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好比是刚刚游泳回来,也好比是被大雨淋个正着。又加之出汗的人又不止我一个,车里的空气好比是关押犹太人的牢房。因此,我被闷得几乎要窒息,头脑昏得仿佛是被用木头敲的头的鱼儿。话说是考数学这样要用着思维的东西,即使是像考政治那样不用思考的题目我也考不好。走进考场,考场的天花板上仿佛是挂了一个太阳。身上这个时候就真正的燥热起来,口也好比是有一把火在里面燃烧得正旺,但又没个地方可以吐火。
连我这样瘦的人都受不了,两个肥胖的老师更是难受得不得了。早上还好,因为天气还不怎么热。他们没有注意彼此的特点。这个时候,自己的真正利益受到了侵害,才真的相见恨晚,巴不得去喝上一两杯。其实这也是正常的,就好比你每天都经过的一座桥,天天都觉得它是无关紧要的,突然有一天那桥断了,你才会重视它。就和这两个老师此时一样。
那个女老师首先耐不住了,伸手去拉了一下那墙上的一根细线,以为是电风扇的开关。拉了一下看到了教室里忽然大明,才知道学校的大名叫吝啬,那线是电灯的开关。那老师一阵害羞,在这个时候,害羞就好比是一把火。所以,那热增了三分。身上即使是汗涌如河也无法把热全散去。所以只好骂学校吝啬,以解心中的不满以及“泄热”。
虽然热,老师也不能不监考。还是一切都要按规矩来。所以,老师又念了一次经。大概有两个原因,一是让我们不要作弊。一是按佛家言,诵经有利益心静——而心静自然凉,因此,有助于散热。诵经后,就发试卷。我拿到试卷,热也被吓跑了好多,和题目好比是恋人,久别相逢,分外眼明。每题看起来都那么的熟悉,但就不会做。这正好比人们一向所说的那种恋人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看了半天,还是叫不出对方的名字。我胡乱的做着那些题目,心也做凄凉了,心中凉,而体表热,强烈的反差,弄得我难受不已。老师教的那些作弊方案和学过的知识一个样,一点也不记得。只有的是迷迷糊糊,甚是难过,是害羞,是惭愧……交卷的时候,看上去是全做完了,黑漆漆一片,好比是苍蝇屎。见到别人的干干净净清秀得好比是女孩子的脸,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总之,走出考场,身心仿佛是刚打了一架那样,什么都忘记了,心脏也几乎停止了。
第二天考政治,感觉还好。但是老师们说过,感觉好,那考下来后就分就不高。而反之亦然。那天政治老师老师问我们考得怎么样。我说:“不怎么行。”意思是不要太打击他们,也安慰一下自己。他说:“只是不怎么行,证明还可以。”然后就教导我们一番,说他在大学考试的时候,有一次难考的一塌糊涂,但他坚持考,而其他几人去看大熊猫了,结果那次只45分就过,他就过了,但是那几个同学就没过。因此,他告诉我们,再难考也要坚持考,说不定会像他那次一样出现奇迹。考得好的学生也不要骄傲,反正要保持着一颗平常心,要做到不以“分”喜,不以自悲……
下午考的是英语,虽然英语不像数学那样让人担心。但那也好比我国国情不容乐观。因为我们的运气不好,遇到了英语老师有喜。老师的利益发我们学生的利益是相互矛盾的,对立的,就好比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一个样。老师有喜,我们就有悲。要是老师一直坚持的话,也许我们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想着心就痛,手就酸,脑筋也不会转弯,陷进出题老师预备好的陷阱里去了。
物理应该还不难考,能不能考个高分那就是另一回事。
化学在最后考,考着也不难。出了大门就遇到了化学老师,她手里拿了一份试卷,我一看正是刚才我们考的那一份,心中正紧张。但是我紧张,老师没有跟着我紧张的理由。她不但不紧张,而且还微笑着对说考的怎么样。我也不知怎么样,反正不怎么样。她就拿了试卷说给我对一下答案。我不敢对,但是又过意不去老师的一片好心,所以硬着头皮对了一下。不对还好,一对之下,才发现错的题目比总的题目还要多,我吓得要命,想这下完了。化学老师怕我想不开自寻短见,安慰我说:“别怕,这一次考差了就考差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这一次考差了就算的话,那么算了的事情就太多了。但是仔细想想看,其实她说的也对,考差了不是算了,能够怎么办呢?难道我还可以再去考吗?过去了的就过去了,还是忘记它比较好。
于是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考虑,一切由上天安排,坐车回学校。
16
回到学校,又要组织了举行毕业晚会,要为初中生活划上一句号。其实,别说句号,就连一个逗号也划不上,用问号还差不多。但是大家热心地准备。
到准备齐全的时候,好些人欢天喜地好比要结婚的时候,我才知道林微音已经回家去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连一声也不说就去了,大概是考的不太好。但是,想到此,我又不愿再想,但愿她考的好——她也应该考的好才是。
这个晚会带了个“会”字,所以有会的性质,开个晚会仿佛开会一个样无聊。此会遥遥无绝期。历尽沧桑,才勉强结束,看看外面惨白的月光,心中一阵凄凉。我们头昏脑涨的走进宿舍,躺在床上就好比一块石头,一动也不会动。有同学在讲话,老师来了说睡吧。那同学说,我们聊一会儿再睡。老师说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但是也没什么反对,就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了。但是半夜却醒来了。
仔细一听,好象有人在说话。那话,真好像是情话,小声得好比是老鼠在偷吃东西,让人听了怪恶心,恨不能呕吐来发泄。再仔细一听之下,原来是班上的那个满脸老鼠屎的男生和班上一个同体型的女生在那里说情话。那两人大概是相见恨晚,所以今天晚上,就此良辰美景和大好机会好好聊聊,以表心中这几年积压的感情。就好比是枯水季节的电站,平时积好水,到了晚上就放出来发电。
我们也有自知之明,不打扰他们二人,真的为他们二人营造一个好的恋爱环境。这恋爱环境其实比比学习环境更重要,殊不知学习环境是什么时候都可以营造的,而恋爱环境是一个人就造不成——就如一个人怎么也不能结婚一样——两个人才能完成,也就好比是下棋,一个人怎么也不能下,需得两人才能够。
第二天,我告别了这个学校——也不知是长期告别,还是短暂的告别,但愿是长期告别吧。告别也不是短暂的才好,因为有各种各样的告别。和亲人或者是情人,那长不得;要是和学校,那就短不得,因为短了那就意味着要再来读一年,补习。
和华哥说一声就走了。林微音回家了,那就不能和她说一声再见了——但愿还能再见。
回到家,什么事情都忘记了。连中考这回事情也好象不曾有过。这就好比一心要离婚的人,忘记了和老婆结过婚这回事情。在家里,迷迷糊糊地过,整天无聊。林微音也没个消息,不知道她是否过得好,还是和我一样虚度年华,浪费青春。想必她应该不会和我一样。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查分的日子,我和那个小时侯吵过架,互叫对方父母名字,并且让我出丑的堂哥去一起去。路上也没在乎考得多少分,反正一切都已经定了,还是不慌不忙还要好一些。
到了学校,见人山人海。好多父母和子女一起来了。现在的学生的心理素质不好,父母就生怕他们考差了就自我了断,弄得父母老无所养,所以现在还是好好看护,以防万一。考好与不好在生命面前顿失伟岸,活着总是好的,生命对我们只有一次。
虽然父母们不太在乎考了多少,但是,在生命完好的前提下,还是十分重视的。看看那些父母,见子女还好好的。脸色就不对了,看上去好象是马上就有暴风雨出现一个样,让人看了有准备雨衣的冲动。实际上这已经算好了,有的父母那个脸色,不是要有暴风雨,而是有冰雹,简直要准备安全帽。当然学生考的好,父母脸上好比是有春风“拂”在上面,一看就知道是天朗气清的表现,他们几乎要笑歪了嘴,恨不能把自己的笑传点到那些愁眉苦脸的家长的脸上去。这样,就在那个小小的学校里面,形成了一个既有暴雨又有艳阳的天空,可惜是没有出现彩虹,不然会更加绚丽多彩。
我找了半天还是找不到查分在哪里查,后来看见有大群人围在一处,好象是在赌博一般,凑近一看,原来是在这里查分。有一个人正在那里翻着一本厚厚的大书,我挤进去,一问之下他答曰:“不高!”我吓了一跳,想完了。又想怎么会有这种答案,忙道:“什么?!”“普高。”那人说,我才知道自己刚刚听错了,吓出一身冷汗。又问几分,那人不耐烦的道:“536。”
拿到分数,我去问同学取分线是多少,知道是522。听到此,我倒是高兴了好一会儿,心想这才叫不浪费,考多了也等于白考。但是要再少也少不得了,再少就死人了。就这个分数让人不担心。
华哥也是这个分数,老师让我们就在附近等着填表,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的表要填。于是我就和华哥到他家去玩。按中国人的习惯,我们认为这表要四五天才能下来。因此也不把它当一回事情,也不到学校里去看看。第二天,华哥的爸妈去上街,两点钟回来,对我们说:“班主任叫我们去填表,还不快去!”我们做梦也想不但到这表来得那么快来得那么直接。于是直奔学校,就生怕“九年之功,毁于一旦”。
到学校见了班主任,被他最后批评了一次。说我们怎么这个时候才来,若今天不来,那明天就没希望了。就叫我们去复印几张纸来填。那表上,填些什么特长啊上午,让人一看还真的以为是要学生发挥自己的特长一个样,还要填家庭是什么平民还是富农或者地主,仿佛是要证明身份才准上高中一样。那他们怎么不问当官人家的子女的父母是不是贪官呢?
填了表,已经三四点了。华哥要为班主任去叫那些没考上的人来填表,说什么要让他们去读什么技校,好的很,机会不容错过。于是华哥就去了,我回家。
那天真的是达到了披星戴月的境界。晚上10点才到家,到了家,累得不成样子,躺下就睡得一塌糊涂,一夜无梦,真是至人无梦。
接下来的日子无聊得不想和人聊,这个时候才忘记了还没见到林微音,还不知道她考得怎么样,电话也不知道,同学也问不成。整天在家里看翻着相册,突然发现没有林微音照片,这时候才后悔,万一以后见不到怎么办。但是想来想去,不要也好,万一遭到拒绝怎么办,那个打击和雷击是差不多的,也许一辈子还无法恢复。因为大凡美女,最爱惜的就是两样东西,一是她自己的身体,一就是她的照片。“照片”和“身”并不矛盾,不像老舍《骆驼祥子》中那样说什么“他爱自己的脸,就如同爱他的身体一样。”这是什么人话,难道脸就不属于身体吗?若是女人那还说得过去,女人有失身这种说法,但是男人就没有这样的称谓。
于是什么也没奢望了,就在家里等通知书。那通知书就好比是一个达官贵族,架子比骨架大得多,怎么也等不来。话说是学校取我们,怎么倒好象是我们“娶”它一样,大概是聘礼送得少,丈母娘不高兴,所以就要误她女儿的青春和我们的年华,真不知道这丈母娘怎么如此刁啊,娶的是她女儿又不是她,别搞错对象。
眼见这场婚姻大概是没指望了,于是我亲自去看一次,讨个说法。说明白了比较好一点,这样挂着太累人了。
于是我去了学校,才走到半路。就有人问谁叫林志远。我还以为是要怎么的,是不是遇到了黑道上的人,一听才不是,原来是说我的通知书已经被人家拿来了。我问在哪里。说是已经拿回去了。我失望之极,想在家里面怎么不知道,要是知道那我还来干什么,失悔不已。
于是我就在家里等,盼那个好心人把我的通知书送来。但是,雷锋这类人早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好心人简直等于零,甚至还是负的。我在家等了好久就是见不到那通知书,大概是在半路上迷路,或者是半路出家,还有可能是半路上出嫁了——倒是这个不可能,要是的话,那也应该回来省亲。我爸见此,和我一样着急。那个拿通知书的人是另一个村的人,而且这个村和我们这个村虽是邻居,但是就好比中国和韩国啊日本一样,距离不小,来回数小时。我爸怕误了开学的日子,遂到那个村去替我拿通知书。早上去,晚上回来。名副其实的“早出晚归”。但是回来仍好比是清官,两手空空也。说是已经叫我们这村的一个人拿了,托他带给我。拿这通知书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