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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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1625-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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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巴冲微微愣了一下,他平生与人打架,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硬架自己双拳。于是大喝一声,双拳横挥,想借摆手之势增加力道,再来两拳。

双拳挥过处,张逸尘足尖点地,猛地一下跃起了五尺来高,彭巴冲的双拳贴着张逸尘的鞋底扫过,居然没扫到。却见半空中的张逸尘向前一叩,双手做了一个作揖般的动作,身子前倾,双拳从空中向着彭巴冲的头砸了下来,正是一招“童子拜观音”。

好个彭巴冲,反应快如电闪,只在这一瞬间,双手便已经收回,向上一架,又是“蓬”地一身巨响,这次换成了彭巴冲被敲得双脚陷入了地下几分,空中的张逸尘却被彭巴冲双手向上一托,高高地飞了起来。这一下比刚才飞得更高,起码有十尺高,张逸尘在空中调整了一下动作,双手又向下一揖,又是一招“童子拜观音”,向着彭巴冲砸下来。

彭巴大吼道:“好样的!我顶!”他双足不动,双手又向上一顶。

“蓬。”彭巴冲的双脚又向下陷了几分,这次连足祼都陷入了地中。张逸尘再一次被彭巴冲顶得高高飞起,然而他在半空中姿势一变,又是一个“童子拜观音”……

两人一个顶,一个从高空飞坠向下砸,这个动作居然连续这样做了十几次,直到第十五下,张逸尘砸完之后终于不再飞起,而是轻轻巧巧地落在一边,沉声道:“不需要再砸下去了,我赢了。”

众人刚才都只顾着看张逸尘表演空中飞人,动作华丽好看,一直没怎么关注动作比较简单的彭巴冲,此时定睛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彭巴冲至小腹以下,已经完全没入了地底,整个人如同钉子一样,被张逸尘给敲到了地底下。此时挣扎了几下,居然没能从地底下爬出来。

彭巴冲大声道:“好汉子,居然和我硬拼力气把我打赢了,彭巴冲服你!”

张逸尘淡淡地道:“论力量,我不如你,所以我才高高飞起,借下坠之势压你,你有力量,有速度,可惜不懂得借势。若你懂得借力打力,借势压人,天下谁能敌你?”

见彭巴冲也败了,众人顿时紧张起来,这张逸尘真是太厉害了,看他不过中等身材,一身肌肉也不见得有多壮实,居然力压彭巴冲,简直匪夷所思。

张逸尘喘了几口气,和彭巴冲对打耗费了他不少力气,只觉呼吸有点急促,双手颇有点绵软,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调匀了气息,又对着搜魂剑、碎梦刀沉声道:“我的两位老朋友,你们还不出手么?”

“铖铖”两声轻响,搜魂剑与碎梦刀的刀剑出鞘,月光下,一把如秋水般的长剑,一把如新月般的弯刀,刀剑反射着银白色的光芒,在夜色下有如冷厉的孤魂。

“我们两兄弟单打独斗,不是你的对手!”搜魂剑坦然道:“但我们两兄弟对敌向来是两个一起上,对方是一人,我们是两兄弟,对面是一百人,我们也是两兄弟,不是有意要欺你落单。”

张逸尘哈哈一笑,刷地抽出了他的绣春刀,刀身窄长,轻薄如纸,他将刀在月色下挥了两下,叹道:“本官是个锦衣卫千户,来这里是来抓捕罪犯,你们和本官讲甚么江湖规矩?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吧!”

“说得好!够洒脱!”搜魂剑闵展练剑随声到,一剑刺向张逸尘肩头,与此同时,碎梦刀闵子若的弯刀旋转而至,斩向张逸尘腰间。

“哈哈,疯魔剑法与披挂刀法!你兄弟二人倒是绝配。”张逸尘的绣春刀一抖,幻起一片刀光,顿时将两兄弟的刀剑圈入其中。

疯魔剑法来自少林,是少林僧人除魔卫道用的剑法,剑势疯狂放肆,不拘小节,不守自身,完全的拼命进攻打法。披挂刀法则来自民间,本是一种拳法,后来经过发场光大,转化成了刀法,因为本是拳法,因此刀势放得并不开,攻防范围都很小,特别适合用来防御。名将戚继光曾经在《纪效新书·拳经捷要篇十四》里讲到过披挂拳,民间多有修习者。

兄弟二人一攻一守,剑走大开大合,刀走小巧轻柔,刀剑合壁,攻守兼资,居然一时压得张逸尘连连后退。

“唉,为啥会这样?”郑晓路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心想:“怎么有点像在看武侠片?”

编者按:神弩将张令,史实人物,史书上说他能开五石弓,其实我是不信的,我压根不信有人手上能拉得开500斤的弓。不过史书的度量衡一向很混乱,有时候一石指的是30斤,有的时候一石又指的是120斤,天知道张令倒底是拉开的哪种弓。不过本书并不是史书,而是小说,既然史书都乱写张令能拉开五石弓,我小说有啥不敢的?哈哈,便让他拉个500斤的神弓吧!

第三卷 兴山寨 第十九章 月圆之夜(4)

里长耕四下里一看,自己的手下已经不到两百人,而且个个带伤。徐耀生死掉了,张光宗也吓破了胆,这仗没法打了。

“妈的!贼子厉害,给我撤!”里长耕大呼一声,领着残余的乡勇,开始向山下退去。

“还在说我是贼!”神弩将张令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对着士兵喝道:“还穿着家丁衣服干嘛?给老子把军服露出来,龟儿子的,我倒要看看谁是贼!”

官兵们见里长耕正在撤退,得了点空闲,便把身上的家丁衣服脱下来向地上一摔,露出里面的大明官兵军服来。明末兵制败坏,士兵经常被克扣粮饷和装备,普通的士兵经常几年领不到军服,但张令手下的兵是自己的亲兵,待遇不错,身上的军服都是新崭崭的,这军服一亮,军威立现,官兵们发一声喊,哇哇叫着就向山路上追去,十两银子一个的匪头,不拿白不拿。

这一下却把里长耕吓破了胆,他虽然胆大包天,敢向山匪叫板,敢化装土匪杀人,但要他硬抗官兵,那是说什么也不敢的。一见自己打了半天的对手居然是官兵,这一下从头凉到脚,混身都冷冰冰的。

里长耕手底下的乡勇也不是傻的,一见自己的对手居然是官兵,那还不脚底抹油,能跑多快跑多快。山路上顿时人乱如麻,剩下的一百多名乡勇,没命的向山上挤去,有人嫌跑得太慢,干脆双手抱头,把自己当成一个肉球,便从山路上滚了下去。

有人跑得慢,被后面的一推,倒在地上,紧跟着几十人踩过去,瞬间踩成半死。

里长耕大急,吼道:“不要乱挤,妈的,挤死自己兄弟了,这样乱跑也跑不掉,后面的回头,给我先顶着。火铳队呢?还有多少火铳没事,给我向后面轰!”

里长耕一阵大吼,倒还起了点作用,乡勇们定了定心,有几个手拿火铳的,便给火铳装了弹药,向后面乱轰,企图吓阻官兵。

张令见贼群中一个人大声指挥,居然有稳定军心的作用,心中冷笑道:“原来匪首就是你!”他伸手入箭筒,抽出一只羽箭来,左手持五石大弓,右手崩弦,以腰马之力拉了个满弦。

“去!”张令一声暴喝,羽箭脱弦而去,切裂夜空,撕开月光,有如刹那惊雷电闪,里长耕应箭而倒,羽箭正中他右眼,穿脑而入,里长耕顿时倒地而亡。

“嘿嘿,杀了匪首,老子又立了大功!”张令嘿嘿笑道:“这副总兵,什么时候该给老子升成正总兵了吧。”

里长耕一死,群贼再无战意,顿时崩溃,张光宗吓得不轻,领着残兵拼命向山下逃去。张令仔细看了看自己手下,还有近四百人,居然损失了一百多精兵,这都是他的亲兵啊,张令心痛得直哼哼,大喝道:“妈的,追,所有贼子全部给老子砍成十截!”

众官兵腰上挂着人头,拼命追赶,有个武艺高强的士兵追在最前面,腰上挂着五个贼头,一张脸笑得跟花儿似的,这是五十两银子啊,再砍翻五个,老子就收入一百两,靠,追啊!

搜魂般的一剑,贴着张逸尘的发梢削过,张逸尘以毫厘之差让开了一剑,手中的绣春刀疾挑搜魂剑的腰间,却见一抹刀光,穿过月色,叮地一声架住了他的绣春刀。

这兄弟二人刀剑合壁,一攻一守,真如天衣无缝,张逸尘感觉后力有点不继,连场恶斗,他的体力损耗非常大,尤其是与彭巴冲一战,借势力压,几乎使得张逸尘气海空虚。不行,必须得速战速决,张逸尘狠狠一咬牙,刀光一转,泼洒开来。

闵家兄弟只觉眼前一花,面前猛地暴起一片密密麻麻的刀影,张逸尘在一瞬间,连续劈刺出四五十刀,碎梦刀大喝一声,披挂刀舞得有如风车急转,贴着两兄弟的身边一阵急防,只听“叮叮叮”之声不绝于耳,两把刀一瞬间就连拼了十几下。

碎梦刀手腕一软,显然封不住了,搜魂剑见弟弟吃力,顾不上进攻,将自己的疯魔剑硬生生地收回来,舞起剑光,帮助弟弟防御。但他长于进攻,防御却不甚出色。只听到场中突然“铖”地一声巨响,张逸尘的绣春刀斜劈在搜魂剑的长剑腰身,那长剑不堪侧击,“铖”地一声断为两截。

这一下,闵家兄弟的刀剑合壁终于被破了,张逸尘将绣春刀猛地回拖,直劈向碎梦刀,碎梦刀回招一架,张逸尘空着的左手瞬间连出两掌,闵家兄弟双双中掌,一起跌退。

“我赢了!”张逸尘喘着气笑道:“你二人暗算我多次,如今我终于找回了场子,哈哈!”

三人这一战打下来,都拼尽了全力,闵家兄弟受伤坐倒在地,张逸尘也累得够呛,只觉胸中气血翻腾,好不难受,他拼尽全力,连出五十几刀,硬生生逼散了碎梦刀的防御网,自己的力气也已经消耗殆尽。

张逸尘拼命地深呼吸了两口气,想重新调息静心,但连番恶战哪有这么容易恢复,只觉一口气续不上,手脚如铅块般沉重,但他性格刚毅,仍不肯认输,向着郑晓路大声道:“你的手下都输了,该你了!”

太他妈的能打了,郑晓路正在旁边看得目眩神迷,心想,这人要是去石柱比武招亲,我看马祥云怎么跑得掉。乖乖不得了,还好他没来,哥的老婆才没便宜了别人。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被张逸尘点到了名,郑晓路赶紧把思绪一收,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张大人!”郑晓路认真地道:“你觉得我们还在还有必要打么?看看你,都累成什么样子了,再打下去是什么结果,我想你自己很清楚。”

“以多欺少而已!”张逸尘沉声道:“何况本官还没有败!”

郑晓路笑道:“你刚才说过,你是锦衣卫,不需要和你讲江湖规矩。你的称呼也是本官,现在来说以多欺少,有什么意思?”

“你刚才还说过,彭巴冲不懂得借力打力,不懂得借势压人。”郑晓路笑道:“可是你听听山下的喧闹,想必张子元大人正和来历不明的贼人打得难解难分,这算不算我借力打力?再看看你自己,你明明有官兵可以调用,有锦衣卫的高手心腹可以帮你,但你一个都用不上,最后还是只能只身来向我挑战,被迫以寡敌众,这算不算我借势压人?”

张逸尘不发一言,静静地听着。

“既然武功也可以借力打力,借势压人。那我借贼人挡你官兵,借朝局调走你心腹手下,就算我没有用武功打败你,你就不算是败了么?”郑晓路哈哈大笑。

两只黑漆漆的短铳,突然出现在郑晓路的手中,一起瞄准了张逸尘。郑晓路笑道:“其实就算我的弟兄们不用车轮战把你的体力耗尽,你以为我就会怕你?”

张逸尘眉头一皱,冷冷地道:“手铳?我可以在它的火绳烧尽之前,从容地闪开!这东西对我没用。”

“谁说过我的火铳要烧火绳!”郑晓路笑道。他左手一扬,对着旁边的一颗大树抠下了扳机,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那大树的树干上被轰出一个大洞,一颗铁弹硬生生地打穿了坚硬的树皮,嵌在了树干之中。

“燧发铳?”张逸尘大惊,他定睛一看,终于认清了郑晓路手上拿的是什么,忍不住道:“翼虎!这是赵士桢大人发明的翼虎短铳?但翼虎铳明明是火绳铳,怎么到你手上变成燧发铳了?”

郑晓路笑道:“你来自军中,见识倒也广愽,那你应该知道《神器谱》里还有一种火铳,名叫掣电铳,这种火铳是燧发铳,利用机括,依靠燧石点火引燃火药。我只需将掣电铳的点火装置搬到翼虎上,便有了两把燧发的翼虎铳!呃,不过这东西挺难造的,我山寨里到现在为止也只造了两把,就在我手上。”

“如果我们不用车轮战,而是一开始就拿出两把翼虎,张大人有信心打赢吗?”郑晓路笑道。

张逸尘沉默了下去,他的脸色阵青阵白,连续变幻了数种神色:“好,好一个借力打力,好一个借势压人。本官拿不住你!你还等什么?拿那翼虎轰我便是,现在我手脚无力,绝难闪避。”

郑晓路哈哈一笑,将翼虎收回了腰后,笑道:“张大人,我干嘛要拿手铳轰你,我们打了四个月的赌,现在才八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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