会,闪电欺身,各以兵刃抵住对方。
  金在鑫让这样的意外怔住了。
  但是,只一瞬间,他立即大叫:「将车上的人带过来。」
  他手里还捏着有这一着杀手鐧,只要车上郑美宜、环翠以及怀中婴儿掌握在手中,郑天寿即令他真的豁出去了,也不能没有顾虑。
  他这声大叫,立即有两匹马朝着马车冲过去。
  两匹马刚刚冲到车旁,正要翻身下马,坐着赶车子戴着破帽的人,蓦地一长身,右手一挥,长鞭活如灵蛇,只听得叭、叭一连两响,两个人从马背上翻着筋斗摔下来。
  这个意外是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的。大家还没有想清楚这是怎麽回事,驾车的人一声叱喝扬鞭一响,赶着马车朝着郑家庄大门口冲过来。
  只那麽一转眼的工夫,马车稳当地停在门口,车把式跳下车来,一掀帽,朝着郑天寿一点头:「郑伯伯!请你将车上的人接下来吧。」
  郑天寿呆住了,这个变化无论如何是他所没有想到的,任凭他历经了多少大风大浪,此刻他也只有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史金刚在一旁看得清楚,他有些口吃地说道:「你……你不是那天……在客店中……」
  驾车的人微笑说道:「怎麽样,我不是你所想的坏人吧。」
  郑天寿回过神来了,他又恢复了镇静。
  「金刚!打开马车。」
  史金刚赶紧过来,用力扭开马车的门,郑美宜、环翠抱着婴儿,惊魂未定,下得车来一齐扑到郑天寿身上。
  「爹!」
  「老爷子!」
  郑天寿老泪纵横看着自己的骨肉,没有说话,只是拱手对驾车的人谢道:「壮士!郑天寿不敢言谢,只是此生此世……」
  驾车的人一躬到地连忙说道:「郑伯伯!晚辈叫戈易灵。」
  「戈……?」
  「郑伯伯!此间说来话长,那边事情尚未了结。」
  郑天寿一惊,可不是尚有大敌当前,哪用能闲情详述,他挥开环翠他们三人,只说了一句:「金刚!照顾他们。」
  他持着手中长剑走过来。金在鑫脸色有如死灰,口中喃喃说道:「他……到底是谁?为什麽……」
  他的身後有人冷冷说道:「为什麽?因为你笨,因为你太自我得意。」
  只见那人一扬手,金在鑫哎唷一声从马背上翻落下来,那人一招手,剩下的几匹马,立即掉转马头,蹄声起处,立即消失在黑夜尽头。
  郑天寿赶过来察看,金在鑫的背上插了三寸长的一柄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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