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纳尔!雅纳尔!」
骆唯一慌之下赶紧呼唤著那个人的名字,他像麻花似地在士兵们的手上转动身体试图脱逃。
「啊啊!妖怪啊!」
「妖怪用魔法了,快退!」
「不准後退,谁後退我就砍了谁的头!」
士兵们的惊慌叫声中混杂著女王的怒骂,骆唯仰望天空的姿势让他无法观察情况,他只能依靠著声音来判断。
「雅纳尔!」
「嘻嘻!他来找你了唷,小兔子。」
一颗猫头凌空出现在骆唯眼前,吓得骆唯停止了叫唤雅纳尔的声音。
被吓到的不只是骆唯,抬著骆唯的士兵们在紧张之下停止移动愣在原地。趁著这个机会,骆唯身体一扭,成功地挣脱抓住他双手的士兵,然後双手护头地往侧身一翻,他摔落地面後还来不及甩去晕眩感就赶紧爬了起来。
「兔子先生!」
手上空掉的士兵们很快地回神,他们抢成一团地又扑上骆唯。将骆唯还没完全站起来的身体又是一压,形成叠罗汉的状况。
「啊!起来啊!不要压著我!」
被扑克牌士兵压在底下的骆唯就像只溺水的兔子一样拼命地滑动四肢,滑啊滑地却还是爬不出来。於是很快地,溺水的兔子变成濒死的兔子,眼冒金星的骆唯能够从慢慢增加的重量感觉压在自己身上扑克牌兵正在增加数目。
由於上层不断地往下滑,所以骆唯身上叠罗汉的情况很快地改变成扑克牌搭金字塔。
「喔喔喔!兔子先生您不能乱跑啊!」
我都快被压死了还怎麽跑!
几乎要没办法呼吸了,骆唯觉得他全身的骨头好像发出霹哩趴啦的抗议声。
「咳!嗯阿…雅…纳…尔…」
缺氧的情况愈来愈严重,骆唯开始认为自己有可能变成一只被压扁的兔乾。
救人喔…不…救兔子啦!雅纳尔,呜呜。
在心底哀嚎著,骆唯根本已经无法发声。
「唉唉!可怜的小兔子唷!」
笑脸猫仍是只露出一颗头,他大张的洁白牙齿正对上骆唯发青的脸孔。
青筋暴起,骆唯几乎想敲掉眼前的每一颗牙齿。
你不帮我还在旁边纳凉看戏!
怒气激发肾上腺素,骆唯卯尽了力气发出难听的尖叫声。
「雅、纳、尔!」
然後他感觉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住自己,骆唯的身体一轻,覆盖在他身上的所有重量瞬间消失,他还在喘气的同时却被人拎著衣领抓了起来。
「砍掉他的头、给我砍掉他的头!」
皇后仍在咆哮著。
稍微平复呼吸,当骆唯能够看清楚状况时,他发现自己被丢进一只手掌中,然後五指收拢,骆唯的身体就被那手给限制了动作。
裸露在外的兔头朝上一看,骆唯眼前出现的是放大不知道几倍的雅纳尔。
高兴地摇晃耳朵,骆唯的双手也不停地拍打著雅纳尔的手指。
「雅纳尔、雅纳尔!」
在听见对方叫喊自己的名字时,雅纳尔稍微松开手指的力量以免抓伤对方,他朝著骆唯露出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容,然後又是神情肃杀地瞪向地面的扑克牌兵。
骆唯低头一看,他觉得这状况有点像是格列佛遇难在小人国的情景。他知道自己身在情人掌中後,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也就有兴致欣赏巨大雅纳尔对抗扑克牌军队的画面。
挥手拨开朝著自己脸上丢来的尖枪,已经抓到情人的雅纳尔不再小心翼翼地对付著这些扑克牌,他大脚一踩就是直接踩折好几张扑克牌。
「通通砍头!我要把你们通通都砍头!」
不知死活的皇后冲上一旁的台子居高临下地对著士兵们怒吼。
那对冰蓝色的眼中有著以往从未见过的无情,骆唯不忍心再看著雅纳尔脚下不断乱窜的扑克牌们,毕竟这些扑克牌士兵其实对自己不错。
他努力地将手伸入自己的口袋,然後掏出银怀表狂按著。在银怀表的薄片停在「家」这个文字时他停下动作。
等著指针移动,然後骆唯抬头对著雅纳尔大吼。
「雅纳尔!往那边!」
一手指著方向,骆唯拿著怀表的另只手也不停地敲打著雅纳尔的手指。
终於在吼了好几次後,雅纳尔低头看向骆唯,他听见了骆唯的要求。
用力一踹,扒著雅纳尔一脚的一堆扑克牌应声飞起,片片砸落在地上。
「雅纳尔不要!」
抓著雅纳尔手指的双掌有些用力,骆唯皱著眉不忍心地大叫著。
或许是听见骆唯的叫声,雅纳尔的动作稍微不再那麽粗暴,他手上抓著骆唯、脚上拖著扑克牌士兵朝著骆唯刚刚指著的方向走去。
一路踢倒大树与建筑物,雅纳尔直直地开出一条道路。
随著经过的通道数目,雅纳尔身上的扑克牌兵也渐渐变少。就这样,沿路乱丢垃圾的雅纳尔终於在某个通道时将身上的杂物全都清乾净。
骆唯感觉雅纳尔停了下来,然後他将自己轻轻地放在地上,高抬著头的骆唯看见雅纳尔好像从口袋里拿了什麽东西往嘴里塞,然後就像气球消气一般,噗咻咻咻地缩小再缩小,直到他恢复骆唯映象中的身高。
欣喜若狂地扑上去,骆唯抱著雅纳尔简直想高兴地喵喵叫。
但对方的反应却是让骆唯有点出乎意料,因为雅纳尔并不像往常般温柔地回抱自己、安抚自己,反而是拉开两人的距离,然後有点冷淡地说话。
「先带路吧,後头可能还有追兵。」
兔耳朵一高一低的弯弯垂著,骆唯脸上的喜悦也稍微淡去,他感觉到对方好像有点在生气,但自己却不知道这是什麽原因造成的。
牵著雅纳尔的手,骆唯低头再次确认指针的方向。然後他拉著雅纳尔往自己的家中移动。
一路上,沈默的雅纳尔让骆唯心中七上八下地好像掉了好几个水桶在那儿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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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不安,骆唯连握著那人的手都开始盗汗,他能确实地感受到对方的怒意,回头看了一眼带著冷冷神情的雅纳尔,骆唯仍然不敢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
这段感情中,骆唯并不是一直处在弱势的那方,他也会很霸道、傲气地享受著雅纳尔的宠爱,甚至,连骆唯自己都觉得雅纳尔是付出比较多的那一方,也是比较深情的那一方。
他并不是看轻自己的感情,而实在是他心中还有许多许多的遗憾,虽然最後自己选择了雅纳尔,但骆唯终归是在这段感情中有著犹豫不决的时刻,他没有那人一无反顾的坚决。
在每个梦醒後自己固然悲伤,但身处於自己梦境中的他呢,每段漫长的时间里他又是如何悲哀地等著。
因此,骆唯总觉得有些愧疚於他,所以在面对这人从未表现过的怒气之时,骆唯表现出他屈服、顺从的一面。
在看见那栋粉红色的屋子时,骆唯从这特殊的颜色能够轻易地判断这是他的屋子。自己早上从那粉嫩颜色的大门走出时,还著实对著这栋屋子愣了一番。
没找钥匙当然也就没有锁门,骆唯直接推门而入,然後往门外看了看再将大门落锁。
松开牵著那人的手,骆唯垂垂晃动的兔耳表示出他不安的心情,他往客厅的另一边走去,然後在打开第三个奇形怪状的柜子後,他终於找到了类似储藏食物的冰箱。
拿出两瓶罐装物,他看了看上头的标示,确定那是能喝的饮料後转身踢上柜门,然後讨好地将其中一瓶递给雅纳尔。
「雅纳尔,给你。」
稍微低著头往上看向那人,因为询问而将眉毛抬高,骆唯扁著唇等待对方的回应。
雅纳尔见状,他无可发泄的怒气稍微减低了些,皱著眉,他接过骆唯手上拿给自己的东西。
没有打开的意思,雅纳尔深深地看了一眼骆唯,他的眼神中充满愿怼,长叹了一声,他开口说话。
「我该…拿你怎麽办呢…」
语毕,雅纳尔看了一眼往二楼的楼梯,他转身直接朝著那儿走去。
不知道对方这样说的用意,但骆唯却感受到了他语气中的无奈与失望。耳朵一抖,骆唯赶紧跟上那人的脚步。
一上二楼,骆唯看见的便是雅纳尔坐在那张大毛地毯上双手撑著额头的动作,那双曾经温柔抚摸著自己全身的纤白手掌将他整个脸的上半部几乎盖住,双手交叠而手肘放在两膝上,这一切就像是在烦恼时所表现出的动作。
「雅纳尔?」
轻轻地询问著,骆唯走到那人的身边坐下。
没有改变动作,但雅纳尔开口回应了他。
「唯…对不起…能让我静一下吗?」
没听过这人如此无力的声音,骆唯感到有些担忧。他不想要离开这人的身边。
用手握住对方的手掌,然後拿下,骆唯直视著那对冰蓝色却显得幽暗的眼睛。
「雅纳尔…」
将手抽回,雅纳尔侧身往下一躺,他别过脸闷闷地说话。
「请你…离开!」
心脏好像紧缩了一下,骆唯没想到会从这人口中听见这样的要求。他开始有些慌张,说话的速度明显变快。
「你、你在生我的气吗?雅纳尔…不要不理我!」
「我不想离开你呀!」
扑上去,骆唯用力扳过雅纳尔的脸,兔耳朵紧张地直竖著。
没想到对方反应之大,骆唯原本跨骑在对方身上的姿势一下子变成被人压在身下的强迫动作。
骆唯睁大眼看著雅纳尔再也难掩的愤怒,对方的眼中好似燃著蓝紫色的火焰。
「呵呵…你说、你不想离开我?」
带著危险的笑容,雅纳尔再次重复骆唯的话语。
狂点著头,兔耳朵甚至甩到那人的脸,骆唯急切地表示著自己的意思。
将脸逼近对方,雅纳尔说话间的喷气直扑上骆唯的口鼻。
「是吗?上次你也是这麽说的,结果呢?你还不是离开了我!」
骆唯此时终於知道雅纳尔的愤怒由何而来,他感觉到对方明显地因为自己上次的举动而受到了伤害。
此时的重点不是雅纳尔为何保留著上次的记忆,或是他又记起了什麽。骆唯知道自己应该好好地安抚这人。
但还来不及动作间,雅纳尔又说话了。
长细的眉毛紧皱,雅纳尔的声音带著些许委屈。
「我…我不是一定要你留在我身边,我想,我可以忍受你的离去。若是你拒绝我的请求的话。」
「但,你给了我承诺,你说你不会离开我!但又为何就这样从我怀中直接消失?你知道吗?要不是我身上还有你的痕迹,我几乎要以为那一切都是想像。」
压抑著声音,雅纳尔尽力不让自己对情人大吼。
「如果你不愿意,你大可以拒绝我。而不是给了我承诺後却又食言。难道,我…连你一个认真的承诺都不值得?你为什麽、要这样敷衍我呢?」
水珠从那蓝色的眼睛中落下,滴到自己脸上,然後滑落。
这是骆唯第三次看见雅纳尔哭泣,一次是因为做出违背心思的决定,而另两次的原因则是为了自己的离去。
蓝胡子中无奈不甘的放手,那时的眼泪说明了雅纳尔的不情愿。
所以骆唯知道现在雅纳尔说能容忍自己离去的话语,其实也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出。
而在天鹅湖的那次还可以说自己无法控制离去的时机,但上次在聊斋的梦里,骆唯知道自己的确是选择了姊姊而离开这人。
那是,自己主动的选择离开。
对骆唯来说,这又是一个误会。若是当时他知道回应姊姊而会离开雅纳尔的话,他根本不会作当初那样的决定。
但事情已经发生,过去无法挽回。骆唯知道说再多抱歉都是枉然,他已经深深地在雅纳尔的心中划出一道伤痕。
「雅纳尔,我是说真的…我真的真的不想要离开你。」
没有说出「要是当初知道,我就不会…」的後悔,骆唯只希望对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可惜的是,此时的雅纳尔仍是将骆唯的这话当作他在敷衍、安慰的场面话。
「如果,我让你自由选择的结果是你只会用话语敷衍我,那麽,我就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机会?什麽机会?
骆唯心中才刚刚冒出这样的疑问,他的唇瓣便被那人粗鲁地占取。
不复温柔,雅纳尔的动作可说是十分粗鲁。他撕裂那人的衣服,瞬间把那人剥成一只光溜溜的兔子,然後用力地在骆唯身上印下自己的痕迹。
啃咬、啮肤、掐印…骆唯的身上很快地就被那人弄得到处都是深红印子。
「雅纳尔…啊啊…」
推著对方的肩膀,但他却没有放轻的动作,骆唯因为疼痛而双眼充满泪水。
「啊———」
胸上的一边乳珠被那人咬住,骆唯惊叫起来。
口里不断地大力吸啜著,雅纳尔更是用手掐揉著嘴巴无法顾及的另一方。在对方胸前的两个敏感处用口、手来回激烈地爱抚,雅纳尔将空出来的那手直接下探骆唯的下身。
早就有反应的欲望在那人的上下搓动下更加膨胀,骆唯一边忍受著胸前的疼痛一边却又从这样的动作中得到快慰。
「嗯啊…雅纳尔…」
即使用手也无法遮住自己口中的呻吟,骆唯已经被身体的欲望给控制了。即使那人在自己身上作乱,也因为那人是他,骆唯能够忍受他对自己所做的动作。
嘴巴再次被占去,骆唯被动地接受著雅纳尔热烈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